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灰非人类[快穿]》林清晨

5、豪门真假少爷

　　毕眠没有追问沈妙臣为什么会参加这档他口中非常“恶心”的节目。

　　第二天一早，照常作息出门跑步的毕眠接到了节目组的电话，说计划有变，让他们自行赶往录制现场。

　　录制现场在D市，由于通知太晚，等飞机落地时已是深夜。

　　深夜的机场显得沉寂，风一吹，更冷了。两人各自拉着行李箱，步调不一，却默契地保持着相对距离，一前一后走到机场外候车。

　　没错，节目组不仅鸽了，还迟到了。

　　小百：“太过分了！节目组欺负你俩没背景。电话里态度诚恳，说再晚也有工作人员接机，嘁，说的比唱的好听。”

　　回头看宿主，正不紧不慢地迈开步子，仿佛没有什么情绪波动。

　　毕眠在心里轻缓地“嗯”了一声，算是回应小百的愤懑。

　　小百已经沉不住气了，更何况是一向冲动的沈妙臣。

　　沈妙臣盯着在路边吹风的人，“你不来，节目组会另找一个。”

　　起初他以为面前人是为了那点报酬和话题度，但到现在除了受罪什么也没有，没准连飞机票都得自掏腰包。

　　跟他搭档炒话题，只会越炒越黑。

　　想到这儿，他表情一沉，满脸写着生人勿近，语气僵硬道：“离我远一点。”

　　对于眼前这个拿走了他二十年人生的人，说没有半点恨意绝无可能。如果当初的恶意抱错并未发生，他这二十年会早早步入正轨，甚至、他会过得更好。

　　而那些他曾遭遇的过往，明明是沈哲应该承受的……

　　沈妙臣只觉自己跌落在一片漆黑的低谷，视线被无穷无尽的幽深掩盖。

　　可偏偏在他最无措的时候，伸手就快和暗色融为一体的时候——只有沈哲叫住他，像哄小孩似的，永远那么不着调。

　　胸腔里渐渐涌出酸涩，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他知道这档节目之后会是什么走向，趁现在一切都没开始，沈哲抽身还来得及。

　　“参加节目，是我对沈家的交代。”沈妙臣的手背隐隐有青筋迸现，“沈氏破产我有责任。只要能为沈氏挽回一点声誉，范家就会出面保住沈家基业。”

　　这是头一回，沈妙臣在旁人面前剖白自己的目的，自觉有些狼狈，但胸口的气闷如雾气般消散开去。

　　毕眠安静地听他说完，方才道：“不用考虑我。”

　　“我和范袁东有私仇。”

　　“四舍五入，我们现在是一条船上的人了。”

　　毕眠仿佛要将“范袁东”三个字碾碎在唇齿间，一番深恶痛绝的表情让沈妙臣沉默了。

　　“嘶~”突然用力过猛咬到了舌尖，毕眠抬手挡住脸，瞬间气势全无。

　　“……”沈妙臣和小百的嘴角抽了抽。

　　这时，不远处响起一道汽车刹车声。

　　车门打开，节目组的工作人员从副驾驶的位置跑下来，一脸殷勤，又是主动分担行李箱，又是替跟组副导演诉苦，放低姿态将他们二人请进车里。

　　一路上噼里啪啦介绍这档综艺节目，根本没给他们说话的机会。

　　工作人员说，他们参加的是《兄弟姐妹》综艺的第三季，一档综艺能录制到第三季，足以证明节目组的实力和财力。这档节目的观众基数十分可观，要不是正好他们有些话题度，一般人根本不可能参加得了这档综艺。

　　放眼之前的参与嘉宾名单，都是有流量有实力的一线艺人。

　　小百边听边哼哼，“可不是，除了第一季是现象级综艺，第二季收视率直接断崖式下滑。现在为了扩大第三季的观众群体，想借‘做公益’的东风博眼球，又怕回不了本，于是守着热搜词条找人。”

　　毕眠非常不厚道地笑出了声。

　　节目组工作人员：“？”

　　“没事，你继续。”毕眠勉强收敛笑意，一边示意工作人员不要在意他，一边将纸质版的综艺宣发资料递给沈妙臣。

　　沈妙臣低头看折痕明显的这一页，正是第三季的五组嘉宾名单：第一组是这档综艺的常驻嘉宾当红小生和他的孪生哥哥；第二组是奇星娱乐刚出道的女艺人和她弟弟；第三组是……某男团的两名成员？入选理由竟然是两人亲如兄弟，出道至今一直不离不弃？

　　他忽然有点理解沈哲刚刚的笑容了。

　　继续往下看，扬起的嘴角一瞬间凝滞。

　　第四组，是A大表演系的一对亲兄弟。

　　“我们到了。”

