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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 ...

  •   天微亮,新兵们被锣声叫醒,穿戴好军服,快速整合后,在晨雾中开启了入营首操。老兵们早在隔壁操练开了,气势喧天。新兵的到来,激发了老兵的热情,也让他们十分高兴。新兵来了,意味着会有人接过他们手里的杂活累活。

      新兵晨跑了十公里,就被派去喂马,洗马厩,清扫营地。

      北营军目前在编官兵数量五万余人,战马近万匹。每日需要耗费大量人力去喂养管理。济州坐拥祁国最大的天然牧场,饲养草料供给丰富。

      北营军战马的饲养管理是半放养模式,春夏青草繁盛时,会有专职士兵在牧场放牧,入秋后草木凋零,又将马匹圈在营地喂养。

      以营房为单位划分小组,云婵他们被分配去喂马。在宫中时,她从佑安那儿学到了很多饲养知识,所以做起来还算得心应手。但也有许多困难,她毕竟是个女孩子,力量不足,一袋压的紧实的草料对她来说重如千金,她尝试了几次都没成功。

      这时,昨日的仗义大哥走过来,对她道:“我来,你给我搭把手。”

      云婵抹了把汗,协助大哥抱起一袋草料,打开系带后合力将草料倒进马槽里,附近的马涌过来吃。

      云婵摸了摸最近那匹,马儿亲人地蹭了蹭她,她轻轻勾起唇角。

      大哥做事麻利,却很寡言。云婵也没出声,两人就默默地干活。

      忽然,不远处传来一道怨气十足的声音:“这哪是人干的事,周将军在哪?!带我去见他!”

      云婵循着声音看过去,看见一个白净长相气质矜贵的年轻人正委屈十足地与管事对峙。

      管事嫌弃道:“周将军日理万机,哪有空理你,你就别折腾了。”

      那人气呼呼道:“你知道我是谁吗?竟然敢让我铲马屎!”
      话没说完被管事打断:“我管你是谁,来了这里就得听指挥服从安排。每年都有你这样的公子哥被送来历练,你别以为这里会像在上京那样人人都捧着你,恭维你。不服气就让你家人把你接回去,不然,就得给我铲马屎!即便是周将军来了,你也得铲马屎!周将军最是公正严明,我劝你别去触他眉头,小心他罚你一辈子洗马厩。”说完哈哈大笑两声。

      那人被唬得一愣一愣的,又被许多人围观取笑,顿觉自尊心破损,一副要哭出来的样子:“你们…你们欺人太甚。”

      又怂又委屈的模样惹的众人哄笑。

      看得出来这位小少爷本性不坏,管事也不存心与人为难,让众人散了,该干嘛干嘛去。

      云婵不是爱管闲事的人,当即收回视线,继续手里的活。

      喂完马已到午时,干活体力消耗大,饥肠辘辘的新兵一窝蜂的涌向食堂。

      大哥放慢脚步等云婵一起走,云婵主动搭话:“何大哥,这两天多谢你。”
      大哥人缘很好,云婵听到别人这样喊他。

      何大哥道:“不用谢。”

      云婵问:“大哥你是哪里人?”

      “济州本地的。”何大哥道,“在营地里,你就跟着我,有困难找我。”

      “大哥为何对我这么好?”

      大哥抬眼看了看北方连绵的山脉,冷不防道了句:“我的家乡在野马川。“

      野马川。
      云婵脚步一顿,当年大祁与北羌开战的地方。

      ”你姓沈,有故人之姿。“

      云婵心脏重重一跳,眼睛立即蒙上一层雾气。

      何大哥瞧见她的反应,将她拉到马棚后面无人的角落,才继续说:“五年前沈奉将军在野马川抵御北羌大军,保住了无数济州人的性命。我和妹妹在逃亡过程中碰上北羌人,如果不是沈少将军及时出现将那些畜生击杀,我们早成了孤魂野鬼。征兵那日我看见你与人比试,所用招数与沈少将军相像。你也姓沈,还来自上京,我料想你应该是故人之……子。”

