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程》贺椋

47、去看海

　　林一木没有听清她的话，“嗯？”

　　栾树柳说道：“你不是想去看海嘛，等我再攒些钱，我们就去看海，行不行？”

　　林一木不想她失落，微笑着点点头：“好。”

　　“你饿了吗？我去给你拿饭，你稍微等一下。”栾树柳转移了话题，她暂时还不想如实面对林一木的病情。

　　过了两天，栾树柳和林一木回家了。

　　这几天她都在忙着林一木的事情，都忘了喂猫狗，幸好小一聪明，也知道从抽屉里拿吃的。

　　“我去洗个澡。”林一木对栾树柳说。

　　“嗯。”

　　栾树柳进了卧室，想到林一木的情况，她坐在地上忍不住大哭，她真的接受不了她会失去林一木这个事实。

　　小一进来了，感受到主人悲伤的情绪，它走到她身边，用脑袋蹭蹭她的脸。

　　栾树柳抱着小一哭得喘不过气。

　　林一木洗完澡，听到栾树柳的哭声，心下越发愧疚起来，他突然开始害怕死亡，害怕不能长久地陪她一起走下去。

　　过了一会儿，栾树柳抱着小一从卧室里出来，她看到林一木在客厅里看电视，就问他：“你中午想吃什么？我给你做。”

　　林一木想了想，故作轻松地说道：“我想吃鸡蛋羹了。”试图把悲伤的气氛转变过来。

　　“好，我先去菜市场买点菜，你看着点猫狗。”栾树柳穿上外套出去了。

　　她先去了小河边喂小白，“小白，你说，他如果不在了的话，我要怎么办？”

　　“为什么我身边的人一个个都离我而去了呢？”栾树柳忍不住哭起来，泪水砸在小河里，无声无息。

　　过了十分钟，她擦干眼泪，起身出发菜市场去买菜。

　　林一木安静地坐着看电视剧，电视里播放的是个古装轻喜剧，里面的桥段很搞笑很欢乐，只是他却笑不出来。

　　他从抽屉里拿出一个日历表，用红笔圈住今天的日期，喃喃自语：“倒计时开始了，希望时间可以过得慢一点，让我多陪她些时日。”

　　这时，小一和狗子叼着自己的新玩具走到林一木跟前，一跃跳到沙发上，将玩具递给他，用爪子指着玩具，示意给他玩。

　　他摸摸猫狗的头，说道：“给我玩的吗？谢谢你们。”

　　林一木把猫狗抱在怀里，调到动画频道，和它们一起看电视，悄声道：“幸好还有你们在她身边陪着她。”

　　看了一会儿动画片，林一木到院子里跟小一和狗子玩。他来回扔着玩具，指挥猫狗去捡，捡到了就奖励它们火腿肠和小鱼干。

　　他一直来来回回，重复着一样的动作，却又乐此不疲。

　　小一和狗子玩了一上午，玩得累了，就趴在地上吃林一木给它们的奖励品。

　　大门“吱呀”一声开了，他抬头看向来人，对她温柔地笑着，说道：“你回来了。”

　　“嗯，我现在就给你做鸡蛋羹。”栾树柳对林一木说。

　　林一木心细地发现栾树柳的眼睛很红，他没有说，也没有问，“那你去吧。”

　　他知道她还没有完全消化这个事情，她需要一些时间。

　　过了一个多小时，栾树柳做好饭了，她把鸡蛋羹端给林一木，提醒他：“小心烫啊。”

　　林一木接过鸡蛋羹，用勺子舀了一块，吹了吹放进嘴里，说道：“真好吃。”

　　栾树柳给小一和狗子倒上猫粮狗粮，也坐下来开始吃饭。

　　两人在餐桌上安静地吃着饭，相对无言。

　　夜晚，两人坐在院子里看夜空，栾树柳指着天上的星星说道：“林一木，你说最亮的那颗星是不是梁合啊？”

　　林一木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赞同道：“是啊，她一直都陪在你身边，从未离开。”

　　他说的是梁合，也是在指代他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