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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第 17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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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便利店辞职，流程不会太复杂，甚至没有什么要交接的工作，店长爽快地同意，说来店里见个面，聊聊天，算是为他不到一年的工作小小的总结一下。
秦茗本不想去，但，想着买卖不成，仁义在，店长虽然架子大，但对自己还不错，怎么说也要告个别，进点礼数！
只是，一进门，便看到方明宇那张脸谱化的笑脸，对着结账的人耐心地解释着什么。
看到秦茗进来，先是一愣，然后在旁人的询问下，恢复如常。
老板正在酸奶的冰柜前查看货品，见秦茗来，便招手示意他过去。
秦茗心不在焉地听着店长那些看似关切实则彰显优越感的废话，眼睛不自觉地往柜台方向瞟，店里人不多，方明宇正低着头，不知从柜子里拿出什么东西看得出神。
“以后，还是要踏踏实实地干活，不要三天打鱼，两天晒网！”老板将手放在他肩头捏了捏，“工作长了，你便知道，内容都是重复的，哪里会有那么多挑战！现在找工作难，创业更难，你的学历有限，机会不多，哎，还是要珍惜！”
秦茗克制住翻白眼的冲动，陪着笑脸：“好，谢谢于叔！”
“算了，你还小，不泼你凉水，以后要是有困难，还是可以来找我！”
秦茗点点头，接下这不太诚恳的场面话：“那，于叔，我先走啦！”
“嗯，好！”完成自己领导架子的展示，胖店长不再挽留，指了指柜台，“我让明宇把你的东西都收拾好啦！他心细，肯定不会遗漏什么！你过去看看！”
“哦！”
秦茗磨磨蹭蹭地走到柜台前，眼睛盯着地板，闷声说道：“我，我的东西呢？”
方明宇从柜台下面捞出一个大的黑色纸袋，往秦茗面前一推：“全在这里！”
“哦！”
秦茗漫不经心地往里面瞅了一眼，大概是他放在店里替换用的衣服以及漫画书之类的，拿到手里掂了掂，还行，不沉。鞋底在地板上蹭来蹭去，踟蹰着下一步，或者说在等着什么，时间像是被调慢了好几十倍，墙面时钟中的秒针都配合得停止转动，结果——
算了，没下文拉倒！
秦茗深呼一口气，抬脚走人。
“等等！”
简单的两个字，好似老虎的利爪差点从后面把秦茗的心脏抓出来，他缓缓地转头，语气强做镇定：“什，什么事？”
方明宇走过来，好像每一步都踏在秦茗的心口，他嘴巴微微开启，温柔的话语传到耳旁：“这本书，还给你！”
秦茗目光从他的脸往下移，定格在那本《道德经》。
“我已经看完了！谢谢！”方明宇声音轻巧，“你，有空也看看吧！”
秦茗胸口顿时窜升一股的凉意，将血液慢慢冷却，然后血液裹着这股凉意游遍全身，四肢百骸相继被冻住，良久，他才抬手接过书，大步走出店门。
后面的人重复着：“你，别忘记看看！”
看个屁！！！！！
在外面太阳的烘烤中，冰冷的血液迅速回温，渐渐烧至沸腾，秦茗盯着封面“道德经”三个字，眼睛里全是通红的血丝——
那天他环住方明宇，鬼使神差地吻到他的唇上，只一秒钟，两人如触电般弹开，秦茗更是鬼叫一声，迅速逃离。之后几天，秦茗以生病为由，请了一星期的假，在家里魂不守舍，却时刻关注着手机，他在等一个回应，或是一个判决。他想，若那人愿意，即便让他成为人人鄙视的基佬，也无所谓。
偏偏方明宇没有任何回应，他心灰意冷，按照过年时说的，只得硬着头皮，归还钥匙，却碰到宛晴一人在家。她姿态妖娆地倚靠在门框，告诉秦茗，方明宇出去买菜，不必等他回来，然后夹枪带棒地感谢他识时务，成全自己。
秦茗紧攥拳头，抑制住愤懑的情绪，回送给那女人两记大大的白眼：艹，到底是你瞎还是我瞎？你看上这样的女人，并指望她将来能记得你的好？！我看上你这样的烂好人，连回绝都不肯亲自出面，还让别人代理！
