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卡牌真不是魔法》海蚌

11、先这样再这样就可以了

　　卡维没想到就一晚上没见，他认识的安妮就已经阿化，说话的语气和笑容都跟阿米利娅非常相似。

　　而阿米利娅脸上却挂上了安妮的标准金牌秘书微笑，亲近中带着疏离，客气中又让人觉得亲切。

　　不过五分钟的等待，卡维来来回回看了两个人百十次——真的太奇怪了！

　　“路上注意。”塔斯娜对“安妮”说。

　　卡维一头雾水：“姐，不是说我带阿米利娅过去吗？”

　　他指了指身旁的“安妮”，不能说安妮学了点阿米利娅的表情就说她是阿米利娅了吧？

　　“这是我们做的伪装，”阿米利娅忍俊不禁，摇头晃脑得意道，“我才是阿米利娅。”

　　“你们怎么做到的？！”

　　“这是个秘密。”

　　卡维捂着眼睛，对她们的游戏表示拒绝：“阿米利娅你别用安妮姐的脸做这种表情啊啊啊！”

　　“安妮姐的人设都要被你崩完了！”

　　“我以后再也不敢直视她！”

　　*

　　有人驾驶的悬浮车可以走三级车道，但被禁止开窗，玻璃也是不能看清外面的构造，据说是为了防备安全部署被人窥探。

　　第一次坐悬浮车，阿米利娅不出意外地晕车了，难受的模样让黑甲战士把车速飚到了合法范围的极限，生怕她一不小心吐在了车上。

　　而阿米利娅则在想，安妮晕车吗？

　　到了多浮湾附近，车辆跟着多了起来，窗户也能被打开，在车速加成下的风匆匆忙忙地挤过后座，卷起这银白的短发打在阿米利娅脸上，又匆匆忙忙地挤出去。

　　被头发扇得脸疼的阿米利娅眯起眼睛，左手金光涌动下意识地画了几笔，卡牌框的四条边汇合。

　　任风如何咆哮，阿米利娅身边也像是被静止了一般，她的身边仿若自带结界。

　　连坐前面的退役战士都不由侧目，隔着后视镜瞄了阿米利娅一眼，卡维更是眼睛都要瞪出来了，作为卡牌师他比战士更能体会到者寥寥几笔的含金量。

　　要知道他的老师乔纳森都做不到这么就轻驾熟，并且没有耗费任何材料！

　　“阿米利娅，我刚刚好像眼花了，”卡维双眼呆愣，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我居然看到你随便做了一张卡牌出来！”

　　头发安稳如山的阿米利娅转头，看傻子似的看着他：“你没有看错，不过是最简单的一个符号印记。”

　　最简单……？

　　卡维试图回忆那几道曲线，却毫无印象，他哽住：“你——我——啊？”

　　阿米利娅伸出右手，指间金线闪过，一笔一笔慢动作：“先这样、再这样、然后这样、最后成框就可以了。”

　　卡维持续一脸痴呆，他感觉自己脑子乱糟糟的，好像之前学了十几年的东西就这么几秒被推翻了。

　　没有材料、不需要凝神静气，就这么随随便便一张卡牌出来了？

　　“师父就在这下。”看了看已经近了多浮湾的城区，卡维决定先下去再说。

　　司机是有职业道德的，他才不是好奇这个女孩的卡牌：“在这里吗？离你定位还有两千米的距离。”

　　得到卡维肯定回答的司机一脸失望：“那好吧，我结束订单。”

　　“阿米利娅、你……”卡维一时间有很多问题，但是不知道从哪里开始问起。

　　譬如为什么阿米利娅的卡牌这么奇怪，之前给他的那一张也是这样做出来的吗？所以他用完之后才没有一点材料剩余。

　　接下来的两千米路程中，两个人的角色跟之前完全倒转。

　　卡维化身十万个为什么，而阿米利娅秉持着人如何待我我如何待人的原则，像最初的卡维那样，耐心良好地回答这她能够回答的问题。

　　不方便回答的时候，阿米利娅则会低眉失落，善良单纯的人类幼崽就会自己帮忙找好理由，有时候还会多说一些原本不应该告诉一个异族的消息给她来转移话题。

　　双方都觉得收货颇丰。

　　“我们快要到了。”周围的人变得越来越多，拥挤但并不混乱，五到七岁的小孩子也多了起来，脸上都是期待兴奋的表情，整个街道洋溢着重大喜事即将到来的欢乐气息。

　　阿米利娅点头，以夸奖作为这次对话的终结：“阿维是个很好的交流对象呢，跟你聊天总是让我感到放松。”

