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工科狗的自我保护都是狗屎 ...
-
林谦大步而行，前方的路人无意中看到了他，忽然惊愕地站住了脚步。
林谦一路前行，不少路人转头盯着他看。一个穿着校服的少女惊讶地与同伴道：“那个男的是不是……在哭？”
同伴用力点头：“我也看到了，哭得稀里哗啦的。”她一边嘲笑着：“大男人竟然在街上哭，还要不要脸？”一边拿起手机想要拍视频。
附近有陌生男子冷冷地道：“等你经历了苦读三年就等高考却因为口罩拖延了一年的时候，你就知道为什么了哭了。”
有中年男人淡定地看着满脸泪水的林谦消失在视线之中，男人的崩溃只在一瞬之间，可能是因为一个外卖差评，可能是一次子女暑托班的费用，可能是因为要赶回去加班。
路边，另一个男子看着天空，社会不该是公平的吗？为什么会有资本家，为什么会有福报，为什么有关部门视而不见？他看着前方的路口，往左，还是往右？
一辆停在路边的车中，一个年轻女子惊讶地看着林谦泪流满面地从车边经过，双方的距离只有几十厘米，她清楚地看到了林谦咬住牙齿挤出来的微笑，以及眼神中的绝望。
“真相只有一个！他失恋了！”那年轻女子握拳傲然道。
林谦到快到家门口的时候才发现自己一脸的泪水，他轻轻地抹掉，对自己失望极了。
“早知今日，何以如此？”他低声自言自语。
他不该早就知道会有今天吗？他和叶宁的相遇和相恋是某个该死的大能刻意制造的，在这段恋爱之中他不是他，叶宁不是叶宁，他们的感情和思想都身不由己。假如他和叶宁能够挣脱束缚，他们就会知道这段恋爱是多么的不正常以及不合理。
林谦打开了房门，轻轻地合上，然后进了洗手间，看着镜子里一脸狼藉的自己。
全世界的男人都会爱叶宁，有其他男人追求叶宁，这很合理。
全世界的男人都比他优秀，叶宁爱上他很不合理。
“我明明早就发现了……”林谦低头苦笑，笑比哭还要难看。“……我就是馋她的身子啊。”
叶宁在前几次重生的时候明明就表示过丝毫没有爱上他，怎么会在第三次重生后爱上他呢？叶宁在第三次重生后表示爱他，分明是被大能控制了意识。
沐浴器的水流洒在林谦的脸上，他任由水滴与泪水一起流淌。
叶宁身边随便找个男同事、街上的路人甲都比他优秀，凭什么要爱上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他？他明明早就看清自己的人生了，早就做出了决定了，为什么就在被大能控制思想的叶宁面前迷失了？
果然是因为好色，果然是因为精虫上脑。
林谦笑了笑，叶宁与那个豪车男很般配，男的帅，女的美，豪车男的财富更能够让叶宁过上幸福的生活。
他握紧了拳头，缓缓吐气。假如他没有与叶宁相爱，他们就会重生，那重生好了，重生一百次，一千次，一万次，无限次，只管重生好了。假如他没有与叶宁相爱不是重生的必要条件，那么更好，他与叶宁会有更美好更合适自己的人生。
林谦看着收拾得干干净净的房间，真心感谢这一段虚假的爱情，他得到了很多东西，但他不是很贪心，已经够了。
接下来该叶宁得到她想要的东西了。
……
手机忽然响了，叶宁一把抓起电话，却看到来电显示是个陌生电话。她看都不看，直接拒接。这个电话一定是萧子轩打过来的，她明明已经拉黑了萧子轩的一切联系方式，可是萧子轩就是不死心，不停地变换方式打过来。
叶宁呆呆地看着手机，林谦一直没有给她电话，她知道这个笨蛋又一次在爱情面前畏惧了，林花花看到萧子轩后就觉得必输无疑，娴熟地在面前砌了一堵高墙保护自己。叶宁没指望这个愚蠢的家伙能够主动打破墙壁走出来，她愿意主动打电话给林谦说清楚，可是林谦竟然拉黑了她的电话和微信。
