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第 17 章 ...
-
一念杭北17
那天的校庆李国平刚好有个朋友也来了，好朋友叫纪文哲，两人是高中同学，因为脾性相投这么多年一直都有保持联络，只是因为上完大学之后选的专业不同，所以这些年相见的机会也少之又少。
那天，是他这个朋友刚好在南城出差，所以便临时决定来看看他。
两人坐在台下的前排观众席上，一番叙旧之后，好朋友关心地问：“怎么样，最近忙不忙？”
李国平摸了摸脑袋瓜，笑的很是豁达：“还好，这一届的学生啊都很乖，没怎么让我操心。”
纪文哲何尝不了解自己这个好朋友的性格，永远将心比心，永远推己及人，天大的事到了他这儿都是小事。
他笑着摇了摇头，说了句：“你呀，这么多年在你口中有不乖的学生吗？”
李国平看着自己的好朋友，也笑了笑。
正此时，台上琵琶声响起，纪文哲被吸引了视线，他抬头看向舞台中央。
这一看，纪文哲就看了好久都没说话。
曲子弹了大半时，他收回视线问旁边的李国平：“这个女孩儿是高几的？”
李国平看了眼台上的杭北，又看了眼他，说：“高三，今年的转校生，我们班的。”
“高三啊…”纪文哲小声地呢喃了一遍，然后说，“她的琵琶弹的很不错。”
能得到纪文哲的赞赏李国平其实很骄傲，但他看着杭北良久，摇摇头还是忍不住说道：“她呀，她家里也很可怜。”
纪文哲挑了挑眉，来了兴趣，问道：“怎么？”
李国平轻声说，似叹息，似怜悯：“她父母都在去年去世了。”
…
…
杭北弹完以后，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然后深深地朝着观众席鞠了一躬。她抱着自己的琵琶，重新站直身子，看向台下的观众时，瞬间掌声雷动，每个人都在用力地鼓着掌，脸上都是热烈的，兴奋的，赞赏的表情。
杭北在台上愣怔了两秒，最后不再多做停留，转身下了台。
杭北刚下台，就看见了李国平，杭北打了声招呼：“老师好。”
李国平和另外一个杭北没见过的中年男人站在一起，那个男人穿着打扮都很干净很考究，他和李国平一样都看着杭北，后者温声说了句：“辛苦了。”
杭北浅笑了笑。
另外一个男人声音浑厚低沉，他对着杭北突然说：“小姑娘，你的琵琶弹的很好。”
杭北抬眼看向他。
这个男人面宽和气，五官端正，不知年龄多少，但头上生有白发，眉眼温和，看着杭北的时候也是一直带着笑容的：“你的琵琶应该学了很久了吧。”
杭北直视他，眼睛明朗坦荡，声音波澜不惊：“对，将近十年。”
他略带惊讶地挑了挑眉。
李国平也有些意想不到，他只知道杭北琵琶弹的不错，但却万万没想到她学琵琶学了这么久。
气氛安静了几秒，李国平指了指他身边的男人对杭北说道：“对了，还没给你们介绍，这是杭北，这个是我的朋友，纪文哲老师，他是有名的琵琶演奏家。”
杭北仍然凝视着那个男人，轻声却又很坚定地说了句：“我听过纪老师的名字。”
纪文哲愣了下：“是吗？”
杭北说：“对，我妈妈提起过。”
纪文哲又问了句：“你的琵琶是跟谁学的？”
杭北只停顿了一秒，就再次开口：“我妈妈。”
纪文哲脸上的笑容淡了些，他语气柔和地问了句：“你的妈妈名字是？”
“方越芹。”
空气里忽然只剩下了沉默。
纪文哲脸上的笑意慢慢减淡，唇线绷直，许久都说不出话来，这个名字他听过，在去年的演奏圈里，也曾传出过杭家的八卦，他其实也早该想到的，琵琶弹的那么好，父母又是在去年同时去世，世界上哪有那么多巧合。
好久好久之后，纪文哲才带着悲悯又低沉的语气说：“你母亲是个很优秀的琵琶老师。”
这句话令向来冷静的杭北一瞬间眼眶泛红，她低了低头，轻声又认真地表达：“谢谢老师，如果我妈妈知道了她应该也会很高兴的，她一直很喜欢您的表演。”
纪文哲笑着摇了摇头，他又关心地问：“你呢，还在继续学琵琶吗？”
杭北说：“没有了，我以后不想再弹琵琶了。”
纪文哲为此惋惜，但他没有劝阻杭北，出了这样的事情，任谁都难以轻易走出来，难怪他刚刚听这个女生弹的时候，总觉得琴里全是悲怆麻木之意，不弹也好。
纪文哲说：“人生值得期待和坚持的事情数不胜数，不想弹就坦荡放下，不用给自己太大的心理压力，总之，人生都是要往前看的，活的开心最重要，祝你前路坦途，顺风顺水。”
杭北紧握着琵琶，一颗心感激涕零，她不知道该怎么表达自己的心情，只是这番话确实戳中了她的心，许久许久，她才极度认真地一字一顿地跟对方说：“谢谢纪老师。”
