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茸茸都想吸我》小寒笙

98、第 98 章

　　凌晨的街道上，我捞完了最后一口泡面，心满意足的把盒子丢进了警局巷尾的垃圾箱里。

　　阿尔递给了我纸巾。
　　“你怎么又想偷偷带违禁物品回来？”

　　“以防万一呀！”
　　在阿尔的目光中偷带□□导致我们三全都进监狱了的我只好实话实说，“梅洛塞给我的，它可能还觉得我是第一次见面时的那个处境。”

　　“你知道吗？”
　　阿尔抽出根烟，示意我看因为气味并不想靠近垃圾堆的加布。
　　“加布对血腥的气味十分敏感，即便那已经过去一周了。”

　　我看了过去。
　　原本在盯着警局的加布侧过头看了我一眼。

　　沉默的大狗依旧一语不发。

　　“给我也来根。”
　　“你确定？”
　　“试试这里的是什么味道的，放心我抽过。”

　　阿尔这才递给我一根烟，我将它叼在嘴里点燃。
　　并不是多能让我喜欢的尼古丁气味从鼻腔蔓延到脑门，我吐出一口烟轻声道，“回来的路上我杀过几只想袭击我的肉食动物。”

　　阿尔吐出个烟圈，轻笑一声。
　　“这不是无所谓的事情吗？”

　　它指了指自己，“一个贫民窟爬出来的流氓头头。”
　　又指了指加布，“一个从小肉食喂养长大的正义野兽。”

　　我低头笑了笑。
　　“确实如此，但说实话有时候我会觉得这真的很可怕。”

　　能这样若无其事的去描述死亡与犯罪这件事。

　　“应该吧。”阿尔又抬头吐了个烟圈，雾气消散在稍冷的空气中，“但我和加布都很难感受到其中的可怕。”

　　“这不是你们的问题，这个世界就是这样……实际上我没有权利对这些评头论足，因为大部分时候我也是这样，享乐主义会让我无视掉这一切，只要满足自己的快乐就可以了。但在某些很偶尔的时候，”我也看着阿尔吐出的烟圈渐渐消散着，“就是这些这种无关紧的小矛盾要会让我有种巨大的撕裂感。”
　　“是么。”

　　“嗯。”我看着从警局里拎着一个我那个巨大背包出来的查普曼，招了招手示意它我们在这里，“如果我在这个世界不是潜在受害者的话，我一定会是一个彻头彻尾丝毫不知廉耻的加害者。”
　　但即便如此，在经历被捕食，难以出门的各种不便之后，现在的我也难以对自己的加害行为有多少愧意。

　　我当然知道这点。
　　因为我一直清楚的知道自己根本不是什么道德高尚的好人。
　　甚至如果被吃掉的动物家属站在我面前指责我，我也难以生出多少歉意，甚至会觉得可笑为什么不去道德绑架那些压榨了它们这么久的肉食动物，而是来指责我这个完全不想来到这个破世界的外来者。

　　毕竟某种程度来说我也是一个相当遵守规则的人。

　　我打开查普曼手中的背包检查了一下，之前梅洛塞给了我多少剂量，现在还是多少，半点都没克扣。

　　果然搬出普利斯特利这种制定规则的家伙来很好用啊。

　　我将背包又扣了回去，准备就让查普曼背着这些东西。
　　“你是怎么来这么快的呀？我还以为你还要一天的车程呢，还有些苦恼怎么在监狱休息一晚上。”

　　查普曼板着脸，“我申请了科科罗特市的军用直升机，办理手续时花了点时间。”

　　我才不在意它臭个脸的表情，它老板普利斯特利对我都那个态度了，你个马仔还能拿我怎么样啊？
　　只是为能坐直升飞机而开心，“哪呢哪呢？我们是坐直升飞机回去吗？”

　　“停机坪。”

　　加布和阿尔商量着接下来车子该怎么办。

　　“让查普曼开回去好了。”阿尔是这样道。

　　我们三一起看向了那只大猩猩。

　　“……”

　　查普曼黑脸更黑了，看起来更生气了。
　　“艾米小姐，你回科科罗特市之后还别有安排，我想你需要我来给你安排。”

　　“安排什么？”我有些不解，“普利斯特利已经想好了要我接下来创作什么题材了吗？”

　　“不是。”
　　查普曼拿出了手机翻了一长串的记事页数给我看，“这是你接下来需要去的通告，关于你在节目上需要说什么、之后的一举一动之类可能你还需要与我们的运营者商定好……”

　　“什么？”从躲躲藏藏的异类罪犯到需要跑通告上节目一事之间的转变让我有些茫然。

　　加布向查普曼伸出手，接过了对方的手机翻了一遍。

　　“我们怎么不知道这件事？”
　　“因为这是那位大人的授意。”

　　“什么意思？”加布显得有些愤怒，“你们觉得艾米这种情况可以出现在大众的目光下吗？”

　　“有什么不可以？”查普曼反问，“作为一个扫黑除恶的英雄出现在众兽的目光下不是很好吗？”

