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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0、60、蒙骗 ...

  •   阮如意一想也是,祈经盘易主的重要关头肯定就在昨夜,总不能是今日她昏沉睡觉的时候悄悄易的主,那也太匪夷所思了。
      “颜旸的左臂是什么时候废的?”姜辞问的单刀直入,那些与颜阙、颜猷月来来去去的唇枪舌战过会儿再听不迟,既然刚才说过要先废掉手臂才能使盘易主,那关键肯定在此之后。
      阮如意哪懂这个,她都是后来听姜辞说了才知道左臂被废的事,便把视线投向颜旸,让他自己说。
      颜旸想了想,此事一句话说不清,得从头说起:“颜家内功能使两人的内力贯通,颜猷月和颜阙联了手,我与孟兄打不过,只得冒险一试。我贯通了孟兄的内力,但他的内力暴烈无比,我怕肆意贯通会出事,便都集中于左臂,与颜猷月对了一掌。手臂应当是在那个时候毁的。”
      姜辞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又问:“之后呢?”
      颜旸尴尬道:“之后我就……了。”
      之后他伤得太重,整个人晕晕乎乎的,根本不知发生了些什么。
      阮如意作为旁观人士,倒是看到了之后的场景,闻言帮忙补充:“之后孟兄把小旸扶到树边躺好,自己追着颜阙而去。活粽子见小旸身边没人,想趁机对他动手,我就把祈经盘送到小旸身边,让盘发挥作用,挡下了活粽子。”
      “唔……”姜辞摸着下巴沉吟:“是否是如此?掌柜的你把祈经盘送过去时,心里想的都是为了颜旸用,可算作‘不为己用’。而你从未想过自己会成为祈经盘的主人,所以也就完全不认为祈经盘能为你自己所用,故而,就成了比颜旸更‘不为己用’的人?”
      什么你用我用他用的……阮如意听得吃力不已,反正对姜辞抱有信任,干脆就都听信他的。她问:“那接下来该怎么办?我可不想当祈经盘的主人,既然能换人,那能否把它转移给孟兄,让孟兄拿去交差?”
      “这个么,我也不知啊。”姜辞的视线瞥向重明鸟,想从他那边听得点讯息。
      阮如意兀的恍然:“不对啊,我记得鸟前辈你曾说过盘无法易主,除非小旸身死,怎么后来又说如此这般就可以易主,堂堂神兽还带撒谎的呢?”
      重明鸟瞪大浑圆的双眼:“女娃娃你怎可血口喷人!我何时说过盘无法易主?我说的可是‘我’没法让盘易主!”
      阮如意:“……”
      阮如意仔仔细细回忆了那次在山洞里与重明鸟的初见,他们互相之间说的那些话,顿时就很想捏死他泄愤!
      还真是!他们都被重明鸟含混不清的话给诓进去了!
      姜辞却是面露不解:“可我记得前辈当时说过认主还有一条血脉判定,即便主人身死,祈经盘也会落到他儿女手上,避免被杀害主人的人夺得……”
      重明鸟不耐烦地伸手阻拦他继续往下说:“认主和易主,又不是一码子事!况且你自己都说了,‘主人身死’,你看这家伙死了吗?”
      姜辞差点没跟着阮如意一起掐死他泄愤。
      好家伙,合辙他在山洞里说的那些话全部都是陷阱,还一环扣一环的,不慎踩中就被带偏了思路,逃都逃不出来。
      偏你还没办法指责什么,这神兽看着不谙世事,实则精得要命,玩不过,真是玩不过。
      好在即便之前上了当受了骗,担惊受怕忧思苦闷许久,此时此刻的情况对于他们来说,也是个好消息。祈经盘是可以易主的,只要找对方法,也无需什么性命代价。
      因祈经盘而起的恩怨纠葛,总算能在此了结,至于孟溯拿了盘之后要做什么,阮如意才懒得管。
      “我去把孟兄喊来。”阮如意匆匆跑出房间。
      孟溯那头正喊几个手下处理颜猷月的尸身,自己则蹲在活粽子身边,想套点话。阮如意一喊,他便饶有兴趣地跑过来,听姜辞手脚并用如此这般一通比划,陷入了沉思之中。
      “我怎没大听明白?”孟溯十分费解:“颜旸让盘易主需要断条胳膊,掌柜的易主为何就不用?”
      这解释起来就得说到重明鸟给颜旸左腕上的那道奇怪印记,印记起效的原因姜辞和阮如意都不懂,多半也没法跟重明鸟问个详细清楚,只得含混道:“那是因为掌柜的还没有使用过祈经盘。”
      孟溯:“所以是要我比掌柜的更‘不为己用’,才能让盘易主给我,然后我还不能使用它,否则之后再想要易主,我就得断条胳膊?”
      姜辞:“呃……大约是吧……对,就是如此!”
