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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33、装死 ...

  •   这些不甚明显的小龃龉、小怀疑,或许在平日里会让人犯犯嘀咕,却不会深思太多。只有当所有疑问,都在同一瞬间串联起来的时刻,答案才会昭然若揭。
      颜猷月意图抢夺祈经盘,瞒过所有人,偷偷杀害了游鸿羽。奈何祈经盘却并没有因主人身亡,而易主给他。
      至于游鸿羽,或许是预先感觉到不妙,身亡前给宁大姐发了个信,使得她侥幸逃过一劫。
      如果没有祈经盘的再度出世,并且认颜旸当主,这事大约会永远埋没在时间的长河当中。即便游家在多年后,确认游鸿羽罹难,又有什么能耐再去核实当年的事?
      而要不是颜猷月太过狠毒,为了一个祈经盘,就连自家死士都想杀,又怎会惹得颜旸迫不得已出逃,跑出来找寻真相?
      因果循环,报应不爽。
      “好了!”楚献忠听到此处,终于忍不住打断:“人死也不能复生,现在最重要的还是活着的人。楚沓的情况到底如何,你们可有方法治?”
      姜辞拱手道:“楚当家,正如我先前所说,颜猷月身边的那个怪人,对楚沓下了蛊。他多半时候就像这般沉睡,偶尔醒过来,就直冲着颜旸下杀手。颜旸可以暂且用祈经盘镇压住他,却无法根治他,我们这一路走来也是无奈,若楚当家有什么法子,我们都愿意配合。”
      楚献忠沉吟片刻,提醒道:“有没有试过,把祈经盘易主给楚沓?”
      姜辞心底的疑虑愈深,缓慢回答他:“倒是没有试过,不过从现有的情报来看,应当不行……”
      楚献忠的表情顿时冷了下来。
      这位楚当家,总觉哪里不太对头。姜辞心底嘀咕着,正欲想个法子套点话,却见颜旸站出来道:“我可以现在当场试。”
      姜辞:“……”
      你缺心眼啊你!
      他几乎要被气吐血,眼睁睁看着颜旸走到楚沓身边,似模似样地弄了一番,也不知道到底弄了点什么,然后朝楚献忠无奈地摇头:“的确不行。”
      明知道不行你还弄啥呢!你以为你说不行他们就会信么!姜辞简直无言以对。
      祈经盘本身就是个集纷争于一体的大杀器,即便你愿意拱手让人,人都想先把你弄死再说,免得你事后反悔又抢回去。好家伙,这下还当着人的面不咸不淡地“演戏”,搁谁能信你?
      果然,宁大姐第一个打头扑了过来,直接跪下抱住颜旸的腿,哀求道:“求求你救救他,救救我儿子!看在我先前也帮你疗过伤的份上,你怎么也得救救他啊!他、他好歹是你的血脉兄弟啊!”
      颜旸面露无措,显然没料到自己告知盘无法易主之后,对方还会再纠缠,并且话语直冲道义而去,仿佛不是他束手无策,而是他不仁不义,故意为之。
      他本就不善辩驳,这会儿又被宁大姐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困着,当即僵在原地,不知该如何是好。
      不然,就把祈经盘拿出来证明给他们看?
      这个念头闪过,他又想起出发前姜辞曾千叮咛万嘱咐,告诉他绝不能让别人看见祈经盘,可现在这番光景……
      “宁大姐,宁大姐。”姜辞真是害怕颜旸再出旁招,赶快上去打圆场:“您别急,咱先坐好。咱不辞辛苦把楚沓送回来,要能救,肯定会尽全力救的。只是祈经盘易主这事,按那护盘神兽的意思,的确是做不到的,不然,咱再想想其它法子?”
      宁大姐果然被他说动,喃喃问道:“什么,什么法子?”
      姜辞:“比方说……楚家有没有相识的能人异士?蛊虫是苗疆的秘术,并非只一人会使,而楚家本就离苗疆地带最近,说不定能找到除蛊师?”
      楚献忠黑起一张脸:“你的意思是,我与苗疆蛊师有所勾结?”
      “怎会?”姜辞万没想到楚献忠如此敏感。虽说中原人士的确会对苗疆秘术有所提防,连带着对苗疆而来的人也很警惕,不过楚当家今个儿的反应都很强烈,可谓咄咄逼人,是天生个性使然?还是另有隐情?
      “哼,除蛊师。”楚献忠冷道:“要找,自然是能找到。但在找到之前,颜旸必须留在我的楚宏殿里,半步不许离开!还要保证楚沓活着,否则,一起给他陪葬!”
