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木楠子的养猫心得》八佾于庭

45、生日

　　糟糕的一天从早晨开始。

　　慢条斯理地喝一口咖啡，稳如泰山的齐木楠子在混乱的场景中过分显眼。

　　警铃响彻，甜品店外已经被拉上了警戒线，店内的客人们惴惴不安地坐在位置上，相互间窃窃私语，眼神都不由自主地朝同一个方向聚集。

　　还剩半条命的受害者被抬上救护车，警察控制着场面，专业人士在案发现场仔细收证，在凶手找到前，所有人都不得离开。

　　“真相只有一个！”一身蓝色小西装，戴着个黑框眼镜的男孩一脸肯定地指着他对面的男人，“凶手就是你，田中先生！”

　　【这就是“平成时代的救世主”——工藤新一吗？】

　　【推理能力确实厉害。】

　　被男孩指着的田中没有任何惊慌，微笑着反问：“小朋友你有什么证据吗？这可不是你玩侦探游戏的时候哦。”

　　“证据就是你的打火机！”柯南推了推眼镜，视线落在田中的裤子口袋上，“佐藤先生抽的那支香烟与其左手上都检测出了氰|化钾，而且他打火的火机是问你借的对吧？”

　　“在看着他将沾染□□的香烟放入口中后，你就去了洗手间，目的是将打火机上的氢化物洗去，但你太过急切了，没有擦干水就将它放回口袋，所以你的裤子被沾湿了。”

　　田中下意识朝自己的裤袋看去，正如柯南所言，黑色的休闲裤上有一片不显眼的水痕。

　　若无其事地抬起头，田中轻轻鼓了两下掌：“很精彩的推理，所以理由呢？我和他可是好朋友啊，我为什么要杀他？”

　　“因为你的妹妹。”在一旁当背景板的警官站到柯南身侧，把男孩往后挡了挡，一脸警惕地盯着看似斯文温和的男人，“在你10岁时，父母离异，比你小4岁的妹妹跟母亲生活，你们在往后10年里基本没见过，而最近一次见面便是你妹妹的葬礼。”

　　“佐藤先生是你妹妹的男朋友，你妹妹就是在他们恋爱期间罹患抑郁症自杀而死，你有理由恨他。”

　　“男朋友？”一直保持温和假面的田中嗤笑出声，目光移至窗外的救护车，语气嘲讽至极，“这种畜生也能被称为我妹妹的男朋友？”

　　“小朋友，你赢了，毒确实是我下的。只可惜放的还是太少了，让那个畜生捡回一条命。”上扬的嘴角落下，虚假的微笑从脸上消失，田中看向警官，藏在眼镜下的视线锋利似刀，“警官先生，你知道吗？我妹妹从来不是什么自杀。她是被这个畜生带着人侵犯至死的，那时她才16岁。”

　　“那个渣滓欺骗了我妹妹，在玩腻后就把她当作牺牲品，作为他们聚会的添头。事后，因为他有个好爹，我可怜的、尸骨未寒的妹妹就成了因抑郁症自杀的拜金女，而这个畜生在这件事里撇得一干二净，继续他横行霸道的生活。”

　　“你说，我不该杀他吗？”

　　柯南被田中的话所震惊，一脸不可置信地抬头看向身旁的警官：“叔叔，他说的是真的吗？”

　　“我也不清楚。”警官迟疑道，这个案件在当年确实激起过不小的水花，但很快就被定义为自杀，相关人士也都被堵嘴，作为刚到东京上任的警部补，他对此也是一知半解。

　　“不过，在公共场所投放□□还至人中毒已经是犯罪，田中先生，你知道你将会面临什么吧？”

　　警官主动上前为田中戴上手铐，“幸运的是受害者还活着，你的罪名不至于上升到故意杀人罪。你妹妹的事我会派人重新调查，如果你说的都是真话，我保证会让恶人绳之以法。”

　　田中看着手腕上的手铐，银白色的外壳晃得人头晕，沉甸甸的重量仿佛在嘲笑他的前功尽弃。

　　没有对警官的承诺做出任何反应，这个一直保持着风度的男人低着头嗤笑了一声：“天真。”

