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相遇》右七

5、碧桃味的酒

　　汉皇重色思倾国，御宇多年求不得。
　　杨家有女初长成，养在深闺人不识。

　　1.他回来了

　　潭九“我也是李乐一的干爹。”

　　李贺白瞪他，说“快滚，你儿子满月酒都没来你算什么干爹。”

　　“你这话不对。”潭九说“明明是我儿子的问题，非得赶我忙的时候满月，怨我吗？”

　　“胡搅蛮缠。”郁宇从进门就直奔他们这桌，寥寥几个字入耳也明白他们在讲什么内容。

　　潭九看见他，贱兮兮地说“郁大律师来了。”

　　“边去！”郁宇接着这个话题说潭九，礼物也没买算什么干爹。

　　潭九立马回嘴说等他干儿子长大自然会补回来，现在送都便宜了李贺白。

　　李贺白瞄了眼郁宇，嘟囔道“还一个干爹想来来不了。”

　　潭九说“他回来了，之前的房子好像要卖。”

　　郁宇没接话，安安静静的喝咖啡。

　　李贺白和潭九又说了几句，郁宇没听清。

　　潭九公司在临市，回来办点事，三个人临时约了顿饭，转眼又要走。

　　这个年纪，还是行色匆匆。

　　郁宇最近没接案子都在家休息，学生们开始放假，大学的课也结束了。

　　他小区楼下有一处喷泉，郁宇买房子的时候就是看中了这里。

　　他的工作压力大，自然需要一处幽静之地来消解坏情绪。

　　烦闷、无聊的时候来这里坐坐，甚是悠哉。
　　喷泉座椅围坐的都是带娃的爷爷奶奶，还有一些养狗人士。

　　郁宇坐在那略显单薄，远处跳跳窜窜的走来一只萨摩，雪白的身子，亮晶晶的黑眼珠，望着他，郁宇无害的笑笑，萨摩凑近他闻闻，身子贴在他腿边眼神望向它走来的方向，郁宇猜测应该是找它的主人。

　　果然，人来了。

　　白色鸭舌帽、无袖的宽松白衬、运动裤、球鞋······和他的萨摩一样，通体雪白。

　　人缓缓走近，郁宇看清了他的脸，送上笑。

　　杨亭西看见他也笑了，极其自然的坐在他旁边，说“我在那边打球，朋友告诉我狗不见了，找了半天，原来在你这。”

　　“鱿鱼，过来。”

　　萨摩低声呜咽往前靠了两步，屁股又挪回来，不情不愿的样子。

　　“很可爱。”郁宇说“它叫鱿鱼？”

　　“嗯，六岁。”

　　鱿鱼听见郁宇喊它的名字，乖巧地朝他靠过去，郁宇伸手它就把嘴巴搭过去，杨亭西说“它很喜欢你。”

　　郁宇笑，对着鱿鱼说“鱿鱼，跟我回家吗？”

　　它好像听得懂，蹭了蹭郁宇又挪回到杨亭西身边，眼神看向旁边的小狗，一副狗不嫌家贫的模样。

　　柳树的枝叶突然向郁宇伸出手，还未碰到肩膀便被人挡回去。

　　今日，风都是温柔的。

　　杨亭西说“我可以。”跟你回家。

　　2.

　　郁宇和杨亭西是高二分班后认识的，他第一次听见杨亭西的名字是在教学楼门口，当时有一个穿着校服的男生在楼下见人就问认不认识高二三班的杨亭西，郁宇茫然定了三秒，转身从另一个门拐进教室。

　　他就是高二三班的学生，但是开学一周他都没有听过这个名字。

　　后来他才知道他不是没有同桌，只是那个人生病了。

　　他的同桌就是杨亭西。

　　那天下了早自习郁宇趴在桌子上，整张脸埋进臂弯里，滴溜溜的转着眼珠。

　　桌腿旁边停住一双鞋，颜色艳丽，白色的鞋面被各种颜色渲染，肆意张扬的线条横冲直撞，落在郁宇的瞳孔。

　　他抬起头，被口罩遮住的面庞只露出一双狭长的双眸，严肃、锐利。

　　“麻烦让一下，谢谢。”

　　郁宇被清朗、柔和的声线带回思绪，让开身位，两个人再未开口。

　　客气、疏离游走于二人之间，结束于三个月后。

　　3.

