5、第 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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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觉木偶下一秒就会向自己爬过来，谢染一刻都没有耽误，转头走出了木门。
“没想到外面这么大。”壮汉又说起话来。
其他几人附和着，谢染将菲萝拉至自己身边，自己低头开始翻看航行记录本，潦草而笨拙的字挤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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X年X月X日
航行3小时，暴风雨。多名玩家落水，船员失踪。
X年X月X日
航行7小时，巨型海带群，船速变慢，无法前行。
但为什么，海带会有眼睛？
……不要看它的眼睛。
中间空了很多页，接着有一页被撕掉的痕迹之后。
歪歪扭扭的字体写着：
不，那不是海带群。
是它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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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录戛然而止。
谢染将本子和笔收起来，跟上大部队。
这样一艘旧船，却在船体内装了很多扇很大的，可以看到外面的玻璃窗。
海浪不断摩擦着看上去不堪一击的玻璃，让人觉得这船十分不牢靠。
从谢染所在的这一层往外看，刚好可以看见极为辽阔的海景。
“这么多大块玻璃！”
壮汉敲了敲玻璃窗，目不转睛地盯着外面：“装这么多玻璃干什么？！哪有船这样装舷窗的？这不是闹着玩呢吗？？这样的船，怎么可能受得了水压？万一碰到什么很快就会破裂的。”
其他人也都纷纷露出担忧神色。
“有什么好办法吗？”上班族男挥着手：“大家有没有什么工具之类的，能加固轮船？”
“我们都是初级玩家，怎么会有那样的工具？”西瓜头男摊手：“不可能有！”
“这里是往上和往下的木梯！”众人正在为船的牢固程度担心时，男大学生和马尾辫已经快步走在了所有人前面。
马尾辫指着木梯回头看向众人：“这边除了木梯以外没别的，没有像是货物的东西。”
“货物暂时不重要！”中年妇女脚下快了些：“我们得先去买船票。买了船票有的是时间去找货物。”
“对对对。”
众人附和着，人人心里都记得船长说的没有船票会被赶下船。
没人会想不开愿意在这样汹涌激荡、黑色无边、深不见底的汪洋里游泳，因此自然都暂时放下寻找货物的打算，纷纷往向上的木梯涌去。
菲萝无声地走在谢染身边，谢染回过头，看了眼自己走出来的木门，接着跟上其他人走下木梯，上向甲板。
走上甲板的那一刻，无声的海风瞬间就吹起了谢染的头发。
本应涛声不息的大海，却并未发出那永恒之音。
真安静啊……
桅灯的白亮光弧，照在每个人的脸上，每个人脚下添了道沉默的影子。
她仰头看去，众星寂灭，深蓝色的天空极高，而她脚下的船舱之下，是另一个极深的世界。
极高与极深的天与海，同样都是无限延展，没有星辰也没有倒影，只有无限叠加着无限的深蓝。
不知什么人，又吞了一下口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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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远处一个高大的人影站在那里，手上拿着很多闪闪发亮的东西。
红灿灿的光点一蹦一跳地跃入众人的眼睛，给这说不清怪异的幽闭环境添加了些许活力。
想必那就是卖票处了。
众人往光点的地方走去，十二个人在这硕大的甲板上就显得有些零零散散。
谢染依旧沉默，与菲萝并肩走在后边。
孤寂在天罗地网地收紧。
很快，天与海的深蓝随着时间秒表的转动，变成了黑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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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大的身影无论体型还是外貌，都和船长一样，所戴面具漆黑，在黑色环境下更显得不像活人。
一种奇怪的、被揪紧的感觉流遍全身，怪异感挤压着五脏六腑。
按常理来想，一个游戏副本中有一模一样的NPC根本不奇怪，但是谢染觉得，这个NPC连给她造成的不适感觉都与刚才一模一样。
谁也不知道这个移动深渊游戏是怎么回事，眼前的NPC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就更难说。
