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木楠子的养猫心得》八佾于庭

78、番外

　　【这是“我”？可这个世界怎么会有“我”存在？】

　　突发情况让来者下意识蹙起双眉，不由得去回忆自己这次任务的背景报告。

　　【我和你一样是异世界来客。】

　　同样拥有心灵感应的五条楠子默默用心声向“自己”传递信息。

　　【漏超能？】

　　从五条楠子心中得知来龙去脉的齐木楠子很快就猜到了一切的源头。

　　【嗯。】

　　五条楠子点点头，然后将怀中的五条律放下，向迷茫但好奇的众人介绍道：[这是另一个世界的我。]

　　“呃……”虽然对现况摸不着头脑，但作为长辈，夜蛾正道挺身而出，“这位该怎么称呼？”

　　平行世界的悟都能有老婆孩子，再多一个异世界来客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

　　[齐木楠子。]面对夜蛾正道，齐木楠子还是很客气的，再怎么说在她的世界，这也是自己的校长。

　　“齐木小姐，请问您来到我们世界是为了什么呢？”前一个超能力者是为了捞自己儿子，这一个总不能也弄丢了什么在这个世界吧？

　　[我是来帮忙的。]齐木楠子淡淡道，[这个世界出了纰漏，我接到任务负责稳定世界。]

　　【出了纰漏？不会是在说我吧？】

　　联想到自己偷渡客行为的五条楠子莫名有些心虚。

　　【不是你，倒不如说是因为出了问题，你们才能这么轻松来到这个世界。】

　　说罢，齐木楠子看向虎杖悠仁:[先把宿傩解决吧。]

　　“呵呵，就凭你？”虎杖悠仁的脸上裂开一张嘴和一只猩红的眼睛，语气极尽嘲讽，“女人，说大话也不怕闪了舌头。”

　　一直在虎杖悠仁身体里面的两面宿傩自然知道齐木楠子超能力者的身份，但他并不认为超能力者能在不伤及虎杖悠仁的情况下将自己祓除。

　　在场的两位超能力者都没理会他的挑衅，五条楠子在视线触及伏黑惠后猛地回忆起自己还忘了个人。

　　[小律。]低头看着抓着自己衣服下摆的儿子，五条楠子示意他看向伏黑惠，[你和伏黑一起，去把津美纪救回来吧。]

　　伏黑惠一直很担心自己失踪的姐姐，五条楠子曾在他心声中听到了这件事，只是现在才记起来。

　　手中拿着妈妈给的，用[念写]画出的津美纪，五条律乖巧的走到伏黑惠身旁，在解释原因并和大家打了招呼后，两人瞬移离开。

　　“齐木小姐准备怎么解决宿傩？”深知五条律足够保护他们两人的安全，五条悟不曾担心，而是对解决宿傩更为感兴趣。

　　齐木楠子没有回答，转而看向五条楠子：[帮个忙？]

　　五条楠子有些好奇：[需要我做什么？]

　　[把宿傩的灵魂抓出来。]

　　虽然这事她也能做，但以她现在的身份，难保一个不小心让虎杖悠仁沾上些不好的东西，到时候又得麻烦。

　　这不是什么大事，28岁的超能力者甚至不需要灵魂离体，伸手在虎杖悠仁头顶一抓，在生得领域中坐得好好地两面宿傩就被抓了出来。

　　一般人看不见灵魂，但宿傩不是纯粹的灵魂，也算咒灵。

　　于是，在场的咒术师们眼睁睁看着五条楠子从虎杖悠仁头顶上扯出一个身穿白色和服，脸画黑色文身的“虎杖悠仁”。

　　瞧见了正主，齐木楠子也不含糊，一伸手，一柄太刀出现在她手上。

　　就当众人还在为超能力者的神奇震惊时，五条楠子却是瞳孔一缩，目光不住地在齐木楠子手中的太刀上徘徊。

　　齐木楠子举起太刀，视野中，两面宿傩与虎杖悠仁之间连接着一条散发着血腥气息的“缘”。

　　手起刀落，长睫微垂半遮住淡漠的紫眸，神明轻描淡写地斩断了少年与诅咒之间的缘分。

　　咒术师们看不见“缘线”，在他们眼中，齐木楠子只是拿着刀在宿傩和虎杖悠仁中间的空气砍了砍。

　　“这是……解决了？”钉崎野蔷薇打量着虎杖悠仁脸上逐渐愈合的两道疤，犹豫地问。

　　“悠仁身上已经没有宿傩的咒力了。”六眼盯着虎杖悠仁观察了一会儿，五条悟给予肯定。

　　“啊？”虎杖悠仁摸不着头脑，迷茫地看了看自己的拳头，“可是我还有咒力啊？”