这个该死的家伙！
叶宁愤怒极了，难道要她再一次跑去林谦的家找他表白？林谦有自尊，林谦在爱情面前懦弱无比，林谦遇到挫折就给自己砌墙，难道她就没有自尊，在爱情面前勇敢无比，不想保护自己？
叶宁蜷缩在床上，她的爱情真是糟透了。
……
次日。
楚媛躲在办公桌后，嘴里叼着包子，兴奋地打游戏。
宋佳低声对她道：“今天花花好像有点不一样。”今天的林谦精气神简直爆满，键盘打得噼啪响，走路风风火火，每一秒钟好像都在与时间赛跑。
楚媛抬起头张望，仔细看了林谦许久，用力点头：“难道他中了五百万？”
宋佳瞅瞅其余同事，大家都在懒洋洋地摸鱼，夏季不是公司产品的销售旺季，想要努力工作都没有方向，她就不信林谦手中有多少重要的工作要做。
一个实习生凑过来道：“花花一定是要去丈母娘家，所以激动了，你们看花花今天的衣服特别的整齐，竟然是熨过的。”
楚媛和宋佳用力点头，花花的裤腿线笔直如刀，想看不到都不行。
“太夸张了！”楚媛的包子差点掉了，这年头还有人熨裤线？下次不会梳个大背头吧？
一群实习生兴奋地看着林谦，完全没有对其他员工的距离感。全公司的正式员工中就只有林谦与他们最亲近，而且不会颐指气使了。
楚媛三口两口吃了包子，颠颠地跑到了林谦身边，道：“师父，有什么事情交给我做吧，不能让你老一个人辛……”
她毫无表情地转身就走，一群实习生惊讶了，怎么回事？
楚媛怒了：“花花在某宝买吉他。”
一群实习生瞬间兴奋了，花花想要给女朋友弹吉他唱歌？真是浪漫以及落伍啊，早二十年就不流行了。
有实习生飞快搜索，找到一首远古校园吉他曲，他叫道：“花花，来首《同桌的你》！”一群实习生起哄，办公室里充满了快乐的气氛。
林谦冲着一群实习生挥手，没把他们的起哄放在心里。他为什么要学吉他？因为他的人生只怕会永远在6月14日到7月6日之间轮回，当他看清了虚幻的爱情，失去了寻找突破循环的动力，他不找一些事情做怎么度过无聊的永恒？
林谦对音乐一窍不通，一辈子没有碰过一件乐器，但他有的是从头学起的时间。
“学习乐器，骑马，格斗，舞蹈，等这些吃喝玩乐的东西都厌烦了，就可以静下心来学习物理了，先定个小目标，一万次轮回之内看懂《相对论》。”林谦淡淡微笑，不觉得自己愚蠢到需要一万个22天才能学会《相对论》，220000天几乎就是700年了，他会愚蠢到这个程度？作为工科生预定700年看懂《相对论》只是因为考虑到他极有可能没办法立刻摆脱对叶宁的身体的垂涎，面对被大能控制了思想而向自己表白的叶宁会有些摇摆，需要一段长长的时间利用吃喝玩乐的东西磨炼出坚定地意志。
想到此，林谦微微有些得意，别人吃喝玩乐是浪费生命，他却用吃喝玩乐磨炼意志，果然不愧是对吃喝玩乐免疫的工科狗死宅男啊。
“我太过自信了，我可能无法接受吃喝玩乐的磨炼的。”林谦低声笑着，对工科死宅而言，乐器、骑马、舞蹈真是地狱啊。
办公室里众人看着低头傻笑的林谦，眼神不由得温和了，陷入爱情之中的人总是容易得到他人的宽容和赞许。
唯有几个单身狗愤怒地看着林谦，身为单身狗不香吗？所有的收入用来买游戏不香吗，为何要背叛组织？
林谦选好了吉他，报名了吉他课程，又选了一个西部牛仔的宽边帽，幻想着自己是下一个猫王，这才心满意足：“搞定！”
他看了时间，对楚媛叫道：“准备去见客户。”
楚媛急忙道：“再等我五分钟，打完这把就去。”她在耳麦里大呼小叫：“快，快！中路上啊！我赶时间！”
……
林谦和楚媛走进客户的办公室的时候，只见一个年轻的女子坐在办公桌后冷冷地看着他们，然后抬起手表看了一眼，道：“怎么才来？”