…
…
十月底某一天的南城，这天天气很好，天空中大片地织着软绵的云朵，远处并不滚烫但明媚暖和的太阳光直直照射下来，南高的篮球场上，梁永杰高高跃起，将手上的篮球投向篮球框，球体在空中滑过漂亮的抛物线。
杭北经过篮球场时刚好看到了这一幕。
他落地时爽朗地笑了笑，眉眼干净温和。
然后他转身走向休息的地方，迎着阳光低下头像小狗一样甩了甩脑袋，那一刻有了几分少年的意气。
杭北收回目光，很浅地笑了下，然后带着笑意继续往前走，她要回教室的，所以很快，她的身影就消失在拐角处。
梁永杰对这一幕浑然不觉，他坐到了凳子上，抄起放在这儿的矿泉水，迅速扭开后，咕噜咕噜地灌了进去。
正巧，一直在运球的杨峻宁也在这时下场了。
叶金金从旁边的跑道上走过来，跟在他身边，扬着脑袋跟少年说着话。杨峻宁嘴角撇着，心情不是很好样子，对叶金金也是爱答不理。
他们的身影越走越近，最后坐到了梁永杰旁边。中间有衣服和水瓶隔着，不算太近也没有很远，距离刚好能听到他们的对话。
叶金金站着，下巴却还是扬起的，她俯视杨峻宁，抱臂高傲地说：“杨峻宁，你为什么不理我？”
“有吗？”
杨峻宁神情懒怠，与在杭北面前的阳光大不相同，现在的样子就是一个十足的少爷款。
他只有在她面前是这样，不在乎她感受，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想是什么心情就是什么心情，连装一下都懒得装。
在杭北面前就仿佛是两幅面孔，随时随地脾气都好的不行，她说什么杨峻宁都笑脸相迎。
叶金金抱臂冷声说道：“大少爷，你不能对我这样挥之即来招之即去，要用到我的时候就给个笑脸，觉得没用的时候就想摆脸色就摆脸色，你这样很伤人，我叶金金也是要脸的。”
杨峻宁抬头看她，满不在乎地说：“那你走啊，没让你整天跟着我。”
叶金金被呛的无言，一时间脸上火辣辣的痛，但很快，她也找到了可以反击的刺痛到对方的点：“是，杭北也没让你跟着她，你不照样也是跟在她身后面摇尾巴吗？”
梁永杰没看他们的神情，不过他猜测此刻杨峻宁脸上的表情一定很难看，他不是个能忍让的，换句话说，他是个被宠大的小孩儿，最听不得一些会激怒，会驳他面子的话。
果不其然，身旁传来了大片段的沉默，但梁永杰听得到杨峻宁的呼吸声，他在生气。
半晌，他冷笑了下，说：“陪她玩玩而已，你是不是想太多了？”
成功激怒了杨峻宁，叶金金觉得很满意，只要他没有认定杭北她就觉得很高兴，她勾了勾嘴唇，似戏谑：“是吗？”
梁永杰觉得叶金金这个女生有些可怕，也完全无法理解杨峻宁和叶金金的相处模式，他曾觉得杨峻宁是真的喜欢杭北，所以才会为了讨她欢心鞍前马后，费尽心思。
不过他现在又改变了看法，他觉得，如果真的喜欢一个人，至少在背后，不应该对这个人持有这样随意的态度。
…
…
开学将近两个月，杭北有三个很固定的饭搭子，分别是王佳冉，舒荔，杨峻宁。他们三个总会轮流或者同时找她一起去食堂吃饭，杭北几乎不会拒绝。
如果偶尔他们都有事都没来找她的话，那杭北就会一个人去食堂，比如今天也是。
舒荔要复习，王佳冉有事和别的朋友一起吃饭了，杭北一个人来了食堂，她站在最队尾，排着漫长的队，抬头看着显示屏里的菜单，有些走神。
其实一直都没有深想过这件事情，不过也许是已经开学两月的这样的契机，在此刻她突然有了这样的发现，她好像在和别人的关系里一直都不是主动的，热情的那一方。
虽然，杭北也并没有觉得一个人来食堂，一个人去做一件事情时会有多么孤单，多么不适应。
发了会儿呆，时间便过的快了些，队伍也很快地挪到了前面，杭北打完菜以后转身在食堂里搜寻了个空位置坐下。
梁永杰是在杭北排队的时候就看见她了，然后鬼使神差地，他排在了她旁边的那一支队伍，因为位置偏后，杭北并没有看见他。
她出神地望着显示屏上的菜单，好似在想今天吃什么，又好似在想些别的。
但梁永杰很少见到她这么走神的时刻。
梁永杰的视线一直不经意地追随着她。
就这样，直到他们都打完菜。
…
…
杭北屁股还未坐热，甚至饭菜都还没有来得及吃下第一口，突然传来一道阴阳怪气地声音：“哟，今天咱们的校花是一个人吃饭啊？”
作者有话说
第17章 第 17 章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