　　学校举行了一场篮球赛，三班从海选一直走到决赛圈最后取得了有史以来的第一个奖状。虽然是第二名但给韩亮高兴坏了，他第一次担任班主任，为了表示奖励他从数学老师手里抢下一节课又占用了一节自习课为班级举办了一场排球赛。

　　同学们一听不用被数学课折磨都像是打了鸡血，再往下听发现竟然还要运动，顿时觉得大脑缺氧。

　　韩亮看他们从喜转忧也觉得自己的想法有点问题，于是提议说“不想玩就还是上数学或者在班上自习。”

　　底下的同学异口同声的说“玩！下楼！”

　　呼呼啦啦·······

　　一分钟不到，班里只剩下韩亮一人，他弯唇一笑，走出了教室。

　　排球是在体育老师那里借来的，顺带着把体育老师也借来当裁判，分组及其随意，不会的同学都退场当观众，划分阵营，输了的买水和雪糕请客。

　　郁宇和李贺白在一起站着，杨亭西则被潭九拉着上场，潭九快速扯掉杨亭西的校服和随身物品，一股脑的撇向郁宇，校服半挂在郁宇脑袋上，洗衣液的香气席卷在他鼻腔里，杨亭西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他身侧，掀开一角校服，半黑半明的空气里都是杨亭西的话语声，震耳欲聋。

　　他说，同桌，帮我买瓶水。

　　4.

　　外教课，窃窃私语中

　　“郁宇，假期去哪玩啊？”潭九自从知道郁宇外公和自己爷爷是世交后，他面对郁宇要比面对杨亭西更殷勤。

　　“做家教。”

　　“你？”李贺白震惊“高中就当家教？”

　　“是我小姨家孩子，启蒙奥数。”

　　“你还有小姨？”潭九和爷爷了解过他的家庭情况，他的妈妈只有个弟弟，叫苏潜，但在十八岁那年死于车祸，英年早逝。这些他也和杨亭西说过，但杨亭西那人对别人家的事不感兴趣，说了等于白说。

　　所以，潭九有什么都和杨亭西说，他心里给杨亭西起了个外号：死鸭子。嘴硬且严。

　　郁宇解释说“是我妈妈闺蜜，我叫小姨，她家孩子小我好几岁，他的课我还是可以教的。”

　　郁宇知道方兰家的经济情况，林北客想学完全可以报班，但让他来教是想照顾一下单亲妈妈苏雨，感天动地姐妹情。

　　他们这面还在热火朝天的聊，助教已经点他们几个站起来回答问题了。

　　黑板上写着一个短语“have a bad effect on”。

　　李贺白咿咿呀呀的吭哧半天，没回答上来，外教老师微笑着指了指他的同桌，潭九。

　　潭九说“We will deal with the questions one after another.”

　　外教老师点点头让他和李贺白坐下，轮到郁宇时，他答“What his father did had bad effect on the kid.”

　　杨亭西偷瞄他们一眼，叹口气，望向讲台正巧与外教老师对视，杨亭西笑容可掬，淡定的说“Me too.”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全班哄堂大笑，郁宇低头忍笑，有点担心他的处境，抬头望了一眼讲台上的老师，此时的外教和助教笑着说了几句话，助教和大家说“好了，大家注意课堂纪律，那位同学，请坐吧。”

　　外教继续着他的课程讲解，郁宇看着在白纸上画魂的杨亭西，摇了摇头。

　　5.

