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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7、小山穿现代2 ...

  •   云程家是独栋小别墅,四层高。

      叶存山从前看过画册,对这里有一定熟悉度。
      正经进家门,云程也相当照顾他,什么都说了。

      他们在玄关换鞋,林阿姨拿了一双新拖鞋过来给叶存山。

      这位中年女人,似乎受到了很大的冲击,给鞋子时,视线没遮掩的打量叶存山,神色恍惚,看云程傻乐的样,又露出“不忍直视”的表情。

      叶存山对他的外形气质很清楚,没咧开嘴巴装傻小子,轻轻点头,随云程一块儿喊了声阿姨。

      林阿姨是保姆,在他们家久,平时家里大人忙于工作,她照顾云程兄妹最多,是亲人一般的存在。

      客厅右侧是餐厅。云家一家四口已经落座,见他们进来,都投来了想和善,又实在难以和善的目光。

      最后是小妹云瑶坐不住,先站起来问:“二哥,他是谁啊?大哥说他要把你抢走,你们去哪儿啊?以后还回来吗?”

      云程发现体质是个大问题。经过多年成长,他已经不像从前一样脆弱,情绪波动却一如既往的能直击心灵深处,引动泪腺决堤。

      他牵着叶存山的手,到云瑶旁边,先用另一手摸摸云瑶的脑袋,才给家人介绍。
      “爸、妈,大哥,小妹,他是叶存山。虽然这很突然,但我是真心想把他介绍给你们认识,现在不接受没关系,给我一点面子,咱们先吃饭。”

      叶存山在众人变幻的脸色中,逐一打招呼。
      先是叔叔阿姨,再是大哥小妹。

      大哥和小妹一个脾性,都哼了一声。

      在他们的印象中,云程是个腼腆性格,在家跟他们相处,都是内敛含蓄的,自身有什么需求,从来都是忍了又忍,生怕给他们添麻烦。
      所以一直以来,云程跟他们说的事,他们都没有拒绝过。

      这孩子懂事,也不会为难家人。

      没想到啊,从小乖到大的崽,给他们憋了个大的。

      进门表现,是第一道考验。
      叶存山两手空空,得分0。

      餐桌礼仪是第二道考验。
      叶存山仪表堂堂,得分1。

      席间给云程夹的菜,都是云程现在爱吃且能吃的,加分1。

      爸爸跟他天南海北的聊,对当代了解并不多的叶存山,表现很坦诚,知道就是知道,从云程那里转述听来的消息,他没当做自己的东西再加工一回。
      文采见识加分,现代常识扣分,两相相抵,为人不卑不亢,诚实实在,得分1。

      大哥期间一直给他们倒酒,在云程的盯视下,没有多种酒混着喝,却暗箱操作,给爸爸倒个杯底,给叶存山倒半杯。

      云程在桌下踢他。
      大哥道:“我又没满上,你急什么?”

      云程没急,反而很想笑。
      如果叶小山还是乡村少年,今天的晚饭一定吃不安稳。
      可惜了,他现在厉害得很。

      从前喝两杯酒会醉,现在能面不改色当白水喝了。

      小妹中间插话,问了叶存山很多脑筋急转弯。没想到叶存山对现代常识了解浅,回答这类问题反而又快又准。

      叶存山知道怎么跟小孩儿相处,全赢不好,得开始赢几场,看孩子急眼,好胜心上来了,根据实际性格,可以酌情看看要不要再赢一局吊着她。
      到这里就差不多,可以开始输。