      他算是看明白了,祈经盘的传承就是一代坑一代,也难怪那些认主、易主的判定都传不下去,因为每任主人都在想方设法不要它,靠着坑蒙拐骗传给别人,又会有几句实话?
      能传下去才有鬼。
      孟溯不明所以,勉强接受了这个解答,转念想了想,又问:“那到底该如何更‘不为己用’?”
      祈经盘现任主人阮如意无奈摊手:“别问我,我是误打误撞的。”
      祈经盘上任主人颜旸以沉默表示自己也不知。
      智多星姜辞看向重明鸟,见他毫无出言解释一二的意思,只得道:“我觉得或许需要尝试几次,孟兄,你有什么想用祈经盘保护的人吗?”
      孟溯被这群一问三不知的人折腾得脑袋发晕,不及细想,下意识喊了声潇遥。
      正在隔壁偷姜辞酒喝的潇遥应声而来,抱着两个小酒坛,顺手甩给重明鸟一坛,边问:“喊我作甚?”
      孟溯表情严肃地望着他,边向阮如意伸出手:“掌柜的,盘给我。”
      阮如意掏出祈经盘,把转着圈发着光的盘子放到孟溯手里。她甫一松手,盘就黯淡了下去,不起眼地落在孟溯掌心,像个普普通通的砚台。
      “不成吗?”姜辞无甚意外地说道:“估摸着还是得找个邪祟,否则这么凭空给来给去的,应当……”
      他话刚说到这儿,忽见重明鸟搁下手里的小酒坛,凌空一个飞跃而起,气势汹汹地朝着潇遥拍出一掌!
      那掌风恐怖至极,一丈开外都能感受到凛冽的风扫过!屋内众人惊得呆若木鸡,完全不及反应,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重明鸟的衣氅划出一道红霞,就要跟潇遥迎面撞上!
      这是在干啥?!阮如意瞪大了眼,嘴唇微张,欲喊未喊的瞬间,只见孟溯掌中的祈经盘兀然金光大盛,经文喷薄而出,像涌泉般朝那道火红的身影飞去!
      重明鸟双瞳骤缩,鬼魅地反身倒飞,径直撞破窗户飞出屋外,身形一扭,将将躲过那些金光组成的经文,凌空翻了几个跟头,落回地面。
      “疼死了疼死了!”他嚷嚷着甩了几下手,发现红氅衣袖处有块破损,恼道:“赔我羽毛!”
      阮如意:“……”
      姜辞:“……”
      孟溯:“……”
      一室惊呆。
      外头院子里正在放鸽子的游鹏望着变成个破洞的窗户,目瞪口呆:“……我的老天爷,你们是在拆家吗?”
      阮如意僵硬地转头去看孟溯,他掌中的祈经盘已经开始缓缓旋转发光,一如认主之后的那般模样。她又去看重明鸟,重明鸟拍着红氅又从窗户破洞飞了回来,嘴里不停嘟哝着“疼疼疼”,然后大咧咧一伸手,破损的衣袖飘飘荡荡:“要一千坛美酒赔!”
      她忽然意识到了什么。
      重明鸟一直喊疼的模样,像极了他们在游云山上遇见的那只金毛犼。
      所以,方才是重明鸟故意对着潇遥做出恶业,用来触发祈经盘的效果?
      连阮如意都能想明白,人精似的姜辞和孟溯自然也很快明白过来,即便一时没能理解,看着孟溯手中旋转发光的祈经盘,又还有什么不懂呢?
      “多谢前辈!”孟溯喜不自禁地拱手:“定会替您搜罗各地美酒!”
      重明鸟甩着破衣袖强调道:“要一千坛!”
      “好好好,保证只多不少!”
      姜辞被重明鸟坑了太多次,犹自不敢确认,悄悄逮着阮如意和颜旸问:“你们试试,现在真唤不动祈经盘了?”
      阮如意才当了不足一日的主人,只感觉到无比疲累,都不知该怎么使唤那盘就已经易了主。颜旸略作尝试,朝姜辞确认道:“不行。”
      那可好,那可好!姜辞长吁一口气。
      虽说他也对祈经盘有几分兴趣,但与要承担的麻烦和危险相比,他宁可选择放弃。而他最厌恶的颜阙已死,连带着整个颜家都没了,他的目的达成,心满意足。
      事情至此,已可算是个皆大欢喜的结局。或许唯一的遗憾就是颜旸那只左臂,可比起丧命,失去一只手臂,换得自由身,报了父仇,也没了生死隐患,绝对不亏。
      “对了,我方才盘问过那个活粽子。”孟溯收敛起欣悦,朝颜旸道:“他说他在那女子身上下了十五年的蛊,使她丧失自己的心智,成为一个傀儡。按时间来算,应当是你的生母没错。可惜活粽子说她已没法恢复成常人,失了那只蛊虫,就算能醒转过来,也只会是个痴呆。”
      颜旸高兴的表情顿时一僵,他沉默半晌,挣扎着起身下床:“我得去看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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