林谦百分之一百确定自己没有迟到，但客户就是上帝的金科玉律他还是懂的，急忙道：“不好意思，我们迟到了。”
那年轻的女子手肘撑在办公桌上托着下巴，眼神深邃：“我不怕等待，因为等待的时间越长，等到的时候就会越幸福呢。”【注1】
林谦一瞬间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回到，说“我们公司的产品如何好服务如何好”？还是说“你终于等到了我”？该死的，为什么业务培训手册上没有相应的话术？小公司就是落后啊！
楚媛从林谦的身后踏出一步，傲然看着那年轻的女子，道：“约定是人之间用来遵守，今天我来教教你这个道理。”
林谦眼珠子都要掉了，楚媛你疯了？
那年轻的女子果然大怒，站了起来盯着楚媛，声音如冰山一般冷酷：“一旦说出口的话是收不回来的，语言是把利刃，使用不当便会成为可怕的凶器，因为一句话的差错可能会失去一生的挚友，一次擦肩而过可能就再也见不到了哦。”
楚媛双手负在身后，侧过身看着墙壁，慢慢地道：“黄昏的狮子一直到拂晓的少女，没有秒钟的时钟走到第12个字，从光亮的天空楼阁降临，收下回忆之卵。”
林谦已经绝望了，楚媛，你今天吃药了吗？
办公室里的空气仿佛凝固，那年轻的女子与楚媛隔着办公桌，目光也不曾相遇，可是空气中就是能够看到一道道闪电交错。
林谦仓皇地孤零零地站着，只觉办公室实在太大了，他只觉得渺小孤独以及冷。
咔擦！办公室的门打开，一个中年男子走了进来，见林谦汗流浃背神情惶恐，笑了：“请坐，请坐！”
那中年男子扯着林谦的肩膀将他按到了沙发上，倒了茶水，这才对依然保持姿势气势逼人的年轻女子以及楚媛道：“不许胡闹！”
那年轻女子和楚媛大笑，欢欢喜喜地坐下。
楚媛笑道：“我说这个家伙很笨吧？”她斜眼看林谦，得意万分。
那年轻女子用力点头，然后在那中年男子的注视下乖乖坐好，对林谦招手：“我是媛媛的同学，你叫我陈33就行了。不是珊瑚的‘珊’，是阿拉伯数字的‘3’哦。”
那中年男子对女儿的胡闹早已习惯了，向林谦递上名片，道：“我女儿从小被宠坏了，不好意思。”
陈33得意无比，在爸爸当经理的公司实习就是舒服啊。
林谦这才静下心来，长叹道：“原来我被耍了！我就说这对话怎么这么古怪。”他到此刻才反应过来，其他对话没什么印象，但是那一段“黄昏的狮子”什么什么的，怎么看都是舞台剧的台词啊。
楚媛挑衅地看他：“你知道是哪部剧的台词吗？要不要给你一点提示？”
陈33大力支持：“想到了就签合同，想不到就滚……不，吃纸！”
那中年男子呵斥道：“闭嘴！”然后期盼地看着林谦：“慢慢想，一定可以想起来的，你们年轻人不可能不知道的。”
林谦悲愤地看着那中年男子，何以如此宠爱女儿？你家公司什么时候倒闭？
看到林谦绝望地模样，楚媛满意极了，给提示：“作为侦探，就是要找出跟往常不一样的东西。无论多么小，多么不起眼，只要跟平常不一样，那就是大问题。”
陈33怒视楚媛，不带这样的啊。
林谦仔细想了想，小心地道：“柯南？”
陈33战术后仰：“你是不是只知道柯南，所以瞎蒙啊？恭喜你，蒙对了！”她鄙夷地看林谦，最鄙视听到“侦探”就想到柯南的不学无术的人了，下次换“我想起来了，我叫酒井户，我是个名侦探”，就不信林谦还能蒙对。
林谦尴尬无比，古代文学爱好者就这么不待见吗？他急忙掏出产品目录，道：“这是我们公司的产品。”
陈33抢过目录，随手翻看，楚媛不满道：“你看得懂吗？”
陈33眼神陡然又深邃无比，道：“凡是创作，都能反映作者的内心。”
