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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4、第104章番外三 祁华灿&祁安澜 ...

  •   ——

      关于幸存者:

      作为高浓度气化药物灾难中,被遗留、医治、存活下来的为数不多的幸存者,祁华灿在这么多年外界的你言我语中,早就已经不知道他这究竟是幸运还是不幸。

      从灾难中活下来是幸运,但是后果呢?如果是满身伤病的活下来,也是幸运吗?

      至少在之前的很长一段时间内,祁华灿都没有拿这样的幸存当做是幸运之神眷顾。

      他没有信息素。

      祁华灿不知道要怎么才能和自己和解,也不知道怎么样才能骗过自己说这些都是无关紧要的。只是信息素而已。

      可那不是“而已”。

      那段时间里,祁华灿几乎看到医生护士的衣角都会觉得生理性厌烦。好像围在他身边的人都想救他,也都在救他,但是谁也救不了他。

      祁华灿自己每天意识清醒过来,做的第一件事甚至都不是睁眼,而是动动脖子。他以这种不动声色的、不引人注意的方式,维护着自己早已破碎不堪的自尊。

      无论他如何小心翼翼都改变不了最后的结局,迎接他的总是无穷无尽的失望,没有感觉,嗅不到信息素、也释放不出信息素,他好像突然和原本多彩的世界切断了联系。

      怪人也有不想说、不愿说、不想被人提及的痛点。那一段时间的祁华灿,一旦接触到信息素相关的事情,就会有应激性生理反胃。

      他是真的讨厌这个词汇了。

      可是躺在他身边一直没有反应的小孩,却在这个时候突然醒了。

      医学事故就这么变成了医学奇迹。

      在最开始的时候,说不嫉妒那肯定是假的。

      医生说既然能醒过来,那性命应该是没什么大碍了。接下来就看信息素后遗的影响有多大。

      结果和祁华灿猜的差不多,信息素药剂的后遗症很大。

      身边床位的小朋友一直属于醒了但好像没完全醒的状态。

      其实和我也差不多。祁华灿这样想。

      虽然那小孩的信息素没有完全泯灭,但是看着他信息素后遗的严重程度,祁华灿已经在怀疑那小孩是不是真的能走出医院,还是说会一辈子呆在医院变成活标本。

      祁华灿几乎每天都能看见医生护士往那小孩身体里注射各种药剂,在一次偶然的机会,祁华灿在护士口中听到那小孩的名字。

      祁万。

      原来那个小孩儿叫祁万,竟然是和他一样的姓氏。

      或许是医生的治疗真的有效,那个叫祁万的小孩儿醒来的时间和频率都开始变长。

      就好像真的成了大家口中的医学奇迹。

      祁华灿对医生也不再像之前一样的抵触,因为祁万小孩儿需要医生频繁的过来换营养液,和生物课本里的植物小苗一样。

      祁华灿有时候面朝祁万侧躺在床上、有时候闲情雅致来了便靠在床上翻几页诗。祁华灿把自己当做祁万的观察者,以此来忘记自己也是病人的现状。

      这种做法虽然愚蠢且掩耳盗铃,但是真的有用。

      醒来的祁万偶尔会和他对视,虽然大多时候都注意不到他。可即便祁万注意不到祁华灿,祁华灿也不会觉得寂寞无聊,他过于入戏的把自己当做实验观察员,想把自己置换到一个坚不可摧的位置。

      习惯了自欺欺人,习惯了活在自己编织的谎言里,至少在那一段时间里没有人能叫醒他。

      祁华灿入戏颇深的每天观察祁万,五十平米的病房里并没有多空荡,相反因为放置在两个人病床边的仪器太多,倒显得房间拥挤。

      大大小小那么多的显示屏,祁华灿都一个个的仔细观测着,每一个数值的波动他都记在心里,真要说起来,他恐怕比医生要更清楚祁万的各项水平变化。

      祁华灿观察祁万胸膛的起伏,观察心脏跳动显示屏上曲线波动的次数,观察信息素探测仪器上时升时降的数字。

      心跳75次,呼吸16次,信息素十五分钟波动一次……

      这些看似枯燥的数字都被祁华灿一个一个的记录着,度过了好久好久的时光。

      祁华灿不知道欧亨利笔下的琼西在人生中最后时刻数叶子时内心是怎么想的,但是在观察祁万的这段时间,祁华灿内心无比的平静,是从他遭受信息素之后,就再也没有体会过的平静。