      云婵强忍着情绪,淡道:“你认错了。”

      否认身份后,云婵没有再找过何大哥。下午周成傲出现在校场,同其他教官一起教他们练军体拳。

      晚上,趁好不容易天晴有月光,周成傲又让他们去学习挖战壕。挖了两个时辰,才放他们回去休息。

      云婵有心事,睡不着,独自出去透气。训练场寂静无声,她从袖口里拿出爹爹送她的短刃,细细地擦拭着,短刃上镶嵌着宝石,在月光下投射出耀眼的光芒。

      这光芒深深吸引了偷偷跟过来的教官,他从暗地里走出,云婵听到脚步声回头看见来人,暗道倒霉,这个教官风评不好,听人说爱欺负新人。云婵不想和他有冲突,收起东西,起身欲走。

      教官挡住她的去路,舔着脸道:“过两日就要比武考核了,你不想在考核中输的太惨吧,交个学费孝敬孝敬我,我给你开小灶,教你几个大招。”

      云婵拒绝:“不用了,我没钱。”

      教官盯着她的袖口,“我看你那把短刀就很不错,用它也行。”

      云婵护住袖口,摇头道:“这个不行。”

      教官见文的不行,竟然动用了武力去抢,云婵后退躲开,冷道:”我说了不行。“

      教官抬脚踹过去,云婵堪堪避开,踉跄两下稳住身形。远处有脚步声传来,教官怕人看见他受贿,撂下狠话:”不识好歹,等比试那天老子教训死你。“

      云婵咬牙暗道:比试不把你打趴下,我就不姓沈。

      云婵原路返回,走了一会儿碰上前来找她的何大哥。云婵当没看见,错身走开。何大哥跟上去,”你是不是不想被人知道身份,我以后不会再提了。“

      云婵还是那句话:”你认错了。“

      何大哥道:”好,就当我认错了。刚刚是不是有人找你麻烦?“

      云婵淡道:“没有。”

      何大哥偏头看着她,满眼无奈。

      两人一路无言回到营房,云婵发现旁边的床铺上放着何大哥的大刀,她朝何大哥投去疑问的眼神,何大哥与她解释道:“我换了床位。”

      云婵点点头,没再说什么。其实紧绷的弦松了一根,她知道何大哥看出她是女子了,何大哥在她隔壁床,她感觉安全和安心了不少。

      她拿着盆出去洗漱,时辰已晚,大部分新兵都睡了。水房几乎没人,出了一身汗,身上黏腻得很难受,云婵解开胸扣,用帕子把能擦到的地方都擦了一遍,弄了很久才回去。

      何大哥已经睡下,高大的身子挤在与她床位相反的那一边,中间空出好几寸空隙。云婵内心一暖,又有些愧疚麻烦到别人。想了想,还是过去将他摇醒,用气声说:“睡过来点吧,我没关系。”

      离得近,女孩儿甜蜜的气息扫过来,何大哥喉结局促地滚了滚,黑夜里脸烫如火烧,他不该如此,这是对恩人的不敬,而且他已有妻儿,这更是对妻子的不忠。但他控制不住本能的反应。

      连他都这样,他不敢想,她继续待在军营,会有多危险。已经有不少豺狼盯住了她。她的伪装很到位,但本质的东西遮挡不住,在这种糙汉子扎推的地方,她显得那么秀色可餐。迟早会露馅。

      何大哥深深地叹口气,他会保护好她,但一个人的精力有限,总有疏漏的时候。

      云婵面墙而睡,叹气声传到了她耳朵里,她内心挣扎起来。何大哥是个好人,像护崽子一样看着她。她不想牵扯到他,所以在得知原因后选择冷漠以待,想与他划分界限。秘密与谋划,她不能说与他听,只能眼睁睁看着何大哥担心忧虑。