林谦肝疼极了，百分之一百确定又是《柯南》的台词，可惜一点点印象都没有，惨叫道：“想要谈成这笔业务难道要自带《柯南》台词本吗？我需要一个系统老爷爷！”
陈33淡然道：“你只读了故事的开头简介，就以为能看透全部了么，这个世界比你想象还要深奥，还要难以理解。”
林谦陡然一震，只觉这句话意味深长。
那中年男子取过产品目录，认真地翻看，道：“虽然楚媛是我女儿的同学，但是业务就是业务，我不会因为这点关系就随便购买你们的产品，我要对得起公司付给我的薪水。”
林谦小心翼翼地问道：“这句话不是台词吧？”
楚媛和陈33严肃地点头：“是。”那中年男子板着脸：“我出去一下。”房门还没完全关闭，就听见那中年男子肆无忌惮地笑声，林谦愤怒地看楚媛，这笔仇我记下了！
陈33盯着林谦左看右看，看得林谦心里发毛，忽然，陈33道：“我想起来了，我见过你！”
林谦莫名其妙：“啊？”
陈33笑了：“昨天晚上在某某街，你……”
林谦陡然懂了，大惊失色：“不是吧，世界这么小？”又急忙抵赖：“你认错人了，我昨天回家了，我家不在某某街。”
陈33盯着林谦，只是笑，笑得林谦脸色发青。
楚媛感兴趣了：“33，花花昨天做什么了？”陈33瞅瞅面如土色的林谦，板起脸道：“现在是工作时间，不谈私事。”
林谦这才活了过来，拼命打眼色，忘记了昨天的事情，我请你吃饭。
楚媛心里像是小猫在挠：“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花花又做什么了？”
林谦板着脸：“楚媛同学，现在在谈业务，请注意你的言行举止。”
……
学校。
昨天闹出了如此有趣的八卦，一个小时后消息就传遍了全校教职工，今天总有一些老师找各种借口到叶宁的办公室闲逛。
“好像也不是很漂亮啊，为什么会有两个男人追求她？”有女老师低声道，她与叶宁不是一个年级组的，见过面却不熟。
另一个女老师看穿了一切：“男性比女性多了3000万呢。”理论上3000万男人追求一个女人都不稀奇。
又是一个女老师委屈极了：“我看叶老师也没有我漂亮，为什么她有黑涩会大佬和富二代追求而我没有？”世界真是太不公平了。
更有一些极其不堪的言语在私下流传，其卑劣肮脏简直令人怀疑这是出自教师之口。
叶宁平静地坐在办公桌后，像往常一样备课和批改作业，上次打人的时候她就经历过一次众人诽谤了，再来一次也无所谓。
李雯一直给叶宁打气：“你做得很对，就该选择林谦，海王靠不住的，骗财骗色又骗青春，珍惜生命，远离海王。”
叶宁浅浅地笑，心里却有些愤怒，为什么个个让我选择林谦，我为什么就不能选择有钱的帅哥？那个帅哥是我高中同学啊，我与他三年同班同学啊，我对那个帅哥才是知根知底，我对林谦又知道多少？我才认识林谦两个多月！
快下班的时候，叶宁情不自禁地对着校外张望，没有看到林谦，却看到了那辆熟悉的豪车。
李雯拉着叶宁的手，道：“你千万不要上当啊。”
叶宁轻轻挣脱她的手，道：“放心。”
校门口，萧子轩打量四周没看到林谦，嘴角露出了自信的微笑。他与人抢夺女朋友不是一次两次了，就没有输过一次。叶宁的前男友只是无数个自惭形秽拒绝公平竞争，而后恼怒地责怪女人水性杨花的无能无耻男人之一，这些垃圾完全不知道这种心态和言行只会让女人更加的看不起，以及果断割舍掉时间酝酿的羁绊。
萧子轩灿烂地笑着，笑容比阳光还要刺眼，他看着校门缓缓打开，叶宁与一群老师走了出来。
“宁宁。”萧子轩柔声道，等着叶宁投入他的怀抱。
作者有话说第37章 工科狗的自我保护都是狗屎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