      平静到满足和无欲无求,作为观察者的祁华灿甚至想过,如果有一天祁万像那片叶子一样凋零,那他的生命也大概可以在这里安静的结束。

      祁万小孩儿有时候会发现这个观察者,在和祁万对视的那些时刻,祁华灿的心脏跳动的厉害,

      一直自诩是观察者的祁华灿觉得自己像是一个被抓住的偷窥者。祁万小孩儿并没有看他很久,像是无意中发现病友,视线极淡的看过来,然后又轻飘飘的划走。

      在祁万错开视线的同时,祁华灿也同样错开视线,在周围围满的仪器上,他回头看到自己的心跳,110。

      被抓包后的祁华灿没有再“观察”的那么频繁,他开始规划自己,比如十五分钟内只看一看,一小时可以盯着看五分钟。期间会有祁万小孩儿的偶尔对视,祁华灿却已经不再表现出“胆怯”,他是观察员,这是他的职责,没有什么胆怯的。

      祁万小孩儿和他说过一些话,说的是什么呢,祁华灿记得是……,他记得是……他记在观察记录本上了——一个他向护士要来的医院专业的观察记录本。

      祁华灿看着祁万坐起躺下、躺下坐起,看着一针针药剂推进他的身体。这样无聊枯燥,但是被祁华灿赋予神圣意义的观察者职位,在祁万搬离的那一天便土崩瓦解、不复存在。

      一场执迷不悟的梦突然在空荡一人的病房里碎裂。祁万搬走了。

      他也要搬走,他不要一个人住在这里,他是观察员,他不能和他的被观察者分开。

      ——

      关于病危医室观察记录员“维生素17213”

      司涵是这里的护士长,在联盟中心医院他们这样的护士都有自己的编号,为了保护医生远离医患纠纷,在医院内大家更多的是以编号称呼,司涵的编号为“抗生素17213号”。

      对于暴/乱中的受害者,联盟中心将患者们分批次送往不同的地方,最大程度上降低恐慌,除了联盟中心高层的人,没有人知道暴/乱中的受害者认输。

      联盟中心医院留下的受害者并不算多,这一层楼中的受害者人数也是屈指可数。而“维生素17213”便是负责他们的护士长。

      “维生素17213”对楼层里各个受害者的情况都很了解。在这个楼层中所有的受害者病人里编号37病房里面的两位,是在最开始的初检中,被诊断判定为苏醒可能最小的两位。

      而所有人中最早苏醒的人,却是37病房里的祁华灿。

      【37病房里的病人祁华灿已苏醒】“维生素17213”在联盟中心医院群组内汇报着,她观察祁华灿的时候,祁华灿也在观察她。

      “维生素17213”冲着病床上的病人笑了笑,指了指旁边的饮水机,说话的声音让人听着很放松:“需要喝点水吗?”

      躺在床上的祁华灿看起来气色没有特别好,但是那一股不想搭理人的气息倒是挺硬气。

      病床上的祁华灿似乎并不知道自己的身体状况,“维生素17213”认为祁华灿需要水,但是祁华灿冷漠的偏开头,并不打算和“维生素17213”交流 既不说要也不说不要。

      “维生素17213”看着祁华灿神色恹恹的躺在床上,继续用那种不叨扰到病人的、很容易让人放松的声音说着:“需要的时候可以按响这个呼叫铃,我会尽快出现在你面前。”

      “维生素17213”尽职尽责的记录下病人的每一个数据,这是初醒病人数据,非常重要。

      在“维生素17213”眼中,祁华灿这个病人性格有些暴躁,在她第一次告诉病人信息素感知消失的现状时,“维生素17213”能清楚的看到病人微愣之后眼中的恨意。

      恨什么呢?

      “维生素17213”猜想病人可能是在恨这场意外灾难,可能是在和恨无能的医生,可能是在恨脆弱的身体机能。

      “维生素17213”每天记录着37号病房病人的数据,也看着祁华灿一点点消沉下去,什么都不说。
      “维生素17213”见过祁华灿的家人,“维生素17213”很惊讶,这位病人竟然是祁安澜的亲弟弟。

      原来祁安澜不在受害者名单里,外界谣传的祁安澜遭受变故难道是别的变故?

