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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chapter 7 ...

  •   今夜发展到这一步,已是远远超乎苏阑的意料,不寻常到了极点。
      那片蜿蜒在耳后的红热,循着旧路爬过来,终是如愿烧到了脸颊上。

      沈筵瞧着她可爱可怜,一双清澄澄的眸子亮得如两汪春水,就连那眼皮上都像抹了层胭脂一般。他的低语像阵风吹皱了这池水,暖阳投在水面上,闪闪烁烁跳耀着,全是溶溶睦睦难以自胜的娇怯。

      苏阑偏了偏头,慌不择路地端起手边另一杯冰镇过的白兰地悉数喝下去,冰凉和辛辣一齐灌进她的喉咙,她抚着胸口在桌上伏了好一会,才勉强将那份呼之欲出、几乎要挂在脸上的情意压下去,她觉得她疯了。

      连陆良玉都招呼不起,竟然惹上了他的舅舅。

      沈筵体贴地拍了拍她的背,“这酒烈得很,你没事儿吧?”
      苏阑趴在桌上,她摆了摆手,根本不敢看他,“没、没关系。”

      末了,苏阑总算觉得气息平稳了些,但面上的红霞始终未褪,她直起身子拿上椅背后的包,跌跌撞撞地就往门外去。
      沈筵像是一直等着她有所动作似的,很快就扶住了她,脸上又恢复了一派如常的斯文儒雅,“都走不稳了,还逞什么强?”

      她被扶到了里间雅座的休息室里,直到脑子昏昏沉沉起来,苏阑都没敢再和他对视一秒,只把头闲闲磕在沙发扶手上。
      脑子里不停回荡着的,不是沈筵方才说的那句话,也不是她的心跳如鼓点。
      而是他抵着她额头的时候,脸上温柔而又浪荡的神情。

      她拼命地摇了摇头,这状况越发疯魔,不能够再想下去了。

      沈筵端着杯醒酒茶进来时,才刚推开门,就看见窗边映出她一张变化万千的面容,一会儿像是懊恼,一会儿又似执迷,每个细微的表情都如电影般在玻璃上一幕幕地转换。

      他摘下金丝眼镜, 靠到椅子上揉了揉眉骨,轻轻地笑了一下,“把这杯茶喝了。”

      苏阑闷了老半天才抬起头,眼见如水月光从前院投进来,在他的脸上浮掠重重光影,衬得他一副面容愈发沉雅容则。
      该怎么形容才好呢?约莫就是:处众人中,似珠玉在瓦石间。

      苏阑见沈筵一直阖眼靠着,没有要和自己说话的意思。
      她本想开声问他些什么,刚要张口说出来,他的手机不适时地响了。
      她又悻悻地住了嘴,只捧起了茶杯喝着。

      苏阑凝神听了一会儿。
      仿佛是在说工作上的事情,对方声音很小,苏阑听来听去,也只听清楚了华盛两个字。
      她无趣地缩了身子来来,低头绕了会儿手指,还是觉得有些头晕,复倚靠在软枕上养神。

      今儿这酒喝得太杂,她酒量浅,后劲上头,没多久便睡了过去。

      沈筵的手臂搭在膝盖上,凝神听电话,略微一转头,苏阑的睡颜映入他眼中。

      室内只有小股的微风,但足够吹起将她蓬松又柔软的碎发,一张蜜桃儿似的小脸,点上了犹如海棠初绽枝头的丝丝红晕,覆着细密的绒毛。

      他挂了电话后,身边的小姑娘早已睡到了十里地开外去了,呼吸也渐匀称。

      那店主等了半天,刚想开口问是不是叫醒苏阑,可才说了一个字,“沈先......”
      沈筵就轻轻嘘了一声,示意他不要发出声响。
      店主立马住了口。

      沈筵才刚要去拍醒她,苏阑面露不耐地略挪动了一下身子,不受控制地朝他倒来。
      他真怕她磕着,下意识地伸出只手去托住她的头,与掌心相接的那片脸颊如婴儿般嫩滑,还带着些酒后的残热,沈筵慢慢坐过去将她的身体半靠在了自己怀中。

      她微微抿着唇。
      娇润嫣然,一点而朱。
      沈筵才一下低头,似乎就能想见它会有多软香,逗引着他去尝试。

      但他到底是克制的人,只在低头打横抱起她时,拇指轻轻从她唇上擦过。

      这时天色都已晚了,送她回学校也不知道该往哪栋宿舍里去,何况这样也不妥当。
      沈筵沉吟片刻,轻声吩咐道:“今晚回长安街。”