　　*

　　[这样，你满意了吗？]将蛋糕放入口中，享受奶油在舌尖融化的甜蜜，齐木楠子将目光投向自己的对面。

　　在他人眼中空无一物的座位上，一个约莫16岁的少女正一脸感激地看着齐木楠子：“谢谢您的帮助！”

　　少女目光眷恋地看着被带上警车的男人，尚显稚嫩的脸蛋上是化不开的悲伤：“哥哥是一个很好很好的人，他不应该为那种渣滓赔上一生。”

　　视线移回齐木楠子身上，少女站起身，郑重其事地朝超能力者鞠躬：“真的非常感谢您，如果没有您，哥哥故意杀人的罪名就要坐实了。”

　　[随手罢了。]

　　【那个人渣残害的女生可不止一个，就算你哥不出手，他身上附着的诅咒也不会让他苟活太久。】

　　田中不算缜密的计划在[心灵感应]下更是直白得透明，从一开始，齐木楠子就对事件的走向了若指掌。

　　不过佐藤那样的人渣可不在超能力者日行一善的范围内，便很干脆地选择了旁观，如果未曾发现少女的灵魂。

　　在佐藤用沾满□□的手掌触碰香烟时，一股强大的咒力猛地在男人身旁出现，齐木楠子下意识朝那个方向看去，入目的却不是想象中畸形怪状的咒灵。

　　16岁的漂亮少女穿着一条简约的白裙，阳光无法落在灵魂上，她却散发着柔和的光。

　　这个疑似咒灵的少女矛盾极了。看着佐藤时眼神凶狠，恨不得生啖其肉；可视线转到田中身上时，又变得温柔哀伤。

　　她似乎很急切，努力伸手去抢佐藤手中的香烟，可生死相隔，已身处彼岸的灵魂又怎能触碰现世的物体。

　　多次努力后无果，少女终于意识到自己的无能为力，纤细的手臂垂下，视线却还在执着地寻找方法。

　　旁听少女心声的超能力者不动声色地叹了口气，意念一动，男人手上抽到一半的香烟突然燃起火花，佐藤连忙把即将烧到手的烟丢入烟灰缸，不消片刻，整根香烟只剩滤嘴。

　　【只吸入了一半，现在应该死不了。】

　　【如果咒灵在这里出现会很麻烦，就当是日行一善吧。】

　　少女惊愕地看着自燃的香烟，自身是非科学存在灵魂可不会单纯的相信这是什么意外，下意识抬头寻找是哪位好心人出手相助，恰好与正要挪开视线的超能力者撞上。

　　【是她！】

　　【啧。】

　　【这就是多管闲事的下场吗？】

　　喝完最后一口咖啡，齐木楠子起身，目光落在少女逐渐透明的灵魂上，[再见。]

　　心愿已了的少女对自己在人世间最后的接触者绽开一个漂亮的笑容。

　　“さようなら。”

　　*

　　“是齐木小姐吗？”

　　还算熟悉的声音在身后迟疑地念出自己的名字，齐木楠子脚步一顿，回头看去。

　　是织田作之助还有太宰治。

　　“真是齐木小姐啊，好久不见。”织田作之助惊喜地走上前，从手上挎着的塑料袋里掏出一盒精装咖啡果冻，“我听夜斗说今天是你的二十岁生日，生日快乐！”

　　[谢谢。]接过咖啡果冻，齐木楠子尽量不让自己的动作显得那么急切。

　　太宰治上上下下地打量着面前的少女，大脑自动调出相关情报。

　　齐木楠子，科学家齐木空助的妹妹，最强咒术师五条悟的女友，据说只是个普通人。

　　不过，粉发紫眸可不是一个常见的配色，再加上那张似曾相识的脸……

　　“这位美丽的小姐~”猛地握住齐木楠子的手，太宰治俯身上前，鸢色的眸子微弯，表情恳切，“愿意和我一起殉情吗？”

　　齐木楠子对这个一见面就让自己的马甲摇摇欲坠的黑泥精没有半分好感，冷漠地抽回自己的手：[不要。]

