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物吸引[公路文]》白狼君上

14、之三 中华鲟

　　下了三峡高速，三峡大坝在眼前逐渐清晰。

　　第一次亲眼见到蓝天青山之间，如此宏伟巨大的人类建筑。白栀抱着小寻扶在车窗上向外张望着，感慨之余是无比震撼。

　　“这就是三峡大坝？！”白栀兴奋不已道，“以前只知道超级厉害，防洪、发电、航运、水资源利用等都非常重要，是当今世界上最大的水利枢纽建筑之一。

　　现在看来，大的真是有点可怕啊。”

　　“汪！”阿崇也叫了声附和。

　　白栀转过身摸着阿崇的头，毛发色泽油亮，手感顺滑。阿崇也配合的闭上眼睛，伸长脖子任由她撸。

　　第一次见阿崇的时候，她还有些怕，阿崇强悍的体格，时刻戒备的状态，狼青色的昆明犬乍一看和野狼差不了多少。她查过这种狗在云南是专门用作警犬培养的。之前阿崇只认君寻不理她，几天下来觉得自己像是被阿崇盖爪认可了。

　　“阿崇很少和别人那么亲近，它很喜欢你。”君寻看着她们笑着说道，“这算是你小时想养的大狗吗？”

　　小时的白栀曾告诉君寻，等她长大要养只大狗，很有安全感的那种，可以搂着睡觉。

　　有阿崇护卫，安全感绝对爆棚了，但它的确不是白栀心中的梦中情犬。

　　白栀转身坐回副驾，深吸一口气，突然伸手去摸着君寻的头发，一脸认真的说：“现在养大狗已经不能满足我了，想养只狼不过分吧。”

　　“可狼要四海为家的。”李君寻轻轻摇了下头。

　　“那就四海为家。”白栀笑着看向远方。

　　君寻转头看向她也笑了。

　　“人类的力量真是大到难以想象，可以造出这么大的建筑。”白栀还是忍不住感叹。

　　“人类个体在大自然面前还是十分渺小无力的。在水坝练成之前汛期下游洪水频发，现在可以靠水坝蓄水和分散泄洪，减少灾害。

　　但没有什么是白白得来的，现在的安稳也是之前长江下游居住的人们和无数动物的牺牲换来的。

　　尤其是洄游的鱼类。”君寻说道。

　　“洄游？”

　　“有的鱼儿长大了会回到出生地产卵，等幼鱼长大了就会离开家游到远方。”君寻的声音越来越沉。

　　“水坝阻隔了它们回家？”白栀问道。

　　君寻沉默了一阵继续说道，“没有家的鱼是回不去的。我们到了。”

　　白栀看向外面：“这是哪里？”

　　“中华鲟自然保护区。”君寻说着，打开车门放闷了半天的阿崇出来透透气。

　　一下车白栀就看到一个打眼的牌子“永久禁捕”：禁止捕捞垂钓。

　　不同于三峡大坝那边参观游览的人流，这里更多的是自然山水原本的样子。

　　是人类为了挽救濒危物种做出的努力。

　　几只巨大的山鹰贴近水面飞行，不时俯冲抓起一条大鱼。吓得白栀赶紧把肥兔子一般的小寻塞回猫包里，生怕被鹰盯上了。

　　君寻打了个电话后，和值班室打了声招呼，取了钥匙，在岸边找了艘快艇。

　　“来吧！”君寻现在快艇上将手伸向白栀。

　　“我不会游泳啊……”白栀虽然穿着救生衣，还是有些怕。

　　“很近，没事的。”君寻笑了笑，指着不远处的湖心小岛说道，“有我和阿崇了！”

　　“汪！汪！”阿崇在岸上跟着着急，不是用头推推白栀。

　　白栀鼓起勇气踏出一只脚，却站不稳。君寻干脆探过身子把她抱到快艇上。

　　快艇开起来，阿崇开心的不行。而小寻是庆幸此刻自己在猫包里的。

　　“大学四年也没学会游泳吗！”君寻在马达的巨大声音中喊道。

　　“你说什么？”白栀听不清问道。

　　君寻凑到她耳边喊道：“我说！你——还没学会——游泳吗！”

　　白栀终于听清了，一拳打在君寻胳膊上：“你之前也没教会我啊！”

　　也不知道君寻听没听清，一直笑个不停。

　　靠了岸，这里是研究所，只有二层的小楼。

　　君寻让她们在大厅里等一下，他要去二楼找一下学长。

　　白栀点点头，在一楼的展示区慢慢逛着，阿崇伸着鼻子闻着做成标本的那条大鱼。

　　墙上的宣传照片和资料详细介绍了中华鲟的生活习性和近几年来人工繁育取得的成果，还有每年成功放归的数量。

　　远远看到一个办公室走出一位戴着眼镜的男人，和君寻聊着什么。

　　那位学长好像说什么让他放弃之类的，而后君寻很激动的和他争执。

　　阿崇似乎也觉察到，警惕的看向他们。怕它像那天一样突然冲过去，白栀赶紧拉紧它。

　　最后交谈似乎也是很不愉快的结束了，但学长还是给了君寻一叠类似资料的东西。

　　回程的路上君寻一直没有说话，也没有提刚才的事。

　　白栀不时看向君寻，风吹起他额间的碎发，瞥见额角缝针的地方，她想了半天开口问道：“你的药……大夫说今天还要吃一天。”

