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靠卖泡菜发家致富的那些日子》生花花生

26、第二十六章

　　沈里正来的路上，王小草已经跟他讲过事情原委。
　　来到这竹林之后，见了众人架势，又听林秀秀给他讲了一遍事情经过。
　　现下发生的事情他已经知道了个七七八八。

　　就连上次李家老两口托李媒婆到这林家母女说亲、最后闹起来的事情，他也知道。

　　他这大半辈子都在村里，村里的什么事情哪有他不知道的。
　　对于李来福这人，更是知根知底，他们是从小一块长大的。

　　不过从小这李来福就不是什么多好的人，脾气暴躁，一肚子坏点子。
　　所以他们也没玩到一块去。
　　等他被村里人推选为里正后，两人就更是没有什么来往了。

　　不过虽然不来往，毕竟也是一个村的，他发生什么事情，多多少少听上一嘴，就知道的差不多了。
　　只是没有闹到他头上，他装作不知道就是了。

　　不过没想到，他这个年纪大的多想上几分就算了。
　　林家那个胖姑娘，年纪小小的，也没少想。

　　沈里正看向在一旁只是低着头不说话，等他发话的沈然，思绪拉到了前些日子林家寡妇头一次请他到家的场景。

　　“你确定你们要按照每斤竹笋一文的价钱去买后山上的竹笋？”
　　这是沈里正第一次听见有人说起这事儿。
　　恁大片竹林呢，村里人谁想用就用，那里还有人要给钱呢！
　　沈里正觉得好笑。

　　“里正爷爷，用得少了自然不用给钱。”
　　“但眼下我是用的多了，这次我要用两百多斤呢！这可不少！
　　沈然如实回答。

　　“你用这么多竹笋干啥？”
　　沈里正不解，这家就两个人，两百多斤，她们压根也吃不完呀！

　　沈然便把屋里还剩下的小半碗酸笋给端了出来，告诉沈里正自己用竹笋的目的。

　　沈里正尝了尝，虽然他从来没有吃过，不过眼下他也吃不出来有什么特别的。
　　但听着沈然说竹笋最后能做成这个来卖钱，所以他对这个叫酸笋的还是存了几分印象。

　　其实用不用来卖钱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左右竹笋也没什么人要。
　　只是这竹笋是公家的，要是最后让沈然把便宜全给占了，村里难免会有风言风语。
　　是以沈里正本来心里想说不用要钱的，最后也觉得沈然说的没错。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既然用来牟利，还是小心为上。

　　如此一来，沈里正便代表村里，与沈然签订了契约。
　　契约中写明，沈然要是用竹笋的话，自行去取就好，每次挖取多少竹笋，自行记录，若有违反，定不轻饶。

　　意思就是说每次沈然用多少竹笋全凭她自己说了算，不用让里正在旁边盯着。
　　但具体要是真违反了有什么惩罚，里面也没有说明。
　　也许就是全凭感觉吧。
　　不过沈然最终又把契约给查漏补缺，并向沈里正保证自己绝不违反此契约。

　　包括第一次做四坛酸笋所用的竹笋，加上第二次做十坛酸笋所用的竹笋，沈然全部都给记了下来，将这两次的钱数交由沈里正。
　　沈然不会多占便宜。

　　如今沈然雇人来挖竹笋是第三次。
　　这次挖竹笋与前两次不同，不是几十文、几百文的事情。
　　沈然又让林秀秀把里正喊来，一下子交了二两银子。

　　又免费又容易得到的东西，沈然信不来。
　　她还是相信有所付出才有所得。

　　“向村里买竹笋”这个主意，是她跟林秀秀商量的事情。
　　虽然一开始她问过隔壁的吴阿奶，吴阿奶说过竹林里的竹笋可以随便取用，但她到底是要用来做生意的。
　　以防万一，还是不敢大意。

　　回到当下——
　　这个主意不就派上用场了嘛！

　　待林秀秀跟沈里正商量完，沈里正便点点头表示自己晓得了。
　　他心里除了对沈然之前的谨慎很满意之外，还觉得村里好久都没有发生过什么大事了。

　　当然，这大事指的是能让他出来主持公道的事情。
　　现在有这么多人在场，他这个里正的作用、权力也就凸显出来了。
　　他也不是故意要耍这个里正的威风。
　　只不过是现在需要而已。
　　因此，无论于公于私，他都是要为林家母女去讨回这个公道的。

　　沈里正心里有底，面上也就不动声色。
　　他看着李来福，平声静气的问他过来是要干什么？

　　人家好好的挖人家的竹笋，和他有什么关系？
　　他好像也管不着吧！
　　为什么要去给人家添堵？

　　李来福便又把之前说了无数次的理由拿出来
　　他的婆娘李氏则是躲在后面，并不出声，没了之前跟林秀秀撕扯时的气势。

　　沈然内心鄙夷：又是一个看人下菜碟的！

　　这时沈里正听完李来福说的话后，表现出一副纳罕的样子，稀奇道：
　　“人家又没碍着你的事儿！”
　　“一家住村东头，一家住村西头，两家八杆子打不着距离，怎么轮到你跑这么远管闲事儿了？”

　　自然，两家之前的矛盾绝口不提。
　　反正谁心里有鬼谁清楚。

　　“还有，哪里需要替天行道？哪里不公平了？”
　　“人林家母女雇人挖的酸笋，是给我打过招呼的。”
　　“再者，人家是给了钱的。”