　　“你这家伙，在对别人的女朋友说什么呢？”

　　一道高大的阴影将齐木楠子笼罩在内，阴恻恻的声音从上方传来，超能力者被来人揽入怀中。

　　“是五条君啊~”太宰治直起身，目光坦荡地与五条悟对视，丝毫没有撬人家墙角的心虚。

　　“太宰君，手伸得太长，可是会被斩断的哦~”五条悟面带微笑，轻飘飘的语气比起威胁听起来更像玩笑。

　　“原来齐木小姐和五条君是这种关系吗？我还是第一次知道呢。”太宰治状似惊讶，略带歉意地看向齐木楠子，“那还真是冒犯了。”

　　【演，接着演，你明明什么都知道。】

　　“对了，今天是齐木小姐的生日，没来得及准备，就请收下这个作为礼物吧。”太宰治话锋一转，从织田作之助的袋子里掏出自己买的蛋糕，笑眯眯地递给齐木楠子。

　　[谢谢。]犹豫片刻，齐木楠子还是接下了本来买给某名侦探的蛋糕。

　　【那家伙让我每次去横滨都得提前踩点，吃他个蛋糕不过分吧？】

　　【是一个人呢~】

　　接过蛋糕的动作一顿，齐木楠子看向太宰治，黑发男人依旧挂着灿烂的微笑，看起来阳光开朗极了，心声却让超能力者不寒而栗。

　　深刻体会到剧本组的可怕，齐木楠子收下礼物后就立刻与两人告别，拉着五条悟迅速撤退。

　　再待下去，说不定超能力者的身份都要被套出来了！

　　“所以，楠子你就是去趟甜品店的功夫都能碰上谋杀案？”听完齐木楠子的经历，五条悟不由得感叹道，“你的生活真是多姿多彩。”

　　齐木楠子吐槽：[这种多姿多彩大可不必。]

　　超能力者一直坚信这是神明对自己的针对，也就是这种七七八八的麻烦，才让自己在才成为普通人的道路上愈发脱轨。

　　“说起来，楠子真的很容易在甜品店里碰到麻烦呢~”五条悟仔细回想了一下超能力者在甜品店的经历，“像今天的谋杀案，还有天内和我，都是你在甜品店碰见的。”

　　对此，齐木楠子表示这又能怎么办呢？反正千错万错都不是甜品店的错。

　　不过……

　　[很高兴你有自己是个麻烦的自觉。]对某白毛能有自知之明，齐木楠子深表欣慰。

　　“就算是个麻烦，楠子现在也摆脱不了我了！”五条悟把头埋在她颈边，细软的白发贴着少女的脸庞就是一顿蹭。

　　齐木楠子一手打开家门，一手推搡身上的白毛猫猫：[你先起——]

　　“砰”的一声，纷纷扬扬的奶油落下，超能力者的脸上一片空白。

　　“楠子，生日快乐！”罪魁祸首拿着一根超规格的特制礼炮，对妹妹张开双臂，“满意哥哥给你准备的惊喜吗？是不是该给你最亲爱的哥哥一个感动的拥抱？”

　　“噗！”埋在超能力者颈边的白毛忍不住笑出声，温热的气息扑在少女的皮肤上，齐木楠子终于回神。

　　侧头将目光放至五条悟身上，那家伙不知什么时候开了[无下限]把奶油全都隔绝在外，被喷的两个人，唯有没能反应过来的超能力者沾了一身奶油。

　　又把目光挪回仍朝自己笑得灿烂的兄长身上，冷漠的表情瞬间变得凶恶，黑着脸的超能力者一手一个，嘴角扯开一个危险的笑容：[你们俩一起的？]

　　“我错了！”向来不对付的两人异口同声。

　　[晚了。]超能力者把两个一边承认错误，一边偷摸逃跑的家伙摁在原地。

　　【瞬间移动。】

　　[在这好好反思吧。]

　　一眨眼就已经身处南极的两人面面相觑，超能力已经增长到瞬移不需要等CD的超能力者把他俩丢在企鹅堆里就走了。

　　“哎呀，楠子生气了呢~”齐木空助拎起一只跌跌撞撞地扑到他腿上的小企鹅感叹道，“看来要自己回去了。”

