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木楠子的养猫心得》八佾于庭

34、第 34 章

　　2007年？

　　熟悉的年份让夏油杰一时有些晃神。

　　纵使十年过去，他也不曾忘记这个特殊的年份，昔日的一切至今仍历历在目。

　　目光从老师和同期熟悉又陌生的脸上扫过，饶是夏油杰也不得不相信自己确实来到了十年前。

　　不过……夏油杰视线略过齐木楠子停留在回答他的齐木空助身上，他的记忆中没有这两个人的印象。

　　但两人既然能进入高专，还和悟举止亲密，想来会是他们的同类。

　　“你们也是咒术师？”夏油杰挂上温和的微笑，语气如三月的春风。

　　咒术师可不是那些猴子，他们是亲朋，是家人，是应该善待的存在。

　　【猴子？这调调怎么这么像空助？】

　　而被超能力者惦记着的齐木空助似乎猜到了什么，非常爽快地否认道：“我和楠子是没有咒力的非术师。”

　　不是错觉，齐木楠子清晰地感受到空助在“没有咒力”上加重。她了解自己的哥哥，这位傲慢的天才从来不会无的放矢。

　　【他想证明什么？】

　　不用超能力者深究，一旁的夏油杰在听到“没有咒力”后的反应和心声就已经给出了答案。

　　一袭袈裟的黑发男子脸色骤然冷了下来，眉眼压低，细长的凤眼里满是厌恶，“什么时候连猴子都能进高专了？”

　　普通人、2007年，两个关键词精准的勾起了夏油杰糟糕至极的回忆，体内咒力顿时沸腾，被[咒灵操术]收服的咒灵在他身后影影绰绰。

　　“猴子？”齐木空助挑了挑眉，倒没有妹妹想象中的动怒，只是语气平淡地问，“你是指没有咒力的非术师吗？”

　　“无时无刻不在制造咒灵，却连咒灵都看不见，只能靠咒术师保护的废物不是猴子是什么？”

　　许是回到了这个特殊的节点，厌恶非术师多年的夏油教主也舍得花点时间和他心目中的“猴子”说几句。

　　“像你们这样的猴子是不会懂的。”夏油杰嘲讽道，眼神瞥向被挚友抱在怀里的齐木楠子，再放回齐木空助身上，“强者居然要适应弱者，简直矛盾至极！作为万物灵长的人类竟然主动停下进化的脚步，简直愚不可及！”

　　“咒术师才是真正的人类，而你们非术师不过是没有进化的猴子。”

　　齐木空助被气笑了。

　　凭借高达218的智商，自懂事以来就只有他嘲笑别人的份，被别人骂是猴子还是第一次，更别说这人还当着他的面骂他妹妹！

　　“哟，你还懂进化啊？”齐木空助阴阳怪气道，“我还以为你这种智商缺失的甲鱼只能理解自己那浅薄的大义呢。”

　　“不会吧，不会吧？不会真有人把杀光普通人作为人生目标吧？不会真有人觉得这个世界只剩咒术师他所谓的同类就能活得更好了吧？”

　　“这世界应该不会有为了自己可笑的理想和偏执的正义而弑父杀母的人吧？不会真有人因为朋友的死亡痛恨普通人，却又转头接手害死了朋友的组织吧？”

　　随着扫雷达人齐木空助在夏油杰的雷区里嚣张地跳着探戈，极恶诅咒师终于忍不了面前这聒噪的猴子。不顾五条悟在场，一抬手召唤出刚收服的一级咒灵。

　　齐木空助也不甘示弱，迅速掏出了自己的激光炮。

　　就在高专三人还没从齐木空助透露出的巨大信息量中回神，两人已经打起来了。

　　至于齐木楠子……一直监听着夏油杰心声的超能力者觉得，这家伙需要一顿来自非术师的毒打。

　　拿着激光炮朝夏油杰的咒灵开火，齐木空助那张嘴也不忘继续叭叭。

　　“我赞同你那些普通人不过是猴子的观点，但咒术师不也是多了点特殊力量的普通人吗？包括你，也只是一只稍微强大点的别致猴子。”

　　将激光炮左侧的转盘扭到底，最大功率输出，半人高的光柱湮灭咒灵的同时，还在平整的地面上留下一道深刻地沟壑。

　　“被自己一厢情愿以为的弱者背刺了，就认为世界非黑即白了吗？整天以强者自居，是想高高在上地俯视谁啊？”

　　“认清自己吧，猴子。”

