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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第 9 章 ...

  •   那天之后江厘厘有好多天都没见过唐韫庭,大概是一个星期,江士腾那儿没动静,他俩之间的唯一联系也就是一个电话,只要他没告状,江厘厘其实能想起来他的时刻并不多。

      再次和他见面是某天傍晚,六七点的样子。

      江厘厘这个大学生,百无聊赖。

      那天其实前情是唐韫庭跟唐家那边起了点不愉快,父母那儿还好,十年如一日的偏心严厉他都习惯了,几句争执和冷嘲热讽也都是常事,他没怎么放心上,最后是都要风平浪静了,他那个被父母捧到手心上的哥哥还要过来说教,言语间又激起了一层浪。他实在没忍住,离家拂袖而去。

      什么都没多说,什么都没辩解。

      离开的时候也没有人说一句话挽留。

      临到傍晚,正是饭点,家里的阿姨做的饭都在上桌了,他就这么一走了之了唐家父母也没劝一句。

      出了门,外面格外安沉宁静,世界仿佛只剩划过树叶的风声。

      天色暗沉,他的车停在院子里,陈甫站在车边,见他出来,见怪不怪,自然而然地为他拉开车门。

      这样不欢而散的情况无论是唐韫庭还是陈甫,都早已习惯了。

      陈甫甚至已经不再露出一丝惶恐或疑惑的表情。

      唐韫庭大步走到车身前,临进去时,看见后座上面搁了几盒陌生的点心盒子,橙红的包装,搁在里头黑色的座椅上,很突兀,很喜庆,很不搭。

      他问了句陈甫:“那是什么?”

      陈甫看了眼,回答:“巧克力,早上向珊小姐送的,说是瑞士的进口品牌,本来打算当作婚礼上的伴手礼盒,但是因为太难购买,数量需求跟不上,所以就换了别的,之前买的这几盒向珊小姐就拿来几个朋友尝尝,周茗正、吴安衍先生他们也都有。”

      唐韫庭声音很沉,语气温和,他点点头,说:“替我谢谢她。”

      陈甫点头。

      “你拿一盒回去吃吧。”

      陈甫摇头:“您知道的,我对这些东西没兴趣,这都是年轻小女孩儿爱吃的东西。”

      唐韫庭又盯看了几眼那东西,最终挪开视线,坐了进去。

      陈甫开车,把车子驱使出唐家,外面的天黝黝的黑,压的云雾叠卷,繁密的树丛暗沉,隐约见一点绿色。

      后座车窗开着,凉爽的风一阵一阵地灌进来,吹的唐韫庭也清醒了很多。

      陈甫问:“唐总,咱们去哪儿?”

      唐韫庭说:“先开着吧。”

      没有目的,陈甫便隐约猜出唐家今日闹的有点凶,今日大概回不去了,他点头,思索着,然后又说:“这个点了,要不要我去帮您订酒店?”

      提议是好的,他不想见人,秦牧新那几个朋友的地儿便去不了,刚回A市,也还没在这边买住处,思来想去,订酒店是最合适的选择。

      可唐韫庭没这么做,a市有家,他还去酒店住算怎么回事,这一传出去,别人还真当唐家决裂了,指不定要怎么编笑话呢。

      “不用了,先随便开着吧。”

      “好。”

      这一随便开,陈甫真就没定目的地,心里想到那儿就往哪儿开,a城那几个知名的地儿都经过了一遍,后来又开到了A大附近。

      看到A大的金灿的招牌从眼前划过,唐韫庭想到江厘厘,心念一动,说:“等等。”

      前面的陈甫停下车,回头问:“怎么了唐总?”

      唐韫庭语气一贯的散漫:“在这儿停一下先。”

      就是这样,江厘厘见到了唐韫庭。

      接到唐韫庭的电话时江厘厘很奇怪,那时候她在想,要联系方式那事儿不是已经算翻篇了吗,他怎么又给自己打电话。不敢惹看起来城府颇深的老男人,江厘厘的措辞谨慎再谨慎。

      她说:“唐老板找我干嘛呀?”

