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画》初禾二

32、第 3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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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我在青时家呢！别担心别担心，脚没事，青时已经陪我去医院拍过片了。”艾潇在墙边“金鸡独立”，电话那头是小陶，“……暂时不回来，咱宿舍不是没有电梯吗，青时说我一个瘸子，不方便。”

　　小陶说：“你吓我一跳，我和爽哥出来找人呢，到处都找不到你。行吧，有青时照顾你，我们也放心了。那你作业要我给你拿去吗？”

　　这时，门开了，青时提着菜回来，艾潇和他四目相对，立即对小陶说：“今天还写啥作业？不是不用上晚自习吗？你让爽哥好好训练，咱班下一场打谁？”

　　小陶听得无语，“还打啥？你都上不了场，咱班弃权算了！”

　　艾潇一听就不干了，“怎么能弃权？你等着，我这腿睡一觉就好！”

　　青时放下口袋，看了他一眼。

　　他心虚地压低声音，听见小陶嚎：“你就别瞎折腾了，咱班打理科9班！”

　　艾潇心里一个完蛋，理科9班，去年的冠军。

　　小陶说：“没话了吧？好好养你的伤，就别惦记比赛了，咱们一个实验班，能连赢两场已经算冷门了。”

　　艾潇虽然不服气，骂骂咧咧两句，还是屈服于直白的实力差，“那你们还是拼一下呗，赛出志气赛出风格。”

　　小陶听不下去了，“行行行，你明天能来上课不？”

　　“当然能！”

　　小陶那边挂电话了，青时问：“怎么站那儿？”

　　艾潇这才发现自己在墙根罚站呢，他抓着手机一蹦一跳到沙发边，一屁股坐下去，“我刚上厕所来着。”

　　瘸子上厕所有点不方便，他动作慢，刚洗完手听见手机响了，赶紧蹦出来，接起就一只脚站着和小陶聊，坐都忘了坐。

　　“嘿！”艾潇乐了，“我平衡感这么牛！”

　　青时蹲下来看了看他的脚踝，还肿着。艾潇满不在乎，“医生都说没事了，过几天就好，和你上次不一样。”

　　青时淡淡的，“那你叫得那么撕心裂肺，杀年猪都没你阵仗大。”

　　艾潇抓起抱枕丢青时，“年猪要是有我这么聪明，农民掰掰哪里还舍得杀？”

　　青时在他小腿上拍了一下，“你自己上药还是我帮你？”

　　涂个药酒的事，多简单，艾潇连忙说：“我来我来。”

　　话音刚落，就听得一阵“咕噜噜”。艾潇当即捂着肚子喊：“青时，出大事了！”

　　青时点点头，“嗯，把我们年猪饿着了。”

　　吃完晚餐，艾潇琢磨着脚不大痛了，想去教室。虽说今天老仙给他们放了假，不用上晚自习，但他还是想看看大家都在干啥，顺便鼓舞一下士气。

　　青时却不让他去，自己在门口换鞋。

　　“你要悄悄努力？”艾潇鬼头鬼脑地跟在后面。

　　“帮你把作业带回来。”青时把他撵回沙发上，“再去你宿舍拿点换洗的。不拿也行，你可以穿我的。”

　　艾潇这下没话说了，“那多不好意思，还是穿我自己的吧。”

　　青时关上门走了，艾潇在沙发上打滚，差点掉下来。从下午到现在鸡飞狗跳的，球也踢了架也打了，他脑子嗡嗡乱响，半天静不下来。

　　青时打架了，为他打的。

　　想来这其实不是青时头一次为他打架，当年青时还和王桨打过，但他心急火燎赶去“救驾”时，架已经打完了。不像这次，他躺在地上痛得乱叫，视线却自发捕捉到青时冲向对方的画面。

