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球缉妖》罗瑜

16、16

　　林闻竹说忙，还真不是骗人。

　　比起已经从卓晓梦哪里知道的教堂底下实验室大致的研究方向，她对江晏的兴趣要大的多。

　　一个无法让她窥视记忆的人，一个血液有古怪异香以至于让她险些失控的人。无论从哪点来看，都要有意思的多。

　　林闻竹完全不担心拿走血样的事，不然手术当时就会直接重抽一管，何必多此一举。

　　主要是，她不想江晏过敏的血样落在研究所手上。以研究所那漏成筛子的情况，但凡发现点什么，江晏绝对性命难保。

　　她都还没好好研究，江晏就死了，岂不是很可惜？

　　当然，死也得死在她手上。

　　毕竟，就像卓晓梦说的，这人是真的很适合解剖，死了也有大把的研究价值。

　　江晏还不知道她的好搭档，已经在畅想用什么解剖手法刀她，再给她做哪些实验项目了。

　　她无视了林闻竹的消息，给黎白留下一句办公室还是在楼上，重案组旁边的501，就准备去教堂底下的实验室现场看一圈。

　　江晏刚出四楼会议室，就碰到从电梯过来的徐栢。小兔子制服扣得严丝合缝，但走路总有几分蹦跶的感觉，他看到江晏就窜了过来。

　　“想哥刚说你回来了。江队，这次都好几天了，怎么看着还这么虚弱？”徐栢关心地问了一句，就把手里的平板塞给她，“我查了你之前说的，我们去盯梢前那个时段的监控，我全部看过了，一帧一帧筛过，没有任何异常和剪切痕迹。”

　　“而且我们局里的内网防护等级高，本来就是以星图作为进入账号的独立系统，法医室因为有几个普通人，使用的是公共星图，但也会有对应痕迹，这方面并没有问题，也没有被入侵的迹象。”

　　江晏对这个结果内心是有预料的，她接过平板，呡唇看向手里的资料。

　　徐栢整理的很好，他把负二楼技术科、物证、法医组所有人和妖那几天使用内网的情况都做了汇总，全部都是工作内容或是调.情、八卦，完全没有异常。

　　监控画面从江晏进法医实验室开始，到后几天忙忙碌碌的工作景象。不过，重点主要在研究所来提走样本期间。

　　虽然视频做了加速处理，但直到她跟林闻竹一起出实验室，都跟江晏记忆中的情况一致，也没有发现问题。

　　江晏粗略地浏览了一遍，打算回头再慢慢研究。她一边往电梯走，一边问道：“卓姐在楼下实验室，还是在教堂那边？”

　　“教堂。”徐栢按了一楼电梯，小声问，“江队，究竟出了什么事？”

　　江晏并没有回答，走到缉妖部院子里，才说：“抓宁易的时候，不小心被寄生了。正好在卓姐那动个小手术，就那几天，她丢了份报告，喊我帮忙查一下。”

　　“估计就是她忙忘了吧。”

　　江晏的话，真假参半。

　　她不能让徐栢知道太多，倒不是不信任他。主要是以林闻竹随便就能控制他的状况，难保不会有其他人或妖能查记忆。

　　江晏搭上破烂吉普的车门边，正要拉开，徐栢先一步挤了过来。

　　“江队，我来开车。你好好休息。”徐栢对江晏的车技心生恐惧，飞快道，“去教堂是吗？”

　　江晏也没拒绝，点点头转身绕到了副驾驶。她还有事要跟徐栢谈。

　　“兔子，想哥跟你说，我转队了吗？”

　　“说了。”徐栢搭着方向盘，从手套箱里翻了一大袋肉干、巧克力，挑了块巧克力递给她。

　　江晏笑了一下，她本来准备自己去补零食的，兔子都给她买好了。

　　“我这缺一个后勤，不过没有出外勤的机会。如果你想过来，随时可以上任。”江晏烟也没点，丢在一边把玩着巧克力袋子，继续道，“至于去重案组，你放心，考试过了，想去哪个队都行。”

　　徐栢大板牙咬了咬下唇，他想进重案组出外勤没错，但是也想跟江晏共事。

　　重案组这种地方，全员猛兽级别的妖族，对他这种小兔子是天然不友好的。江晏给他的安全感谁都无法替代。

　　徐栢沉默了好一会儿，才说：“江队，给我一点时间考虑，可以吗？”

　　“当然，这是重要决定，慢慢想。”

　　江晏撕了袋子，黑巧的苦味在口腔蔓延，等她吃完一条，教堂也到了。

　　坍塌的教堂废墟已经清理了大半，隔着草坪处就拉上了一圈黄色警戒线，外面守着不少穿黑色制服的安保员。

　　徐栢把车停在通往教堂正入口处的公路边。

　　江晏下了车，走过去一看，守着的还是个熟人，跟他们在缉妖部楼里一起办公的治安科中恒区大队的队长。

　　“江队，不好意思啊，规定在这里，咱们走个登记流程。”

　　江晏笑了笑，不甚在意地伸出腕上的银制手环。徐栢也是同样的操作，但他拿出了根银制造型的胡萝卜。

　　中恒区大队的队长笑着看了眼手环上艺术感十足的星图线条纹路，又瞥到徐栢的胡萝卜，无语地拿手机贴过去。

　　两道微弱的白光闪过，手机屏幕上陆续出现两排字，治安科队长被显示江晏信息的那条内容，吸引了目光。

　　【联邦跨境特殊种族事务局，缉妖部重案组，副组长江晏，人类，一级警督。】

　　“江队，不，该叫副组了。恭喜升职啊。”