　　工作人员指着D市有名的度假酒店，众人纷纷下车。

　　“走了。既然感兴趣，不如进去一探究竟。”眼前轻晃的五指唤回了他的思绪。

　　沈妙臣注视着沈哲离开的背影，不再迟疑，迈开脚步跟上前去。

　　酒店高层的独立大厅里，摆放着各种直播设备。

　　视线一一扫过，毕眠站在大厅里等待一直跟他电话联系的跟组副导演。

　　沈妙臣观察着他的动作，见他立在大厅没有跟随工作人员去往休息区的打算，也停下脚步，和他并肩立着。

　　工作人员只好将还在睡梦中的副导演请过来。

　　副导演瞪着发懵的一双眼，出现在大厅时明显面色不善，道：“大晚上的不睡觉，有什么要紧事找我？”

　　毕眠笑着打招呼，“副导演好啊，您今早临时通知我们赶往录制现场，我们都没来得及准备，想着第一次上综艺，跟您请教几个问题。”

　　副导演忍住发火的冲动，面对他真挚的笑脸，嘴角被迫扯出一丝弧度，不耐道：“说。”

　　然后沈妙臣就听到他问了好几个问题，大到综艺流程小到明天吃什么，说话间张弛有度，态度诚恳，一副求知若渴的模样，活生生将副导演逼得脸色铁青，又不好发作。

　　小百笑得满地打滚。

　　沈妙臣看到副导演现在的表情，顿觉今早被人戏耍的郁气一扫而光。

　　他以为沈哲就快放过副导演了，转脸时不经意瞥见一台正在工作的摄像机，所在的机位正巧能将他们刚才的举动记录得一清二楚。

　　对上身边人的目光，沈妙臣收到了他眼神里的明示。

　　果然。

　　不是巧合。

　　只不过，他是什么时候趁众人不注意打开摄像机的呢？

　　沈妙臣难以置信。

　　毕眠凝视着已经陷入崩溃边缘的副导演，合上随身携带的笔记本，继续展开笑容，“感谢副导演亲自指导。”

　　副导演积攒的怒气梗在喉咙里。

　　终于结束了。
　　副导演下定决心要远离话痨。

　　刚想溜走，又被一只手拦住，熟悉的嗓音此刻如同魔音贯耳，“听说飞机票的报销流程到您这儿了。”

　　“……”副导演深吸一口气，眼皮已经耷拉下来，呵欠连连。

　　“批！”

　　“……我现在就批！”

　　副导演现在无比痛恨审批流程，批完了直接给他转账，恨不得马上逃离这个世界。

　　目睹一切的工作人员咽了口唾沫，找个借口赶紧走了。

　　小百：“6”

　　毕眠眨眨眼，等沈妙臣回神的时候，摄像机已经关闭了。

　　*
　　《兄弟姐妹》第三季是以现场直播的方式记录各位参与嘉宾的真实反应，今天一大早节目组就将五个预约直播间链接放到网上依次排开，通知下午三点正式开启直播间。

　　无论是追综艺还是奔着人，关注直播间动态的观众数量直线上升。

　　节目组统计了五个直播间的预约人数，就跟他们预想的一样，第一组到第三组自带热度，第四组虽然前期涨幅一般，但临近直播时间段，反而隐隐有超过第三组的趋势。

　　至于第五组的“抱错组”，远远落后了一大截，成为了观众最不期待的一组嘉宾。

　　下午三点，负责接机的跟组副导演和工作人员以最快的速度，打开直播间。

　　四个直播间同时亮起，让观众一时眼花缭乱，无数粉丝涌入弹幕，区别于传统的预告片，这种形式满足了观众“现场接机”的愿望。

　　因此，当最后一个直播间久久未反应，仍是漆黑一片时，不少观众开始猜测起来。

　　“直播间故障了？”

　　“怎么回事？本来还想看看沈氏独子长什么样子，真扫兴！”

　　“我的豪门真假少爷呢？热闹没了。”

　　“赶紧把直播间修好，否则一分钟之内刀了总导演！”

　　“算了……去看看其他的直播间。”

　　视频网站下的评论区先是不满，然后很快被其他话题吸引。

　　而迟迟才亮起的直播间，映入眼帘的是一位工作人员的脸，“各位观众不好意思，第五组嘉宾还没赶到。”

　　话一出口，直播间弹幕飞涨——

　　“不是吧不是吧？糊咖‘抱错组’还耍大牌？”

　　“破案了，本来还挺吃沈哲的颜，现在取关了。”

　　其他组的粉丝闻言过来淬了一口，离开前顺便点了个踩。

　　第四组的骆承典和骆润萧从酒店套房里走出来，一打开视频网站就看到昨天评论区的观众评论，目光落到抨击“抱错组”的逐条留言上。

　　轻啧一声，两人避开酒店里的镜头，饶有兴趣地切小号挨个点赞，再免费赠送几条评论。

　　打量完自己的杰作，骆承典露出在A大表演系的招牌笑容，领着弟弟骆润萧到餐厅和其他组汇合。

　　见到拐角处路过的人影，骆承典掩去捕捉猎物时的兴奋表情，快步上前，走到镜头下，礼貌性地伸出手，道：“妙臣，好久不见。”

　　骆润萧也紧跟上前，浑身散发着学园独有的青春气息，热情洋溢得像个小太阳，惊喜道：

　　“好久不见呐，小学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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