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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4章 ...

  •   “娶平妻”这三个字一出口,姜初妤红妆下的娇颜褪去血色,幸好有妆作掩,不至于失态。

      即使知他还对自己并无男女之情,她已做好一切慢慢来的心理准备,可一颗心还是不受控地轻颤了颤。

      最终她挫败地垂下头:“我……”
      她改口,“妾明白了。”

      顾景淮起身走到桌旁,端起酒壶斟了两杯酒,举起其中一杯示意她来喝。

      姜初妤没有勇气走去,甚至有些惧怕他。
      “妾身不胜酒力,烦请夫君代劳了。”

      顾景淮倒也不在意,喝了一盏,落手放回桌上,杯盏撞击木桌发出轻响,在安静的屋内分外清晰。

      龙凤喜烛上,融化的蜡顺着烛身滴落,烛光摇了摇,闪烁明灭。

      他又拿起另一杯酒,仰颈隔空倒入口中,举着空盏向她唇边靠近。

      姜初妤下意识扭头闪躲,却被他扶住脖颈,忽的激灵一下,不敢动了,睁着圆眸无辜又防备地看着他。

      顾景淮将杯盏边缘印在了她唇上,一触即走。
      他看了眼酒杯,唇印太浅,又印了一下方才满意:“一会儿叫人来收。”

      姜初妤这才会意,原来是要伪造出她也喝过合卺的样子。早知这般麻烦,还不如她刚才直接喝了。

      气氛有些凝结,新婚的两个人,一个坐在桌旁一个坐在床沿,默契地保持安静。

      看来房也是不必圆了。

      姜初妤心中的旖旎都被他的话浇灭了,灯火璨然,却越发觉得这喜房凄凉寂静了。

      她默默告诫自己来日方长,不急于一时。眼下与其僵持着,还不如快些就寝,便问:
      “水备好了吗?我想沐浴。”

      可刚说完,她又马上想起教引嬷嬷说过的,行了周公之礼后才能叫水。

      她双颊发烫,不敢去看他脸色。
      这个时间……似乎是太快了些。

      顾景淮显然也想到这点,揉了揉疲惫的眉心,走到她身前:“再等等罢,先歇一歇。”

      姜初妤金冠玉钗插满头,躺也不敢躺,起身让开地方请他进去,可他却不领情:
      “我不习惯睡里面,你不必恪守那些规矩。”

      姜初妤“哦”了一声,慢吞吞地移到桌旁坐下,整张床都让给他。

      顾景淮:“……”

      他也不客气,着实有些困倦,面朝里侧卧而憩,阖眼前忽然瞥见腰胯附近的床面上有一块白喜帕。

      如果这帕子白着进来白着出去,大家就会知道,要么他的夫人婚前失贞,要么他们并未洞房,证明新妇不受待见,无论是哪一种流言都扰人清静。

      顾景淮没了睡意,一骨碌坐起身,思忖了一会儿,在床边斗柜里找出一把匕首,左手攥住刀刃轻轻一划——

      “呀!”
      姜初妤被他突然的举动吓了一跳,不禁惊呼出声。

      可顾景淮眉头抖都没抖,似乎受伤的不是他一样,听见惊呼声,也只是对她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并未解释。

      姜初妤看着他用白喜帕擦拭净掌心的血迹,再小心地将它折叠存放好,渐渐明白过来,脸色也由白转红,羞怯地走上前:“我帮您包扎吧。”

      单手包扎费事,顾景淮没拒绝,向她摊开手。他力度控制得极好,伤口的边缘齐整,不算很深,处理妥善应该好得很快。

      他低眸而视,他的新婚妻子正微微低头,动作轻柔地为他抹上药膏,再一圈圈缠上纱布,指尖偶尔点过他掌心,传来阵阵痒意。

      母亲常常与他提,娶一温婉贤妻的好处,便是当下这种时刻?
      实在是不明白,到底有什么好的。

      “……你挠什么。”

      姜初妤抬头莫名其妙瞅他一眼:“谁挠了。”

      她一抬一低,满头金饰随着动作轻轻晃了晃,金流苏齐齐垂下,搭在肩上不动了。

      顾景淮听闻女子出嫁前要受女官教导,今日再见,果真察觉她与那日有些微妙的不同,端庄了不少。
      看来他们为这桩仓促的婚,都受累不少,便随口道:
      “你也辛苦。”

      “这算什么,将军真是体恤下士的好将领。”姜初妤眉眼弯弯,只以为他在说包扎的举手之劳。

      往好处想,她要的不多,茫茫天地间能有个居所,便知足了。
      能得夫君善待,已是许多女子毕生所求。

      “包好了。”

      顾景淮一看,掌心的纱布上一个硕大的酢浆草结。

      “……”

      时辰差不多了,姜初妤摘了首饰,二人脱下大红的外衣,收拾了一番床铺,这才叫了水。

      婆子喜笑颜开地收了染血的白喜帕,嘴上祝贺之词连珠炮似的不停,还是顾景淮冷厉地打断她,才将人赶出去。

      即使今日沐浴过,姜初妤睡前也必须再洗一遍,否则睡不着觉。

      顾府的侍女按摩的力道适中,她双肩以下沉在浴池中,舒服地低吟了一声。

      侍女的手往上走,按到她脖颈处时,她却忽然忆起另外的触感。

      男人的指腹生有薄茧,抚上她后颈时带来瞬间的颤栗,是从未体会过的。

      一股发烫的燥意从后颈处蔓延开来,姜初妤立马叫停,侍女很是担惊受怕:“奴婢粗手粗脚,请少夫人恕罪。”

      “你做得很好,是我还不太习惯人伺候,先下去罢。”

      侍女诺了一声离开,姜初妤又往水下沉了沉,整个人像只被蒸红的蟹,一手撩水,一手轻轻摩挲着后颈。

      她磨蹭了好一会儿才出浴,裹好中衣,半湿的发披在脑后,将屏风悄悄拉开了些,发现他已和衣而眠,才轻手轻脚地迈进里间。

      顾景淮说不习惯睡里面,还真就在靠床沿的位置躺下了。

      他身高腿长,床尾留下的空间太小,她钻不过去,更没法把一个大男人抱起来,思来想去,似乎只能从他身上迈过去了。

      她刚要有动作,忽见他英眉倏然皱了一下,又缓缓舒展,可依然留有淡淡的川字痕。

      姜初妤不敢动了,恐惊扰了他的睡梦,耐心地等他眉头展平,可刚要有动作,他又动了一下,扭了扭头,不知是做了什么噩梦。

      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她不管那么多了,伸了右脚踏上床内侧,眼看左脚一个登地就要成功,却忽然被人偷袭,立着的左腿一弯,膝盖磕在脚榻上,痛得她哀嚎:
      “哎呦!”

      她满眼埋怨地瞪着罪魁祸首——

      顾景淮从梦中清醒,眼底泛着水光,目光晦涩地落在她脸上,喉结滚了滚。

      这才发觉自己的手还抱在她腿根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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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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