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零建成魔法第一校》慕馆言

29、第 29 章

　　杜明按就算不观察孩子们的表情，他都能猜到孩子们正在想什么。

　　他淡淡苦笑。

　　“能知道传奇姓名的人，要么自身强大到能进入传奇法师的视野，要么与传奇法师存在很近的关系，如传奇法师的孩子、弟子……如果他们遇到了危险，不需要用称颂传奇法师姓名的方式，都能得到传奇法师相助。”

　　杜明纳没说，如果这种情况下的传奇法师都不出手，那就肯定是传奇法师觉得不值得。

　　称颂姓名，不过是让传奇产生感知的某种方式。

　　但这不会是唯一的方式。

　　杜明纳看着孩子们略显沮丧的小脸，他换了一个更轻快的语气。

　　“称颂传奇姓名，能让传奇有感应，这源自天地间的另一个规则。

　　“当个体实力到达极高境界时，他们就会对和自己有关的事，产生极强的感知。哪怕有人在离他很远的地方，说和他如何，他都能知道。

　　“实力次一等的，只有提到他的名字，还在提起的时候明确地想到了他，他才会感知到。

　　“实力高一等的，则哪怕提到的只是他的名号，他都会知道。

　　“实力更高的，哪怕不提他的名号，转而给他取各种代号，他都有可能知道。”

　　孩子们这次没有惊呼出声。

　　但他们的表情反应了他们有多震撼。

　　杜明纳等他们简单地消化一下，再对他们说：“最早拥有这样的能力的，是神。”

　　这世界还有神殿，有教会。

　　但这世界的神的力量不算强。

　　这是七大传奇法师的功劳，也是踏上修行道路的无数魔法师、骑士的功劳。

　　“几千年前，七大传奇还没有建造起魔法塔。那时候，诸神就是最强的，教会掌握着至高无上的权力。

　　“但教会没能镇压住各地的魔兽，让魔兽疯狂袭击人类的领土。精灵、半精灵、兽人、矮人等的生存地，都遭到了破坏。

　　“世界乱作一团，无数人还在祈求诸神怜悯，请求诸神降下神迹，让世界重归和平。

　　“但教会只高价售卖‘平安券’，付得起价钱的人，才能搬到更安全的区域。

　　“那时候的教会垄断了修炼的渠道。拥有修炼能力的人，要么与教会签下终生契约，永久为教会服务，要么始终无法觉醒。”

　　杜明纳说到这里，不着痕迹地停顿了一下。

　　他想到豪斯曼差点和霍尔家族签订的契约。

　　那就是魔法塔时代之前的诸神时代的遗产。

　　所以契约不算贵，其效力却很强。哪怕签订的另一方实力已经增长到极高境界，依旧难以摆脱契约的束缚。

　　“但教会的垄断最后还是被打破了。

　　“七大传奇法师现世。他们有的一开始就拥有很强的实力，有的从底层一步步崛起。

　　“相同的是，他们最终都走上了巅峰，成为了世界仅有的七名传奇。

　　“他们传授修炼的知识，他们让更多拥有修炼潜质的人成为法师、骑士，让他们拥有驱赶魔兽、捍卫家园的能力。

　　“七大传奇曾与诸神一战。战后，七大传奇成立了魔法塔。

　　“自此，世界进入魔法塔时代，

　　“诸神尚存，但他们的影响力已不及过去的十分之一。”

　　这就是现在这世界的整体格局。

　　普通民众可以不清楚，像杜明纳这种出身的必须倒背如流。

　　“我们不知道诸神真名，只知诸神神名。但我们祷告之时，诸神依旧有可能听到我们的祈祷。

　　“这就是诸神能通过别人称颂他的神名而得知与他有关的事的证据。

　　“他们还能有选择地感知，不会真的需要将所有祷告终生的祈祷都真的听一遍。

　　“七大传奇能在和诸神的大战中获胜，他们自然也有诸神的这一能力。

　　“所以……”

　　杜明纳再一顿。

　　他意味深长地笑了笑。

　　“其实称颂七大传奇称号，也可能得到七大传奇相助。但这就和对着诸神祷告，碰巧真的让诸神听到自己的祈祷一样，不知道要有何等的运气，才可能成真了。

　　“很多魔法师老爷，骑士先生，都喜欢称呼七大传奇称号，仿佛这样就能得到七大传奇相助。

　　“也幸好七大传奇真的不需要谁提他们一次，他们就要听一次大家说了什么。要不他们可太忙了。”

　　孩子们都笑了起来，杜明纳也跟着笑。

　　他略等了等，见孩子们笑得差不多了，他再拍了拍手。

　　“我们现在已经知道我们的世界是怎么从诸神时代来到传奇时代了。唔，传奇时代也可以被称为魔法塔时代。

　　“接下来，我要和你们说的是修炼的两种方式。这两种方式是并行的。诸神时代，所有修炼者修炼的都是‘神术’。

　　“那时候，修炼神术的人可以根据其擅长的法术不同，而被分为牧师、圣战士、圣骑士、圣盾师等若干职业。其中，牧师是最重要的。

　　“而所有足够强大的修炼者，都会得到‘教会守护者’的称号。

　　“到了今日，这些称呼依旧没有发生多少变化。

　　“孩子们，记住，圣骑士和骑士不同。圣骑士是神术师的一种，骑士是只能修炼斗气的修炼者的统称。”