      祁安澜在的这段时间里,“维生素17213”看到了死气沉沉的祁华灿原来也是这样的有生机。祁安澜在娱乐圈有着很高的地位,人脉广泛。

      “维生素17213”第一次见到有人这么冲着祁安澜无理取闹一般的发脾气。因为花的颜色不够饱满,因为早上的豆浆甜过头,或者单单是因为心情不好,都能成为祁华灿对着祁安澜发脾气的理由。

      祁安澜也只是偶尔会因为祁华灿的无理取闹黑脸,大多时候都是在纵容着。

      在“维生素17213”这么长时间的观察记录里,祁华灿的情绪波动来源总是单调的答案,像是永远坚固的磐石,在默默昭示着什么。

      37室祁华灿病人情绪波动的来源:祁安澜。

      情绪波动,在一定程度上被划分为生的欲望。

      所以在“维生素17213”的临床观察记录里在建议一栏写上了:建议病人家属祁安澜多来探望陪护。

      在病危医室37室里,“维生素17213”的日常便是守着已经苏醒的祁华灿和还没有苏醒的祁万。

      祁华灿的求生意志时有时无,这件事让“维生素17213”也一直很苦恼。

      直到37室的另一位病人祁万的苏醒,“维生素17213”发现祁华灿开始变了,变得情绪稳定了很多。

      “维生素17213”在最开始的以为或许是祁华灿太寂寞了,所以当祁万这个病友出现的时候,才会使祁华灿的改变那么明显。

      可是渐渐的,当祁华灿某一天突然叫住她,破天荒的主动和“维生素17213”他们这些医护人员说话,

      “维生素17213”记得很清楚,那一天病人祁华灿和她说想要一个观察记录表,医生观察病人用的那种。

      “维生素17213”将观察记录表拿给祁华灿之后,祁华灿的情绪似乎更加稳定了。可是“维生素17213”却渐渐发现了不对。

      祁华灿没有了信息素,但是却依旧像所有的alpha一样,有着难以言说的疯狂偏执。

      “维生素17213”本以为观察记录只是一种特殊的稳定情绪的方式,可是慢慢的“维生素17213”便开始意识到不对劲。

      从祁华灿对记录数字的准确度纠结上,从祁华灿因为某天祁万看过来的一眼而剧烈跳动的心脏,从祁安澜过来看望祁华灿,祁华灿却一反往常的都把视线都投在祁万身上……

      没有人告诉祁华灿他已经几乎魔怔。

      “抗生素17213号”看着比专业医护人员还要执于观察记录的祁华灿,开始后知后觉意识到事情可能变得不一样。

      “别再胡闹了”

      祁安澜来医院的时候,大多时候“抗生素17213号”秉着不窥探病人隐私的原则,在保证病人安全的前提下不会一直在场。

      又由于祁安澜的公众身份,即便是出于礼貌,“抗生素17213号”也基本上不会留在病房里。

      “别再胡闹了”这是抗生素17213号听到祁安澜情绪外露的一句话。

      往日里无论祁华灿怎么闹怎么吵怎么冷脸,祁安澜都没说过什么重话,也不知道是因为不在乎,还是太纵容。

      别再胡闹了,胡闹的什么呢?

      抗生素17213号很清楚,因为祁万突然要离开了,祁万情况好转的比较快,各项指标趋于正常就可以搬离这个病房。

      但是祁华灿并不是这样,祁华灿的身体指标就像到达了治疗瓶颈,无论医生们再怎么努力那些数字都很难有进一步变好的迹象。

      可是祁华灿也要搬出去。他想搬到祁万的病房。

      “别再胡闹了”。祁安澜站在祁华灿面前,脸上再也没有了云淡风轻的表情,眉头微微皱着,说出的话带着严肃和不容拒绝。

      祁华灿胡闹的够久了。

      “抗生素17213号”不知道两个人具体是怎么说的,最后祁华灿各项指标恢复正常的很快。快到医室的医生们也一直怀疑医院用的药为什么没有祁安澜的几句话有效。

      祁华灿身体的指标回到正常值之后,祁安澜第二天就过来把人带走了。没有搬到单人医室的流程,而是直接被祁安澜强制带了回去,不让他再继续胡闹。

      ——

      被困在原地的观察者:

      直到祁华灿进了娱乐圈很久之后,每次想到祁万祁华灿也总有种怪异的感觉。好像他还是一个观察者。

      人总是可笑的,但是他还是想要写点什么东西给祁万,可能是这么多年已经习惯了,习惯了如果过得不好就和祁万写写信,像是孤独的旅人找了一个可以随时说话的信箱。

      得不到回应也没有关系,因为他本来就没有想过得到回应。他要的不过是心灵的安慰,这些安慰在他落笔的时候便已经开始渐渐消散,直到寄到祁万手中,那些烦恼才会莫名其妙的消失。

      谁也想象不到表面上光鲜亮丽的祁华灿,在外面有多狂傲多放肆、甚至肆无忌惮的推开采访镜头的祁华灿,在毫无镜头的地方偶尔会因为写信而失神。

      很奇怪。

      但是祁华灿并不打算去探究因果。

      ——

      关于第一次送信:

