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3、第 63 章最终决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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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是哪里？’
雪鸟躺在一片黑暗之中，身体像灌了铅一样沉重。他逐渐从斩首的剧痛残留下来的幻觉中回忆起眼睛昏暗之前的景象。
‘大抵是被斩断了头，可能死了吧。’
他想。
‘但那也应该有狱卒来接引吧？难道说半妖的待遇是偏向妖怪那边的，和人类不一样？’
一如既往的语气，好像刚刚面临死亡威胁的不是他一样。
不知为何，雪鸟对这里有种莫名的熟悉。即使空间感知如同消失了一般，眼前也只能看见自己的身体和一片漆黑，但这种熟悉感得以让他平静地漫游思绪。
忽然。
底下躺着的境面，好像有什么东西靠近，湖面一样荡起一圈又一圈涟漪。
一对赤/裸雪白的双足停在雪鸟的身旁。
来者一身仿佛随意披上的白布，即使不加任何珠宝玛瑙为点缀，周围也无金银器物做装饰，但祂本身就足够诠释“完美”一词。
这份宛如污染源一样的“完美”，点亮了周围的黑暗，是这片空间中永恒不落的光。
祂低下头看向雪鸟，而雪鸟也抬眼看向了祂。
那是一张额头上长着第三只眼的脸。
是他自己的脸。
——恍若神魔。
...
...
雪鸟猛地睁开眼睛！
他被人从废墟中搬了出来，平躺在地面上。断口被接了回去，用绷带仔细包扎好，仿佛他的脖子只是受伤而不是直接断掉一样。
旁边是两个哭泣着为他包扎其它伤口的隐，他们一见雪鸟这样诈尸般的惊醒（就是诈尸），怔愣在了原地，一时不知道是该喜极而泣，还是该惊恐地躲开。
但雪鸟已经顾不上他们了。
他在所有人震惊的目光中提刀加入了战斗。
失去了素白羽织的少年剑士宛如从地狱挣扎着爬出来的恶鬼。被血糊花了的脸，那上面不带一丝移动的五官透出一种让人心悸的、空洞般的执念。属于人类的眼睛抹去了灰尘，恢复了原本的通透，可细看之下竟隐隐约约由瞳孔开始浮现一种玉石碎落般的裂纹。
拖着重伤之躯战斗中的炭治郎和柱们或惊喜或犹疑，虽然对于‘雪鸟是如何从真正意义上的命悬一线恢复过来’这个问题保持同样的疑惑，但至少在如今只要能够一起对抗鬼舞辻无惨，那么他就还是他们的同伴。
这一次，绝对不能重蹈覆辙！
从“生死边缘”挣扎回来的雪鸟已然了解了一切。
怪不得他明明不是那样容易接纳别人的性子，却在短短几天之内就和时透兄弟成为了友人。
怪不得平视着前方的他却在最终选拔时对炭治郎感到亲近。
怪不得他偶尔会对周围的一切感到自己也不明白的熟悉。
这已经是第二次了。
是他第二次作为鬼杀队剑士站在最终决战的战场上。
脱离那个空间的最后一秒，睁着鬼瞳的炭治郎安详地冲“他”露出的那个笑脸。
第一次的祂·可是为了这个才开启他·的第二次。哪怕他不等同于祂，他们也算不上同一个人。
可是，炭治郎难道不是他的友人吗？他们一起度过的欢笑的日子难道是残留下来的替代品吗？
不，不是的。
就算最开始因为遗留的情感而相识，但他们相处的那段时光远比脑海中的那些影像来得更加真实。
更何况影像中或死去或离开的人们，此时不正和他们一起并肩战斗吗？
雪鸟已经不想再体会斩下友人首级的感觉了。
......
距离黎明还有三十几分钟的时间，无惨体内堆积的咒毒和四种药物便起了作用，身上曾经纵横交错的伤口也一一浮现，身体以肉眼不可见的速度迅速地弱化下去。
比起第一次仅仅只剩下十人拖着残躯进行的鏖战，虽然这一次的战斗同样不能用手中的日轮刀让无惨至死，但明显比上一次拥有了更多活下来的可能。
即使深受重伤，体型娇小些的，失血过多例如蝴蝶忍。甚至都让人怀疑她是否能再喘下一口气，用了几剂特效药，依旧继续战斗。只不过这一回她使用的不再是被分解过的紫藤花毒，而是和珠世一起研制出来的削弱药，为此不止一次受到了无惨的围攻。
其他人，腿断了的固定好继续，失去手臂的用另一条手握刀继续，肚子破了的缝好几个关键位置继续。
长时间的战斗培养了他们的默契。
水之呼吸结合日之呼吸，岩之呼吸掩护虫之呼吸，炎之呼吸于霞之呼吸腾盛，空之呼吸和风之呼吸协作，雷之呼吸与音之呼吸交响，兽之呼吸为花之呼吸开道，恋之呼吸同蛇之呼吸纠缠。
互相配合，互相扶持。仿若有昔日的亡灵附着在他们身上，那些绵延不断的念想，那些被托付的，被寄予，被继承的信念，那些星星点点的光火，终于在这一刻呈现了它本该拥有的姿态——一片凝聚了无数人灵魂的燎原之火！
浪涛般一波接着一波的攻击阻止了鬼舞辻无惨逃离的步伐。
这群害虫，无论怎样践踏都死不掉！一直涌上来，涌上来！
被死亡的阴影迫近的无惨焦虑地咬牙切齿。
他现在已经被他最看不起的、视为蝼蚁的人类逼到了绝境。
......
炭治郎的日轮刀钉住了无惨！！
那把身体分成两半，丑陋而怪异、布满了锋利锐齿的嘴让雪鸟回想起了非常不妙的东西。
众人钳制着鬼舞辻无惨的四肢和其它生长的异物。
快了。
快了！
黎明的曙光已然挥洒进这片激战过后的土地。
像是野兽在死前的拼尽全力的一搏，横暴的冲击波一圈圈粉碎了周围的土地和建筑！
钳制的众人也被这攻击炸开了。
“——炭治郎！！”
有些惊惶的呼喊。
雪鸟在被摔出去的下一秒就从碎裂的砖块堆中爬了起来，鲜血滴落，身体的预警在他耳边嗡嗡作响，然而他瞪大的眼中只能看见那道仿佛燃烧了所有的背影。
与上一世重合。
一把流着光河的日轮刀一同插/入鬼舞辻无惨的那张嘴！
空之呼吸·六之型——毒蔓寄语！！
仅剩的妖力所凝聚的妖毒顺着日轮刀被注射进无惨体内，加速了他的衰弱。
咬紧的牙关，狠狠皱起的眉头，带着血和污迹的狼狈。往日面无表情的脸也因为这决定了最后的一击而显现出一种格外的生动。
从冲击波中回过神来的尚存的大家，一个接一个地冲回来，或是握住他们的刀柄，或是抵在他们身后，挤出自己的最后一丝力气誓要将无惨杀死在曙光之下。
啊，啊，不惜用尽一切手段苟活。
雪鸟的“眼睛”看到无惨体内的力量膨胀了起来，肉块逐渐吞没了他们的日轮刀。
当机立断！
雪鸟松开一只手，对着炭治郎的日轮刀从上面狠狠劈下！继而在刀身断裂的下一瞬，他拽着炭治郎的衣领连带着后面的人，把他们用力往后一扯！
然后，下一刻鬼舞辻无惨膨胀的肉块包裹住了他。
“雪鸟——！！！”
落在炭治郎眼里的最后一个画面，是雪鸟无奈而温柔的笑脸。
作者有话说
第63章 第 63 章最终决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