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反派琴酒》易汝

4、第四章

　　考虑好卧底的事，接下来是叛徒。
　　琴酒首先想到的是贝尔摩德，虽然严格意义上贝尔摩德不算是叛徒，她没有离开组织，也没有故意对组织造成什么危害，她只是对某两个小鬼有莫名其妙的保护欲。
　　“只是”，琴酒想：看来我真的宽容了很多。
　　不过确实，在不涉及那两个小鬼的时候贝尔摩德毫无疑问还是组织的千面魔女，考虑到她和boss的关系，琴酒并不打算对她做什么。
　　只是要注意千万不要再让她接触可能会面对工藤新一和毛利兰的任务……最好就让贝尔摩德老实呆在美国！
　　然后是雪莉，琴酒没有去想宫野明美的事情，她不重要，重要的是雪莉，过去他从来不关注组织的药物研究，只知道雪莉一直受到boss的重视，现在他倒是明白原因了，但还是觉得很不可思议。
　　返老还童这种事情大概只有在漫画里才能出现吧，穿越者在他的脑子里这样说。
　　其实刚翻阅到雪莉的部分时琴酒还有点惊讶，这个故事里的雪莉和他所知的雪莉看起来并不一样，他没怎么见过雪莉，但在为数不多的记忆力她一直是个冷淡而强硬的人，而不是故事里这个看自己一眼就会瑟瑟发抖的小女孩，但是琴酒很快明白过来——雪莉确实不是个勇敢的人，她只是很聪明。
　　在组织的时候，她比任何人都清楚自己对组织的价值，逃离组织之后，她也比任何人都清楚组织清除隐患的决心。
　　工藤新一不是隐患，他充其量是个试验品，甚至可以是组织创造奇迹的证明，但宫野志保是，或者，准确来说，宫野志保脑子里关于aptx4869的那些资料是。
　　她不是组织叛逃的成员，她是组织外泄的资料，是组织在这方面研究不再一家独大的隐患，她必须被销毁。
　　雪莉很清楚这一点，她也很清楚，负责销毁她的会是琴酒，正如过去会由琴酒来保护她的安全一样——这才是她恐惧的根源。
　　但这么清楚这一点的雪莉依然跑了，因为她那个废物姐姐，而琴酒还杀不了她，就算已经追杀到人了还是因为莫名其妙的原因没把人打死。
　　真是很麻烦，不过如果她这么重视她那个姐姐，或许可以利用，这可比策反基尔容易多了。

　　虽然在脑海里有了大致的构思，但琴酒并没有第一时间动身去处理叛徒和卧底。
　　为了避免意外，他打算先试探一下世界意识的底线。
　　此时距离琴酒一棒子把工藤新一打成江户川柯南刚刚过去两周，而在这一事件之前，他就已经安排好一个计划。
　　前段时间组织安排好的一个要继承大宗遗产的继承人意外死亡，因此原本打算用来威胁其余继承人的那些资料都变成了废纸，琴酒便打算废物利用，拿来和同样需要这些资料的继承人之一做交易。
　　当然他也没想真的交易，只是想要一手交钱一手交炸弹，把那个蠢货继承人和新干线一起炸碎。
　　没错，就是原作里的那个新干线爆炸案件。
　　现在琴酒知道了这个计划会在上帝之子的干涉下失败，但他也知道了失败的原因，这成了他试探的好机会。
　　“如果我取消这个计划……”琴酒推断，“应该不会有什么影响。”
　　这个案子对于所谓的“主线”最大的影响就是让主角知道了琴酒和伏特加的代号罢了，可是知道代号的方式数不胜数，绝不至于会影响到主线剧情。
　　“那么，试着避免和主角见面？”他又提出第二种可能，“如果避免他的窃听，让炸弹爆炸……不可能。”
　　琴酒否认了自己的猜测，那是个足以把主角炸死的炸弹，世界意识绝对不会允许炸弹爆炸的。
　　“改变炸弹的大小……在保证主角安全的前提下……”他思考起第三种。
　　“这应该能成功吧，”系统接话，“毕竟这个交易对象不是什么重要角色。”
　　“但这就没有试探的意义了，”琴酒说道，自从把系统看成伏特加之后他对它的容忍度提高不少，“必须要在侦探小鬼知晓的情况下……”
　　他做出了决定。

