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冤种炮灰》三盆芦荟

79、第 79 章

　　湖州，坐落在北方大地上。

　　冯渊坐了一个月的马车，一行人走的官道，沿路有驿站，偶尔露宿郊野，风餐露宿。

　　冯渊赶路，常啃着干粮，遇到驿站才能吃两顿好的，家常衣服袖子都空了不少。

　　二十二岁的冯渊，迎来了他的知府生涯。

　　这一年薛家长住京中，薛蟠和薛宝钗前后脚娶嫁。薛宝钗的夫家定的是五品京官的嫡次子，忠厚上进，薛姨妈很满意。

　　千里之外的金陵，贾宅正门大开，丫鬟仆从喜气洋洋，厅堂里外粉饰一新。

　　贾赦难得与刑夫人待在堂屋里，贾母正面上首独坐，两边四张椅子，贾赦做贾母左处下首，刑夫人次之，贾珠隔了一张空椅，落坐贾母右处下首。

　　丫鬟来来往往用小几呈上鲜果茗碗。

　　辛夷由着丫鬟梳洗打扮，换上水蓝色绫子袄儿，束着白绫罗裙，丫鬟一溜上绿下白，水葱似的年纪。

　　至穿堂门前，前几日贾、柳两家纳采、问名，两家皆心满意足，无甚异议。

　　今日小定，柳家公子带着仆人送来小定礼的物件，装满了几大箱子。

　　过礼单子上：金项圈和金珠首饰若干，各色绸缎，彩缎百端，金银千两，书画笔墨书籍若干。

　　辛夷曾在邢夫人的陪伴下，见过柳家公子，只见他极斯文清秀，身形修长。

　　虽有羞涩，这桩婚事，辛夷还是点头说：“好”。

　　辛夷肌肤雪白，目似明星，温柔安静。柳公子见之不忘，常送字画和簪子，辛夷回以自己做的针线，如扇坠和香袋。

　　小定之后是纳征、请期，即柳家送聘礼，两家算命先生择日。

　　辛夷的婚事定下，等来年开春再行亲迎。

　　十来年前，姑苏城门附近有个葫芦庙，如今不复存焉。

　　封氏与甄士隐买了房地，另择了房舍，仍居姑苏城里。封氏做着花草买卖，家中日渐富裕。

　　甄士隐如今年已知命，膝下无儿，只有一女，乳名唤作英莲。

　　封氏欲为英莲择上一婿，陪伴两人身旁。

　　冯渊二十二岁，无心娶妻，一心扑在政务和任务上，通过书信，宋景春和钱褚亦是如此，一心为仕途上进。

　　前往中五省湖州府前，冯渊身边旧仆刘进与进宝，常使小厮两人，雇了大车单拉行装细软。

　　行至月余，离湖州府几十里的村落，冯渊的车队在村民家借宿一晩，次日清晨，车队整装完毕，谢过村民一家，一行人再次上路。

　　行了近三个时辰，于午时入湖州府。

　　甘泉县俨然成了江南富县，家家户户以种梅为生，夹种桃树和李树。特产的青梅酒和话梅卖到了西海沿子，由洋人销往海外。

　　京中达官贵人多了许多零嘴，甘泉县的百姓自创了话梅瓜子，热销江南，美名传外。

　　由原先的青梅园，衍生出了众多创收。

　　冯渊外任仍住官邸，凭证和路引查验后，冯渊接过官印，看向今后的同僚——湖州同知和通判。

　　同知和通判年过而立，交接官印后，同知朗笑道：“下官为大人准备好了接风宴，可请大人一去！”

　　说毕，通判点头，道：“下官心意，大人莫要推辞了。”

　　见他两人这样说，冯渊只得说好。

　　冯渊坐上马车，到了同知府上，正门前有人出来迎接进去。

　　只见穿堂游廊上摆了一张梨花圆桌，上面摆果子茶碗，隔栏观花。

　　花园子里许多陪侍的小厮丫鬟，清秀可人，众人吃茶，然后摆上酒来，依次坐定。

　　同知让丫鬟倒酒，给冯渊倒酒的丫鬟面若春花，目如点漆，让冯渊感受到同知的大手笔。

　　有唱曲的伶人，抱起琵琶，唱道：“
　　原来姹紫嫣红开遍，似这般都付与断井颓垣。良辰美景奈何天，赏心乐事谁家院。
　　朝飞暮卷，云霞翠轩。
　　雨丝风片，烟波画船。
　　锦屏人忒看的这韶光贱！”

　　一曲终罢，情切意绵绵，同知大声叫好！通判与冯渊敬了一杯。

　　冯渊见刚落座，喝了好几杯，空腹不宜喝过多酒，复劝通判：“佳肴味美，光喝酒恐辜负了这番美意，终的无趣！”

　　通判笑道：“知府自得意趣，在理在理！”

　　席上只他们三人，冯渊酒性好，几杯酒下肚，肚中饥饿感上来，忙着吃菜吃肉。

　　伶人唱曲好听，是同知养在府里的，供席宴唱曲赏乐，不致喝酒无趣。

　　冯渊见场面没有不堪之处，甚觉满意。

　　冯渊来前，就打听过，这年头的进士，读的起书，贫穷农户甚少，往上当地乡绅或私塾先生的子孙辈，再往上官宦后代，与之甚少的钟鸣鼎食之家，翰墨诗书之族出来的。

　　同知和通判原籍东省和南五省，是当地有名的大乡绅之子，两人一朝出息，外任多年不贫不抢，仍富贵享乐靠的是家财万贯。

　　席罢乐停，三人一顿寒喧，方才尽兴离去。

　　进宝和小厮扶着冯渊上马车，他闻着衣裳上的酒味，心晕之际，掀开马车帘子吹吹风。

　　等回到官邸，冯渊洗过脸后，沐浴更衣，坐在窗边擦干头发。

　　见月光已上，照耀如水。只见院中月色更觉明朗，满地下重重树影，杳无人声，甚是凄凉寂静。

　　冯渊神思许久，恍惚回神，方才躺床上，将纱帐放下，忽才朦胧睡去。

　　至次日天明，方才起来，冯渊梳洗后，换上官服，用过早饭，整具衣冠，方才上衙去。

　　冯渊用油纸包了几块枣泥山药糕，拿去和茶一起吃。

　　府衙事物繁杂，还要兼管几处县衙，冯渊疲累回官邸用午食，厨房摆上糟鹅掌鸭信，酸笋鸡皮汤，清炒南瓜。

　　冯渊先夹一口粒粒分明的米饭吃了，夹了一块糟鸭信放着米饭，吃了下饭，用了一碗，又盛了一碗饭用汤泡饭，吃了南瓜咽下。

　　饭毕，冯渊用了解暑的酸梅汤，午睡片刻，按时坐衙去，下午收了三件案子，冯渊调停审完，天色渐晚，方才下衙家去。

　　晚饭桌上是酸笋鸡皮汤，一碟腌的胭脂鹅脯，还有一碟四个奶油松瓤卷酥，一碟子酱菜，并一大碗热腾腾粳米饭。

　　冯渊填饱肚子，漱洗更衣。

　　官邸有刘进里里外外看着，丫鬟仆从井然有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