　　放假前期，杨亭西突然和郁宇说“你来给我补课吧。”

　　郁宇愣住，笑了说“干嘛？学启蒙奥数？”

　　杨亭西脸一黑，说“补英语，就是补课费肯定比你出去补少。”

　　郁宇摇头说“不。”

　　杨亭西抢下他的卷子“我说真的，外面补课我比较反感，你的话在我这不算老师，勉强算个伴读。”

　　“你···我闲着的时候可以给你看看。”

　　“不行，我不欠人情。”杨亭西说“你考虑一下，在我这除了钱少，还有一点，随叫随到。”

　　“我就是个补课的，不签卖身契。”

　　“我的意思是，补课时间不定时定点，我发消息你就过来。”

　　郁宇也认真起来，说自己会考虑。

　　杨亭西知道他会纠结，他其实也没那么好心，劫富济贫。他英语确实差，他老妈也有意让他报个班，但他叛逆期，直接拿着钱报了个跆拳道，他妈气个半死，一周没理他。

　　如今主动提起这茬，顾念很高兴。

　　第二天顾念就开始联系朋友报班找老师，杨亭西知道后直接终止，说自己已经和同学说好了，让他来给补课。

　　顾念不同意。

　　杨亭西直接亮开底牌，说自己是想对外语感兴趣，为了以后出国做准备，还说自己假期专攻英语，道馆那面已经和从哥说好，自己短期内不会过去。

　　顾念一听立马同意，想当初提起出国杨亭西把她作个半死，现在一百八十度大转弯，她高兴还来不及，干脆不插手，让他自己折腾。

　　最终，杨亭西如愿请来郁宇，郁宇也得到了收入，两全其美。

　　6.

　　补课期间两个人经常闹别扭，杨亭西觉得他们是同学，可以随和一点，多沟通多交流，郁宇却觉得不行，上课就是上课，不能胡来。

　　两个人谁也不让，郁宇在上课期间会更严厉，有时说杨亭西笨，背东西慢。杨亭西气不打一处来，家里从来没有人这样管过他，他又不好意思发火，就较着劲。

　　顾念也是第一次看见杨亭西吃瘪，很好玩。她经常留郁宇在家吃饭，刚开始郁宇推拒，留的次数多了也就不好意思再走。

　　有时候吃饭顾念就会阴阳怪气的说杨同学小家子气，不识大体。有郁宇在杨亭西不会发火，但自己憋着气，有一次气急干脆放下筷子回屋了。

　　郁宇还和杨天笑着听顾念挤兑他，杨亭西一个高蹦起来回屋了。桌子上的三个人都愣了，又忍不住笑，郁宇放下筷子说“叔叔阿姨，你们先吃，我去看看。”

　　顾念不拿他当外人，点点头让他去了。

　　卧室里，杨亭西趴在床上，脑袋闷在枕头里，仔细看发丝上还冒着气，气着了。

　　郁宇笑着拍了拍他肩膀，说“人家是双脚离地病毒就关闭了，你这双脚离地闷气还越来越大了？”

　　杨亭西大手一挥差点打郁宇脸上，郁宇捏着他后脖颈把人转向自己，杨亭西不知是气的还是委屈的手攥着拳眼睛憋得通红。

　　“干嘛？说两句还要哭啊？”郁宇说“娇气。”

　　啪！一滴眼泪掉下来，两个人皆是一愣，杨亭西羞愤抬拳，一拳打在郁宇肩膀上，疼的后者呲牙咧嘴。

　　“不识好歹呢？”郁宇“我好心好意来哄你，你还打我。没良心。”

　　“杨亭西，别闹了，快下楼吃饭。”顾念在楼下等的着急，便上来看看情况，他怕自己那儿子冒傻气。

　　杨亭西看见顾念在门口喊他说“来了。”磨磨蹭蹭下床还要坐在床边指使郁宇说“鞋呢？”

　　郁宇好脾气的给他踢过来，两个人才下楼吃饭。

　　好在，假期算是有惊无险的度过了。

　　7.

