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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第 20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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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神经病吗？即便你不在乎钱，但，别不能由着她欺负吧！”
方明宇盯着秦茗头顶上下耸动的呆毛，忍不住勾起嘴唇：“但，若能让她彻底死心，钱就花得有价值！”
“你！”秦茗被他的歪理气得无语，由衷地说了句，“被你当做心头肉，真是比比特币都要赚钱！”
方明宇歪头看着他，笑而无语。
“这房子，我买了！”
秦茗紧握双拳，做出从小到大最有魄力的决定。现在他在中介公司任职，工资并不低，父母多次提出要给他在城里买房子，但都被他婉拒。或许是心里尚存着小小的希冀，而今却被方明宇轻猫淡写的几句话砸的稀烂。
“你要买？”
“是我买啦！！”秦茗怒目圆睁，气势冲天地吼道，“但，我的要求就是，不许给她！！一分钱都不许给她！！”
方明宇皱了皱眉，好似一脚踩灭小火苗，轻巧地说道：“……那我不卖给你！”
“艹！！！！”
秦茗感觉多年前的牙洞隐隐作痛，上前一把揪住方明宇的衣领，“你是傻还是痴，她把你当提款机，你还这么护着她？你不是说对她感情很淡吗？至于这么掏心掏肺？”
方明宇没有动气，将以前说过的话重新说了一遍，但这次所带来的孤寂感为温暖的房间添上几分寒意：“她曾是这个世界唯一和我有关系的人，对她好的，我不曾后悔！”
闻言，秦茗眼眸微微泛起潮意，与他对视的那双眼眸温润依旧，时间从未带走心底的悸动，反而将青涩的爱恋发酵成浓烈的情感：“行！！若她是唯一和你有关系的人……”两眼通红，带着些许的不甘问道，“那我，那我呢？我算你的什么人？”
方明宇怔怔地看着他，眸光开始游移，表情有些别扭，如同犯了错误的孩童，怯怯地站在家长面前，盘算着推脱的理由。
但，在他整理好思绪，嘴巴微启之时，秦茗率先缴械：“随便吧！这房子，我买下！全款有点困难，但一半的钱，还是能拿得出来。贷款可能要走一个月。拿到之后，你要给她就给她，我算不得你什么人，根本管不到！”
说完，拖着疲惫的身体，秦茗缓缓地走向大门，背影单薄而无助，如同苍凉的远山，埋葬在无穷无尽的浓雾里。
“秦茗！”方明宇突然出声，“刚才的那个问题……”
“不用说了！”秦茗没有回头，而是嗤嗤一笑，“是我傻了！我拿什么和宛晴比较？！你在半年前不是做出决定了吗？！我不应该自不量力！”
见秦茗脚步重启，方明宇倏然提高嗓音，一字一句地说道：“你对我来说，是很重要的人！”
仿佛听到世界上最可笑的笑话，秦茗语调扭曲到变形：“是吗，有多重要？”
“算是……”方明宇用力想了想，吐出一句，“……暗恋对象吧，半年来，无数次想要找你，但始终没有勇气！最后，只能在梦里遇到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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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呀？”
秦茗总算回头，脸上的惊愕却如同听到招魂的铃音，设想过无数种答案，比如无感，讨厌，恶心，却唯独没有想到这个。
果然，人生如同坐着升降机，大悲大喜只在一瞬间。
“你，你开什么玩笑？”
方明宇语调平淡，与平日说话没什么两样：“没有开玩笑！我喜欢你，而且在半年前就告诉你啦！但你却置之不理。”嘴巴象征性地撇了撇，做出遗憾的表情，“我很忧伤！”
秦茗在脑海中翻找了一遍又一遍，却丝毫记不得有这样的情节。但，好看的人似蹙非蹙两靥生愁的模样，真真让人怜爱，秦茗心底莫名生出愧疚之情，小心翼翼地询问：“什么，什么时候？”
“你辞职的时候，我还给你的《道德经》，你难道没翻开？”
“出门就扔进垃圾桶啦！”
方明宇一愣，然后垂眉浅笑，若有所悟地说道：“……怪不得！怪不得，你那天……”
后面的话越来越小声，更像是说给自己听的。
再次抬头，对上秦茗懵然的眼睛，方明宇缓缓地说道：“我在书中的扉页写着：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眼眸划过一丝羞涩，“而且周末演唱会的门票也夹在里面！是希望你和我一起去！”
秦茗嘴巴张大，良久，冒出一句：“卧槽，这么浪漫？！”
方明宇：“……”
“那天，在场馆门口碰到你，我本以为你是来赴约，没想到你理都没理我，和身边的女生有说有笑地进入场馆，”眼睛略过秦茗的脸，略带幽怨地盯着他背后的发白墙面，心头回忆起那天的失落，“我旁边的座位一直空着!”