如果它就是船长，此时她为了什么会再次站在卖票的地方？
谢染牢牢记着不能问船长问题这个规则，在其他人都挤上去的时候，与菲萝站在了外侧。
“售票时间开始，欢迎各位玩家乘船，本人是航行轮船售票员。本船由没落大陆出发，穿过时空回旋海峡，航行12小时到达无极之地海岛。轮船航行过程中会稍有风浪颠簸，请玩家不要吐在船上。”
不能吐在船上。
这是另一条规则。
“针对购买船票的玩家，本船开放饮水指标，各位玩家可以自由喝水，但不能吃除了人以外的食物。”
可以喝水……
谢染心里思索，接着听售票员继续说道：
“去程船票为200游戏币，归程船票为2000游戏币，请玩家按自身需求购买。”
人群中传来倒吸一口气的声音：“2000游戏币？！”
“这也太贵了……”
“怎么还有归程船票？” 感叹票价太贵的话音未落，有人忍不住了，谢染寻声看去，说话的是刚才的黑瘦男人。
中年妇女也惊讶道：“对呀！我们登岛以后应该完成了任务就传送回主场地了吧。怎么还需要归程？”
这两个人都算是提问了。
谢染静静地等了几秒钟，售票员并无任何惩罚行为。
看起来它似乎并非是船长。
但为什么长得跟船长一模一样……
售票员声音毫无感情：“各位在登岛三日后的早晨7点，回到码头便可乘坐回程船。购买船票附赠彩灯手表，请玩家排队买票。”
上班族男应该在现实中是个领导，他现在也自动担任了领导一职，轻车熟路地指挥玩家有序排成队伍开始买票。
中年妇女看着前面的人拿到船票，又将彩灯手表戴在腕上，有些犹豫道：“你买回程不？”
娃娃脸摇头：“不用买吧？按理说完成就能直接传送了，我上一个副本就是这样的。”
壮汉侧头向西瓜头男堆起笑脸：“我想买，可是我买不起，要不你借我点钱？”
西瓜头男瞪着壮汉，挤出一个难看的笑：“……想得美。”
谢染排在最后，她看着售票员的身影想了想，感觉自己的思路从来没有这么清晰过。
轮到她时，售票员低下头，漆黑四肢和身体，同样漆黑的面具，从眼睛处发出两团形状不明的白色光亮。
这样的NPC，光看它一眼就觉得头皮发麻。
“请问客人买哪种票？”
“去程票一张。”
“客人所给的钱数不对。”
“剩下的是给你的小费。”
售票员视线缓缓移动，面具上的嘴自动裂开，看得出它是在展开笑容，但是那漆黑面具只是裂开了一个深深缝隙，里面不断发出白色光芒。
这一幕给谢染带来了极大的冲击，她迅速低下头不去看它。
售票员似乎特意压低声音：“为回报您的好意，这里有一条消息。”
谢染的全息面板弹出，上面出现了一排小字。
【无极之地航行小贴士：亲爱的乘客，当您拿一个工具作为交换，您会立即获得时空回旋航运公司VIP会员身份，同时赠送VIP乘客手册一份，用此手册，可以助您旅途更加舒适。】
果然在游戏世界里，金钱不是万能的，没有金钱是万万不能的。
谢染探过身子，将手里的绿色雨伞递了出去。
随着绿雨伞在售票员的手上消失，谢染的工具栏里出现了一个手册，她向售票员道了声谢。
“售票时间结束。”因谢染是最后一个，售票员转过身，往船边缘一站，面对无边无际的海洋，一动不动。
谢染拉着菲萝，一秒都没有多耽误，立即离开了那儿，她一边走一边看全息面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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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空回旋航运公司VIP会员手册】
1.客户凭此VIP身份，可乘坐时空回旋航运公司旗下所有航运轮船。
2.客户可不断升级VIP等级，获取更多服务。
注：您现在的等级为VIP碎石等级。
2.碎石会员可以在任何一艘时空回旋航运公司旗下的航运轮船中，免费获取一次饮用水地点。
——本次您的饮用水地点为甲板东南角木箱。
3.请VIP会员注意，因本航运公司客户广泛，每一艘轮船上都存在鬼怪，鬼怪数量与副本难度相关，请活人玩家不要大惊小怪，保持做人镇定本色。
4.虽然近年来鬼满为患，本公司颇感头疼，但本着所有客户都是上帝的原则，本公司不会对鬼怪客户有任何歧视。如果您不幸成为鬼怪客户，请主动联系船长领取鬼怪乘船守则。
5. 为保障航行安全，轮船在午夜12点时熄灯。午夜12点到次日早7点天亮，在此期间建议客户不要使用任何照明工具。擅自使用照明工具，造成船体破损或其他后果，客户自行承担。
此手册解释权归时空回旋航运公司所有，祝您旅途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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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染快速地浏览了一边手册，心道这工具换得值啊！