      她也不能告诉他,她不会真的被欺负的。

      虎父无犬子,她毕竟是沈家人,大将军的女儿,耳濡目染,还打小就聪明。筹划了五年,怎么可能不做好准备。

      现在的一切都在她掌握之中,这才刚开始,她得低调些,不能暴露太多实力。

      新兵营里,有她的人,她出宫后,外公就让这些人展开行动,他们伪装成不同地方不同身份的人前来参军,这些人每个都经过严苛的训练,没有她的指示和命令,不会轻易行动,暴露关系。

      当然,被欺负也并非是她故意安排,总有一些生性蔫坏,贪婪,肮脏的人。

      成大事者,得有忍受一时屈辱的本领,日后要想收拾他们,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

      -
      新兵入营第三日,北营军收到商队报官,商队在二十公里外的云崖山脚下,被山匪围堵,财物全被洗劫一空。

      周成傲从报官商人口里了解到那伙流寇数量不多,四五十人,且战力不是特别强。

      周成傲于是打算用这批流寇来给新兵练手。他到训练场问新兵想不想去剿匪,成功收绞者有奖励。不少新兵踊跃报名,很快便组建出一个一百人的剿匪队伍,一半新兵,一半老兵。

      何大哥也报名了。

      登记完名字,回头看见沈昭也去报名了。

      何大哥眉头皱得能夹死蚊子,不理解她为什么要去,将她拉到一边问:“你干什么去?虽然他们战力不行,但都是一些不要命的匪徒,很危险的。”

      云婵并不理会。

      何大哥扶额长叹。

      一行人拿着武器,由临时剿匪先锋和商人带领着往云崖山去。

      云崖山靠近三国交界处,来往贸易的商队络绎不绝,所以这里的山匪每隔几年就死灰复燃一次。

      云婵多年前便听过他们。她二哥还当过剿匪先锋。那帮山匪很狡猾,知道北营军就在附近,商队一定会去北营军搬救兵,所以抢了东西就分赃而逃,让二哥第一次去时扑了个空。

      第二次二哥在山脚的村子里埋伏了很久,才将那伙人捉拿归案。

      云婵知道这次山匪也不会乖乖待在山上等着被抓,她还知道山匪头子在村庄里有藏身之地。所以她打算直接进村子,此次队伍里有她的人,她与其中一个交换眼神,那人接受信号,转移到她附近跟着。

      云婵看着旁边愁容满面的何大哥,眼珠转了转,悄悄问他:“你想不想立功?”

      何大哥说想。

      云婵说:“那你跟着我,我带你立功。”

      “……”何大哥将信将疑地看着她。

      云婵不管他的表情,把自己知道的东西通过分析的形式告诉了何大哥。听完她的话,何大哥换上一副“这下看你还怎么说我认错人“的表情,云婵忍不住笑了笑,小声告诉了何大哥一个地方:“擒贼先擒王,我们直接去把山匪头子拿下。”

      少女暗黄的“面皮”下的神情自信又生动,何大哥含笑看着她。

      云婵还让何大哥把这些信息分享给剿匪先锋。剿匪先锋听完露出惊诧神色,他是周成傲的手下,事先也被周成傲提醒过。他确实也打算分散队伍,一半进村子搜查,一半去云崖山守株待兔。

      进了村子,小队兵分几路进行搜查。云婵几人直抵目的地,把正在装普通百姓的山匪头子活捉了,去地窖搜出货物钱财,山匪头子狡辩不了一点。

      为了活命,山匪头子说出了其他几个头头的藏身之地,顺藤摸瓜,剩下的小喽啰也很快便被逮捕了。

      不到一天时间,剿匪小队便绑着幸存的山匪班师回营。

      得到消息的周成傲亲自去迎接他们,云婵低着头,躲开他的视线。

      剿匪先锋同周成傲一样正直,不抢功,将真实情况反映给周成傲,还将何大哥带到周成傲面前,周成傲见对方体格高大,双目炯炯有神,对他更加满意,笑道:“这位大哥尊姓大名啊?”

