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5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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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如此，所以，你找到了我。”
干净清爽的残破小屋里，绫人跪坐在软垫上，与面前神色不安小心翼翼坐在那里的半大少年中间隔了一方小案桌。
“是的，非常抱歉，还请您帮帮忙，我们虽然得到了至宝，却也无力去承担后果，无奈之下，只能来叨扰您了。”
凛有些忐忑，面前微眯着眼轻笑的男孩明明看着年纪比自己还小一些，气质却是与他们截然不同，没有流露出一星半点的威慑，凛却是一点都没敢小瞧了去，不敢抬头多看一眼，上门找人帮忙的态度更是没有半点随意。
他的消息也算是灵通，自绫人来到这里开始有了一些名声，他便也知道了关于他的事情，也凭借着一些小道消息在绫人这里给自己和伙伴们换到过吃穿用度，却没有和其他人一样巴结着他，而是只把那当做一场交易。
贫民窟的所有人都不知道少年的名字，但一说起“那位心善的小少爷”他们都知道是谁。
他明白这人一看就是名门出身的少爷，从来到这里的行为处事看也足够老练，绝对不可能在这贫民窟里碌碌无为，即使现在可能因为家族没落什么的原因而跻身于这贫民窟，却仍然和他们这些人有着天壤之别，从他的行为就能看出来，他将来一定是有大作为的人，也总有一天会离开。
他害怕过渡的依赖会让他们变得懒散，变得心存侥幸，变得妄图不劳而获，而这样一来，一旦这位少爷离开，他们就将遭受灭顶之灾。
所以他一直以来很清醒，也向来分得清界限，但这次却是不同，他没有别的选择，也顾不了那么多了，为了伙伴们能够平稳的度过这个冬天，他只能摒弃先前的想法来求助这位神秘的小少爷。
绫人单手撑着案几，看着手中这颗光泽度和成色都非常不错的宝石，虽然小了点，但是做一枚尺寸不大的女士戒指却还足够，卖了它，确实足够他们勉勉强强度过这个冬天，再节俭一点可能还可以买些营养的东西来补一补。
前提是，那些收宝石的商人不压价。
不得不说，在他们这些孤儿没有门路又势单力薄的时候，来找他是最合适的选择。
“我明白了，就交给我吧，这颗宝石我会留下来，你把你的需求说出来，我来做这个买主。”绫人点了点头，将这颗宝石放在了桌子上，在凛期待欣喜的目光中答应下来。
“以及，还需要请你把刚才的经过完完整整，事无巨细的再说一遍，包括那些人所说的话，以及事情发生的地点。”
心里那块大石头终于落地的凛很是高兴，自然答应下来，将他记忆中所有的细节全部补上，没有半句虚言。
“那么，交易成立，还未请教你该如何称呼？”思索着方才凛透露出来的话语，绫人站起身来，“如果你想要的东西过于显眼，我会亲自给你们送去，以免被有心之人觊觎，这对你们而言也并不是什么好事。”
“真是太麻烦您了，这也正是我担心的问题。”凛犹豫了一瞬，立马答应下来，原本他还害怕带着这样一个不明战力回去会有危险，后来转念一想，他们这里哪有这位小大人惦记的东西。
而且他说得确实在理，要是被他人看见他们的日子突然变好，总会有人心生怀疑与贪念，到时候，他们可就离死不远了。
“至于名字，您叫我凛就好。”
绫人不免有些疑惑，当然仅仅只是一瞬间的表情变化