　　君寻没回应，还是只看着前面开车，一手拿过随身的小包，单手扣出几颗药丸塞进嘴里。

　　乖乖吃药时，动作真是干净利落，白栀看着他不仅佩服。却没注意到君寻伸过来的手等了半天。

　　“什么？干什么？”白栀不解问道。

　　君寻一脸疑惑的转过头来，嘴里的药都快含不住，拼命给她使着眼神儿，闭着嘴不时发出“shui shui”的声音。

　　白栀才反应过来，拿了水拧开给他。

　　君寻狂喝水后吐出一句：“要命了姐姐，要苦死我啊！”

　　才知道他的药有一半都化在嘴里了，怕苦也是君寻不爱吃药的原因之一。

　　白栀捂着嘴偷笑着，想看看有没有糖，翻了包包只找到几根猫条和小鱼干。

　　余光看到她手里的那堆猫零食，李君寻也是又气又笑。

　　开回市区，车又停到了小吃街。

　　君寻冲进了一家“凉虾”店。在白栀还没意识到那卖的是什么时，他已经端着一大碗咕嘟咕嘟喝了起来。

　　白栀凑过去看，老板正在装的碗里，深色的汤里一颗颗白色小鱼样的东西，又好像剥好的白色虾肉。满满一碗交到她手上，试着尝了一口，汤是红糖水，冰冰凉凉的，“虾肉”滑进口腔，滑糯清爽，柔软香甜。

　　“你那晚的颜色怎么不一样？”白栀看到君寻那碗的汤是淡黄色的，还飘着一朵朵金色的小花。

　　“桂花味的。”君寻说道。

　　碗被白栀抢过去，白栀尝了一口，“好浓的桂花味。”

　　话说回来，也到了吃饭的时间了。不远处的店铺在卖“萝卜饺子”。本想饺子有什么稀奇的白栀却看那萝卜饺子竟是炸出来的，有点像天津的“卷圈”。

　　“我们去吃那个！”白栀拉着君寻跑了过去。

　　纸袋包着一个，外皮炸的酥脆，里面有一点辣味。

　　“那边在卖什么？人好多！”白栀又兴奋的看向前面。

　　鸡翅包饭和烤小黄鱼，都买来尝尝！

　　烤苕皮和小土豆也来上一份！

　　“白栀，等一下！等一下！”君寻快要跟不上她的脚步。

　　“怎么了？”白栀回头，看到君寻手上已经快要拿不下了。

　　吃饱喝足，在附近随便找了家快捷酒店。

　　“你好，两间标间。”君寻对前台说道。

　　“等下！一间！”白栀没等前台答复赶紧补充道，“两张床！”

　　进了房间，似曾相识的布局。

　　白栀洗完澡出来时，看见君寻在翻着白天拿到的那叠资料，见她出来又紧张的收了起来。

　　“阿崇！我们去洗澡！”君寻招呼阿崇过来。

　　奇怪的是阿崇却好像没听见还趴在沙发上。

　　“阿崇在想什么？你叫它都没听到。”白栀说道。

　　“那小子装的，山里隔上百米叫它都知道。”君寻淡定的看着阿崇。

　　没再叫阿崇，它却用爪爪捂住眼睛，又试图连耳朵也盖上，平日里帅气的立耳此刻背在那里。

　　君寻干脆走上前，一把拉起阿崇的爪子，“来，我们走啦！你该洗澡驱虫了。”

　　白栀发现阿崇的爪子上面还有一个单独的指头，和小寻一样，而是她在别的狗身上没有看到过的。

　　“它是不是多长了个指头？”白栀问道。

　　“你说这个？”君寻把阿崇的两只前爪都转向白栀看。

　　“是啊，宠物医院看别人家的狗，我特意研究过狗狗好像比猫咪少一个指头，阿崇怎么多长了？”

　　“这是‘悬指’，也叫‘狼爪’。有这种的叫‘犬’，聪明的很，也撅的很。”君寻一手抓住阿崇的两只前爪，便往浴室走，“对不对阿崇？”

　　此时的阿崇完全没有之前面对坏人的霸气，怂的很，默默的跟着君寻，委屈巴巴的进了浴室。

　　“诶，需要帮忙吗？我也想看阿崇洗澡！”白栀问道。

　　“我俩一起洗澡，你要来帮忙吗？”君寻从浴室探出头来笑道。

　　白栀一下红了脸，气的把手中毛巾飞了过去，君寻躲得飞快。

　　浴室传来他欢乐的笑声，此后是阿崇的呜呜叫声。

　　没过十分钟，门开了，阿崇顶着骨头图案的浴巾冲了出来，跑回沙发。

　　“阿崇怎么这么怕洗澡，小寻都没有那么抗拒。”

　　“小时流浪久了，没洗过澡。可是现在它经常陪我进山，就要勤洗澡驱虫。”君寻说着，也顶着没完全擦干的头发走了出来，“阿崇没事了。”

　　坐在沙发上的君寻头发还淌着水，却怕阿崇着凉赶紧给它擦着身体。

　　白栀取了条干毛巾，走到君寻背后，轻轻为他擦起了头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