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程》贺椋

58、在看海

　　一路上，栾树柳不快不慢地骑着摩托车，实在压抑不住心里的那份喜悦。

　　摩托车穿过路旁的一排排房屋，远远可以看到屋顶的烟囱正冒着烟。

　　栾树柳看到一旁不远处的草地上，有人正在放牧，羊群“咩咩咩”地叫着，而它们的前面有一只牧羊犬，它看上去很威风凛凛。

　　耳边有风呼呼吹着，大风将猫狗的毛吹得飞起，吹飘了林一木的外衣，也吹散了栾树柳的长发。

　　羊群的“咩咩”声和她猫狗的叫声混在一起，虽然听着很吵，却也不觉得烦。

　　林一木把小橘猫抱在怀里，小奶猫睁着无辜的大眼睛好奇地看着周围，它大部分时候都很乖，只偶尔“喵喵喵”叫几声。

　　小一趴在篮子里，眼睛睁老大地看着外面，当它看到草地上的羊群时，就立起来前爪搭在篮子的边边，好奇地看着羊群，一副感到很新鲜的模样。

　　而狗子则老实地趴在篮子里，用爪子抓住林一木投喂给它的火腿肠，慢慢地吃着。

　　林一木把小橘猫放在栾树柳的肩膀上，双手保护着它。

　　小橘猫乖乖地呆在栾树柳的肩膀上，没一会儿，就睡着了。

　　栾树柳问他：“林一木，我现在这个速度怎么样？我要不要再开快点？”

　　林一木摇摇头，说道：“不用了，现在这个速度刚刚好，太快了我怕来不及刹车。”

　　“林一木，你现在的心情怎么样？”

　　“期待，兴奋。”

　　林一木抬头看看天空，天很蓝，云也很白，偶尔有几只鸟飞过，发出叽叽喳喳的声音。

　　他从口袋里拿出手机，对着天空拍，只听“咔嚓”一声，他拍下这一幕。

　　风一直在吹，栾树柳的头发是散着的，被风吹得四处飞散。

　　林一木坐在她的后面，她的头发飘到他的脸上。

　　他撇掉糊在脸上的头发，然后把栾树柳的头发握在手里。

　　林一木把小橘猫放在篮子里，问栾树柳：“小柳，我给你编头发吧。”

　　“好，走的时候我都忘了把头发绑住了。”

　　林一木从自己的背包里拿出皮筋，把栾树柳的头发分成几段，开始编发。

　　栾树柳抬头看看一望无际的天空，心情也变得更加愉悦起来。

　　半路下起了大雨，栾树柳加快了速度，终于在天黑之前到达了A市。

　　她和林一木找了一家客栈，把摩托车停在客栈院子里。

　　两人买了一个双人间，做好身份登记后，前台小姑娘给了她一张房卡。

　　栾树柳想起了自己的猫狗，就问前台小姑娘：“你好，我可以带宠物上去房间吗？”

　　小姑娘说道：“可以，但是得加钱。”

　　“多少？”栾树柳问前台小姑娘。

　　“80。但是你不能让它们在房间里乱拉哦。”小姑娘提醒道。

　　栾树柳笑了笑，然后向她保证道：“你放心，不会的。我的猫狗都很乖的。”

　　栾树柳付了钱，就抱着猫狗去了房间，房间在三楼。

　　两人赶了一天的路，栾树柳去洗了个澡，才感觉没有那么疲惫了。

　　“林一木，你想吃什么？”

　　“都行。”