　　毫无防备意识的卡维果然非常高兴，爽朗地笑着回应：“阿米利娅也是。”

　　直到很久以后，卡维已经不再天真，才在突然的某一天意识到，或许阿米利娅说这句话的意思只是指他嘴巴没带锁，该说的不该说的他都说了？

　　*

　　纳河广场，每年开卡仪式举行的地方，类似于神殿在魔法世界的地位，是孕育与发掘卡牌师的摇篮，也是中大型城市的标志性建筑。

　　寻常时期这里会作为公会思想教育与文娱中心，在八月二十五到三十号的这五天里，一年一度的启灵盛典就在这里举行。

　　千万个家庭都带着自己的孩子前往这里，只他们希望能够觉醒卡册——这是实现阶级跨越最快速的方法，也是中产维持自己阶级最稳妥的途径。

　　开卡又被成为启灵，取自启迪灵智之意，上流社会的贵族喜欢叫它启灵，从寒门出去的卡牌师则更习惯称之为开卡。

　　然而很不幸的是，卡册的觉醒率只有千分之二，除去天赋极为一般者，剩下真正能够成为正式卡牌师的就更少了。

　　但这并不妨碍所有家长都乐意给自己的孩子买上人生第一次重大彩票——说不准就中奖了呢？

　　在工作人员的维护下，他们有序地在纳河广场上排着队。

　　这里的建筑大体横平竖直，细节上采取了弧形的转角、圆形的拱门和大气而不失精致的雕逐，是中世纪复古风与星际实用风的完美结合。

　　阿米利娅跟在卡维身后穿过人群，有小孩对着她笑，但更多的家长是羡慕地看着卡维身前的工作胸牌——这说明卡维不仅觉醒了卡册，还是一个有启灵资格的卡牌师的弟子。

　　“老师，我过来了。”卡维进办公室前敲了两声门，等一道雄浑厚重的中年男音叫他进去，才带着阿米利娅一起进去。

　　乔纳森的的眼睛是浅蓝色的，鼻子有点尖，偏向鹰钩鼻的模样，却又没有那么夸张，为了这次仪式他还特意挂掉了胡子，做了一次全身上下的打理，看上去很贴合阿米利娅印象中人类宗教教主的形象。

　　“乔纳森先生，你好，我叫阿米利娅。”阿米利娅跟着卡维身后自我介绍。

　　随意瞥了她一眼，乔纳森点头视作回应，看向卡维：“你师兄师姐在昼生厅，你也过去吧，你姐跟我说过，阿米利娅我来带她。”

　　这次卡维没什么异议，他本来的任务也就是把阿米利娅带到老师这里来，都这个时候了，他姐肯定都安排好了。

　　卡维走后，阿米利娅成功被冷落，乔纳森也不故意阴阳她，只是没有招呼她，当这个人不存在一样自己干自己的事。

　　即使没有实操，精灵学堂里有人类礼仪的选修课，阿米利娅还拿了A的评分，自然知道乔纳森的行为是不合书面礼数的。

　　想了想阿米利娅主动出击，非常有礼貌的询问：“乔纳森先生，请问现在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

　　乔纳森是见过纳迪亚的，不知道为什么看到这个女孩的第一眼他脑子里就想起来曾经的纳迪亚——那个让塔斯娜栽了大跟头的女人，但事实上她们长得并不像。

　　“没有，没什么需要你做的。”乔纳森先入为主地对她没有好感，“你自己随便找个地方待着。”

　　就等你这句话了，阿米利娅笑着应下，在一旁的座位上坐下，顺手抬起手腕就沉浸在网络世界、不知外部纷扰为何物，切身地做到了自便二字。

　　一套动作行云流水，硬生生地让乔纳森联想到以前塔斯娜对付院长那副无赖模样。

　　塔斯娜和纳迪亚的女儿？乔纳森思维开了个小差，差点把自己雷到，这个想法不仅可怕，而且恶毒，罪过罪过。

　　仪式开始前最后十五分钟，乔纳森看向悠然自得的阿米利娅：“等会你跟着，看我给别人开…启灵，仪式结束后，由你自己给自己进行仪式，听得懂吗？”

　　“乔纳森先生，我听得懂。”阿米利娅承认在文字不同的地方，她勉强算半个文盲，但她不是弱智，“但是、我自己来？”

　　这会轮到乔纳森惊讶了：“塔斯娜没告诉你？”

　　“乔纳森先生，并没有。”

　　乔纳森的脸上闪过一丝同情但不多：“祝你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