　　齐木楠子解释道：[我斩断了你和宿傩之间的联系，往后不管你吃下多少宿傩手指，他的咒力连带术式也会变成你的。]

　　将无能狂怒的宿傩灵魂卷吧卷吧塞回虎杖悠仁体内，五条楠子道:[他的灵魂再也不能影响你，等你死了，宿傩也会一起消散。在此之前，你就当他不存在吧。]

　　“没错哦～”五条悟拍了拍粉发学生的肩，对他竖起大拇指，“等你完全继承宿傩的咒力和术式，就能成为和老师比肩的特级咒术师了！”

　　“那我的死刑是不是也可以取消了？”特不特级的不是重点，虎杖悠仁想起自己头上还悬着“死刑”这一虎头铡。

　　“当然！”五条悟笑道，“宿傩实际上已经不存在，那些烂橘子自然也没有理由喊打喊杀。”

　　烂橘子之一的禅院直毘人感觉自己受到了针对，但看着五条悟等人，只能幽幽叹口气。

　　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他也无能为力。

　　“咒术界，要变天喽……”

　　*

　　咒术师们还沉浸在两大boss都被解决的兴奋中，五条楠子拉着齐木楠子悄然离场。

　　两人来到一块远离大众的空地上，五条楠子松开同位体的手腕，不带高光的紫眸难得犀利。

　　[你怎么会成为神明？]

　　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更别提身边还有一个神明朋友，在太刀出现的那一刹，五条楠子就认出了那是一件神器。

　　而神器的契约者，是神明。

　　就算不是同一个世界，但互为同位体，推己及人，五条楠子很难想象自己会愿意成神。

　　齐木楠子没有立刻回答，而是整了整在拉扯中变得有些凌乱的衣领，而伴随着她的动作，藏在衣服下的项链被翻出。

　　那是一根银色的链子，链子上只串着一枚蓝宝石戒指。

　　五条楠子的视线在触及那枚戒指时，不由得一愣。

　　这枚戒指，她曾见过。

　　注意到项链在无意间被翻出来的齐木楠子正想要将其塞回去，就听到了五条楠子的心声，动作一顿，任由戒指挂在外边。

　　[原来你去过我的世界啊。]

　　相同的声音未带上情绪，仔细辨认，又能听出一些感叹。

　　[所以，你是她？]

　　心情复杂，五条楠子已经得出了结论。

　　不出所料，齐木楠子淡然地点点头:[我就是那个死了的齐木楠子。]

　　一时沉默，五条楠子莫名有些尴尬。

　　代餐对象和被代餐对象碰面，还都是同一个人……这是什么奇奇怪怪的场面？

　　[没必要。]得知五条楠子经历的齐木楠子无奈道，[这本就与你无关。]

　　[我确确实实已经死了，活人不应该为已逝之人停留在过去，我也不希望他永远沉湎在我死去的那一天。]

　　【难说，就我十年前看他那样子，完全没有走出来的打算。】

　　【还想要留我当代餐。】

　　暗中腹诽着，五条楠子突然想起面前的自己也能听到心声，瞬间清空自己的大脑。

　　[你和我也算是同一个人，他走不出来，想留下你也不是不能理解。]齐木楠子倒没觉得有什么。

　　她人都死透了，总不可能要求她的未婚夫为她守寡吧？

　　只是她未婚夫打算中的新发展对象有些异于常人而已。

　　五条楠子默默道：[他还在等你。]

　　她家里也有一个五条悟，对五条悟这种生物十分了解。那个世界的五条悟甚至能和死人登记结婚，这已经足够说明他的决心。

　　[我知道。]齐木楠子轻声说，[在我与世界意识同归于尽后，我残余的灵魂升到了高天原。]

　　[功过不相抵，我救世的功德足以成神，但扭曲世界线而带来世界不稳定的“过”也记在我身上。]

　　[迫于无奈，我只能成为神明并奔波在各个世界，一边修复自己的灵魂，一边还债。]

　　[我身为超能力者是特殊的，世界无法让我复活，但只要我把债还完了，就能够重返人间。]

　　沉默听完，五条楠子觉得自己或许可以帮忙:[还需要很久吗？]

　　齐木楠子摇了摇头，紫罗兰的眼睛染上笑意：[不需要两年，在他45岁生日前我就能回去了。]