      这语气已可说是威胁,别说颜旸本人,就连游鹏都被气得差点从椅子上蹦起来。
      不过在姜辞看来,这却是个暂避锋芒、韬光养晦的大好机会,他不待众人开口,迅速笑吟吟地拱手应下:“那可就要叨扰楚当家了,咱这么多口人,您给安排个院子吧。”
      楚献忠的本意只是要颜旸留下,其他那一堆乱七八糟的人,根本不在他的考虑范围之内。奈何被姜辞这么一应,就从“软禁”变成了“邀请”,就仿佛他们只是来做客,主人家盛情难却,所以才答应留下住几天。
      姜辞自然是故意这么说的,楚献忠却也无法反驳。他堂堂一家家主,无故为难一群小辈,已经很难看了,再连小辈白给的台阶都不下,说出去该多难听?
      最终,他也只是冷哼一声,吩咐下人去打扫出两间别院,让这群难缠的小辈住下。
      ————
      楚献忠给他们挑的别院十分讲究,它独立在主院之外,一条走道通向主院,两面是山壁,背临有人把守的猎场,再往后,是葱郁的山林。
      偏僻,却并不冷清。
      众人走至别院,叫退下人。那些下人也不强求非守在院内伺候,只留俩人远远站在院门口,让他们有事就唤。
      姜辞朝大家使眼色,众人齐齐挤进一房,姜辞道:“楚家似乎有什么问题,我现在还看不出具体是什么,只有个模糊的猜测……总之,我怕这里隔墙有耳,大家不便聚起多聊,这个先给你们。”
      他从袖中掏出几粒东西,像圆滚滚的丹药,颜色是十分诡异的深紫色。
      “这是姜家的熏烟丸,带有特殊的味道,只有姜家人才能分辨出来。如若不幸失散,可以捏碎此丸,十里之内,我和蛐蛐都能找到你们。”
      众人一人取了一粒揣进怀里,郑重地点点头。
      “好,先各自回屋吧。”姜辞朝他们摆手。
      阮如意眼尖,刚才取熏烟丸的时候,她看见姜辞偷偷递了个团好的纸条给游鹏和颜旸。她什么也没说,熟稔地跟着颜旸随便进了间卧房,关严实门和窗,检查一圈,没发现能被人窥伺的洞口。以防万一,她还放下床帘,掀起被子,拉过颜旸,示意他一起躲被窝里看。
      颜旸从善如流,跟着爬上床,两人借着被缝中透出的丁点儿光,展开纸条,看清了上面写的内容。
      只有两个字。
      ——装死。
      “……装死?”颜旸满脸莫名,抬头望向昏暗中阮如意的脸:“是现在直接倒下去装死?”
      阮如意:“……我哪知?”
      这姜辞写得不清不楚,简约到极致,鬼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两人在被窝里呆若木鸡地想了会儿,实在是想不出个所以然来,只得先提醒自己多注意着点,看着情形变化,随时准备倒地装死。
      这番安顿完,已是不尴不尬的傍晚时分。他们今日跟楚献忠斗智又斗勇的,中午那顿饭都没吃着,这会儿简直饿得前胸贴后背。阮如意听见外头有姜辞喊下人上饭食的声音,隔片刻,就有人笃笃敲了两记他们的门,说已经把饭菜端放在堂屋,请他们过去吃饭。
      阮如意静等那个下人走远,才踮脚凑到颜旸耳边,小声问道:“你说,饭菜里不会有什么毒吧?”
      颜旸露出个小小的恍然表情,又犹疑不定道:“……假装吃了,然后装死?”
      ……就非得装死是么?阮如意哭笑不得,带着他去旁边堂屋吃饭。
      反正若是有毒,他们的智多星姜辞肯定能发现,至于他们嘛,只负责听指挥,吃或者不吃就行了。
      姜辞并未说及饭菜有问题,只让大家吃着喝着,视线在他们身上打转,似是想瞅瞅他们有没有看到并看懂纸条。奈何怕隔墙有耳,大家不敢肆意聊天,眼神互相打来打去,却是到一通吃完,也没说出什么来。
      “先回去吧。”姜辞无奈,想着该通过什么法子,再同大家确认,嘴上道:“早些休息,免得楚沓又发病,没法安生。”
      阮如意听得云里雾里,不知姜辞是字面意思,还是隐藏了另外的含义。她懵懂地回到自己卧房,转头问跟在身后的颜旸:“你明白了吗?”
      颜旸默默摇头,隔会儿,又答道:“早些休息?”
      他的语气中含着疑问,说的话也是重复姜辞的半句,显然非常不确定。
      那后面半句跟楚沓发病相关的,不用管吗?阮如意心底不安,这句话若是隔墙有耳,肯定会被传去楚献忠那里,楚献忠会不会怀疑,他们能控制楚沓发病?
      毕竟先前楚献忠还怀疑蛊是他们下的呢!
      思来想去,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只得熄灯上床歇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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