回头看了眼便利店，柜台后的人早已模糊不清，但不影响秦茗熊熊燃烧的怒气：不就是亲了一下嘛？你嫌恶心，当被狗啃，总行吧!还他妈的想站在道德制高点，教育我！！！
等等，除了这个意思，他还想说什么？
难道……
想到另一种可能，秦茗更加怒不可遏：书不就是输的意思吗！
方明宇，你还真是个文化人！！
回绝都能想出这么多花样！！！
秦茗愤然将《道德经》扔进垃圾桶，大路朝天，各走一边，永别吧，我那还没萌芽，便已夭折的禁忌之花！
愿你绿帽长戴，绿甲长披，快乐接盘，替人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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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茗，工作找的怎么样？周末工体有演唱会，同事给我两张票子，和我一起呗？”
“哦！”
“请你看演唱会，也不给点反应！”
秦茗懒洋洋地躺在床上，如海带般的手臂晃晃悠悠：“哦哦！好棒！”手臂落回床面，还弹了弹，“反应够强烈吧！？”
“切，”女孩在床边蹲下，用手指戳了戳他圆鼓鼓的脸颊，“是工作找的不顺利吗？”
提起伤心事，秦茗有气无力地回道：“面了几家，全被回绝啦！”
“你找的是什么工作呀？找工作，也要找技巧，明白自己的优势在哪里！”女孩看起来比秦茗大上几岁，眉宇间透着成熟的气韵，“像个没头苍蝇般，东一头西一头，怎么可能成功？”
“这半个月，我跑遍整个A市，卖烟卖酒卖内衣，送货送餐送快递，就差出卖色相，服务空闺少妇啦！”秦茗没精打采地说道，“哎，找个工作全是泪，跑来跑去没地睡，回到家里老父骂，瘫在床上老娘打，浪费空气浪费水，晚上靠着右手睡！老姐，我咋这么惨？！”
女孩咯咯笑道：“你还是这么贫！哈哈哈！这么好的口才，要是利用起来，也能谋得一份好工作呀！”
“他除了一张嘴，还剩下什么？”便随着粗粝的话语，一根绿色的条状物正中秦茗胸口，王金枝脸上带着恨铁不成钢的郁闷，“秦蓁，你说他，好好的工作，非得辞了！即便赚的不多，但我们也不想他有多大成就，要是能找个媳妇，就是中了大奖，安安稳稳地过完人生！”
秦茗被砸的嗷嗷叫，从床上窜起来，挥舞着黄瓜，对自家堂姐抱怨道：“老姐，你看到啦！！她就是想用这根黄瓜，谋害亲生儿子！其心何其狠毒！！”
秦蓁被逗得直乐：“舅妈是为你着急！不识好歹！”转头对王金枝说道，“舅妈，我有个同学是做房屋中介的，正缺人手，我帮忙拉个线！秦茗喜欢与人打交道，说话有趣，做中介还挺合适！你觉得呢？”
“那敢情好！！！”王金枝立马乐开了话，“现在只要让他出去工作，我就心满意足，每次看到他像死鱼一样躺在床上，我的心气就不顺，恨不得拿棒槌把他撵出家门！！”
“房屋中介？”秦茗将黄瓜咬得噶蹦脆，“跑来跑去很辛苦！不干！”
王金枝深吸口气，屡起袖子。
“开——玩笑而已！连快递员的工作，我都能干！何况是中介呢！”秦茗见风使舵，脸上挂着逢迎的笑意，如开放的牡丹花般绚烂，“就像堂姐说的，我能说呀！死的，能被我说成活的！凶宅，能被我说成五星饭店！鬼屋，能被我说成与神同居！”
“哈哈哈！”秦蓁拍手笑道，“这个我相信！等周一，我请个假陪你去应聘！保证你手到擒来！”
找工作的重压得到片刻的缓解，秦茗长舒口气，见老母亲依旧脸色不善，不禁眼睛一转，暗戳戳地指了指，对堂姐小声说道：“这个婆娘不是人！”
“啊！！！”
秦茗极尽谄媚之能事：“她是九天仙女下凡尘——”
话还没说完，秦茗便被拍在墙面上，王金枝拍了拍手：“反了你！！！你才不是人！这些天，老娘伺候你吃伺候你穿，你还敢骂我！！”
被拍成墙壁挂画的人默默躺下两行泪：没学问不要紧，您老人家，起码听人把后半句讲完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