      何大哥激动道:“属下名叫何大虎。”

      “大虎哥短短半日将山匪头子捉拿归案,实在了不得。等这次比武大赛结束,一块给你按功行赏。”

      “多谢主教。”

      何大哥往后面看了一眼,那姑娘不知道跑哪去了。她把所有的功劳都让给他,他还没跟她道谢呢。

      已经过了晚饭时间,周成傲赏了酒水给他们,还让食堂给他们重新准备了一些下酒菜。大伙儿乐疯了,更加崇拜和敬重何大哥。

      食堂开小灶,饭菜比平时香多了,最让新兵兴奋的是,他们能同周成傲一起喝酒。周成傲虽然只是个教官,但他在军中威望很高。云婵没躲过去,剿匪先锋特意交代他们一个也不能少。

      她坐在角落,看着何大哥坐在主桌与周成傲碰杯畅谈。为了不引人怀疑,她也喝了一些。

      同桌的人聊起天来,有新兵无限畅想:“哪天立了功让上头赏个军妓玩玩。”

      老兵无情戳破他的念想:“别想了,北营军不会有军妓的,周将军不允许。有次张副将从边境虏了个舞技来,被周将军痛批一顿,还降了职。”

      “哥,你说的周将军,是主教的父亲吗?”

      “没错。”

      “我爹从前是周将军手下的兵,前年退伍回去了,他总说周将军可惜了,那么有能力的一个人,却得不到重用。”

      “他现在能保住副将的位置已经算好的了,也怪他跟错了人。当年要不是定王的支援及时赶到,将北境大军击退,说不定我们现在在的这个地方都是北羌的地盘。“

      “兄弟,都过去这么久,人也不在了,就别再说了。”

      “也是人死了,不然他难辞其咎,十个脑袋也不够砍。”那老兵感概万分,“你说战无不胜的北营军,怎么就败了呢。死了那么多将士,那么多百姓。血流成河啊。”

      “兄弟你喝多了,出去醒醒酒吧。”

      那老兵被人拖走,嘴里还在絮叨着:“……就败了那一次啊。”

      “……”
      云婵木讷地坐了很久,内心无比的慌乱惶恐,她没想过,会有人是这样想他父兄的。

      吃饱喝足,散会。何大哥去找云婵,周成傲本来都走了,忽然听到一道柔软的声音:“大哥,我好难受。”

      他好奇地循声望去。这一望,便呆住了。

      行动先于思想,他大步走向何大虎身边,仔细地打量着他旁边那个身形娇小的小兵。小兵低着头,十分难过的模样。

      周成傲的心脏砰砰直跳,急切又强势地让小兵抬起头来。

      云婵的手藏在身后用力捏了捏,何大虎感觉到了她的抗拒,往前挡了一下,讪笑道:“主教,这小子喝醉了,我先带他回去。”

      周成傲问何大虎:“他叫什么名字?”

      何大虎不知该不该答,正左右为难时,旁边的人出了声:“属下叫沈昭。”

      “你姓沈……”

      云婵抬起头,迎上周成傲的眼睛,一字一句道:“是的,我姓沈,叫沈昭。”

      何大虎这才发现小姑娘眼睛湿润通红,貌似哭过。

      周成傲一瞬不瞬地盯着眼前的人,困惑道:“你很像我以前的一个朋友,但她是女孩子,而且在宫中。”

      云婵淡淡一笑:“我是男子。”

      周成傲眉头紧皱,有些嫌弃他脸上的粗糙,话音冷静下来:“你不是她,她长得特别漂亮,你比不上。”说罢,不再停留,扬长而去。

      待他走远,云婵才轻轻地骂出声:“还是这么傻。”这傻子,这么多年,还只是一个教头。周伯伯不让他上战场,他心中有苦却无处言说。

      经过这么一下,云婵心情奇异的变好了一些。何大虎欲言又止,云婵见他憋得难受,反过去安慰道:“不是什么大事,忽然触景生情而已。”

      “有事跟我说。”