“那是我堂姐……”
秦茗心情复杂，将演唱会那天的场景想了一遍又一遍，在他看来，方明宇只是面无表情地对他挥了挥手，哪能解读出那么深刻的内涵？
“那，你半年来，为什么没找过我？”
方明宇摸了摸鼻子：“第一，和宛晴的关系，我一直没处理好。她，她并不想分手，也不肯从这里搬出去。第二，我本以为你是喜欢我的，却在演唱会那天，被无视，眼睁睁看着你和别的女人走在一起！你知道的，在感情上，我从来不是主动的人，生平第一次表白，却如此收场……”
秦茗别扭地挠了挠头，莫名地产生一丝愧意。
方明宇同样将手移到脖颈后，挠了挠，完美演绎什么叫做手足无措：“你能想象吗？丧气如我，竟然在这两年的时间里，接了两份兼职，不分昼夜的工作，只为麻痹自己，逼着自己忘记那些不该有的感觉！”说着，苦笑一声，“但，除了赚更多的钱，帮我提前还完贷款，并没有收获想要的效果，上个月和同事谈及想要卖房子，他说自己认识的中介人不错，没想到竟然是你……”
秦茗嘴巴开开合合，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却在方明宇想要伸手拉他的瞬间，弹开。不顾方明宇脸上的愕然，秦茗摆出明显的警惕姿态，略带攻击性地问道：“那，你前女友呢？为什么还要把卖房款分给她？”
方明宇淡淡地收回手，正面回道：“我和宛晴说，我喜欢上别人，不能再照顾她！”
秦明眼眸微动：“她怎么说？”
方明宇挠挠脸颊，云淡风轻地说道：“有点不开心吧！”
从他嘴里说的不开心，大概是闹到天翻地覆吧！这么一个绝世备胎被人戳破，她怎么可能甘心？！一哭二闹三上吊，实在挽救不回来，仍要榨取剩余价值，借着弱势的名义道德绑架！果然，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所以，要求你把卖房款给她，算是青春损失费！”
“是！”
“艹！”
秦茗彻底上火，下眼皮抖动不停，不单单是气愤方明宇的烂好人行为，更是带着打抱不平的意味。这样的事情在社会上屡见不鲜，但为此，闹心上火的往往是看客，当事人则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完全没有心理负担！
对面的目光如探照灯般炽热，从他脸庞到脚底，游走了一圈又一圈，秦茗别过眼去，语气尽量平静，却是冷嘲热讽：“方明宇，你觉得这么做，她就会感激他，念你的好！？不会的！她只会觉得，你是个傻瓜笨蛋！脑袋瓦特了！而我，也会产生迷茫，分不清你所谓的喜欢，是不是我想要的那种！”
方明宇静静地看着他，示意他讲下去。
“怎样才叫喜欢，我也无法定义！”秦茗眼神略带疲惫，语气却无比坚定，“但，绝不是你那样，对任何人都无差别的付出！对宛晴是这样，对之前的我也是。我需要的不是好人，是爱人！只对我一个人在意，上心，有独占欲的人，你有吗？”
方明宇沉思片刻，轻吐三个字：“不知道。”
秦茗苦笑一声：“就猜到你是这个答案！”慢慢地退步，然后转过身去，带着不甘和委屈，“告诉你，方明宇，我对你有！想要把你藏在家里，想要你只对我一个人好！”
