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雾隐村记事》渊郁

65、番外 死神卷之往事

　　一百多年前的尸魂界，四枫院家的大小姐也是准继承人四枫院夜一获得天赐兵装番，于静灵庭的万众瞩目之中完成了宣告成年的仪式，隐秘机动部队因为这位大小姐的二番队队长之职形同并入，而当时浦原喜助还只是一个普通贵族，和这位大小姐青梅竹马的普通贵族。

　　但是很多人，甚至包括四枫院夜一最信任的下属碎蜂都无法理解，大小姐对于浦原喜助的青眼从何而来，无论从任何方面浦原喜助都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死神，啊，只除了那种装傻充愣的圆滑劲吧，碎蜂虽然多次试图让夜一领悟到浦原的游手好闲，但对方却始终不置可否。

　　“喜助啊……”她摸着下巴，眼睛放光，嘴角含笑：“是个很有趣的男人哦。”

　　浦原喜助并不是喜欢循规蹈矩的男人，从制作崩玉这件事情上来说，碎蜂的担心都也不是落了个空。不幸的是，夜一更不是古板教条的女人，更像是知己好友的两个家伙有着不为人知的默契和恶趣味，比如瞒着所有人去流魂街溜达一圈，年少时无畏无惧，比起处处被森严教条舒服的静灵庭，流魂街要热闹也混乱得多，他们身手素来够好，自有年少轻狂的资本。

　　流魂街的八十区混乱而暴躁，据说大部分打架的好手都在那里，当然争夺和斗殴也更加剧烈。八十区的东面茶肆会提供各种各样的斗殴对象，夜一和浦原每次去八十区必然要到那里小坐，有时候也会有亲自动手的机会。

　　那一天……如果有什么特别之处，就是店家提供了丸子之类的茶点吧。

　　很久很久之后四枫院夜一才相信，真的有人可以把含糖分食物当做一切能量来源来摄取，无关灵压，只是喜欢甜食，也就是说当时的夜一还真不相信，坐在茶肆一角默默喝着茶吃着丸子的男人，真的是来喝茶吃丸子的。

　　不止她不信，那里所有的人都不信。于是浦原和夜一找到位置坐下来的时候，整个店里散发着一种不祥的预兆，安静得连根针掉下来都听得见，扛着刀横眉怒目的大汉和阴阳怪气的剑客围在那个角落里，默默的喝茶吃东西，气氛诡异得近乎扭曲。

　　他们坐下来的时候，那个男人稍微抬了一下头，浦原直觉的意识到对方的审视目光，油然而生似乎要与这目光对抗的警觉之意，只是短短的几秒钟，他却生平第一次感到了近乎死亡般的压迫感。

　　——只有沾满鲜血的人才会拥有如此强大的压迫感，他甚至不需要说一句话，哪怕只是坐在那里，就没有人能够忽视这种存在感。

　　“喂，你很厉害嘛，比比看怎么样？”夜一瞬步至男人桌前，抬着下巴，笑道：“夜一，你的名字呢？”

　　五十年后，浦原被迫逃离尸魂界的时候，蓝染惣右介作为五番队副队长，在飘摇动荡的时期顺利继任队长，而涅茧利多少是有些不甘心的，浦原这个混蛋居然没等到他亲自动手就跑得无影无踪，就算成为了十二番队队长也有着仿佛被打败一般的挫败感。

　　“我以为你不会来呢。”浦原多少有些意外，看到鼬桑的时候还不忘记张望着夜一的踪影，鼬冷冷道：“她早就走了。”

　　“啊拉……”浦原滴下一滴汗，摇着扇子尴尬的笑：“鼬桑是专程来送我的吗？”

　　“不是。”

　　答案十分的干脆利落，浦原露出被打击了的苦笑表情：“原来如此……暂时，我还不能把崩玉交给你，真的十分抱歉啊鼬桑，但是，虽然那时候没有任何动作，我果然还是不赞成你。”

　　“和那件事情无关。”鼬垂下眼，冷漠的视线停伫片刻：“浦原喜助，不要再回尸魂界，这是忠告。”

　　“忠告吗？”浦原恍然：“……我明白了，但是有些事情，果然还是身不由己的啊，这一点，鼬桑一定也明白吧，我只是想做出尽量正确的选择。”

　　“正确……吗？”鼬目光微动，终究化为一片漠然：“这种东西，从未存在过。”

　　脱下天赐兵装番的四枫院夜一依然是四枫院夜一，现世的发展日新月异，作为妖猫也好死神也好人类也好总有着娱乐自己的办法，作为老友的浦原喜助开了浦原商店后越发不正经，平子真子恢复之后带着假面军团离去，虽然笑容不改，背后的怨念也好阴影也好，大抵这漫漫岁月里永远不会消失。

　　蓝染•惣右介。

　　多少往事，雨打风吹去。

　　五十年后，十三番队队员朽木露琪亚奉命值守空座町，离开了尸魂界到达现世，浦原望着天空若有所思，他为那个女孩提供了义骸顺便偷偷放入崩玉，这么做的时候他忽然想起了当年鼬的话，正确……这种东西从不曾存在过。

　　他只能在一堆错误中选择了最轻微的那一个。

　　尽管并不存在正确。

　　——但我们依然选择前行，停留在此处，不做任何选择，不犯任何错误——我认为这才是最大的荒谬和罪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