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木楠子的养猫心得》八佾于庭

18、第 18 章

　　他们来得早，到礼堂时还没有什么人，便挑了第三排中间的位置。

　　为了防止五条悟那张嘴气人，饲养员组决定派出家入硝子和齐木久留美靠着坐，顺便打探消息。

　　“阿姨，齐木同学是演出人员吗？”家入硝子好奇地问。

　　“是仙女教母哦！”齐木久留美笑道，然后有些感叹，“说起来，这可是楠子第一次在这种活动中不是背景板呢~”

　　【啊这……】

　　“他们是抽签决定角色的吧？”被夹在中间的五条悟撑着脸，把墨镜微微往下拉，半露的六眼隔着人群与空间锁定了熟悉的能量体。

　　【以楠子的性格，能让她出演这么引人注目的角色，怎么想都只有不可抗力。】

　　【喂，喂，楠子，听得见吗？】

　　【你把心灵感应当成什么了啊？一般人不应该对能听到自己心声的人呢避之不及吗？为什么到你这就成了加密通话？】

　　后台。

　　“齐木同学，把头抬一下。”照桥心美用手轻轻托起少女的下巴，口红仔细地描绘齐木楠子的双唇。

　　顺着照桥心美的力道抬头，齐木楠子对某白毛的骚扰听而不闻。

　　观众席。

　　齐木久留美肯定了五条悟的问题，“确实是抽签决定的，不过楠子拿的是最后剩下的那一根，刚好是仙女教母呢。”

　　【那天放学后，楠子心情可差了，咖啡果冻吃着都不开心了。】

　　【嗯……咖啡果冻其实还是吃得很开心的。】

　　五条悟脑补面瘫着一张脸，心情抑郁地吃着咖啡果冻的齐木楠子，忍不住的嘴角上扬。

　　【楠子，楠子，好可惜啊~没能提前知道这个消息。不然我绝对会带相机录下来的！】

　　【还好你不知道。】

　　【不理我吗？那我去后台找你好了。】

　　【……】

　　「你想做什么？」

　　【想和你聊天。】

　　「没空，找你朋友去。」

　　【我看见了哦，楠子是在化妆吧？】

　　【有六眼了不起啊？】

　　没等五条悟进一步骚扰，一只手在六眼的视野中晃了晃。

　　夏油杰一开始关注着家入硝子那边的情况，确认两方沟通良好后就收回了视线，然后不经意间瞥见了发呆傻笑的挚友。

　　“悟？”

　　【这家伙中邪了？】

　　“没事。”五条悟把墨镜又往下扒拉了些，然后从兜里掏出手机，无视夜蛾正道打来的十几个未接电话，直接将手机静音。要不是夏油杰这一打岔，他估计都想不起来。

　　目睹了一切的夏油杰：……

　　然后也拿出自己的手机，在心里对班主任说了声抱歉，满心惭愧但动作却毫不含糊地点了静音。

　　【夜蛾老师，回去后，我会压着悟一起写检讨的。】

　　*

　　随着演出时间的接近，观众陆陆续续的增加。在距离开演的最后十分钟，这个可容纳三千人的大礼堂竟然坐满了。

　　普通人出身的夏油杰和家入硝子不由得有些疑惑，灰姑娘的故事这么受欢迎的吗？

　　看出了两名高中生的疑惑，齐木久留美解释道：“楠子班里有一个很出色的辛德瑞拉哦！”

　　“照桥心美同学？”家入硝子迟疑地念出了周围人群中重复率最高的名字。

　　齐木久留美笑眯眯地点头：“心美酱不管是在男生还是女生中都非常受欢迎呢！”