      她又换了个新称呼,语气是格外的轻快。

      听的唐韫庭眨了下眼睛,顿一顿,说:“正好经过附近,打个电话问问你,爱吃巧克力吗,瑞士的某个牌子,朋友送的,听说很难买。你要是喜欢就来拿了跟你那两个朋友一起尝尝。”

      江厘厘捂住听筒,回头问了声:“你们要吃巧克力吗?”

      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有问必答二人组异口同声:“吃!”

      “……”
      她就多余问。

      江厘厘重新转过头拿起电话:“行,那我去拿,你在门口吗?”

      “是。”
      …
      …
      江厘厘赶到门口,非常容易找到了他那辆招摇又骚包的车,然后飞奔过去上了车。

      吃人嘴短拿人手软,江厘厘既然是来拿东西的,态度首先非常良好,整张脸堆满了笑容,笑眯眯的像只小猫咪,是这么多年她对他最慈眉善目的一次。

      “谢谢心地善良大方阔绰的唐老板,我们整个202都将感怀你的恩德。”

      唐韫庭安静地坐在车子里,低头取礼品袋时避开了她热烈的目光,递给她,说:“这些。”

      江厘厘不确定是不是自己的错觉,她老实地接了过来,轻轻地说:“好。”

      唐韫庭还是那样照常关心:“室友们都在吗?”

      江厘厘点头:“嗯。”

      唐韫庭面色如常,说着叮嘱的话:“晚上尽量不要吃甜的比较好,留着明天白天想吃的时候再吃,晚上了,回去路上小心。”

      外面夜色如漆。

      江厘厘还是乖巧老实地点头:“好。”

      唐韫庭还想说些什么的时候,他的手机响了。

      因为是个工作电话,大概一时半会儿说不完,他没拒听,就说出去接一下。

      江厘厘还是点头,没有异议。

      唐韫庭出去了,站在那一侧接电话,从车里看,只能看到隐约的人影,挺拔却又清冷,他接电话时总是会专注的思考与倾听,他隐在茫茫夜色里,又立在热闹的马路边,同样的身影,今天看起来却好像有些失意。

      江厘厘百无聊赖地看向了另一边,车里只剩她和前面那个司机,江厘厘认得那个司机,好像也还是四年前为他开车的那个叔叔。

      那道身影在她脑海里时不时打转,江厘厘怀里抱着那精致的礼品袋,像个抱着礼物的小朋友,她突然看向前面,冲着陈甫八卦:“哎叔叔,唐韫庭今天是不是心情不太好啊?”

      陈甫透过后视镜看她,嘴唇弯了下,没暴露老板的隐私,也没有隐瞒,就打着太极说:“江小姐看到什么便是什么。”

      ……果然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下属跟老板一样喜欢故作高深。

      江厘厘无语地闭麦,她选择不和对方交流了。
      不说就不说,她还不稀罕听。

      唐韫庭回来后,带着车外闷热的风一并钻了进来,看到江厘厘,又说:“还不回去?”

      江厘厘不耐烦地说:“知道了知道了马上回去。”

      她这样大大咧咧,刁蛮任性,脾气说来就来,不温婉不乖巧,真的能是他们口中的海后吗,在唐韫庭的印象里,养鱼厉害的人至少脾气不会太暴吧。

      “江厘厘。”他一时兴起,老生常谈。

      “干什么?”

      “我那天听说,你大学三年谈了三四个男朋友,是真的吗?”

      江厘厘疑惑地看着他,立刻否认:“当然不可能是真的啊。”

      唐韫庭舒了口气,他就说,江厘厘这样性格的人估计是个纸老虎,怎么可能动真格的,心底还是那个单纯的小姑娘。

      江厘厘微笑着纠正他:“当然不是三四个啊,是六个。”

      唐韫庭的脑子像被人用弹簧闪了一下,他一瞬间都没缓过神来,他难以相信自己的耳朵,他反问:“几个?”