　　她孤身在无数个世界中穿梭，于苍茫寰宇中踯躅寻觅归途。

　　星移斗转，岁月如梭。

　　她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能再次与他们重逢。

　　家人、朋友，以及她蓝色眼睛的爱人。

　　很快，她就能回家了。

　　*

　　伏黑津美纪被带回来时正处于昏迷状态，虽然没能看到清醒的姐姐，但伏黑惠还是松了口气。

　　姐姐能完好无损地回到他身边，已是一种恩惠，至于其他的……始作俑者已经被弄死了，总能找到唤醒津美纪的办法。

　　超能力者们回到聚集地，齐木楠子一眼就看出了问题。

　　【两个灵魂吗？和宿傩与虎杖悠仁的情况很相似啊。】

　　【这种情况的人不止津美纪。】

　　在自己世界读取过羂索记忆的五条楠子自然知道他的计划。

　　【人数这么多？还四散在各地……】

　　齐木楠子有些头疼。

　　她来到这个世界的任务是为了稳定这个世界，至于帮咒术界的忙那都是因为这个世界本来就不稳定顺带的。

　　这个世界的世界壁垒在逐渐消失，为了这个世界不被虚无吞噬，齐木楠子负责挑选一个合适的世界与这个世界融合，以此加固壁垒。

　　这也就意味着她必须速战速决，更何况她还赶着去下一个世界完成任务。

　　【鬼灯的世界怎么样？把祂的地狱融进来，这些借着活人重生的亡灵就是他们的责任了。】

　　清楚了齐木楠子的烦恼，五条楠子提议道。

　　至于鬼灯会不会因为工作了猛增而头秃，那就不关她的事了。

　　毕竟两个世界融合，对鬼灯所在的世界也有好处。

　　【好主意。】

　　齐木楠子醍醐灌顶，说干就干，和五条楠子打了招呼后立即消失在众人面前。

　　顶着所有人充满求知欲的目光，五条楠子的视线投向满地狼藉的城市。

　　蹲下身子，双手按在地面上。

　　[时间回溯]

　　宛若神迹，整个结界内的建筑都在以一种倒放的形式回归原样，须臾之间，眼前的一切都重回熟悉的模样。

　　他们所经历的一切仿佛一场梦。

　　*

　　齐木楠子的效率极高，在五条楠子将城市恢复不久后，她就已经成功将两个世界融合到一起。

　　普通生灵感受不到世界融合，但鬼灯可以。

　　于是，齐木楠子趁着鬼灯没找上门之前，顺手带着五条楠子母子跑了。

　　倒不是怕他，只是有些给别人添了大量工作的心虚。

　　五条律依依不舍地和大家告别，手上拿着大人们给的饯别礼，十分郑重地承诺着：“以后有机会我一定会回来看大家的！”

　　五条楠子将他抱起，朝众人挥了挥手后，搭上齐木楠子的肩膀。

　　她的超能力还没恢复到能带人回去的程度，但她已经把自己世界的坐标交给了齐木楠子，正好可以坐顺风车。

　　“再见。”五条悟挥了挥手，笑容真诚，“谢谢。”

　　五条楠子最后看他一眼，点点头。

　　[さようなら。]

　　*

　　将五条楠子与五条律送到家后，齐木楠子就匆匆离开了。

　　这么多年，她都不曾回过自己的世界，甚至无法联系，只能盼望着尽快还完债好回家。

　　注视着齐木楠子消失的方向，五条楠子思考良久，最终还是下定决心，用超能力将信息和记忆中的她们对话发往那个世界的五条悟手中。

　　感谢超能力者过目不忘的记忆力吧，幸亏她还能记得十年前去往的那个世界的坐标。

　　*

　　夏日明媚，五条悟难得来了兴致，拿着水壶在花园里浇花。

　　花园都是园艺师在整理，平日里五条悟也没怎么注意过，今天来浇花时才发现自己花园里种着大片薰衣草。

　　一阵风来，紫色的海洋起起伏伏。

　　忽然察觉了什么，五条悟抬起头，看向前方。

　　天光倾泻之处，紫色花海中央，一道熟悉的身影站在那里。

　　眨了眨眼睛，五条悟下意识绽放出灿烂的笑容，朝一步步向他走来的人张开双臂。

　　“欢迎回家！”

　　一阵清风悄无声息地闯入书房，翻乱了五条悟平放在桌面上的笔记。

　　许是墨迹太重，在连翻了十几页后，那股微风在写有两行字的某一页上折戟沉沙。

　　笔记上的字迹锋利苍劲，又在笔锋处暗藏着书写者的温柔缱绻。

　　“只要你还在什么地方活着，这对于我而言就已经足够，我还不至于不想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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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卡拉马佐夫兄弟》——费奥多尔·米哈耶洛维奇·陀思妥耶夫斯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