　　话音刚落，礼堂陷入黑暗，唯有舞台上剩有昏暗的幽蓝|灯光。

　　演出开始了。

　　幕布拉开，身穿淡粉色长裙的蓝发少女手捧白菊，低着头，让人看不清容貌。很快，一个戴着胡子的男生带着三个女生进场。

　　“辛德瑞拉。”父亲轻唤女儿的名字。

　　听到父亲的声音，沉浸在母亲逝去的悲伤中的辛德瑞拉抬起头，耀眼至极的容貌暴露在观众的视野中，满室生辉。

　　“哦呼！”×N

　　被美丽震撼地惊叹脱口而出，却仍在本能的压制下降低了音量，生怕惊动此刻脆弱的美。

　　人群中的夏油杰和家入硝子也不例外，没等他们反应过来，便随着周围的人将这陌生的词汇吐露。

　　“这还真是……”夏油杰总算理解了观众满堂的原因。像他这种看了快两年顶级美貌的人都忍不住惊叹，更别提那些普通人。

　　听到夏油杰感叹的家入硝子赞同地点头。以她短短十六年人生的阅历，能够与台上“辛德瑞拉”相媲美的，也就只有五条悟了。

　　而坐在最佳视野的五条悟可以说是全场唯一一个没有任何反应的人。

　　苍蓝的六眼随意一瞥，对舞台上光芒四射的少女一掠而过，转而去仔细寻找后台里换了位置的超能力者。

　　六眼在后台看了一圈，终于在靠近舞台的地方找见了那个粉发少女。

　　幕布的阻拦让他看不见少女的模样，只能通过超能力者体内的超能力成像将其锁定。可即使只是一个模糊的身影，依旧吸引了最强全部的目光。

　　【楠子，你在哪一幕上场？】

　　「下一幕。」候场无聊，闲着也是闲着，在化妆时又和五条悟聊习惯了，齐木楠子答得很快。

　　【啊，真希望时间能快些过去。】

　　【……希望也没用。】

　　【我想见你。】

　　【那你就想着吧。】

　　*

　　20分钟后，幕布再次拉上，礼堂重新陷入黑暗。

　　五条悟摘下墨镜，六眼暴露在空气中，聚集的人群导致庞大的信息量不断涌入脑海，但他毫不在意。

　　此刻，只需要耐心等待。在少女出场的瞬间成为第一个将目光加注在她身上的人，再将她的身影刻入脑海，留在记忆深处。

　　一抹银色出现在舞台边缘，粉发少女如同童话中的仙女，翩跹入场。洁白的羽翼轻盈圣洁，银色的裙角在空中划下涟漪。

　　从那抹银色出现的刹那，五条悟的视线就再也离不开了。

　　粉色的长发一半被编了几股小辫子盘在头上，一半自然垂下。庞大雪白的羽翼垂在少女身后，高贵圣洁。摘下了眼镜，精致漂亮的五官完整展露。眉眼冷淡，乱人心弦。

　　齐木楠子漫不经心地往台下一瞥，紫色与蓝色不期而遇。

　　五条悟呼吸一滞。

　　神明的垂眸，是漠视，也是垂怜。

　　“辛德瑞拉，我是你的仙女教母。”银色长裙的仙子神情冷淡，长睫微垂，紫罗兰色的瞳孔映着悲切地坐在地上的辛德瑞拉。

　　【楠子很适合这种裙子呢。】
　　【回去后我让设计师上门给楠子定做几套同风格的吧？】
　　「别乱来。」

　　“可是你的母亲相信，我听到她的祷告了。”仙子没对女孩做出过多的解释，魔法杖一挥，南瓜车、仆人、车夫一一在屏幕上出现。

　　【如果是楠子的话，是可以变出真的吧？】
　　「不能。就算是我，也要遵循等价交换的原则。」

　　魔法杖一挥，点点星光洒在辛德瑞拉身上。

　　“去参加王子的舞会吧。”幕布落下，仙子这么说道。

　　【我要去后台找你。】
　　【别给我添乱好吗？】
　　「不行，除非你想逼我提前找你算账。」
　　【诶？】

　　五条悟宇宙猫猫头，满心问号。这位大爷是真的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六眼下意识隔着幕布紧盯齐木楠子的身影，跟着少女下了舞台。但任他怎么骚扰，齐木楠子都没再回话。

　　依旧没觉得自己哪里有错的大少爷心大地把这事丢在一边，耐心地等待演出结束。

　　【反正是楠子说的，会在演出结束后来找我。】

　　【？？】

　　【我什么时候说过？别随意曲解我的意思好吗？】

　　后台等待谢幕的齐木楠子头一次体会到什么叫地铁、老人、手机jpg.