　　于是柯南在新干线列车上第二次见到了那两个黑衣人。
　　这个任务本身很简单，和他交易的那个女人没什么脑子，毫不怀疑地拿走了炸弹，琴酒带着伏特加回到座位上，他瞄了一眼那个包裹着窃听器的口香糖，假装没有发现。
　　“终于可以抽烟了，”伏特加毫无防备地开口，“真是愉快的交易啊，大哥。”
　　“安静点，伏特加。”琴酒冷淡地回答。
　　“哦，抱歉，琴酒大哥。”伏特加乖乖闭嘴了。
　　真是奇怪的力量，琴酒想：明明伏特加一直都叫自己“大哥”，结果在主角需要知道自己代号的时候，就莫名其妙地加上了“琴酒”。
　　果然，本来很有眼色的伏特加这次却并没有沉默太久：“只是送个公文包就得到了四亿……那里面是什么啊？”
　　琴酒也点了一根烟：“是情报。”
　　“有了那些东西，得到的可不只是区区四亿。”
　　“原来如此，”伏特加恍然大悟，“怪不得那家伙那么高兴。”
　　“是啊，”琴酒盯着眼前升起的烟雾，“想必正沉浸在……最后的美梦中吧。”
　　伏特加一愣：“最……最后？”
　　“那家伙对组织已经没有用了，”琴酒冷淡地说，“那个公文包里面已经装了炸弹，只要等到三点十分，那家伙就会毫无防备地按下炸弹，被炸个粉碎。”
　　被惊吓到的侦探小鬼发出了愚蠢的噪音，琴酒打量他，怎么看都不觉得这个小鬼有能覆灭组织的力量。
　　可能这就是所谓的“剧情”的力量吧，琴酒在名古屋站下了车，转头看着侦探小鬼被他那个青梅拎回去：但是“剧情”究竟能做到什么地步……就让我来看看吧。

　　“大哥，”伏特加疑惑地看着琴酒，“你在看什么啊？”
　　琴酒收回看向远去的列车的目光：“没什么。”
　　接下来的剧情会怎么发展，只要等待新闻就可以了，琴酒没有在车站继续停留，直接回到自己的安全屋。
　　再巧妙的推理都需要足够多的线索，巧的是，新干线爆炸案的线索几乎都来自于琴酒和伏特加的对话，只要他改变一两句语言，主角就无法得到足够的线索，甚至有可能被误导。
　　而将炸弹的当量减少之后，这一事件的危机也从“新干线爆炸，主角被炸死”下降到“一个路人被炸死，新干线停摆”，这就降低了剧情的紧迫感，在双方的共同作用下，他想看看世界意识还会不会再想方设法地让主角“赢”。
　　又或者还能不能让主角“赢”。

　　琴酒在一天后的报纸上得到了结果。
　　《新干线发生爆炸，一人死亡三人受伤，新干线停运》
　　果然。
　　不出琴酒所料，假如不顾一切地制造巧合的话，世界意识当然有办法让主角成功阻止这次事件，可那样就过于明显了。
　　而这次的危机还不足以让世界意识有这样大的动作。
　　“我之前一直没有问过，”琴酒对系统说，“这个……动画，是你们负责制作的？”
　　“不是的，”系统回答，“我们只能在一些细节上做改动，大方向是不会变化的。”
　　这倒也不意外，如果动画内容能由系统决定，那可操作的点也太多了。
　　所以，动画的内容应该是在“世界意识”的控制之下。
　　但世界意识的机能也是有限的，它只能整合现有的素材，最多删除或者制造误会，不可能凭空捏造。
　　因此琴酒能够通过自己的行为改变“原作”的剧情。
　　当然，世界意识会努力维持剧情，这就成了双方的角力，系统背后的存在将会以此获利。
　　“这一期已经播放了吗？”琴酒问系统。
　　“是的，宿主要观看吗？”系统很积极地回答，“一集只需一积分，包年两百积分，现在打九折，只要一百八十积分，而且接受赊账的哦！”
　　这个系统与其叫人气系统不如叫推销系统好了。
　　琴酒这样想着，冷淡地拒绝了系统的提议，他点开系统版面，进入到那个官方论坛。
　　论坛是在一周之前——也就是动画播放了一个月之后开放的，琴酒之前扫过几眼，论坛功能很完全，而活跃观众的数量，对一个才播出一个月的动画来说，也不算少了。
　　新一期动画播出，论坛里果然都是剧情讨论，琴酒光看标题，就大致推断出动画的内容——大概就是自己和伏特加走后侦探小鬼百般努力，而且也排除了不少错误答案，但是耽搁了太多时间，最终还是没能阻止那个女人自己步上死路。
　　倒也是够努力的，琴酒不知该佩服那个小鬼还是佩服世界意识。
　　推理终究还是要建立在线索之上，能在琴酒把线索压缩到极致的情况下依然取得一定的成果，作为侦探来说应该是很出色的了？可惜这不是侦探游戏，而是生死搏杀啊。
　　而对于主角的失败没人感到奇怪，这不是原作连载的那个世界，对原作的观众而言，主角必胜已经变成理所当然的事情，哪怕有些时候是因为巧合也能接受，因为他们知道这就是这样的一部漫画，但对现在的观众们来说，他们还不确定这是部怎样的动画，也完全能够接受主角的失败。
　　毕竟对手越强悍，压迫力越强，故事才越刺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