——对于不过是一场交易的合作伙伴来说，互称名字未免也过于亲切了，这在这个分外注重亲疏礼貌的国家是不可能的现象。
“让大人见笑了，贫民窟的人，自小不知父母姓甚名谁，哪来姓氏，有一个独属于自己的名字能够称呼，已经是万幸。”难得的是，凛似乎看出了小少爷的疑惑，开口解释，用平平淡淡的语气，说着这个世界最残酷的话语。
说不羡慕是假，但他也早已经不在乎了，这里有太多人和他一样只有名字没有姓氏，像芥川兄妹那样早年还能在母亲庇护下长大的幸运儿已经是少数，也不怪面前的少爷心中诧异。
绫人脚步一顿，沉默下来，说者无意，听者却是有心。
这也是一个年纪不大的少年，因为过于瘦弱，他不好估算年龄，但大抵不会超过12岁，利落好打理的板寸，温柔的眉眼，很容易让人心生好感。
都说眼睛是心灵的窗户，那么这扇窗户，大概是绫人在这贫民窟这么长时间见到过的，最为干净明亮的窗户。
明明连生存都是困难，却还能保持一颗向善的心，实属不易。
一路上，凛将他想要的东西说出来给绫人听，一边小心观察着他的脸色，生怕一个不小心报高了价格，惹他不高兴，却不想绫人的表情一直没有什么变化，让凛到最后实在是不敢继续说下去，声音越来越小，到最后彻底闭上了嘴。
“……就这些吗？”绫人计算着手头的东西，并没有注意到身边少年的脸色，直到听到身边再没了声音，这才出声询问，扭头看向少年的表情，也是回过味来，心中不免酸涩，只得继续开口，“不必如此，你说的这些，还不过那东西的半数，再翻一倍都不是问题。”
“这，这怎么好意思？”虽然这么说，但凛显然已经很高兴了，脸上是止不住的喜色。
……
“就是这里吗？”
陌生的声音流露出一股别样的优雅，听到这声音，在屋子里留守着的孩子们都停下了手上的事情暗暗戒备起来，警惕地看着门口。
得到了凛的应允，绫人刚一迈动脚步，一道漆黑的影子直冲面门，很显然是抱了一招制敌的目的。
“不错的警惕性，不错的反应，只可惜，用错了对象，攻击力也还有待提高。”不见他有所动作，雪亮刀光一闪而过，黑影被瞬间斩断，失去异能控制的布料瞬间变回原型，轻飘飘落在了地上，而再看绫人的手中，却是什么武器都没有。
“等下，龙之介。”似乎是听到了不得了的动静，跟在绫人身后的凛这时候也顾不得礼貌问题，急忙越过绫人跑进来，制止了芥川的下一步动作。
看到熟悉的人，芥川这才安静下来，略微放松，却仍旧皱着眉头，恶狠狠地看着绫人的方向，他可没忘记，刚才这人对他的评价。
他本应该是伙伴们的保护者，怎么能，怎么能够一直弱小下去？这样的他又怎么有能力保护伙伴们的安全？这样的他又怎么才能变成一个有用的人？
安抚了有些害怕的伙伴们，凛也说明了绫人的来意，众人这才欣喜若狂，眼巴巴地看着面前能够挽救他们生命的绫人，目光中充满了期待，就连一直凶巴巴的芥川都收敛了他凶恶的目光，垂下了眼眸。
绫人环顾四周，轻叹一声，不得不说，凛想要的东西正是这里最缺乏的东西，但更多的要求，他显然也没敢去提。
孩子们的数量着实不少，足足有九个，这不大的屋子里却只有四床破破烂烂的被子勉强能够供他们使用，恐怕夜间有人不小心翻个身，都要有其他人着凉，再之后就是他们身上那几件堪堪起到遮掩作用的衣物，根本不足以御寒，看情况，食物怕是也少得可怜。
最重要的是，有些孩子的病。
绫人面色凝重，抬手指了指这里的三个孩子，让他们过来，其中便包括了芥川龙之介。
“咳嗽咳血，有时呼吸困难，下午持续低热，时常胸痛，还会疲乏无力，我说得可对？”
绫人每说一个字，那几个孩子的脸色就难看几分，到最后几乎是惊惶不安地看着绫人，芥川也是猛一抬头，对上了绫人凝重的目光。