　　“你有办法？”五条悟觑了一眼齐木空助，手指在自己没信号的手机上点了点。

　　“当然。”齐木空助摆弄着自己的手表，朝五条悟露出一个恶劣的微笑，“不过你放心，我是不会带上你这个甲鱼的。”

　　“切，谁稀罕似的。”五条悟蹲下身狠狠搓了一把自己面前的大企鹅，他已经用特殊的方式联系上了五条家，“谁先回去还不一定呢。”

　　齐木空助闻言，暗绿色的眸子微眯，一蓝一绿隔空对视，视线摩擦间仿佛生出了电闪雷鸣。

　　“那就比比吧。”

　　*

　　“空助、悟君！你们回来啦！”齐木久留美开心地看着正走进门的两个青年，手里捧着刚从冰箱拿出来的蛋糕，“楠子说你们有事要做，没想到还能在切蛋糕前赶回来呢！”

　　五条悟将目光移向沙发上正陪菜菜子和美美子看动画，一脸事不关己的超能力者，笑道：“是啊，我也没想到能在这个时候赶回来呢！”

　　天真单纯的妈妈读不懂五条悟的意味深长，热情地招呼刚回来的儿子与女婿一起分蛋糕。

　　巨大的蛋糕被完美切割，再由寿星本人挨个发送。

　　将较小的一份分给不爱吃甜食的家入硝子，齐木楠子随手拿起一份较大的，刚准备递给玩嗨了的小朋友虎杖悠仁时，一只白皙修长的手截胡了她的蛋糕。

　　拉着人走偏僻处，五条悟握住她捧着蛋糕的手腕，指腹在细嫩的皮肤上暧昧地摩挲，墨镜不知何时被摘下，苍蓝色的眼眸璀璨若星辰。

　　[这是给悠仁的，你的在桌上。]齐木楠子用目光示意他不要和小朋友抢吃的。

　　另一只手轻巧地拿起放在蛋糕上的叉子，当着超能力者的面，挖了一大勺奶油含在嘴里，没等齐木楠子再说些什么，五条悟倾身上前，唇齿相贴，舌尖灵巧地打开她的牙关，甜蜜的奶油在两人交互的唇齿间化开。

　　一吻毕，五条悟亲了亲齐木楠子的鼻尖，嘴角的弧度过于灿烂，语调轻快：“我的那一份就给悠仁好了！”

　　齐木楠子把蛋糕塞进五条悟手里，想了想，还是没告诉他，他的那一份比较大的事实。

　　Party在临近12点时结束，PK学院的众人率先退场，没过多久，咒术界的众人也提出告别。

　　五条悟与他的同期一同离开，临行前还神秘兮兮地告诉齐木楠子要把他的礼物留到最后拆。

　　“这是悟君送的礼物？”齐木久留美好奇地看着面前一人高的大礼盒。

　　[嗯。]

　　将拆开的礼物认真收拾好，齐木楠子将最后的这个礼盒平放在茶几上。

　　撕开精美的包装，银白色的铝箱呈现在四人面前。

　　久留美和齐木国春不解地看着箱子，而齐木空助仿佛联想到了什么，脸色顿时冷了几分。

　　打开锁扣，翻开箱子，一件霓虹人绝对不会陌生的礼服静静躺在箱子里。

　　十二单衣。

　　藤紫色的唐衣上绣着五条家的家纹，而唐衣下的表衣则不同寻常地选择了苍蓝色，配套的衵扇上画着与齐木楠子眼睛同色的紫罗兰。

　　其中之意，昭然若揭。

　　“爸爸不同意！”齐木国春尖叫道，“楠子才刚成年，绝对不能这么早就结婚了！”

　　而一旁的齐木空助则掏出了自己的激光炮，冷笑道：“我去和他聊聊物种起源。”

　　看着齐木空助背着飞行器远去的背影，齐木楠子表示爱莫能助。

　　【他既然敢当着空助的面送我和服，就该想到会有这么一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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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在日本亲属外的男性给女生送和服，就相当于求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