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阿清 ...
-
次日，殷梦打开铺门还没支起招牌，门外就围满了不少衣着考究的小厮丫鬟，嚷嚷着要买解酒药。
慌忙让伙计们招呼好他们，她领着有财来到后院药房：“昨日代替仲公子回话的人可还说了别的？”
“没有啊，就是那些。”
有财捧着背篓道：“姑娘你别担心，昨日那人说过仲公子会亲自来取药，等他过来问问不就知道了？”
倒也没错，眼下最重要就是招待好铺子里的那群人，抓住时机把铺子宣传出去。
两人快步回到前铺，和伙计们一起售卖解酒药，半点不得闲。
路过的人见此情形，也忍不住探头眺望，殷梦连忙把招牌支到街边，站在门口吆喝起来。
许是丫鬟小厮们爽快付账的缘故，同样的叫卖声这回就吸引了不少路人直奔老张跟前看诊，铺子也被堵得水泄不通。
好在先前有过比这更骇人的经历，众人在她的指挥下，很快将大家安顿好，铺子内也变得井然有序。
没一会儿，抢购解酒药的人群满意而归，殷梦拽起柜前空空的背篓，嘱咐有财看好铺子，转身回到药房补货。
大半日过去，总算把解酒药补齐，贵人的药单也完成了一半。
伸直微微发酸的肩膀，她呆坐在药房门槛上喘气。
想不到生意好起来竟是这般辛苦，等过两日铺子名声打出去，药材需求量变大，现在的系统制药速度怕是得熬夜才能完成。
低头瞟过桌边的药单，殷梦想起晨间涌入那批人的主子们，估摸着他们大抵和这单子背后的人类似，都是有钱人家。
仅仅一晚时间，仲公子就能把解酒药宣传出去，还引来这么多人求购，这人脉手段实在不一般。
如今她虽是这铺子的话事人，但真正起作用赚钱的，还是他仲家公子，若是这药材供应跟不上，那岂不是……
她抓起桌上的药单，眉心微凹，却又很快释怀。
既然是个打工仔，那就做好分内之事，赚钱完成任务早日回家，至于他们的弯弯绕，都与她无关。
再次坚定目标后，殷梦立刻打开系统，把制药时间条拉到底端，投入剩下的钱一次性升级到顶。
【系统升级中，预计今晚零点完成。】
零点，居然要这么久？看来午后只能卖药材本身了，得赶紧和老张说一声。
她快步跑向前铺，刚交代完就被仲长泰风风火火地拉回后院。
“殷姑娘，昨日那解酒药他们喝了都说好，尤其是我师兄，还问我是怎么做的。”
他捧上热茶道：“我知道这是殷姑娘的秘密，便特意跟他卖了个关子，说是等高人指点后再告诉他。”
“殷姑娘若是愿意，可否简单讲讲个中玄妙？你放心，只需跟我透露一点点，能把我师兄唬住就行。”
唬住他们倒是不难，可要想讲清楚其中内涵，怕是会引出更多的问题。
“仲公子莫急，这背后原理我一两句话也说不清楚。”
殷梦歪头想了想，另起话头道：“倒是今早铺子里来了好些人，可是仲公子帮忙的缘故？”
“还有这招财金树，贵人应该也是看在你的面子上送的吧？”
“是也不是。”
仲长泰挠挠后颈，笑道：“昨晚我赴宴时把那解酒药分了出去，没想到这么快就传遍了。”
“不过这金树确是全凭殷姑娘自己赢来的。”
凭她自己？这倒是意料之外。
且不说贵人多忘事，更何况她之前的铺子还开倒闭了，怎么想这贵人也没必要把她放在心上。
殷梦不解：“我就是按照怜月的要求给贵人做药，应该没这么大功劳吧？”
“哎，殷姑娘过谦了。”
仲长泰含笑摆手：“要你做药的贵人，那可是樊家老爷子，出手阔绰不说，对自己喜欢的人和物更是大方。”
“那时候，老爷子的失眠症还不严重，叫来许多大夫诊治都说没有大碍，按时喝药即可。”
“偏偏他在那之前因为风寒闷在屋子里，喝了不少药，这下是见到那黑乎乎的汤药就直犯恶心。”
他抿了口茶水，继续道：“我们也是想了无数法子，都没奏效，老爷子闻到药味就发脾气。”
“直到你救下阿清后，老爷子听说后前去探望，好奇吃下你做的催眠药片，一觉天明，从此他便只吃你做的那些药。”
原来是这样，关键人物果然关键，想不到当时救人还能攀上这样的贵人。
殷梦盯着茶水琢磨他的话，心中升起一个猜测。
