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与白的浪》麓九色

15、第 15 章

　　刚挤到最内圈，他就听见廖姨在叫他：“小白！小白！”

　　白默大步走过去，脸上只有焦急：“廖姨。”

　　“哎哟，你可算回来了！突然就起火了吓了我一大跳，还是我店里的客人发现的呢！”廖姨总算看见人，着急地扯着白默就说道，“怎么回事咯，家里什么东西烧起来了？”

　　“我不知道！”白默看了看房子，却只能摇头：“我早上就出门了。”

　　“这就奇了怪了。客人看见冒大烟就报了警，告诉我的时候前前后后也就十多分钟。怎么算都算是半夜里了。你在上班不在家，这火怎么烧起来的？难道是电线老化短路了？”廖姨怀疑道。

　　白默还是摇头，“不，不是！今年消防检查过，线路没有问题的！”

　　“那，那……”

　　“我不知道！”

　　白默眼睛望回冒浓烟的窗户口，打断了廖姨的猜测。又往前走了几步，想更加确认大火的情况——

　　此时消防员们已经训练有素的展开行动，疏散人群，组装灭火工具。有几个勘察现场的人员看见白默越来越靠近火场，连忙去拦。一边拦着，一边朝着人群喊道：“大家不要凑热闹，很危险，可能会有易爆物品，不要围在这里。”

　　拦着白默的消防员，对白默问道：“你是这家人？”

　　白默愣了一会儿，才点头。“我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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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蓝一惟找地方停好了车子，挤进人群，找到了白默，也看到了浪的实际情况。起火的地方在一楼，是白默自己住的那一边。从屋外看，他分不清是哪间房子着了火。看消防员拦着白默，连忙过去伸手抓住他，以为他要冲进火场。

　　“别去。”蓝一惟死死抓着白默手腕。

　　“对对，小白你不要冲动！”廖姨也在一旁嘱咐。

　　白默被这一拦一抓，一时间定在原地，只能看着浓烟滚滚，表情焦急又无措。

　　“家里还有没有人？”消防员问道。

　　“没有。”蓝一惟代答。

　　“里面有没有易爆物品？”

　　这个蓝一惟也不清楚，他低头看向白默。

　　白默整个人从刚才就盯着房子，陷入了恍惚之中。蓝一惟抓着他手腕的手下移，握住白默的手，用了点力道揉捏了几下，白默才回神，不解的看向他。

　　“问你家里有没有易爆物品？”蓝一惟问，手下又揉捏了两下，这回轻轻的。

　　白默皱眉，张望着看向浓烟最重的窗户，好似想把浓烟和墙壁都看穿。“冒烟最重的窗口里是办公室，连着隔壁是杂物房，里面没有易爆品。但是杂物房里都是毛巾床单这些易燃品。”

　　“嗯。煤气或者天然气管道呢？”收集情报的消防员又问。

　　“天然气管道从地里直通的厨房。在办公室的对面，隔着生活区的客厅和前台大厅。楼上有厨房的房间管道都走的前门这边。”

　　“好的。东西再珍贵也没有生命贵重。请一定不要擅自进入火灾现场。很危险！”消防员嘱咐完白默，立刻拿起对讲机将收集的情报分享出去。

　　消防员走后，蓝一惟移了个位置，自己背对着浪，挡在白默面前。握着的手动了动，手指一根根嵌入对方指缝，扣紧了。他低声道：“默默，别看。别看了。”

　　白默此刻心里乱极，根本没有听见蓝一惟在说什么。

　　他一会儿在想自己什么时候没有注意留下了火灾隐患，下一刻又否认自己，今天根本就没有去过办公室；一会儿他又想该怎么和外婆交代，浪交到他手里几个月不到，又是关门，又是火灾；一会儿思绪又飘到要是重新装修，这又得花多少钱……

　　他感觉自己就像在做梦。一个很可怕，又不真实的梦——

　　“哎哟！这这这！这是怎么回事！！”

　　一声突兀的男性嚎叫声响起。

　　所有听见声音的人都转头看向发声处。只见一个梳着大背头的中年男人，穿的要土不洋的花衬衣，手臂夹着个黑色的小提包，大喊大叫地挤进人群：“怎么回事！怎么起火了！小兔崽子连个房子都照看不好！有什么用！有什么用！！”

　　徐建不知道是从哪里冒了出来，眼睛赤红的挤开人群一路冲到了房子前，被消防人员拦住。

　　他那油腻的身躯扭了好几下也没挣脱消防员的钳制，才停下了往前冲的动作。他一把抓住消防员问道：“我的房子怎么样了？烧的严不严重？”

　　消防员疑惑的看了一眼中年男人，又看了一眼不远处的白默，说道：“现在还在抢救，要等火灭了才能初步评估灾情，后续调查后会出具正式的报告的。”