　　升高三的时候，郁宇小小的焦虑了一下。

　　他心思细腻，家里的情况让他过早的成熟、懂事，很多时候他要比同龄人想得多。

　　上一次模拟郁宇成绩下滑，那段时间他外公生病住院，郁宇两头忙，分了心。

　　这几天上课都没精神，昨个夜里着了凉，早上有点烧吃了药又开始昏昏欲睡。

　　杨亭西敲了敲他的桌子，下课期间这声响并不会影响其他人，郁宇回过头，杨亭西说“换个座位。”

　　“啊？”

　　“我怕你上课睡着，我要去厕所怎么办，迈过去吗？”

　　郁宇嘴上说不会睡着，但身体很诚实的和他换了座位。

　　上课的时候郁宇强撑着精神，手臂叠在桌子上，下巴靠上去，眼皮直打架。

　　杨亭西看的烦心，伸直手掌挡在他眼睛前方，说“睡，跟不上的我给你补。”

　　郁宇咧咧嘴角，安心的倒在臂弯上。

　　不知什么时候，杨亭西的校服盖在了郁宇身上，窗帘紧闭，昏天黑地。

　　8.

　　迷茫来自于止步不前，郁宇的焦虑只停留一瞬，当他走起来，才发现自己根本无暇顾及。

　　在忙碌的学习中，郁宇迎来了一个消息。

　　杨亭西会出国。

　　潭九传达消息的时候，杨亭西已经着手开始准备了。

　　那段时间大家都很忙，忙着学习、忙着考证。两个人交错的时间寥寥数日，来不及说的话太多又太长。

　　全世界在推着我走，全世界都在离开我。

　　一切都在计划中稳步前进，没有意外。

　　杨亭西出国，郁宇就读法学院。

　　9.

　　毕业后杨亭西举家移民，离开前顾念请郁宇吃了顿饭，一是感谢，二是告别。

　　自此之后，两个人的关系就是网友，还是有时差的网友。

　　大二那年杨亭西回来找他，打乱了一切部署。

　　郁宇正在食堂买饭，纠结半天才在鸡蛋面和米粉之间选择了米粉，在前面还有一个人排到郁宇的时候，他接到了杨亭西打来的电话。

　　“郁宇，你的大学在哪条街，我从地铁上下来有点转向。”

　　当时毫不夸张，郁宇的大脑嗡的一声，猛地绕开人群冲出去。

　　当他在二楼楼梯上寸步难行时他无比后悔自己为什么偏偏来这买饭。

　　手机里杨亭西还在那面问路，地图上七拐八绕，杨亭西蒙的很，干脆找来路边的人问地址。

　　郁宇狂奔到学校大门，看见门卫才清醒过来，他需要假条。

　　郁宇挂了电话，告诉杨亭西学校附近醒目的商企，选好了路线和交通工具，还告诉他需要下载的软件，以免被坑手忙脚乱。

　　郁宇先回了趟宿舍，带好随身物品，鬼使神差的背了包还拿一件换洗衣物。他给室友打电话，说自己需要假条，今天不回来了。

　　五分钟后，宿舍门被敲响，来人是送假条的同学，郁宇直接把钱转给了室友，其他的回来再说。

　　郁宇重新拨通杨亭西的电话，那人接通，郁宇说“共享位置，我来找你。”

　　二十分钟，郁宇见到了杨亭西。

　　杨亭西背着包坐在共享单车上，低头看着手机。

　　杨亭西听见通通的脚步声，他没抬头，以为是来刷单车的，当他看见眼底隐约多了一双鞋，他才猛地看过去。

　　太阳光倾泄而下，是郁宇。

　　他扑过去抱住人，有力的臂膀环住他，踏实。

　　杨亭西闷闷地说“什么破学校，真难找。”

　　地理位置优越的R大：律师到来之前，我是一句话也不会说的。

　　郁宇问“吃饭了吗？”

　　杨亭西在他脖颈处摇了摇头，短寸扎得他有点疼，他躲，他在贴过来，惹人发笑。

　　杨亭西与他拉开距离，郁宇说“火锅还是烧烤？”

　　“火锅。”

　　现在正是吃饭的时候，火锅店坐满了人，他们还需要等二十分钟才会有空桌，两个人坐在侯餐区等着，郁宇说要去买水，杨亭西也要跟着。

　　郁宇看后面排队的人没起身，和杨亭西说“去里面买吧，你渴吗？”

　　“还行。”

　　“那挺一会儿，不许闹。”