　　*

　　“五条君不和家入桑、夏油君他们一起走吗？”齐木久留美看了看已经走远的两个高专生，又把视线移回面前人高马大的白发少年身上。

　　夏油杰和家入硝子一散场，就相当识相地把五条悟抛下，美其名曰让他和暗恋对象的父母交流感情。

　　“我和你们一起等楠子。”五条悟有些不自在，一时不知道摆出什么表情，干脆冷着张脸装稳重。

　　这是他第一次和除父母、夜蛾正道外的长辈接触，尤其对方还是这么个特殊的身份。

　　哦，你说五条家的那些长老？那些算不上长辈，五条悟更愿意称之为烂橘子。

　　面对未来的岳父岳母（自以为），既狂且傲、目中无人的五条悟都收敛了几分本性，虽然呈现的效果是冷脸。

　　“五条君和楠子是很好的朋友吧？”齐木久留美笑眯眯地问。如果齐木楠子在场，怕都要吐槽这鬼畜气场和自家天然呆的妈妈一点也不搭。

　　五条悟怀疑自己单方面认定的岳母应该看出了什么，但他没有证据。

　　“没错！”五条悟自信点头。经过这么多天的友好（单方面）交流，他们的感情已经有了长足的进步！

　　【你在自信些什么啊？】

　　“诶？作为哥哥的我怎么不知道呢？”一个温和的声音突然插入，带着淡淡的笑意。

　　“空助！”齐木久留美惊喜地回头，金发碧眼的少年正笑着朝她走来。

　　“好久不见，妈妈。”齐木空助先是给了妈妈一个拥抱，然后看向咳了两声强调自己存在的爸爸，“爸爸还是和以前一样啊。”

　　齐木国春非常自然地把这句话当作赞美，骄傲地挺了挺胸膛。

　　“你好，齐木空助，楠子的哥哥。”和父母打完招呼的齐木空助将目光投向插兜站在一旁的五条悟，友好地伸出手。

　　“五条悟。”五条悟给面子地把手从兜里拿出来和齐木空助握了握，对面前的人有了些兴趣。

　　这可是楠子的哥哥啊。那个研究咒灵、咒力、天予暴君还有超能力者的疯狂科学家（楠子语）。

　　楠子是怎么跟他说的来着？

　　“如果你遇见了我的哥哥，不要理会他的态度还有他说的话，就当他……胡言乱语好了。”粉发少女把毛豆生奶油喜久福递给他，状似不经意地提到了自己的哥哥。

　　她的话题插入得突兀，但也没有解释的意思，东西送到就干脆地瞬移离开。

　　【真有意思啊。】

　　六眼从齐木空助的身上扫过，很明确地告诉他的主人，面前的男子是一个彻头彻尾的普通人。

　　除了和齐木楠子有几分相似的外貌，很难相信他是那个近乎神明的超能力者的哥哥。当然，他们一家都是如此。

　　“妈妈，你和爸爸先去校园里逛逛吧。楠子还要卸妆换衣服，等她出来了我们再去找你们。”齐木空助收回手，转头哄着两位家长离开。

　　视线在自家儿子和女儿朋友之间游离，齐木久留美敏锐地察觉到了两人之间的气氛有些不对劲，但还是犹豫地点头答应：“那我先和爸爸走了，你和五条君要好好相处哦！”

　　“再见。”齐木空助微笑着朝父母告别，待两人走得远了些，他才把视线重新放回五条悟身上，“我听楠子提起过五条君呢！”

　　“是吗？”五条悟淡淡应道，心里暗爽。

　　“是的哦！很早之前就听说过五条君了，一直想和你见一面。既然今天碰到了，那我就把话直说了吧。”齐木空助依旧一副温和的模样，“离楠子远点，咒术师。”