　　白默看着舅舅一脸的着急询问，心里涌出些许的心虚。无论如何是他没有照看好房子才导致了这场火灾——

　　“小兔崽子！”徐建实在破不开消防员的劝阻，只能转回身，冲向白默，嘴里不干不净的叫骂着，“你个没用的东西，怎么会起火！啊！你个蠢货！连个房子都照看不好！要你有什么用！”

　　白默近几年第一次被这个糟心的舅舅骂的不敢回嘴，他下意识的往蓝一惟身边靠了靠。

　　蓝一惟自然是知道这个“人物”的。他紧了紧握着白默的手，给予他无声的安慰。

　　随后看着徐建，眼神犀利。他不像白默陷到了情绪里，除了要钱要房产证从来不会出现在浪的徐建，今天，现在，出现在这里，到底是巧合还是——

　　“妈的！老子在问你话，小畜生你说！房子怎么会着火的！你个丧门星，克死自己父母，克死老爷子，又害的老太婆住院。现在连房子都受不住你的丧霉气！”

　　徐建不管不顾的越骂越大声，深怕身边的人听不见似的。

　　“闭嘴！”

　　眼看着徐建越骂越难听，白默紧抿着唇，脸色惨白。蓝一惟将白默拉到身后，忍着怒意对着徐建低喝一声。

　　徐建被喝的一愣。

　　蓝一惟站在白默身前，冰冷带着怒意的眼睛盯着他。徐建浑身冒起鸡皮疙瘩，忘记了自己还要说的更难听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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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一会儿，徐建呼哧呼哧的喘了几口大气，才回过神，“你、你、你是谁？这是我家的事情，轮、轮不到你来插嘴！”

　　蓝一惟的目光转了一圈差点被徐建带歪的人群，冷冷地说：“默默白天在医院照顾外婆，晚上在上班。起火的时间距离现在不超过1个小时。起火的时间点家里没人的时间起码超过12个小时以上。”最后盯着徐建，又道，“火灾原因还没出来之前，请你闭上你的嘴。”

　　徐建张了张嘴，最后还是什么都没再说。他一路混到今天，看人的眼力劲儿还是有的，蓝一惟这身穿着气度一看就不是他惹得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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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消防员们动作很迅速，徐建脸色难看的刚住嘴，火已经完全被扑灭了。负责检查起火原因的消防人员已经检查了一遍。他找到白默和蓝一惟他们，说的第一句话就是重磅炸弹：“先报警吧，大门门锁有撬损的痕迹。另外一楼的两间卧室也都被翻得很乱。”

　　几人皆是一愣，完全没想到是这样的发展。

　　最先给出反应的是徐建，他直接喊起来：“招贼了？！”

　　没等消防员回复，他又叫道：“丢了什么东西没有！啊！是贼放的火？烧的是办公室？办公室的保险柜怎么样了！”

　　消防员看了他一眼，若有所思地说：“起火点应该就在保险柜附近，那一片烧的最干净。不过保险柜只有表面烧毁了。保险柜这东西本身就是防火耐高温的，里面应该没事。”

　　“不，不行。我要确认里面的东西是不是完好无损。消防员同志，正好你们在。这保险柜表面烧毁了现在密码钥匙肯定是打不开了，劳烦你们帮帮忙，帮我拆了它。里面有很重要的文件，不亲自确认一眼，我不放心。”徐建一边说着，一边习惯又熟练的从包里摸出烟就要递给对方。

　　消防员皱起眉头，直接推拒，看向白默和蓝一惟，“你们怎么说？”

　　白默自然是最清楚保险柜有什么的，他刚想开口说里面没什么要紧的东西，就感觉被蓝一惟十指交握的手紧了紧。是蓝一惟在轻轻握紧他的手，应该是在示意他不要说话。

　　他一边将嘴边的话咽回去，一边后知后觉的才反应过来——蓝一惟一直握着他，用的是最亲密的握法。

　　白默暗骂自己迟顿，然后，小心翼翼的回握住了蓝一惟。

　　蓝一惟自然感觉到了，他微微扬起了嘴角。

　　听徐建说要开保险柜，蓝一惟还能有什么不明白的。他对消防员说：“那就打开看看吧。房间里又黑又湿的不好操作，我们把保险柜弄到院子里开吧，还能看清里面的东西有没有受损。”

　　消防员见他们达成一致，也不在说什么。徐建立刻边冲出了人群，边喊：“我去借个小推车！”

　　蓝一惟低头对身边白默说，“你报警。我去问点事情。”

　　“嗯。”白默愰然，却还是点了点头。

　　蓝一惟给了他一个安抚的笑容，就松了手往廖姨身边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