      这会比一开始就哐哐输合适。他是个厉害对手,赢起来才真的开心。

      回合不能太多,多了就露馅儿。

      等云瑶赢两回,按照五局三胜制,还是她输。她却因为最后两题赢了开心得不得了,冲云程挤眉弄眼的笑。

      最后是妈妈的考验。
      她主要跟叶存山聊云程,各方面的云程,一些琐碎小事。

      有许多事云程都感到陌生,早已忘记。这是一道无法透题的考验。

      她要看人心暖度,间或里总会用“你一定不知道”“你没这样的亲戚朋友吧”来探听叶存山的家里情况。

      叶存山有家人,有好的亲戚,也有极品的亲戚,都能说一说。

      夹杂在里面的另一考验是他的处事方式。

      从行事看人品。

      叶存山人品本就没问题,对云程在意,心细如发,这里加分很多。

      晚饭后,一家人又把客厅的电视机打开,当背景音,继续聊些日常闲话。

      叶存山现在没房没车也没有钱,今晚连个住处都没有,根据司机汇报的信息,身上的衣服还是云程掏钱买的,买了很多套。

      一家人:“……”
      这是什么新时代软饭男。

      云父试探着问:“小叶啊,未来有什么打算啊?”
      才情这么高,实在爱自由,当当知识博主也行。

      他能帮忙,托关系当补习班老师,也可以一对一补课。
      字画都好,下棋也不错,兴趣班老师也可以。

      还能自己去参加比赛什么的。

      叶存山报了两个大学的名字,“改天去拜访,看看有没有合适的工作。”
      单凭一场公开的比赛,就直接招聘很草率。但他今天赢了在场数位教授,他们有意再次切磋。

      机会是自己争取的,叶存山会试试行不行。
      他会的东西不少,没道理会饿死。

      教书……
      嗯,清贫了点。

      没关系。
      稳定,体面。

      云程想坐旁边听,云瑶一直戳他腰,使眼色,使到眼皮子抽抽,看云程还不动,她受不了了。
      “二哥,你跟我来,我有事找你!很重要的!”

      叶存山回头看云程。
      故意表现得疑惑。

      云程:“……”装。

      云程离坐后,大哥紧跟过去。

      云爸云妈顿时严肃起来,“你们怎么认识的?不要说是今天。”

      另一头,云程同样被他大哥带去书房单独问话。
      “你俩怎么认识的?认识多久了?谁先追求的谁?”

      于是,今晚有了一个离奇又漫长的故事会。
      云程气弱,讲一会儿,就要歇一会儿。

      这是他在车上跟叶存山商量定的答案。

      眼前的现实,是一副画中的世界。
      他不知道会留多久,但如果有坦诚机会,他希望他的家人能知道,他在另一个时代生活得很好,叶存山也是一个可靠顾家且很爱他的人。

      一切仓促,都会在以后的岁月里,得到印证。

      云程这头故事只说了一半,他大哥心疼他嗓子,也担心他身体,同样对这个故事表达了十分的不信任。

      首先,云程是职业小说家,编故事是他的强项。
      其次,这件事太不现实了。

      疑点是突然变得开朗胆大的弟弟。
      没有真的经历过风浪,他无法从温室花朵,成长为现在的模样。

      客厅里。
      云妈打断叶存山的话:“你应该知道,这会决定我们对你的印象分。”

      叶存山点头,“我会为我说的一切负责。”

      他的疑点是。
      现代世界里,没有他的身份信息。

      今晚叶存山留宿客房,他手机卡暂时用云程的备用卡号,连上了wifi。
      两人苦命鸳鸯似的,坐在二楼到三楼的楼梯转角上玩手机。

      云程手把手教叶存山用,常用APP下载后,又注册账号,现场使用,坐一块儿也打字聊天。

      叶存山还跟他发语音。

      在客厅晃荡半天,捧杯热茶的大哥,听着时不时传来的“咯咯”笑,眉眼下压。
      “演得跟真的一样。”

      楼上带着小女儿的夫妻俩,语气复杂的点评。
      “以后不会要程程照顾他吧?”
      “……不如送去老年大学。”

      云瑶皱眉,“什么?什么老年大学?老人上的学校吗?你俩怎么没去?只有我在上学?”

      他们对云瑶投去了关怀满满的视线。

      手机使用的学习不急于一时,基础功能会用后,叶存山催云程去洗漱休息。
      “小脸煞白煞白的。”

      声音也哑哑的。

      云程伸手锤锤腿,“你知道我今天在场外等你多久吗?”