凄惨地叹了口气，秦茗语气悠然，带着放手的决心：“方明宇，以后你会遇到很多人，有的平庸，有的靓丽，有的对你好，有的对你差。但，希望你会遇到一个人，他能让你醉到灰天黑地，让你哭到不能自已！”
说完想说的话，秦茗不再留恋，走到门口，刚将手搭在门把上，边听后面传来方明宇轻轻的问询：“那让我难过到彻夜难眠，算吗？！”
方明宇慢慢走近，脚步轻巧而谨慎，好似正在接近一只小鸟，生怕它受到惊吓而飞走：“看到你和别人谈笑风生，我会难受。半年前是这样，刚才在店里也是这样，”终于离秦茗不足十厘米，他将头搁在他的肩膀，手从背后揽在他的腰际，贪婪地吸取他身上的体温，“你知道的，我不会喝酒，从我父母死后，我也从未哭泣。但因为你，我第一次知道失眠是什么滋味，这算不算是喜欢？！”
“……你，这……”
秦茗因方明宇这从未有过的亲密而身体僵硬，他的喉结上下滚动，嘴唇因紧张而干涩，如同小牛犊不停地伸舌舔舐：“你问我，我问谁！”
方明宇轻笑一声，温热的气流擦着他的脖颈，钻进领口，秦茗想要抬手去松衣领，却被方明宇擒住手臂，将他身体转了过来，抵在后面的门板上：“你若是现在走了，我大概也不会哭！”薄唇轻抿，却是风情万种，“但，会难过，非常非常难过，所以，你不要走好不好！”
与上次的场面颠倒，原本主动的人变成被动的承受者，秦茗被迫抬头看向方明宇，幽暗中的他眼神灼灼有光，说着温婉的情话，脸上却带着志在必得的霸道。
没有得到想要的答案，但，以秦茗对方明宇的了解，这番话应该是他的极限，只是秦茗脸上的表情有些复杂，说不上高兴，也说不上难过——
这人真是烦人，哪怕装的，顺着他的话说，不行吗？
给个台阶呀！大哥！
方明宇像是听到他心里的吐槽声，轻笑一声，抬头在秦茗嘴角一碰：“这条路对你来说，有点难，父母的期许，亲人的关心，都是你要考虑的问题，我不会逼你！但，哪怕是相亲节目，都会给最后的时间争取喜欢的人吧。”稍微一顿，脸上露出难得的羞赧，“我今年二十七，有车有房，父母双亡，月薪4500，偶有假日福利，长相不错，性格温和，希望能找到共度一生的人！”
扣住秦茗腰侧的手掌微微用力，好似彰显占有权，耳边的话也变得轻佻：“或许已经找到了。”
秦茗将手放在他的胸口，象征性推了推，表情略显漠然：“车是撑死二十里，速度赛乌龟的小电动，房是年已而立、亟待出售的老爷房？！”
方明宇老实地点点头：“是！”
午后的阳光微微收敛，而余温熨帖着房间的每个角落。秦茗轻叹口气，话语透着幸福的无奈：“行吧！嫁妆是差了点，但，”抬手拍了拍方明宇的脸颊，露出半年来最舒心的笑容，如同穿过林间的沙沙微风，沁人心脾，“人长得甚合我意，加上器大活好乖巧听话，用起来，应该是得心应手！基本上符合择偶的四大标准六大细则。而且，我在生活上是个废材，你上得厅堂下得厨房，放在家里安心省心，又舒心。”
伸手回抱住方明宇的身体，秦茗心里感受到从未有过的安定——
“小小的丧气，也算是福气！我，勉强收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