　　“哈？”五条悟的脸瞬间冷了下来，六眼死死地盯着面前出言不逊的普通人，186cm的阴影将178cm的齐木空助笼罩在内。

　　蓝眸不悦地眯起，气场全开，像是被闯入领地的雪豹，浑身散发着对入|侵者的警告。

　　“还不明白吗？”齐木空助丝毫不把五条悟的威慑放在眼里，继续道，“我承认，咒术师是比普通人多了点实力，而作为咒术界最强的你也比普通咒术师强大很多。但是，你和楠子依旧是天壤之别。”

　　“如果说楠子是月亮，那你不过是只小小的萤火虫。就算是抬举你，那也是类人猿和人类的区别。懂了吗？猴子。”

　　齐木空助还是笑着，语气也如之前一般温和，但嘴里的毒液喷洒却是不带停歇。

　　【怎么越说越过分了……】

　　终究是16岁的少年，还是把“天上天下，唯我独尊”当格言，“讨厌正论”作常用语的最强，五条悟摘下墨镜，嘴角上扬，咒力开始沸腾。

　　“楠子说你是科学家，那总有合适的武器吧？放开打她也不会太生气吧？”

　　“类人猿还是太抬举你了，原来只是个满脑子只有打架的猩猩吗？也不知道楠子……”

　　“空助！”

　　齐木空助说到一半的话被打断，少年间剑拔弩张的气势一滞。

　　“楠子~”见到自家妹妹，齐木空助的注意力瞬间被带跑，没有再搭理五条悟。

　　[你过分了。]齐木楠子皱眉警告。

　　“诶？有吗？我说的明明是事实嘛！”齐木空助不满妹妹为了别（五）人（条）指责自己。

　　[够了。]齐木楠子看了眼没戴墨镜，插兜站自己身旁的白发少年，又把视线移回自家搞事精哥哥身上，[这样的事不要再发生了，不然以后你别想我配合你。]

　　“啧。”从楠子脸上读到了来自妹妹的威胁，齐木空助十分不爽，但不得不低头，“好吧，好吧，我去找妈妈了。”

　　目送齐木空助远去，齐木楠子才把心思放在五条悟身上。

　　“楠子，他刚才骂我诶！”情窦初开的少年用短短半个月时间完成了进化，那个说话就能气掉别人半条命的混蛋六眼，无师自通地点亮了撒娇技能。

　　[我威胁回去了。]

　　“他还让我离你远点。”受了委屈的大猫猫坏心眼地告状，企图为自己争取到更多的福利。

　　【还有这等好事？】

　　[你答应了？]心里这么想，但齐木楠子知道这话是万万不能说的。不然，她毫不怀疑，下一秒面前这人就能撒泼给她看。

　　“怎么可能答应嘛！”五条猫猫骄傲地扬了扬头，蓝色的眼睛亮晶晶的。

　　[……他的话你别放在心上。]

　　“当然不会放在心上！”五条悟觉得这是个好机会，开始在脑海中扒拉自己看过的情话大全，“我只想把楠子放在心上。”

　　【……】

　　【什么玩意？哪来的土味情话？】

　　【你不说还好，你这一说就让我想起来要和你算什么账。】

　　[你和你的朋友胡说了些什么？]齐木楠子岔开话题问，[别否认，你知道我听得到。]

　　“你指的是哪件？”五条悟歪歪头。

　　[救回天内那天在他们面前说的那件。]齐木楠子的直觉告诉她别把那个一听就知道和超能力者绝缘的词提出来，只好点明时间。

　　“啊，那件事啊。”五条悟的表情没有齐木楠子预想中恶作剧被拆穿的调笑，反而冷了下来，语气也是淡淡的。

　　“楠子觉得我在胡说吗？”五条悟表情冷淡，声音也听不出情绪。

　　[难道不是？]齐木楠子反问。

　　五条悟抿了抿唇，少年真挚的情意被这么彻底的质疑难免让他有些低沉。但五条悟终究是五条悟，骨子里的骄傲和自信不会被打消半分，既然不信，那就证明。

　　“楠子，我喜欢你。”少年苍蓝的六眼直视少女紫水晶般的眼眸，表情认真，语气庄重。不像对暗恋之人缱绻的告白，是神明见证下庄严的宣誓。

　　【我喜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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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下一章就要开始横滨剧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