　　江晏内心诧异，凑过去看了眼他的屏幕。这会议刚结束，系统职务都更新了。

　　简直比火箭还快！

　　但她并没有很开心，只是有点安慰而已，至少就算今天死了，赔偿款和抚恤金都能多给老妈留点！

　　“喏，请你吃糖。”江晏微笑着塞了两块巧克力给他，又互相吹捧了一番。

　　等进去教堂附近，坍塌的程度比江晏想象的更严重，穹顶早已只剩下残存的钢筋，碎石残屑在烈日里弥漫着漂浮的尘埃，只有角落里还立着的大理石块，显示出往日的恢宏。

　　整个上层清理过后，留下了一道通往地下室的窄小出入口。这里守着另一群荷.枪.实.弹的特勤人员。

　　徐栢没有进入权限，被拦在了外面。

　　江晏自己往仅两人能行的甬道里走，两侧的泥土都是湿的，明显是刚挖出来的，一路往下，越来越阴冷。

　　她摸摸手臂，又想起忘拿外套了，之前还意外毁了徐栢的一件西装，回头得还给他。江晏一路想着乱七八糟不相关的问题，走了一会，才到达下面透亮的空间。

　　里面庞大的让人惊叹，有很多投屏器的立体画面，飘在半空中，上面滚动滑过一连串的绿色数字，不知道代表什么意思。

　　底下偌大的实验室被全封闭式的玻璃围绕着，教堂的倒塌都没有损伤丝毫，里面几十个研究员在忙忙碌碌。

　　江晏穿过旁边的回廊，隔着玻璃，看到最中间的实验台上摆着水晶棺材一样的东西，里面像是泡着一具惨白的人体。

　　人体上爬满了墨色的根须，红色的心脏沉在棺材最底下，一根触须连接着它和人体的心脏位置。泵动间，透明的液体像水波一样微微晃荡。

　　卓晓梦正立在连接着各种仪器、管线的水晶棺材前面，低头拿着平板记录着什么。

　　江晏看得直泛恶心，想起自己肚子里长得墨竹子的根须，收回目光，往回廊前走了几步，拉开已经失去控制的玻璃门。

　　卓晓梦脸色暗淡，嘴唇干涩起皮，黑眼圈重得堪比司想的眼睛，里面还有红血丝，明显不吃不喝熬了很久。

　　她压根没发现江晏进来，直到一瓶插着吸管的水递到唇边，才愣愣地从平板抬起头来，迟钝地叫道：“江江啊…”

　　“休息一下吧。”江晏举着从其他研究员那里拿来的矿泉水和吸管，让她喝了一会。

　　“这是什么实验？里面是真的人吗？”

　　“人和妖的融合实验。”卓晓梦喝了水，声音听起来好多了，神情是遮掩不住的亢奋。

　　“我觉得快要成功了。”

　　卓晓梦领着她站到巨型的玻璃棺材前。

　　惨白的人体静静地在透明液体里飘浮，它剖开的胸口心脏位置，慢慢聚集起一团团的根须，取代了沉在底部真的心脏。

　　“我看了他们留下的资料，这是三代实验体。看起来像是墨竹取代人体对吗？其实不是的，这是编辑融合了墨竹基因和人类基因后，孕育出来的。”卓晓梦语气激动，“这个实验台，模拟了母胎羊水的环境，她昨天长出了心脏，但看起来和人体不匹配，被排斥出来，慢慢被墨竹根须取代。总之，她在一点点长大，估计这几天，就快醒了。”

　　江晏拧眉，正常人有这种出生就快1.6高的吗？长了心脏还能掉出来？

　　离谱！

　　“这个人…”江晏指指棺材，“醒了不会很危险吗？你们胆子也太大了，要是突然变异怎么办？”

　　“她是半人半妖。变异的可能性不是很高。”卓晓梦纠正道，“他们认为这是最完美的生物体。既可以具备妖族强大的力量，又可以有人类稳定的精神状态。”

　　江晏哈了一声，“他们是谁？意思是妖族情绪不稳定？人类稳定？”

　　“这说明3-001那个半妖也是实验产品？”

　　卓晓梦没有回答她一连串的问题，指指这个巨型实验台旁边的火焰状凹槽处，里面铺满了冰蓝色的颗粒状物质。

　　“这和之前的蓝色灰烬是同种物质，和你腕上分子结构图一致的能量聚合物。”卓晓梦忘了江晏没有异能者的蓝色分子结构图，继续说，“这种能量聚合物就是融合实验的关键物质。”

　　江晏听得毛骨悚然，把异能者和妖烧死了留下能量物质，再拿来做实验？

　　她正要继续发问，战术腰带上挂着的手机疯狂震动。

　　江晏本不欲理会，但一会儿后，林闻竹冷冽的声线突然自手机响起，在凉飕飕的实验室更添一抹寒意。

　　【过来接我。】

　　她满脸问号地拿出手机，屏幕自动弹出教堂到西云路的导航定位。

　　好家伙！技术牛了不起啊！

　　江晏都看笑了，瞬间想拧掉她好搭档那颗漂亮脑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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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周三万更，中间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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