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梦一场》不言之

39、杯子

　　三月份的时候，蒋越收到要进入国家集训队训练的消息。

　　班主任和学校领导大喜过望，这样一来，蒋越的清北名额是差不多稳了，要是在集训队里发挥的好的话，还很有可能被选出来代表国家出去参赛。

　　害怕蒋越像上次一样突然就说不去了，所以班主任提前就找蒋越谈了话。

　　蒋越确实有一点犹豫，集训一次最少要半个月的时间，他害怕自己不亲眼看着，袁柚会出什么事情，虽然有保镖和司机看着，是不怎么可能发生意外，但蒋越不知怎么的，心里就是放心不下。

　　班里同学知道蒋越被选入集训队后也是羡慕的不行，上课下课都在讨论这件事情。

　　隔壁班小胖下课还专门跑来教室里恭喜蒋越，见到蒋越脸上的表情，他推了推他的肩膀：“怎么进去集训队你还不高兴吗？”

　　这是多少学生盼都盼不来的机会啊！

　　蒋越摇摇头，看了旁边的袁柚一眼。

　　她一副没心没肺的样子，正在津津有味的吃小零食。

　　现在天气渐渐热了，大课间的时候学生都要下楼做课间操。

　　袁柚正准备起身，被蒋越按住的胳膊，她疑惑的转头。

　　“我有事情跟你说。”蒋越低声道。

　　袁柚便重新坐好，一直等到教室里没人了，蒋越才开口：“我下星期就要去京市了。”

　　袁柚点头：“我知道啊，祝你一路顺风。”

　　蒋越还是不放她离开，最后鼓起勇气，道：“你能答应我一件事情吗？”

　　袁柚狐疑的看着他：“你到底怎么了？”

　　蒋越看着她，眉间是淡淡的愁：“那个，我离开这段时间你不要去电玩城好吗？之前遇见那些人估计不是什么好人，你又不让保镖跟你上去，万一出了什么事，我没办法赶回来！”

　　袁柚拧眉，她下意识就想说‘关你什么事！’但发现蒋越眼神中担忧的后，她最终咽下了这句话，随意的点了点头：“知道了。”

　　蒋越一下子松了口气：“那你这是答应了？”

　　“嗯。”袁柚点头，小声嘀咕道，“不去好吧，我早就觉得那里没意思了！”

　　蒋越一下子放下心来，保证道：“等我回来给你带礼物。”

　　袁柚无所谓的点头。

　　广播体操的音乐已经响了起来，现在下去也来不及了，袁柚只好留在了教室里，翻出了好久没看的漫画书看起来。

　　蒋越低头做题，期间偷偷看了她一眼，状似不经意的开口：“大学你要读哪个学校想好了吗？”

　　袁柚扭头看了他一眼，忽然问道：“你觉得我的成绩还有选择的余地吗？”

　　虽然她这段时间成绩提高了不少，但和之前比还是差得远，如果按照这样的成绩走下去，留给她选择的机会不多！

　　但蒋越却坚定的点头：“当然有，你的基础很好，只要你努力复习，相信很快就可以恢复到以前的水平。”

　　袁柚顿了顿，看着他，他不是在说谎话哄骗她，而是真的这样认为。

　　她收回视线：“以后再说吧，现在还早呢！”

　　蒋越沉默下来，他的保送名额几乎已经板上钉钉，但他还没想好要去念哪所学校，他转头看了袁柚一眼，她不知看到了哪个情节，脸颊上溢出一点笑意出来。

　　她的五官长相和小时候的变化挺大的，小时候她有婴儿肥，脸颊总是肉嘟嘟的，所以院里的小男生给她起外号叫‘圆又圆‘，她那时可生气了，追着打那个男生。

　　不知什么起，她脸上的婴儿肥没有，现在的下巴小小的尖尖的，是标准的瓜子脸，五官精致，皮肤白皙，一点也看不出小时候的样子。

　　就在蒋越出神的时候，袁柚忽然转头：“你看什么？”

　　“啊？”蒋越回神，这才发现自己刚才一直盯着袁柚，他立刻收回目光，“没，没什么！”

　　袁柚‘噢‘了一声，重新低下头去，没发现蒋越的耳朵尖悄悄烧红了起来。

　　蒋越三月中旬离开学校，袁柚身旁的位置就空了下来，放学也没人帮她拿书包，没人陪她打球了，刚开始几天她还挺不习惯的，总是下意识转头找旁边的身影，发现空了以后，她会呆愣几秒钟。

　　坐在后排的男生每天都悄悄给远在千里之外的蒋越发短信，告诉他，他自己发现的一切。

　　蒋越每次收到他的短信时，都会一阵恍惚，短信里那个时常看着他的座位发呆的人真的是袁柚吗？她也会想念自己吗？

　　“蒋越上课了！”有人喊。

　　蒋越连忙收起手机：“来了。”