　　一旦哪位骑士还能修炼魔法，他就会被称为魔法师。他的魔法师身份会取代骑士身份。

　　杜明纳环顾孩子们似懂非懂的小脸，继续对他们说：

　　“神术师不需要像魔法师、骑士那样，苦苦锻炼感知能力。

　　“他们要做的，只是向他们信奉的神明祷告。

　　“他们的信仰越坚定，他们追随诸神的步伐走出越远的路，他们的力量就越强。

　　“所以，神术师的修炼，和魔法师、骑士的修炼模式完全不同。

　　“不过到了传奇时代，诸神已被传奇击败，诸神的神术师们也会参考魔法师与骑士的修炼方式，提升实力。

　　“那我们现在开始讲魔法师与骑士的修炼基础，亦即感知。”

　　杜明纳稍稍看了贾德一眼。

　　“感知一共分为两部分。第一部分，是所有人都可以锻炼提高的能力，亦即大家观察世界的能力。

　　“只要我们养成日常多留心，时刻注意环境是否已发生变化的能力，我们就能提高我们的感知力。

　　“就像春天来了，万物发芽；夏天来了，绿树成荫；秋天来了，田园丰收；冬天来了，雪盖大地。

　　“这是我们都能看到的。我们都可以发现。

　　“它也是感知。它让我们意识到四季变化，时光流转。一如此时，你们觉得变暗了吗？”

　　应该是天外有云飘过，刚好挡住了通过石屋敞开的大门照进来的阳光。

　　本就采光不怎么好的石屋又暗了一点。

　　不过云层不算厚重，光线变暗的幅度并不是很明显。

　　孩子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很快都露出惊奇的表情。

　　他们当中有的发现了，却没在意，有的却实在等杜明纳提醒了才留意到。

　　贾德仰头看着杜明纳，眼里全是期待。

　　他听杜明纳介绍过更多感知相关知识，更能快速明白，这就是通用感知的一部分。

　　只要肯做一个在生活中处处留心的人，就能提高这部分能力。

　　杜明纳见孩子们彼此讨论得差不多了，他再往下说：

　　“第二部分，也是决定是否有修炼天赋的感知力，则是玄奥的能力。

　　“就像你脚边有一只蚂蚁在爬，如果你正好低头看那位置，你留意到了蚂蚁，就是第一部分的感知发挥作用。

　　“可如果你没有低头看脚边，你甚至抬头看着天，你却觉得你脚边有什么特别的东西，你甚至觉得那异常东西在动，你还可能直接想到了那就是蚂蚁……

　　“这才是玄奥的感知力。

　　“你拥有这样的能力，你才有可能踏上修炼道路。

　　“最起码，你要在放松地踩在坚实的、理应不存在会动的东西的土地上时，你没有看地面，你却在蚂蚁爬过的瞬间感知到脚边有什么‘异常’，你才算拥有了修炼的基础。”

　　杜明纳说到后面，已加重了语气。

　　这确实是基础。

　　正常的、能踏上修炼道路的人，都该能在放松、或者专注感知环境的时候，注意到类似的风吹草动。

　　当然，到了更高的境界后，修炼者的感知力将会变得收放自如。

　　修炼者能随时保持高敏感状态，或者降低敏感度，只接受相应的特殊信息。

　　感知太强却无法自主控制，人会敏感到随便一点风吹草动都产生应激反应。长此以往，人会发疯。

　　也有一部分修炼者一直在努力修炼，不断提高自己的感知力，却没将控制能力也及时提上来。他们就控制力比初学者强得多，但依旧处于易应激的高敏状态，随时都可能发疯，没发疯时行为举止都会与众不同。

　　杜明纳再看了看贾德。

　　他看到贾德露出更迷惑的表情。

　　因为按杜明纳刚才说的，豪斯曼现在肯定拥有玄奥感知力，要不他不可能注意到身后悄无声息的蛇。

　　杜明纳朝贾德笑了一下。

　　“能感知到蚂蚁，再进一步，就需要感知到我们周围无处不在、却又难以被发现的‘元素’。

　　“它们通常以粒子的存在形式。在感知着感知中，它们还可能散发着不同的光。也有一些感知力更强的感知着说，不同的元素，不单散发出的光不同，还具体的模样都各有区别。

　　“能感知到元素……”

　　说到这，杜明纳陡然停下。

　　他本来想继续说引元素入体，将元素在血海或者精神海凝聚成核，才算真的踏上修炼之路。

　　但冥冥中，他觉得自己不该这样说。

　　他其实对这种修炼方式抱有怀疑的态度。

　　反正这些孩子们连基础的感知都还没有练过，就算有天赋如贾德，都不可能短时间内就能做到引元素入体，他还有时间。

　　念头急转而过。

　　杜明纳笑吟吟地看着因自己的停顿而面露疑惑的孩子们。

　　“能感知到元素，你们就会发现自己和元素的亲和度如何。有些人能和所有元素亲和，有些人只能和特定种类的元素亲和。

　　“这些就等你们能感知到它们，我再教你们吧。

　　“玄奥感知力需要天赋。但如果认真锻炼观察感知力，其实也能通过身后可能散发出的微弱声音，判断自己身后是否存在特殊情况。

　　“一旦观察感知力锻炼到极致，就有可能再诞生玄奥感知力。

　　“很多人都是后天锻炼观察感知力，才获得玄奥感知力的。极少数人才可能天生就拥有玄奥感知力。

　　“玄奥感知力的天赋差，只是需要锻炼的时间更长，而并非完全没机会获得玄奥感知力。

　　“只要有恒心，万事皆有可能。

　　“这，就是我给你们上的第一节修炼基础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