      第一次给祁万送信的那一天,是祁华灿那段时间第一次见到日落。

      那一天的天算不上很好,灰蒙蒙的,日落也不过是在云层压迫下偶尔出现的边边角角,但是祁华灿依旧觉得那一天的天气意外的好。

      祁华灿心中第一次放晴。

      “今天真的好好看。”祁华灿在自己买来的观察记录本中写道。

      就连天空中灰色的云都像是出自艺术家之手。随意洒脱的让人羡慕,不必完美的一尘不染洁白无瑕,带着点灰蒙蒙更显得有种残缺的艺术美。

      一直躲藏在霓虹灯下的祁华灿,躲藏在霭霭夜色中的祁华灿,沉醉在纸醉金迷之间希望所有人一起疯癫的祁华灿,对于那样的祁华灿来说,那是他第一次见到六点钟的天空。

      天空是有些灰蒙蒙的,天空上的云层像是夹杂着灰色的白颜料,不清不楚的,却意外的让祁华灿觉得生动。

      祁华灿选了一辆行程最远的公交车,唯一的一路线,可以横穿整个城市的公交车,

      原来没有花红酒绿之后的城市还是一样的安静,这座城市并不吵闹,也没有那些不礼貌的说话尖锐的人,更没有人知道祁华灿有多可怜。

      车站离祁万家并不是很远,但是祁华灿选了公交车走走停停,用了一个半小时。那一个半小时里祁华灿的心中从未如此平静,好像冥冥之中他知道自己在走向他的救赎之地。

      祁华灿却不觉得在所谓救赎之地谁会来救他,他只是想见到祁万。

      在不是儿童的儿童节里,祁华灿去了花店带了花,认真的写了贺卡,还……收到了糖果。

      那一天不知道是不是为了迎合儿童节的氛围,祁万家门口的小信箱里放满了糖果,上面五颜六色的写着儿童节快乐。

      祁华灿在这一天观察日记的最后一句写道:“我擅自拿了一个,就当作是你送我。”

      ——

      关于祁安澜:

      暴/乱事件之后,只有最开始的时候祁安澜带着祁华灿去参加综艺,之后的祁安澜便不再在综艺活动这种公众场合出现。

      很多人猜测祁安澜这是在给祁华灿空位置,不想和祁华灿形成竞争,所以干脆自己亲自铺路,亲自让道,给祁华灿抬轿。

      在第一次上综艺的时候,祁安澜给过祁华灿郑重又郑重的介绍,让他进入大众视野。

      祁华灿的信息素被保护的太好,被神化了,他们都说祁华灿的信息素控制能力极强,连带祁华灿的那些影迷有时候都会拿这件事吹嘘,可是他们根本就不知道祁华灿哪来的信息素。

      在祁华灿眼中,他自己就像个怪物。

      相比祁安澜,祁华灿更像是个满身世俗的凡夫俗子,有欲望耍性子,而且从来不控制脾气,他们口中的真性情不过是祁华灿的破罐子破摔。

      祁华灿经纪人团队给祁华灿的粉丝群体做过人群画像,后来发现其中竟然有百分之六十的粉丝群体都是祁安澜的老粉。

      这意味着什么不言而喻。

      因为他们爱屋及乌,多可笑。怎么就会是百分之六十的粉丝重合度呢,是不是因为祁华灿那张和祁安澜六分相似的脸。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在最开始知道这件事情的时候,祁华灿笑的有些扭曲。

      六十。他非常讨厌的数字,

      他就像是个替代品。他们爱祁安澜的冷静,爱祁华灿的疯狂。

      人们爱他身上的破碎感,像是被黑暗吞噬,又像是在挣扎。

      祁华灿现在的一个扛把子站姐,几乎跟过祁华灿所有拍摄行程的站姐,曾经公开发言,她是被祁华灿近乎自毁的气质吸引的。

      祁华灿在综艺上的首秀,其实是祁安澜带着他去参加了一个“好点子”综艺。

      综艺节目组经常能提出各种奇思妙想,让嘉宾们到各种想不到的地方经历各种戏剧化的事情。

      采用半开放式综艺,观众和节目组共有一半的决定权,剩下一半任由发展。嘉宾们可以将事情的发展推向任何可能的方向。节目以意想不到的结局备受观众喜爱。

      祁安澜带着祁华灿去的那一期,嘉宾们选中的是去看默剧。

      在所有人的沉默里,祁华灿没有出声,没有回应,好像是在盯着舞台很认真的看,又似乎是在透过舞台上的人,看沉默背后的意义。

      默片并不会让人觉得无聊,肢体语言也可以传递出很多东西。

      那一天的站姐开站,开站的第一条微博发的除了祁华灿的九宫格照片之外,还有一句她后来一直置顶的话:“在他回头望向我的那一刻,那一刻我觉得他要碎掉了。”

