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冤种炮灰》三盆芦荟

60、第 60 章

　　经过会试和殿试后，考中“进士”的考生，由礼部发给“收卷票”到吏部报到，再由吏部登记后颁发一式两份的“吏部收讫票”。

　　琼林宴后，冯渊与其他新科进士们在状元带领下上表谢恩。

　　尔后择日前往孔庙，行释菜礼。

　　仪式结束后，他们的姓名以题名碑留在国子监，数量众多的进士提名碑，也是一景。对读书人而言，是精神上的最高褒奖。

　　不日，冯渊入刑部、户部观政，六部以吏部、户部最热，一个管官吏升降，一个管全国银粮。

　　另外新科进士三选一去大理寺、通政司、都察院。加上六部观政为期三个月。

　　通过想去的六部堂官考核或者朝考，吏部下发官服，二甲进士内任主事正七品，外任知府，三甲进士内任评事、中书舍人，外任推官、知县。

　　品级来看，知府高于主事，一个正四品，一个正七品。可官场向来重内轻外。何况规矩虽如此，但外任的缺也不是好等的。

　　最终还得看天时地利人和，最后不一定等到缺是知府，也可能是知府属官，如同知或是知县等。

　　冯渊在观政第一天，与宋景春结伴同行。拿着吏部发的“吏部收讫票”，去刑部登记在案，然后前往刑部大院，找到上一级的官吏，由他带着熟悉刑部和日常的政务。

　　朝考在其他进士看来，排在留京、外任之后。朝考时，外任的好去处都被占了。

　　朝考是有名额的，择优者为庶吉士，考中得坐三年冷板凳。

　　其余不中也可授主事、评事等，但时机不等人，留京的缺被没去朝考的占了，外任富饶的府县不缺官吏，一般的早有人去了，剩下贫寒府县，最差如南五省、北五省的西北边垂。

　　冯渊看过这个朝代的地图，主分京城，东省，南省，中五省，南五省。

　　姑苏、应天府、金陵、江宁府等地隶属南省。南省指江南地区，经济繁荣，赋税居全国之最。文化昌盛，崇文重都，有“天下才子一半出江南贡院”的名头。

　　观政对二甲、三甲进士是硬性规定，哪怕宋景春无意考核，也要观政三月，他与冯渊结伴而行观政。

　　刑部掌律法刑狱，冯渊和宋景春跟着一位员外郎观政，每日熟悉律法，学习案件递交审核流程。

　　换而言之熟悉公务，留京或外放可以快速上手，不止于无从下手。

　　冯渊近日领了一笔三十两的牌坊银子，朝廷赏赐，用于挂匾、建牌坊之用。

　　冯渊现在没有授职，俸禄领从七品的，每年四十五两白银，二十二石禄米，恩俸六十七两白银。

　　三甲进士领正八品的，可以领半年。

　　零碎下来，冯渊领十一石禄米，五十六两的银子。

　　感叹本朝官员的俸禄之低后，冯渊打算在京城盘下一处小院或小宅子，虽然留任京官只有一半机会，可也得早做准备。

　　冯义下场乡试，顺利的话，三年后必下场会试，一处在内城里的房舍，方便了兄弟俩的上衙和科举。

　　冯渊和宋景春帮着那位员外郎，处理杂事，打打下手。

　　刑部大院里，案子繁杂。负责带着观政进士的员外郎忙碌的脚不沾地。

　　近日新案子的行文至刑部，让刑部官员为之一振。冯渊略听一耳朵。

　　京城长安县有一丁姓人家。男主人名叫丁松年，与原配共育一子丁庄，原配后去世，近年续娶新妇。

　　继妻陈氏为人凶狠善妒。一日，夫妻积怨爆发，两人扭打一起，陈氏不敌，发起凶性，手持利刃杀死丈夫丁松年。

　　赶来的丁庄见父亲已死，怒气冲冲之下，他杀死继母，后被邻居发现，报了衙门。

　　此案妻杀夫，子杀母。当地知府原判斩立决。还是在减刑下，由凌迟减为斩立决。

　　行文递至刑部，经审批后，丁庄秋后问斩。

　　冯渊跟着做事的那位员外郎，名叫刘景。

　　刘员外郎让他们一起看卷宗，并让他们根据刑法，来说明弑母案判的如何。

　　宋景春和冯渊之前只听了大概，如今细看卷宗，就了解到案子更多详细过程。

　　继妻陈子欺压虐待继子，并将丁家银钱转移娘家，丁松年晓之以理劝说，可陈氏不以为错，变本加厉。

　　两人相杀在丁松年忍不住大吵，陈氏争强好胜，不以为然，两人扭打一处。

　　丁庄守押后，陈氏兄弟状告丁庄：“杀母为大逆事，丁庄大逆不道，欺辱陈氏。陈氏不堪欲自杀，丁松年为救妻子夺刀，不小心划到脖子而亡。人伦大变。远近寒心，切恶逼母刎颈，误父非命，罪已不赦，况亲手刃母，坏伦变法。”

　　知县一一查过，陈氏兄弟污告，所言并不真实。

　　丁庄的诉讼言明真相，请求公正处罚。

　　冯渊和宋景春结合所思所想，冯渊说：“杀人偿命天经地义，虽为父杀母，确也杀人，有伟天伦，但丁庄又因为父，事出有因，斩立决太过，可以再减轻刑罚。”

　　宋景春赞同他的话，刘景点头，说：“只是减轻？本朝刑法有一条：在律父祖被人殴而子孙助斗者无罪,纵有所伤,亦从减等。”

　　冯渊瞪大眼睛：“所以丁庄无罪？”

　　“没错，反抗无罪，更何况因杀人反击。依律如此，但板子还得打，以示惩戒。”

　　刘员外郎如是驳回原判。

　　冯渊坐回原位，整理卷宗。宋景春拿了另一半整理。

　　刑部积压的案子不少，地方案子判决后，要递交行文至刑部审核。

　　刘员外郎正在翻看行文，进行审批。

　　冯渊手上的卷宗是近两年的，除去鸡毛蒜皮的小案子，其中三个案子犯人刑罚尤重。

　　一个通女干案，男主人刘生亲手杀死妻子和奸夫，按律“有子而嫁，倍死内外，禁止淫佚，男女浩诚，夫为寄之，杀之无罪”。

　　在捉女干现场，丈夫亲手杀死妻子和女干夫为无罪。所以刘生无罪，通女干者被杀结束。

　　冯渊在诸多小案子中，看到家族宗法私刑的身影。

　　一个聚居的家族重名声，对触犯律法的族人，家族会杀鸡儆猴，以畏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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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大量私设，最近有读者指明不通之处，很感谢。
鞠躬AQ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