      云婵扯了扯嘴角:“知道了。”

      -

      隔日照旧天刚亮便上操。
      周成傲来给新兵们宣读后两日的考核比武大赛事宜:“此次考核主要参与人员是你们新兵,个别老兵会参与,作为你们的对照组。考核项目主要是骑术,箭术,体能,兵法,以及单人擂台赛。大家可根据个人长处,找相应的教官报名。每个人至少报名一个项目。”

      “表现优异者,会直接选入正规军。”

      “今天,明天,我们不设训练内容,你们可自行安排。”

      “有问题可以留下来问,没问题便散了。”

      云婵想去骑射场练练,何大哥与她一起去。两人走到半路,看见那群往日神龙不见首尾的将军参谋们齐刷刷的出现在了训练场。为首那位年仅五十的大将军面色不虞,似是被谁气到了。

      云婵看到了周副将军,他苍老了许多,两鬓已经开始花白。云婵不禁联想到父亲,若他还在,应该也老了,若父亲还在,自然苍老也是一个幸福的过程。

      云婵收回视线,又忍不住神伤,故地,故人,故去的回忆。丝丝缕缕,缠绕心间。

      大人物的出场让新兵们炸开了锅,一时间议论纷纷。

      何大哥也好奇地嘀咕:“平日将军们都在北面营地主持大局,怎么今日都到这里来了。今日似乎并没有什么要紧事。”话音落下,听见周成傲在喊他。

      两人回头望去,周成傲就站在他们身后,他问:“你二人要去何处?”

      何大虎答话道:“我们去骑射场练练。”

      “我正好也要去,一起罢。”

      何大虎道:“好啊。”

      三人结伴而行,云婵避着周成傲,跟在何大虎身边。周成傲与何大虎一路畅聊,何大虎问起今日异常,周成傲为他解惑道:“有位来自皇城的贵人要来北营军视察,今日抵达,父亲他们都是来迎接他的。”

      云婵不动声色地猜想,这么大派头,几位将军亲自相迎,莫非是太子殿下亲临。

      何大虎倒是直接问出了口:“是哪位贵人?”

      “永安侯府的世子爷赵抉。”

      赵抉?
      云婵想起那日佑安说赵抉是京中享誉盛名的人。她从前见过他,长得的确郎艳独绝,笑起来眉目疏朗,风流蕰籍,也难怪京中女子对他那般痴迷狂恋。

      周成傲的视线控制不住地往那寡言小兵身上放,越看越觉得熟悉。他给何大虎递了个眼神,示意对方把位子让给他。

      何大虎装作没看到。

      周成傲:“……”

      三人维持原貌来到骑射场。骑射场特别辽阔,云婵挑选了一匹白马,拿了一把小巧的弓箭。周成傲看到她上马的动作,心神一颤,随即他步流星走到白马面前,夺走她手里的缰绳。

      云婵不明所以地看着他。

      周成傲死死盯着她,激动得声音都有些颤抖:“云婵……是你吗?”

      云婵想夺回缰绳,奈何周成傲握得极紧,她抽不回来。她抬眼看向场里装作敌人陪练的士兵,能感觉到周成傲的眼神越来越炽热,她渐渐被软化了,终是又垂下了眼,淡淡一笑:“傻子。”

      周成傲一怔,被她钻了空子。缰绳从掌中抽离,云婵策马去追赶最近的“敌人”,马蹄卷起黄沙,马上的人儿熟练地搭箭,拉弓,射出——

      她的动作很标准,但“敌人”非俗物,第一下只射中衣服,反而暴露了自身,“敌人”警惕撤退。

      云婵就盯紧了这个目标,见那人往站台方向跑,她立即调头去追,找准时机再次拉弓,忽然瞥见远处站台上不知何时站满了人,乌泱泱的,为首那道长身玉立的身影,最为突出、显眼。

      分神的瞬间,羽箭顺势射出,这次连“敌人”的衣服都没碰到。

      云婵苦恼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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