　　杨亭西白他一眼，又看看里面坐满的人，乖乖闭嘴。

　　用餐时，杨亭西点了酒，郁宇没拦着，问了句他怎么回来了。

　　杨亭西说“回来看看。”

　　郁宇纳闷“回家了吗？”

　　“没有。”

　　郁宇皱眉“那你就跑这来了？”

　　杨亭西冷冰冰的，说 “你什么意思？”

　　“胡闹什么，大老远飞回来不回家，这人生地不熟的走丢了上哪找你去？”

　　杨亭西从他质问时就憋着气，筷子瞄准他的碗，一扔，准确无误的落在那。

　　冲击力太大，筷子劈里啪啦的掉下来，郁宇站起来走到他那面堵住去路，招呼服务生送来新的碗筷。

　　郁宇顺了下毛，说“你无缘无故地跑回来，这么远的路多让人担心，你和阿姨通电话了吗？”

　　杨亭西语气又冷又闷“报平安了。

　　郁宇挨着他坐下，听见那人说“怎么，我回来看看你小女朋友不行吗，什么叫无缘无故？再说了，我国内国外的飞哪次走丢了，你瞎喊什么？”

　　“我回来一次你还数落我，能见就见，不能见你就别接电话。”

　　郁宇都被他气笑了，他担心他，他还胡搅蛮缠“什么女朋友，谁的？”

　　“你的，潭九说的。”

　　郁宇不说话，杨亭西气急抬脚踹人，郁宇压住他乱蹦的腿问他“想见我女朋友才回来的？”

　　“真谈了？”

　　“算是吧，不过······”郁宇看见服务员走过来，停顿半晌，伸手接过筷子道了谢，煞有其是的说“我俩异地恋，你上哪见啊？”

　　“你特么···你···”杨亭西使劲掰他按住自己的手，说“松开，你特么就是榆木脑袋···你···你懂不懂啊···”

　　郁宇不想逗他了“好了，快吃饭。”

　　“我还吃的下去吗？”杨亭西说“就怕你跑了，倒着时差也得和你说话，你倒好，都和别人私定终身了，渣男、王八蛋。”

　　“啧！”郁宇胡乱揉了一把他的脸，解释“没有女朋友，等着你这个不知道多久给我名分的怂蛋男朋友告白，等的花都要谢了。”

　　“啊？”杨亭西傻眼“你不是说大学不谈恋爱，要等到事业稳定再说吗，我以为我得四十不惑才能追到你呢？”

　　“再说了，为什么是我先表白？”

　　“我看你挺急的，以为你想先说呢。”郁宇说“不过，现在确实谈不了。”

　　“我去你大爷的，郁宇，你···”郁宇在他还没骂完之前捂住他的嘴，悄声说“虽然现在不能谈，但可以做。”

　　“为什么不能谈？”

　　“我现在还没有安身立命的本事，给不了你未来也养不了我的家。”郁宇说“就当这段时间是冷静期，我给你时间考虑。”

　　其实杨亭西能明白，郁宇需要打拼，他要给妈妈一个交代，还要给自己一个未来，也许将来还能给他点什么。

　　但，杨亭西也可以给他。

　　“我····”杨亭西突然反应过来“郁宇，你刚才说什么？”

　　“啊？”

　　“你说···能做。”

　　“晚了。”郁宇冷脸“吃饭。”

　　酒店大床房
　　有两个小人悄咪咪的爬了上去，其中一个哼哼唧唧，看起来像是从学校跑出来定房的那个。

　　10.

　　West：郁宇，在家吗？

　　停：在公司。

　　West：几点下班？

　　停：不知道。

　　West：我要去你家。

　　停：？

　　West：你邀请我了。

　　停：？
　　停：什么时候？

　　West：郁宇!想不想要了？

　　对方正在输入中···
　　停：密码926494。

　　两人的关系直到杨亭西回国才算稳定下来，高中时的懵懂、大学时的暧昧、工作时的思念···

　　纠纠缠缠！

　　前八年风雨飘摇，人海里浮沉；此后余生，尘埃落定，生同衾、死同穴。

　　互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