      第一次请姑娘家吃饭,就把人给灌醉了,说出去真是不成体统。

      沈筵回京快有半年,他住在长安街北侧的夜晚屈指可数,大部分时候他都住在RITZ的总统套房里,那儿离集团更近。
      但更为重要一个原因,是他不愿守着空荡荡的复式大平层度过一个又一个寂寥的夜晚,还不如酒店有人气儿。

      他在心里起过一瞬间的念头想要把苏阑带回酒店,但他没有这么做,眼前这个姑娘和那些处心积虑接近他的女人不同。
      她们的心思连藏都藏不住,钻石要最高的纯度最好的切割,限量包的价位不贵到吓死人,立马就一副难看样摆脸上。

      但是苏阑不同。
      她清高,她自重。
      隐忍中带着倔强,柔顺里暗掩坚定。

      光凭苏阑清楚自家外甥的来头,还能一而再地果断拒绝他这点上来看,就知道她是不能被轻易冒犯的。
      否则就以陆良玉在学校那副纨绔作派,会至今拿不下一个涉世未深的姑娘么?

      李师傅将车开进地下车库。
      沈筵抱起苏阑下了车,李师傅帮他摁下顶楼的电梯按钮,开过房门后就下班了。

      因着下面一层的楼梯拐角处,和二层的露天阳台上都种着大面积绿植,每过段时间就有专人来打理。
      而这些生物是不能离开光合作用的,所以两层楼内到了夜间,都会自动亮起几束灯光照在绿植上。
      这些罗汉松才能长成奇珍异草的鲜活架势。

      沈筵借着这几缕微弱的灯光,将苏阑抱进了二楼的客房内。
      他轻手轻脚地给她掖好了软被,就悄声退了出来,还十分周到地给她关上了窗帘。

      沈筵将外套脱下随手丢在了沙发上。
      他走进浴室冲凉,才要洗手就看见拇指上淡淡的唇印,愣了片刻后,竟鬼使神差地想要放在嘴边闻一闻。
      他失笑着摇了摇头,十指相蹭间,那唇印便无痕踪了。

      沈筵觉得自己大概醉得不轻,否则怎么会对这个比他要小上十岁,未解男女之事的小姑娘上心?

      在主卧淋浴完后,沈筵又披散着浴袍,取了瓶红酒醒开。

      郑秘书在电话里说的,是关于华盛广州分公司出现的不正当亏损一事,沈筵之前就略有耳闻。

      看来除了尽快安排审计过去外,他近期也得抽时间去视察一次。

      第二天一大早,苏阑醒了过来。她眼前一片昏暗,是个陌生的地方。

      一向没被什么怵到过的她,此时也在心里捏了把汗。

      她掀开被子下了床,蹑手蹑脚地摸索着打开了客房的门,又一路走到了露台边。
      远处大概不到两千米,放眼过去,长安街全景悉数在她眼底。

      即便在这样寸土寸金的二环,她脚下也踩着近百平的露台。

      旋转楼梯上传来阵脚步声,她紧张地回过头,就撞上了刚跑完步的沈筵。
      他穿了身运动服,像一个刚出校门的学长,被汗湿的额发黑的耀眼。

      苏阑的大脑当机了三秒。
      她承认她被沈筵青春的肉.体给吸引了。
      然后她就这样懵逼着,问出了个更傻的问题:“这是你家?”

      “还真不确定,要不再看看?”

      沈筵正用毛巾擦汗,听她这样说,露出一点别样的笑。

      这不是他的家还能是哪儿?苏阑顿时觉得自己傻透了。

      她微微红了脸,蜷着手指,往前走了两步,“昨晚...我失态了,不好意思。”

      沈筵拧开一瓶VEEN的矿泉水递给她,“喝点水吧。”
      酒后醒来的清晨,不管前夜有多少伤怀事,都未必能说出一二三来,但是一定会口渴。

      苏阑礼貌地接过,咕咚喝了小半瓶,“谢谢。”

      她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略微有些皱的白裙子。
      叨扰到这里,也该回去了:“沈先生,那我就先走了,告辞。”

      沈筵微怔。
      她竟然没有追着他问,昨晚到底是什么意思?

      这是第一次,他在略微失衡的状况中向女人发出暧昧的邀约后,没得到回应。

      不说像欢场里那些专勾引公子哥的熟女一样,勾着脖子浪笑着问他是不是打算包养自己,苏阑甚至连句简单的疑问都没有就离开了。

      镇定地好似笃信他们不会再有交集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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