“哥哥！”似乎是看出了绫人的表情不对，年幼的芥川银别的还不太懂，却也知道哥哥可能生了什么不太好的病。
“肺结核早期，还不算严重，但长此以往下去，死亡只是时间问题，还有，这病有传染性，如果有条件，你们最好分开居住，注意一些，不要传染给别的伙伴。”
绫人不禁想到了每个世界的芥川，因为早期没有足够的药物治病，到最后都发展成了晚期，身体一直不太好，无一幸免，经常咳血，即使已经成为了黑手党的骨干成员，拥有不菲的资产，却也受限于这个世界的医疗条件根本无法根治。
“那现在呢？还有救吗？”凛不由得帮惴惴不安的伙伴们问出他们最关心的问题。
“当然，我会为你们去采购治疗药物，前期并不算严重，只要加以治疗，你们都会痊愈的。”绫人也不绕弯子，直截了当地点了点头。
“在此之前，我会把你们现在需要的东西先交予你们。”说着，也不见少年有什么动作，大量的物资堆积在这间小破屋，有崭新的棉被，可口干净的食物，甚至还有新衣服。
第一次见到这么多好东西的孩子们喜极而泣，想要欢呼却被身边警觉的小伙伴们按住了嘴，这些东西在贫民窟足以引来疯抢，他们自己知道就好，还是不要过度招摇，惹是生非的好。
“空间系异能者？”在众人的目光都被物资吸引的时候，芥川看向绫人的目光就变得明显了起来，那是对强者的在意，他向来是一个慕强的人，也是一个非常想要变强的人。
绫人笑而不语，只是抬手对着芥川做出了噤声的手势，蓝紫色的眸子闪过一抹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这里是一部分的物资，你们小心着用，还有一些食物恐怕无法储存，等这里的库存吃完了，你们可以再来找我，至于你们三个的药物我过两天会再来找你们，其他人也要注意身体。那么，我就先告辞了。”
话毕，绫人笑了笑，回绝了凛想要送他一段路的请求，在这些孩子们开心感激的目光中离开了这里。
解决了这边的问题，绫人却没有返回自己的住所，而是来到了凛口中所说的捡到宝石的那片垃圾场。
被机关枪射成筛子的尸体早已经凉透了，看周围的痕迹，那些人似乎也并没有折返回来查看，但在一众巨大的成人脚印中，凛在慌乱中留下的属于小孩那凌乱的脚印就分外明显，尤其是他蹲下来捡宝石的地方，就在尸体旁边很近的位置。
绫人走近，看着那明显的痕迹，轻叹一声，开始着手销毁。虽然已经足够沉稳，但到底是个小孩子，横财降临之下，再加上这些尸体的恐吓，凛怕是早已经被冲昏了头脑，只想着赶紧离开是非之地，完全忘记了遮掩自己的存在。
【次郎丸，这段时间我这边就不用你跟着了，去帮我盯着点芥川君和凛君他们那边，万一生出什么事端，也还来得及去救援。】绫人突然对着空无一人的高处开口。
【不是，次郎丸是什么鬼！能不能不要给我瞎取一些稀奇古怪的名字？】
沉默半晌，一只黑猫悄无声息地窜了出来，脸上写满了愤愤不平，正龇牙咧嘴地对着绫人哈气，浑身的毛都炸了起来，让身形健美修长的猫都变成了一大只胖团子。
【可是，没有名字总不能一直称呼您为系统吧？那多失礼？】绫人温柔一笑，只当没看见那猫凶恶的模样。
【叫什么不好要叫什么次郎丸？】黑猫不爽地摇着尾巴，雪白的胡须一颤一颤。
因为，木漏茶室已经有一只叫做太郎丸的柴犬了，那这次郎丸配黑猫，岂不是妙哉？
当然，这个理由，绫人是不会在这个时候说出口的。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