　　单肩扛着激光炮，齐木空助敛起笑容，傲慢地宣告着自己的不屑。

　　[你是因为天内理子、灰原雄的死亡认为普通人的存在即为原罪吗？]眼见齐木空助还要继续说下去，齐木楠子出声打断，同时不忘给哥哥一个“你消停点”的眼神。

　　通过哥哥的钓鱼执法，齐木楠子很轻松的从夏油杰的心声中听完了他走上不归路的来龙去脉。

　　【也不知道为什么，咒术师都这么喜欢在心里回忆过去的吗？】

　　“难道不是吗？”夏油杰反问，“只有非术师才会产生诅咒，如果这些人都不存在，那诅咒也将不存在。”

　　【那你怎么不把咒术师杀完了？根据世界的平衡原理，咒术师没了，诅咒也会消失，就人数上对比，杀光咒术师可比灭绝普通人简单多了。】

　　“天内和灰原怎么死的？”在夏油杰“猴子论”出来后，就一直保持沉默的五条悟突然问道。

　　短短三分钟的时间已经足够六眼观测到夏油杰身上属于时间的痕迹，五条悟基本可以肯定这是十年后，并且是平行世界的挚友。

　　刚被嘲讽一通的夏油杰按捺住将金发少年吊起来打一顿的心情，将视线移向自己年轻的挚友。

　　【现在是2007年，灰原还活着，一切都还来得及。】

　　“灰原是在一次任务中牺牲的。”夏油杰声音有些沙哑，“因为窗的失误，原先的二级咒灵在祓除的过程中成长为一级，还是二级咒术师的两人不敌，灰原牺牲。”

　　众人沉默，结合夏油杰对普通人的态度，多多少少都能猜到些什么。

　　“灰原的死，和普通人有关？”作为班主任的夜蛾正道觉得自己有必要了解自己的学生变成如今模样的心路历程。

　　“嗯。”夏油杰的拳头悄然攥紧，长睫微垂似在躲避十年前老师的凌厉目光，“那个咒灵自村民的信仰而生，在祓除中成长也是因为那些猴子的愚昧。”

　　“至于小理子……”提起记忆深处的那个少女，夏油杰忍不住皱眉，看向五条悟的目光带着惊讶和迷茫，“悟你不是知道吗？就是2006年的星浆体任务，小理子在同化当天被盘星教派来的杀手伏黑甚尔杀了。”

　　“可是在我们这，天内理子活得好好的。”瞥了一眼沉默不语的五条悟，见他没有解释的意思，家入硝子冷静道。

　　“怎么会……”夏油杰脩然睁大眼睛，目光挪向班主任，希望能得到一个合理的解释。

　　“因为我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五条悟突然道，低头看着被自己揽住的少女，“是平行世界吧，楠子。”

　　[嗯。]齐木楠子点头，[十年火箭筒不是单纯的跨越时间，它还跨越了空间。]

　　肯定了五条悟后，超能力者走向夏油杰，在他疑惑地目光中用摘了手套的左手握住了他的手。

　　[心灵占卜]

　　夏油教主27年的记忆如电影般在超能力者的脑子里放映，不到一分钟，齐木楠子接收完毕。

　　“你在做什么？”顶着五条悟骤然变得不善的目光，和心中对非术师的不喜，夏油杰忍不住抽回手。

　　顺着夏油杰的力气松手，齐木楠子面无表情地道歉：[抱歉，我需要你的情报，但只剩这一分钟你说不完，所以我就自己看了。]

　　把少女的动作和回答从头到尾捋了一遍，夏油杰脸色霎时难看，“你在看我的记忆？”

　　鉴于她哥哥能用武器一击轰掉一级咒灵，再加上不是同一个世界，那面前少女会点特殊技能也是正常。

　　[嗯。]面对这么个人，齐木楠子没有半点窥探他人隐私的心虚，[作为交换，我会把我所知的情报给你。]

　　[强制心传心]

　　【事都已经告诉他了，至于该怎么选，就看他自己了。】

　　齐木楠子将羂索关于夏油杰的谋划，以及原世界线的部分未来一股脑地灌输进夏油杰脑子里，庞大的信息量让这名特级咒术师一时头昏脑涨。

　　在离开前的十五秒，夏油杰大致了解了羂索对自己身体的谋划，眼神复杂地看向被自己认为“猴子”的少女，“这些都是真的？”

　　齐木楠子点头。

　　“我可还真是……”回忆起未来中自己的结局，夏油杰不由得苦笑。
　　一场空啊。

　　齐木楠子保持沉默，五条悟看着自己的挚友也没有多说些什么。

　　虽然他确实讨厌齐木空助，但也知道空助没必要在这方面瞎说，更何况楠子没有反驳。

　　不管夏油杰是为了什么，又有怎么样的结局，从他弑父杀母的那一刻起就注定再也不能回头。

　　最后三秒，夏油杰笑着看向自己的两个同期和班主任，仿佛还是当年那个坚持正论的温柔少年。

　　“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