　　栾树柳点了个外卖，她点了两份热菜，主食就吃她自己带的馒头。

　　吃完饭，两人坐在床上，她用遥控器打开电视机，打算看看电视剧。

　　三集电视剧看完之后，栾树柳看了下手机，已经十一点了。她让林一木关了灯，闭上眼睛睡觉了。

　　早上，栾树柳醒来，先下床开了窗，昨天刚下了一场雨，空气里都是泥土的味道。

　　栾树柳抬头看着蔚蓝的天空，一排排鸟儿叽叽喳喳地飞过，还有两只调皮的鸟儿躲在云后，好似在和妈妈玩捉迷藏。

　　对面房屋的天台上有一只傻狗，栾树柳想起这只傻狗昨天见到她，本来它还趴在地上，却一见到她就“汪汪汪”地朝她叫唤。

　　栾树柳起了逗弄这只傻狗的心思，就朝对面天台上扔了一根火腿肠，还真挺有用的，傻狗不朝她叫唤了。

　　只是栾树柳还是高兴太早了，还没过二十分钟，傻狗又开始发疯了，朝她叫唤得越厉害了。

　　她估摸着应该是傻狗以为自己还会给它火腿肠的，等了一会儿，没见她扔给它火腿肠，就恼羞成怒了，又开始朝她叫唤。

　　栾树柳听不懂汪星语，不过她觉得这狗应该是在骂她。她有些生气，她都给这傻狗吃火腿肠了，它怎么还朝她叫唤呢？

　　她拿了拖鞋，对着对面天台的傻狗，做出作势要打它的动作，傻狗见了，立马躲回自己的窝里。

　　栾树柳见状，哈哈大笑，然后就去吃饭了。没想到傻狗见她走了，开始给自己壮胆，一直朝着她房间的窗户叫唤。

　　她有些来气了，直接把狗子抱到窗户边，喂它火腿肠。傻狗看了馋的不行，一直来回蹦着跳着。

　　栾树柳看到它一直流哈喇子，觉得解气得不行。

　　只是到半夜的时候，这傻狗一直叫，林一木睡得很死，他没事。但是栾树柳睡眠很浅，傻狗的叫声吵得她睡不着，还是戴了耳塞才好一点。

　　栾树柳看到这只傻狗还在睡，它的狗窝旁边放了水，估计是它主人放的。

　　她拉上了窗帘，转过身去喊还在睡觉的林一木。

　　栾树柳掀开了林一木的被子，只见小橘猫趴在他的身上，睡得正熟。她看到这一幕时，觉得心都要化掉了。

　　栾树柳给小一和狗子喂了猫粮狗粮后，就去洗手间洗漱去了。只是她没有想到，林一木一觉睡到了中午才醒。

　　“醒了，你快去洗脸吧，等下我们出去玩。”

　　栾树柳给猫狗套上牵绳，等林一木收拾好了，两人就一起出去了。

　　她对林一木说道：“我们先去吃饭，然后再去看迎春花花海。等到下午的时候，我们再看海，好不好？我看网上评论说A市的晚霞特别美，尤其是在海边。”

　　林一木点点头，说道：“好。”

　　两人去看迎春花花海，去的人很多。

　　漫山的黄色迎春花，在枝桠上一朵朵绽放，栾树柳看呆了，拿出手机“咔咔”拍着照片，赞叹地说道：“好美啊。”

　　两人之后去吃饭，吃了炒米粉，她觉得很辣，很好吃。

　　下午，栾树柳骑着摩托车带着林一木，和两只猫，一只狗，还有她画的梁合的画，去了海边。

　　两人坐在沙滩上，栾树柳把梁合的画像立在沙子里，一起看大海。

　　栾树柳看着大海，一眼也望不到边际，海浪拍打在沙滩上，火红的晚霞和大海交相辉映，真是美得惊人。

　　她从包里拿出一个塑料瓶，林一木见状，就问她：“你拿瓶子干什么？”

　　栾树柳说道：“灌一瓶海水，到时候回家了，我们带回去。”

　　林一木笑着看着她的背影，用手机拍下晚霞，又从包里拿出日历表用红笔圈住今天的日期。

　　虽然他还是害怕死亡，但是他看到了小柳，看到了一直想看的大海，林一木觉得自己已经没有遗憾了。

　　天渐渐暗下来，栾树柳和林一木并排坐着。

　　栾树柳看着夜空，头靠在他的肩膀上，旁边站着她的猫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