      叶存山手指挪移,在屏幕上给他跪了一个,“对不起,我狗胆包天,竟然看不见你。”

      云程小声说:“没关系,明早他们都会出门,上班的上班,上学的上学,你得给我捶捶腿。”

      叶存山应下。

      楼上楼下的视线灼人,两人不再多说,互道晚安,各自回房。

      房间隔着楼层,客房在二楼。
      三楼是其他四人的住所,云程单独住四楼。

      他需要干净的环境,独住顶楼。

      叶存山的房间里,林阿姨已经把他的衣服都提进来了。
      云程买得详尽,内外穿的衣物都有。

      林阿姨还给他送了一壶水,怕他夜里渴。

      手机连环震动,是云程发来的照片。

      有空调遥控器的,开关、调节。
      还有洗手间淋浴、浴缸,以及各类洗浴用品的顺序,以及吹风机的使用方式。

      叶存山现在还是长头发。

      叶存山用的手写输入法,回复算快的。

      他在房间里走走转转,看看灯,又看看玻璃窗,也去洗手间开水龙头,还试用了马桶。

      今晚淋浴,吹头发的体验相当新鲜,结束后,他走到空调下方,再次感叹这个时代真的很美好。

      来这里第一天,他住进了云程家,横竖睡不着,摸索着进网页,找到了云程写作的网站,搜索书名笔名,开始阅读。

      到收费部分,被卡在外面。

      叶存山:“……”

      没钱寸步难行。
      我很懂了。

      这一天,听了“异世奇缘”的云家人,都没有想象中那么强烈的怀疑与不满,心上反而流淌过淡淡的悲伤。

      次日清早,吃过早饭后,除了小妹云瑶去上学,家里大人都在。

      叶存山想了想,主动提议,“今天去那两所大学看看?”

      正和他们意思。

      夏季暑热重,空气都被炙烤得稀薄。

      云程可怜兮兮缠磨半天,才被允许一起出门。

      今天的大学之行,无关工作,是对叶存山文才的验证。求个心安。

      以文会友,认可才华,就交了这个朋友。
      会面顺利,说明来意以后,当天空闲的教授们乐意奉陪。

      每个人都有不同的研究领域,但叶存山全会,倒背如流,各种典故与释义信手拈来,个人的理解角度并不以刁钻为傲。
      他说出的原文,与后续修订版本存在出入,也能就此辩一辩。

      以他在翰林院修书的经历而言,他记得的,就是原稿。
      后续流传有所缺漏的,根据不同版本对照修补的,他表示存疑。

      不否定,也没多认可。

      云程跟他父母兄长在稍远的长椅上坐着旁观,跟他们说:“叶小山很厉害的,他以前买不起书,买不起纸笔,书都是硬背下来,方便以后学习。”

      记忆在多年锻炼里,有了近乎过目不忘的本领。
      博览群书,是个活体藏书阁。

      他灵光一闪,突然知道了叶存山为什么对工作的事笃定了。
      这个本事是无可替代的。

      记性好的,不如他灵活。
      灵活的,不如他读书多。
      读书多的,不如他掌握的初版古籍多。

      除完善之外,还有已经遗失,只存在书名的著作,叶存山可能也记得。

      云程一下来了兴趣,伸着脖子往那边看。

      大哥拍拍他脑袋,“缩回去。”

      云程嘟哝:“我又不是乌龟。”
      然后听话,乖乖坐好。

      叶存山对面几位教授,也意识到他的价值所在,对这部分内容表示了兴趣。

      后续聘用很顺利,但有试用期。
      叶存山直接问:“能预支一个月的工资吗?”

      在场人:?

      云程终于被推出来,让他劝叶存山收回这丢人的话。
      真同甘共苦过的小夫夫俩不觉得丢人,云程还笑眯眯说:“他下聘礼差点钱。”

      于是刚成为叶存山同事的人们,都露出了“我要随份子”的了然。

      工资是转账,份子暂时不收。
      他俩喜滋滋回来,云程大哥没眼看:“你俩像打劫的。”

      回家路上,气氛松快。
      他们今天在外面吃,去林阿姨儿子开的店里。

      这家单独留了厨具,是云程少数能在外面吃的餐馆之一。
      他们到的早,小妹还有半个小时放学,路程加上,怎么都要四十分钟来。

      云程很懂叶存山心意,说他俩去周边转转,带叶存山去了附近商场。

      烟酒茶是必备的,现在钱有限,他家也不缺,就条件内选最好的。
      其他零零总总,按需购置。

      叶存山问云程想要什么,“可以给你买礼物。”

      云程投桃报李。
      叶小山送他回家,他也会陪叶小山看世界。

      “再攒攒吧,买个氧气罩,我画给你看过,我想出去玩,你陪我。”

      叶存山认真点头,“好。”
note作者有话说
第47章 小山穿现代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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