　　此话一出，周围顿时一片窃窃私语。
　　林家挖竹笋是给钱了的。

　　这竹笋平常她们去挖都是不要钱的，谁给钱不是傻子吧！
　　应该是里正见她们挖的多，看不下去，自己找她们要钱的。

　　对！应该就是这样，没有谁会主动去交钱的！
　　而且，她们肯定也只是象征□□一下钱，不会有多少。
　　不值钱的东西，谁会花什么钱去买！

　　这样一想，众人又觉得不过是沈里正只是说的好听，其实那林家母女也没有做什么。

　　“林家出的价钱是一文钱一斤笋，这次人家一下子给我交了二两银子，说是不够最后还会往上补。”
　　沈里正扫视周围一圈，对于围观群众震惊的反应很是满意。

　　一个个的，天天就是吃饱了撑的，闲的没事儿干了，来凑别人家的热闹。
　　凑吧，人越多越好，正好他现在有事儿要宣布。

　　“林家倒是提醒我了，往常咱们村里都是小打小闹的，就是有人吃竹笋也没有多少，所以我要说的这个事儿，对咱们大家也没什么影响。”
　　“我现在就是通知一下——”
　　“以后谁要是再来这竹林挖竹笋，每家一次或者一个月累计不能超过五十斤，若是超过了——”
　　“超过的部分，就要按照林家母女买竹笋时那样的价钱，一文钱一斤竹笋。”
　　“不过大家确实也不用担心，人林家母女买这恁些竹笋是有大用的，咱们平常又用不了那么多。”

　　沈里正这倒是说的实话，平常就没有几家去挖这竹笋的。
　　别说是五十斤了，就是二十斤，十斤，都没几个人去吃。
　　所以沈里正觉得自己算公平的了。

　　他只是怕眼下村人发现林家母女能够用这竹笋挣钱，保不齐其他人也会有这种心思。
　　虽然竹林够大，但要是沈家庄的村民齐上阵，也不够怎么霍霍的。

　　他这也是未雨绸缪——
　　其实还是跟林家那个小姑娘学的。

　　还没从刚才林家母女“一文钱买一斤笋”的震惊中回过神来，看热闹的村民又陷入了“后山竹林上的竹笋，超过五十斤就要买”的消息中。

　　本来一开始只有十来个人看热闹，后来随着时间越久，双方吵得厉害。
　　又听说里正也被请了过来，这下就算是不喜凑热闹的人，也被吸引了过来。

　　前前后后的，以李来福夫妻、林家母女为中心，也形成了一个小圈，沈家庄一小半的人都在这里了。

　　这里一下子热闹了起来，有人想要论理：
　　从前竹笋都是不收费的，想挖多少就挖多少，怎么现在莫名其妙地就要收费了呢？
　　可他前想想后想想，发现也没有什么好论的，自己平常根本就不吃竹笋。
　　所以竹笋收不收费对他也没有什么影响。

　　其余人大多也都是这样想，有几个想要挑事儿的见此也不敢当出头鸟。
　　最后也就没人反对。

　　沈里正对此很是满意。
　　他就说嘛——
　　自己这个里正当得还是不错的。

　　不过现在还有事儿没完全解决，
　　思及此，沈里正又看向李来福，问道：

　　“李来福，你还有什么问题吗？要是没有的话……”
　　就赶紧回家吧，别在这里碍事儿了！

　　只是他话还没说完，就被打断：
　　“她家上次也挖了好多竹笋，还没交钱吧？”

　　像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那般，
　　说完这句话，李来福刚才还颓丧的样子顿时又转变为得意洋洋。

　　可他的这种转变，在沈然看来——
　　不过是将死之人的回光返照。

　　她没感到什么生命力的焕发，只徒留一片黑暗。

　　果然，在沈里正不耐烦地说出“人家交过了，一文没少”这句话后，李来福的精神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沉了下去。
　　他身后的李氏更是面如死灰。

　　往常沈然看见两位老人这样，是会于心不忍的。
　　但前提是她们之间没有什么恩怨。
　　她并不是一个以德报怨的人。

　　李家这两位老人，在沈然看来，就是完完全全的恶人。
　　自私且歹毒。

　　先是想让原主一个十几岁的小姑娘，去给他那三十多岁的痴傻儿子做媳妇。
　　其中对原主种种的编排不论，沈然只想问：
　　难道他们不知道，若是原主与他家的这门婚事真成了的话，原主以后会受多少苦吗？

　　他们当然知道。
　　他们只是不在乎。

　　不在乎除了自家，甚至除了自己儿子之外的人。
　　他们要让别家的小孩，为自家孩子所谓的“幸福”服务。
　　或是牺牲。

　　算盘没有打成，他们就像两条恶毒记仇的狗一样，暗地里对自家进行观察。
　　只等什么时候，好能冲上去恶狠狠地咬上一口。

　　因此，就算此刻两人看着再可怜，但在沈然的眼里，他们也不过是故作此态。
　　她相信，以后若有机会对她们进行打压，这两人一定会故态萌发。

　　所以，就算是当成个彻底的仇人。
　　又有什么不可以呢！

　　没有半点同情的心思，沈然压根就不屑同这两人说上一句。
　　也不理会旁边看热闹的人，只是冲着自家雇来的人说：
　　“各位大叔大婶听见里正爷爷说的话了，这下可以放心干了吧！”

　　被雇来的人这才反应过来，连忙埋头干自己的活。

　　其他村民见此，知道热闹算是看完了，也知道自己只怕是在林家母女眼里，尤其是那小姑娘眼里——
　　怕是讨不了好了。

　　以前无所谓，可现在不一样：
　　眼瞅着林家像在做什么大事儿一般，要是跟她家关系好的话，说不定有什么好处能想着自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