      像是有一双无形的手在支撑着他挣扎,而那双手,是祁万。

      每个人有自己的心中所念,敬作神明。于是他开始一遍遍的给他的神明写信,一遍又一遍的走向他的救赎之地。

      祁万看到的不只是他的信,还有他的心。丑陋愚昧的内心。

      ——

      最后的白椿花:

      祁华灿一度自毁,心中几乎没有求生的欲望,偶尔看看祁万,看看祁万那个同样多灾多难的小孩怎么样。

      在真正和祁万见过面之后,祁华灿送的都是家里直接种的白椿花。白椿花是冬日里开花,种下之后几乎不要任何的照料,很像是暴/乱之后的受害者,不需要多余的照料,也没有很多人在意。

      祁华灿之前没有和祁万独处过,在之后有贺衍的时间里,贺衍更是不愿意放任祁万和祁华灿待在一起。

      祁华灿总有办法,没有人能阻止虔诚信徒的朝拜,他还是找机会单独见到了祁万。

      他又不会伤害祁万,大多时候祁华灿不明白为什么大家都要阻止他见祁万。贺衍在阻止,祁安澜在阻止,就连医生也在阻止。

      “你看过白椿花的凋谢吗?”祁华灿很随意的和祁万讲述着。

      “它可不是一瓣一瓣花瓣凋零的,它在凋零的时候是花头一整个完整的凋落。”

      “我小时候,在我还…在我还有信息素的时候,我就曾经和家人开过玩笑,我说我要在三十岁的时候去世,无病无灾,在身体还没有被任何疾病盯上的时候,在我享受过所有美好的一切之后。

      可是后来我连这种打算也没有了。

      随便吧。

      因为已经没有期待了。”

      祁万一直听着祁华灿说完,才看着祁华灿缓缓问道:“你知道你家人为什么在家种了白椿吗?”

      为什么?祁华灿从来都没有想过。

      可是因为祁华灿的原因,祁万一看到花就会条件反射的想到花背后的意义,白椿自然不是祁华灿家人胡乱种的……

      祁安澜曾经带着祁华灿的医生来见祁万,医生也很矛盾。从祁华灿经历暴/乱以来,他便接手了祁华灿这个病人,也看着祁安澜的控制欲一天天无止境无上限的增长。

      在心理医生看来,祁安澜那些来自上位者的控制欲能够有效防止祁华灿陷入角色扮演无法自拔,最终沦为一个自导自演的疯子。

      可是祁华灿现在这样,心理医生同样完全束手无策。

      吊桥效应是因为共患难产生的虚假好感,可是祁华灿一直都在吊桥上从来都没有下去过,他给自己搭了一座无法跨越的吊桥。

      每一次见面只会加重祁华灿的角色扮演,让他沉溺其中无法自拔。可是如果叫醒祁华灿,祁华灿就会意识到自己信息素缺失的问题,重复进入自毁。他们之间存在着微妙的平衡。

      医生也曾和祁安澜说过,这就像一个无解的数学题,没有合适的答案,只能在较差的选项中选择一个不那么差的较优解。

      祁安澜见过祁华灿万念俱灰的样子,所以最终选择了妥协,就这么一边管教着,一边放任着。

      “太在意某件事某个人的时候,你会失去很多东西。不如大胆些,做自己命运的主宰。”祁万点的咖啡刚好到,祁万顺手推给面前的祁华灿,目光紧紧的盯着他说道:“你不是谁的观察员,你可以观察你自己。将目光投在自己身上,做自己的神明。”

      “将目光投在自己身上,做自己的神明……”祁万在说完这句话之后,深深看了祁华灿一眼然后离开了,只有祁华灿一个人坐在位置上轻抿一口咖啡,喃喃着祁万的这句话。

      祁华灿不甚在意地笑了笑。视线扫过咖啡杯的杯托,好巧,上面印着祁华灿的精修图,可能出自某位站姐,照片里的他站在舞台上,逆光而来,恍若神明。

      旁边还有一句:祁华灿生日快乐。

      这是生日应援店。

      手机突然响起,祁华灿的视线自然的从杯托上转到手机里那条没头没尾的新消息上。

      “见过了就回来。”
note作者有话说
第104章 第104章番外三 祁华灿&祁安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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