　　“如果节目上出现了不可控制的袭击呢？”
　　“那不更好吗？这样可以更进一步塑造艾米小姐的无辜受害者形象。”
　　“我可看不出这对她有什么帮助。”

　　“怎么会没有？”查普曼拿回了自己的手机，完全是一副公事公办的模样，“艾米小姐不是希望能通过和雅付亚达成协议以追求一个合法身份吗？走到公众视野自然能成为法律上的合法公民，甚至还能有享受更高的权利。这样一来就算想袭击艾米小姐，也需要考虑好自己的分量，根本就是百利无一害的主意。”
　　“加布少爷，你又是为什么生气呢？”

　　它甚至叫起了加布从未称呼过的尊称。

　　查普曼就像在嘲讽一样。

　　加布呼吸有些激烈的起伏。

　　虽然我还没反应过来为什么普利斯特利会做出这样的安排，但还是站出来为加布道，“加布当然是因为你们这些自以为是的家伙不尊重我想法而生气，为什么做出安排之前不争取我的同意？我还没有想好要不要接受这样的主意，在我和加布、阿尔商量出结果之前，我是不会考虑这些通告的。”

　　查普曼倒是无所谓。
　　“不论你们做出什么样的商量，最后也会赞同那位大人给出来的就是当下的最优解，既然都是成年兽了，就不要做这些无谓的任性了，只是单纯的耗费我们双方的时间而已。要知道时间就是本钱。”

　　我咬住了下唇。

　　刚刚灭掉了那根烟的阿尔又点起了烟，这是它身上最后一根库存了。
　　“真是他的作风，一如既往的。”
　　“就像那个时候，他们也是这样出现以这样的方式带走了你的母亲吧，加布。”
　　“所谓的最优解。”

　　阿尔不紧不慢的话语算是彻底点燃了加布。
　　这只总是理智安静，游离旁观着周围事情发生的大狗选择给了查普曼一拳。

　　本来还在担心阿尔说这话刺激到加布会不会造成猫狗友谊破裂的我愣住了。
　　“啊？”

　　查普曼显然也跟我一样不能理解。
　　但这位壮兽受到伤害的第一反应不是弄清楚为什么是自己挨揍，而是丢掉背包一定要打回来。

　　我张嘴又闭上，又低头看了看冷漠看着两只凶态毕出就像彼此真的在要对方性命在厮杀的阿尔。
　　“……不用管吗？”

　　阿尔抬头对我纯良的笑了笑，“当然不用，加布这口气憋了这么久，就让他今日发泄一下好了。”

　　我看着那边扯头花扯得激烈的两只，蹲下身小声与阿尔耳语道，“不是，我是担心加布要是没打过怎么办。”
　　上次也是差一点点才打过的。

　　“……要不要我上去偷偷给查普曼一闷棍啊？”

　　“不用。”阿尔叼着烟悠悠捡起了刚刚查普曼随手丢掉的背包，拿出手机查了一下转身对我道，“走吧，我们去做直升飞机。”

　　我犹豫了两秒。

　　阿尔，“新家里我买了最新款vr联机游戏机，你之前期待很久的《xx》上市了，要试试能不能在一天内通关吗？”

　　小猫咪笑得有种慵懒的坏意，但在我的眼里十分的可爱。
　　“不是说想当个什么都不管的享乐主义吗？把烦人的事情先丢到脑后吧。”

　　就是啊！
　　怎么刚刚回来就要遇到这么糟糕的事情啊！

　　我狂点头，于是抄起本来是对我伸出手想带我走的阿尔，拖着它的腋下扭头对身后还在打得撕心裂肺的两只喊道，“我就先走一步，你们慢慢回来哦！”

　　“……”阿尔被我拽着跑，听起来有些无语，“这样有些颠。”

　　已经窜出那条街的我略带歉意的放下阿尔，“抱歉，我怕它们追上来。”

　　“放心好了，加布会懂我意思的。”

　　“嗯？”我低头看阿尔，“什么意思啊？你是要趁加布拖住它的时候带我私奔吗？”

　　“真要是这样的话，”阿尔笑着伸出手去拦路过的车辆，“你想跟我去哪里呢？还是库茵拿吗？”

　　“……”
　　一时间我都不知道该说什么。

　　路过的车灯刺得我眼睛有些疼。
　　但应该是遇到了好心肠的动物，这个时间点路过无人街道的车辆竟然真的在我们面前停了下来。

　　“不，”我在嗡嗡的发动机声中找回了声音，“我现在不止想去库茵拿了，而是想去很多地方。”
　　“去寻找亚特兰蒂斯的传说，”直到我找到那个虚幻如同泡沫一样存在的回家的梦，而到那个时候呢——

　　我可能再也不能在这样一个夜里在这样刺眼的灯光中看到这样漂亮的一只猫了。

　　“可能永远也找不到…你会和我一起吗？”

　　“当然啊。”阿尔回答的有些漫不经心，但十分果断。

　　就像没有思考那样，脱口而出道，“因为我是你的猫，你是我的人类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