“仲公子，方才你说樊老爷探望的，是阿清？为何不是怜月？”
“对啊，虽说怜月姑娘与樊家人也是旧相识，但阿清比她还要与樊家亲近些。”
仲长泰含糊其辞：“至于这亲近的根本，既然阿清没有告诉你，那我也不便告知，还请殷姑娘见谅。”
更亲近的关系却不肯透露，那估计多半是亲戚了。
难怪这樊老爷非要送金树来，应该也是想跟她表达感谢吧。
殷梦点点头：“我都明白，仲公子不必挂怀。”
余光扫过程知紧闭的房门，看来他还不知道这事，得找个机会赶紧告诉他，说不定对完成任务有帮助。
“多谢仲公子为我解惑。”
她起身指向药房道：“方才我并非刻意隐瞒，实因公子所问之事太过宽泛。”
“仲公子若是这会儿无事，还请移步药房，听我细细与你道来。”
“无事无事，我今日就是特意来找姑娘讨教的。”
仲长泰听到她这么说，急忙起身吩咐随从准备纸笔和茶饮，快步跟去药房。
不知不觉间，冬日的傍晚将天空迅速盖上黑雾，街道上灯笼先后亮起，随小吃摊不断上升的蒸汽飘摇舞蹈。
程知拢紧大氅，步伐飞快奔向药铺。
“有财，梦梦在哪儿？这两日铺子里可还好？”
“公子，你可算回来了。”
有财赶忙拉他来到后院，指着药房道：“铺子很好，今日还来了不少客人，殷姑娘在里面忙活了好久。”
“你看，现在都还没出来呢。”
程知抬头望去，就见两道人影都埋着头凑得极近，其中一个看发饰分明是男子。
“有财，这里头还有谁？”
“哦，我想起来了，先前仲公子来找过姑娘。”
他伸长脖子望向那扇窗：“后来铺子太忙，我也没关注他。从这人影上看，应该是仲公子没错。”
“公子，你别嫌我多嘴，这铺子刚开没两日，你就又搞消失。”
有财低头摸摸下巴，低声道：“我要是殷姑娘，我也生气。”
“你懂什么，梦梦和你可不一样，赶紧回去收拾铺子去。”
程知偏头怒斥，一掌拍在他脊背将人哄走，转身盯着那两道人影沉下脸来。
这个姓仲的，明明都是有婚约的人，还跟梦梦凑那么近，两人居然还对视谈笑！
不行，不能再等了。
他抱紧怀里的油袋子，径直冲向药房。
嘭——木门撞上石墙，发出震人的响声，屋内外三人面面相觑。
“程公子？你这是做……”
仲长泰放下挡在殷梦面前的袖口，见来人气势汹汹，连忙解释：“程公子莫要误会，我找殷姑娘确有正事。”
“你看，这桌上是殷姑娘方才与我讲的药材制法。”
他举起手里还未写完的药材功效，来到程知跟前：“我是真的在向殷姑娘请教，你仔细瞧瞧。”
程知抓下贴到眼前的白纸，定睛一看，发现上面确有几行属于殷梦的字迹，以及他最为熟悉的简笔画。
后面还跟着几行他不认识但却能猜到主人的字。
“这下你该信我了吧？我是真的来向殷姑娘请教的。”
仲长泰见他脸色稍霁，抽回那张纸埋头继续完善注释：“今日在殷姑娘这儿受益匪浅，回去定要叫我师兄目瞪口呆！”
“程公子，能否再给我半刻，让我问完剩下的这些？”
程抬眼望向四周，见桌上除了茶水和笔墨，便再无其他东西，方才他又那样认真解释，只好将责问的话全都吞回去。
“那你快些，我还有事要和梦梦说。”
他瞥了眼仲长泰，又迅速看向殷梦，浅笑道：“我去给你热热甜糕和鸡腿，等会儿忙完了吃。”
“啊，好。”殷梦喃喃回答，望着他下巴浮出的青茬和疲惫的身影，心中忽然觉得有些发酸。
他是自己在这儿唯一能当成亲人的挚友，可一直到现在，她好像都没为他实实在在地做过什么。
想到白日得来的信息，她加快解答进度，提前送走仲长泰，回身奔到厨房。
“程知，你这两日去了哪儿？系统又给你发了新任务？”
殷梦站在灶台边，仰头望向他道：“今日我从仲公子那儿得了个新消息，想来应该对你的任务有帮助。”
“你跟我来。”
伸手拉起他往门外走，胳膊却被他牢牢拽住，在灶前烘烤发热的胸膛猛地贴上后背，身子全然没入他的怀中。
颈间是他微扎的清茬，耳边传来陌生又委屈的声音：“梦梦，你以后别和他们单独相处好不好？”
作者有话说
第44章 阿清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