      年纪大的人耳朵的机能是不是也退化了。
      江厘厘让自己耐心地回答:“6个。”

      唐韫庭一瞬间被气的不轻,呼吸都急促了些,他横眉冷眼地睨着江厘厘,盯着看,似要把她盯出一个洞来,再顺着那个洞进去看看她的心到底长什么样。

      他就这样盯着不说话,好一会儿后,心情平静了点,他才开口:“大学不过三年,6个男朋友你怎么谈的?”

      江厘厘一脸很嫌弃他是土狗的表情,说:“这有什么好震惊的,我上大学后的第一个男朋友对我千好百好,实际上手机里有好几个备胎,微信里的鱼更是数不胜数,我是换男朋友换的勤,但是跟每一个谈的时候我都保持绝对的认真与专一,所以这就是为什么大学里面没有一个前任踩我的原因。”

      唐韫庭望着她,温声问:“那第二任呢?”

      江厘厘:“第二任是我在大一寒假回我爷爷那儿玩,途中高铁上认识的,那时候我刚分手一个月,见谁都觉得没意思,唯独和他一拍即合,只是热情来的快去的也快,也许是刚认识的时候不宜用尽全力,总之这段感情越往后走越吃力,那时候我们是异地恋,感情只能靠着手机维系,刚开始每天都有说不完的话,慢慢的一天一句话都不想跟对方分享。”

      唐韫庭抬了抬眼睫,问下去:“那这段感情维持了多久?”

      江厘厘不太确定地说:“两个月吧。”

      唐韫庭:“……”
      描述的这么绘声绘色,轰轰烈烈,他还以为最少是半年起步呢。

      唐韫庭说:“那第三个呢?”

      江厘厘说:“第三个是小我一届的学弟,和异地恋分手后,没过多久就大二了,那个学弟对我一见钟情,在一起了两三个月吧,实在觉得性格不太合适就分了。第四个是我去做志愿者的时候,学校校庆的赞助商,一个总经理,这个老男人表面衣冠楚楚,绅士风度,实际上就是个老色狼,还没在一起一周就原形毕露想要骗我去开房,我纵横江湖多年,唯独在他身上瞎了眼,现在想起来还气的我牙痒痒,幸好当时揍了他一顿,我也不算亏。”

      江厘厘讲的太痛快,已经完全刹不住车,过往的那些八卦犹如倒豆子一样哗啦啦地往唐韫庭那儿:“第5个也是学弟,小我两届,这个弟弟是真帅,那脸长得光看着就赏心悦目,我俩在一起了半年多,前不久才分手。”

      唐韫庭:“这个又为什么分手?”

      江厘厘说:“为什么为什么,你十万个为什么呀,唐韫庭你怎么这么八卦?”

      唐韫庭:“……”

      唐韫庭真是有种被气的牙痒痒的感觉,他耐着性子说:“江厘厘就你这个脾气,你确定你这6个前任不是编出来的?”

      言外之意,哪个男人受的了你。

      这回,轮到江厘厘生气了,她抱臂说:“听八卦还怀疑人家,谁爱跟你讲?”

      唐韫庭冷眼瞧她。

      事实上,男人一晚上脸色都没好看过。

      江厘厘觉得自己能活到讲完这些其实是个奇迹。

      唐韫庭冷言冷语:“我记得你当时表白的那个什么邻居哥哥,至少人品还是能看的,怎么紧接着眼光越来越差,江厘厘,你有没有反思过自己?”

      也许唐韫庭只是单纯的想要讥讽她,可江厘厘想都没想就抬头看他,答案脱口而出:“因为不是每个人对我都会像他一样坦诚。”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第 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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