　　*

　　周末的时候，袁柚去疗养院看望周慧。

　　经过这段时间的治疗和调养，周慧已经好很多了，袁柚到的时候，她正在院子里晒太阳，见到女儿过来，还朝她招了招手：“柚柚，过来。”

　　袁柚抿唇笑笑，朝着周慧走过去。

　　周慧拉住女儿的手，仔细看了看她，又去看她的脖子，面带愧疚道：“是妈妈对不起你，害你受苦了。”

　　袁柚摇头：“不是的，您没有对不起我。”这一切不是周慧的错，而是那个男人的造成的结果。

　　听说袁振东自从被学校开除以后过得很不好，没有收入，许琴对他的态度就变了，两人整天在家里吵架，袁振东颓废了一段时间，就出去找工作，但因为丑闻的缘故，即便他曾经是大学老师，也没有学校敢聘请他，至于后来怎么样，袁柚就不清楚了，这些都是保姆阿姨私下里告诉她的。

　　母女两个拉着手坐在院子里说了好一会儿的话，直到太阳快要下山的时候，袁柚才离开。

　　她心情不错，刚才出来的时候和医生聊了几句，说周慧要是一直这样下去的话，估计再过一段时间就可以出院了。

　　回到家的时候，袁柚接到马芳芳打来的电话。

　　“柚柚，我要问你一件事情！”马芳芳语气有些着急。

　　袁柚靠在沙发上：“怎么了？”

　　马芳芳道：“那个，我问问你，就那个人，就袁叔叔那个女儿是不是叫许檬？”

　　袁柚一下子坐直了身体：“你怎么知道？你见到她了？”

　　马芳芳叹气：“我们学校转来一个插班生，高一那边的床位不够，就给安排到我们宿舍里来了，我当时就觉得这个名字有些耳熟呢，没想到还真是啊！”

　　原来是这样…袁柚又放松下来。

　　马芳芳立刻道：“你放心吧，我是肯定不会理她的！”

　　两人又聊了几句，便各自挂了电话。

　　袁柚握着手机有些出神，没想到这么巧，许檬竟去了马芳芳念书的中学，还和她分到了一个宿舍里去！

　　*

　　周一开学的时候，蒋越也从京市回来了，袁柚一到教室，就看到他低着头坐在位置上看书。

　　她走到自己的座位坐好，低头放书包的时候，发现课桌里面有东西。

　　拿出来是一个盒子，上面缠着丝带。

　　“这是什么？”

　　蒋越抬头，眼神里有一点笑意：“送你的礼物。”

　　袁柚只看盒子就知道这个牌子的东西不便宜，但蒋越好像每次送给她的东西都不是便宜的那种。

　　她拉开丝带，打开盒子，一个透明的水晶杯出现在眼前。

　　“哇…好漂亮的杯子。”刚进教室的周紫一下子冲了过来，眼睛亮晶晶的看着盒子，“柚柚，你快拿起来给我看看。”

　　袁柚伸出将杯子从凹槽里拿了出来，这次是完全透明的颜色，但因为切割工艺的缘故，杯子在光线的衬托照耀下，发出亮晶晶的光芒。

　　周紫歪着头打量：“像钻石唉！”

　　袁柚抿唇笑了一下，问旁边的人：“为什么又送我杯子？”记得上回她过生日时蒋越就送给她一个杯子，那个是淡粉色的，也特别好看，袁柚都不舍得用，一直放在柜子里收着呢！

　　蒋越不由自主的抓起了桌子上的圆珠笔，无所谓的笑了一下：“看着好看就买了。”

　　袁柚点点头：“那这就算生日礼物吧，等过生日的时候你就不要再送我东西了。”他现在是自己养活自己，又还在上学阶段，没必要买这么贵的礼物送人。

　　蒋越点头：“嗯，我知道了。”

　　班里的同学陆陆续续进教室，见到袁柚的礼物都蹭过来看了一眼，一直到上课铃声响起的时候，大家才散去。

　　大课间下去做操的时候，周紫一手握着手机，一手拉着袁柚的胳膊，神神秘秘的在她耳边道：“我知道蒋越为什么要送你杯子了！”

　　“嗯？为什么？”袁柚也挺好奇的。

　　周紫就将她的手机递过来：“喏，你自己看！”

　　袁柚好奇低头，手机小小的屏幕上几行字，一个杯子可以理解为一辈子，送你一个杯子，代表对方想陪你一辈子……

　　袁柚的脸倏然间红了，下面还有好多字，她都没敢看，一把推开周紫的手：“哪搜来的乱七八糟的解释，肯定是胡说的！”

　　周紫好笑的看着她：“好好好，是上面胡说，你急什么呀！”

　　袁柚回头瞪她：“谁急了，我，那个，要集合了，快点的吧，要不该迟到了！”

　　她说完快走几步往操场跑去。

　　周紫跟在后面哈哈大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