在其他人往船舱走的时候，谢染拉着菲萝的胳膊，快速地往甲板角落闪去。
边走边在航行本上写下一行字，递给菲萝。
菲萝低头看了看，思考片刻，点点头。
由于没有指南针也没有北极星，自然是分不清哪里是东南角，谢染只能四个角都找一遍。
所幸到第二个角落时，谢染看见了木箱。
她毫不犹豫地打开木箱，将里面的一瓶水扔进自己的工具栏。
“你在干嘛？”男大学生一手扶着自己的眼镜腿，一手指向谢染扬起声音，引得其他人纷纷看过来：
“我刚才看你跟售票员说了什么，他给你卖票的时间比其他人都长。”
其他还在甲板上的玩家闻声都看了过来，有几个还立即往这边走来。
谢染看着走来的人，一旁的菲萝开口说话：“谢九有关于这艘船的消息，如果你愿意，可以叫其他人过来，她在全部的人都在时才会说。”
男大学生一愣，立即回身将剩余的人叫来，不一会儿十二个玩家都重新聚集在甲板上。
中年妇女往前一步：“小姑娘，你说你有这艘船的消息？”
谢染点头。
卷毛男急切道：“是什么？消息是关于什么的？售票员告诉你的吗？”
谢染又写了一些字，菲萝看着本子上的字说道：“谢九有四条消息，但每条内容，需要你们各自拿钱换。”
“什么？！”几人黑了脸，西瓜头男满脸不悦：“什么消息要拿钱换？”
菲萝照着本子一字一顿：“买命的消息。”
其他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西瓜头嗤笑一声：“骗人的吧？你是不是买了船票之后没钱了，想出这个花招来骗钱？”
短发女狐疑地看向谢染，双手叉腰：“年轻人不诚实不是好事。”
中年妇女：“可我看小姑娘不像会撒谎的人。”
壮汉嘲讽道：“啥都是你看，就你聪明？”
中年妇女怒气腾腾地瞪了壮汉一眼。
“就算是真的有消息。”上班族男则像个领导一样严肃着脸一本正经：“无论是什么，都不能这么自私，应该直接分享给大家才对！”
“确实！这个时候不团结，居然还想着钱，真是不像话！我告诉你小姑娘，你要是不说，我就教训着你说！”壮汉正要挥拳头，绿色激光擦着他的脸颊闪了过去。
众人都是一愣。
想要上前的几个人往后退了退。
谢染面无表情看向其他人，菲萝声音同样毫无感情：“要买吗？100游戏币一条。”
“太黑了吧！谁知道你的消息是真是假？！”
“150游戏币一条。”谢染改了数字，菲萝继续照念。
“我买。”中年妇女靠了过来：“我相信小姑娘。再说在危险的时候，任何一条有用的消息说不定就能保命，能保命就是值钱的。”
黑瘦子摇着头，显然压不住自己的火爆脾气：“真是钻钱眼里了！这个价钱不如向售票员买！”
黑瘦子边说边往高大身影那边走，在身高体型的强烈对比下，像一只暴躁猕猴：“喂！售票员！”
谢染面无表情地看着他，开了口：“我要是你，就不去尝试。”
黑瘦男人耸了耸自己的鹰钩鼻，他大步靠近售票员，不管不顾道：“我要买消息，你这里是不是有消息？”
本来一动不动的高大身影，黑色的头颅豁然从前向后转了180°，面具上两个白洞幽光犹如磷火：“乘客违反乘船守则第二条，不能向船长提问。”
“什……？”
黑瘦男人还没说完，他整个人就腾空而起，巨大的无形力量将他从甲板上掀了下去。
“咕咚”一声落水声，除了谢染，惊得所有人都震了一下。
眼见突如其来的变故发生，西瓜头满脸震惊：“怎么回事？”
卷毛往后退了好几步：“售票员怎么变成船长了？”
娃娃脸此时吓得抓紧中年妇女的胳膊：“怎么会这样？！”
中年妇女甩开娃娃脸，看向谢染：“小姑娘，知道售票员会变成船长！”
“本来这条要收钱的。”谢染抬起头来直视着众人：“但他用命，换了这个消息。”
马尾辫难以置信地盯住谢染：“你怎么能为了钱让一个人白白送死？”
谢染沉默不语，菲萝却直截了当地开口：“谢九拦过他。”
中年妇女看着谢染手腕上与自己一样的愉悦红光，一闪一闪地比炉火还耀眼。
她点点头：“是，小姑娘确实拦他了。”
短发女打量了谢染半晌，开口道：“看来消息是真的。”
西瓜头一转刚才不乐意的表情，立马掏出了游戏币：“100游戏币，给你。”
菲萝回他以满脸的淡漠：“是150游戏币。”
西瓜头闻言愣了愣，终究是一咬牙：“好！150游戏币，我买。”
卷毛也赶紧凑了上去：“我也买。”
马尾辫：“我也。”
其他人：“我也买。”
“给我也说一下！”
……
此时壮汉看着都去买消息的众人，咬了咬牙，转身便走：“荒谬！”
上班族男跟着走了几步，转头道：“小姑娘，我刚刚买了回程票，没有这么多钱了，只要跟着大家，应该不会有问题，或者你发发善心，就告诉我？”
谢染看都不看他。
谢染快速在航行本上写下三句话：
“1.找饮用水；
2.已经有鬼怪登船；
3.12点船熄灯，玩家不能照明。”
然后将这三句话给每个来买新消息的人看了看。
在给所有人看完之后，不管他们满脸表情是惧是惊，谢染拉着菲萝，自顾自往船舱去了。
作者有话说第5章 第 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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