　　青时……球不会踢，没他小垣舍甫琴科帅，但打架还挺帅的，尤其是那拿人不当人看的眼神。

　　艾潇忽然愣了下，脑海中浮现出青时在走廊上叫住他的一刻。青时眼中的东西和打架时很像，和平时不一样，那一眼几乎让他害怕，身体本能地缩了缩，那是趋利避害的反应。

　　他有些茫然，有什么好害怕的呢？那是青时，青时揍谁都不可能揍他，眼神凶了一点不过是因为刚打了架，刚挨了训。

　　青时抱住他的腰，他自然地将手臂挂在青时肩上。他以为青时要扶他回教室，青时要带他去的却是医院。

　　区区小伤，这太夸张了！他当然不肯去，青时却侧过脸，近距离地凝视他。那眼神又让他想到青时跟11班打架的时候。

　　从了青时，去医院又是拍片又是开药，直到医生说骨头没问题，过几天就能消肿，青时脸色才好了些。

　　之后他本打算回宿舍，青时又说宿舍没电梯，要他来自己这儿住两天，直到走路不痛。

　　他是很想跟青时黏一块儿没错，但怎么觉得被青时服服帖帖地管起来了？

　　“也就我让着你！”想不明白，艾潇得出个能把自己哄开心的结论。

　　另一边，青时回到教室。平时这会儿已经是晚自习时间了，今天班上只有几个不学习就浑身不舒服的。青时往自个儿座位一看，略微意外。把刷题当吃饭的徐听居然不在。

　　青时走到艾潇座位边，弯腰从桌肚里拿出数学和物理卷子，想了想，又拿出一本英语阅读，再回自己桌位上拿竞赛笔记。正要走时，抬头看见徐听出现在门口。

　　仔细一看，徐听额头上贴着一块纱布，头发没干，刚洗完澡的样子。徐听看到他，也愣了下，然后只当作看到了空气，径直往座位上走。

　　青时这也不急着离开了，徐听坐下，他将手上的书本往桌上一丢，也坐下。徐听转过脸，眉宇间满是不耐，还夹杂着一丝疑惑，仿佛在问：你待这儿干嘛？

　　青时视线明晃晃地转移到徐听额头，徐听被他看得不爽，当即冷下脸，翻竞赛模拟题的阵仗大得像是在撕书。

　　“打架时受的伤？”青时问。

　　此时教室里零星的几个学生虽然在做题，但到底没老师管，有人挂着耳机，有人讨论解不出的题，并不安静，他们这点动静不至于引来注意。

　　“关你……”徐听下意识想说关你什么事，但视线和青时对上，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到嘴边的话突然拐了个弯儿，换成一声意味不明的：“啊——”

　　青时轻笑：“谢了。”

　　徐听当即沉下脸，“你有什么好谢？我是帮你打的吗？”

　　青时仍旧挂着笑，语气轻松，“我代小画说声谢谢，有问题？”

　　徐听说：“你……”

　　你凭什么代他？

　　但徐听说不出来，烦躁地按了几下笔，不再看青时。

　　青时慢条斯理地收好卷子，将艾潇的本子放在最上面。艾潇人缘好，手还特别巧，刚开学时帮梁梦溪她们几个女生包书，包得太好，女生们送了他好几张公主书皮，他也不害臊，花儿都敢往身上戴，用公主书皮怎么了？

　　徐听一看就知道那是艾潇的书，盯着青时的背影。青时居然突然转过身，他没来得及收回目光。

　　“对了，你们宿舍有人吧？”青时问。

　　徐听说：“张小陶在，有事？”

　　青时说：“小画脚不方便，我帮他收几件换洗衣服过去。”

　　徐听眉心皱得更紧了。

　　“面瘫怎么知道我在？奇怪……”小陶毫不意外青时会来给艾潇收拾东西，“比赛完了他根本没回来过。”

　　青时想起徐听刚洗过的头发和干净的衣服，没多说，“他可能从宿舍经过，看到亮着灯。”

　　小陶一会儿关心艾潇要不要紧，一会儿说对徐听刮目相看，全班看上去最没集体荣誉感、最不可能打架的就是徐听，真干起来居然比谁都猛。

　　“跟你、体委不相上下了都！”小陶端水，“青时，没想到你也这么能打！”

　　青时收好衣服，让小陶给宿管说一声，别给艾潇记一笔夜不归宿什么的。小陶连连拍胸口，“这还用说！包在我身上！”

　　艾潇当了伤号也不安分，青时不让他下楼，他作业又不在身边，越坐越觉得浑身不舒服，一想，原来是没洗澡，汗水和泥土都黏在身上，闻闻咯吱窝，都馊了。

　　“青时怎么还不回来？不会是打算上两节自习才回来吧？”艾潇要命地想，去都去了，要是不解几道题，那不是学霸的风格。那他就惨了，没换洗衣服怎么洗澡？

　　人一着急起来，时间就过得特别慢。艾潇觉得自己都快等成“望夫石”了，犹犹豫豫溜进青时卧室，打算随便找件衣服对付。

　　刚还说了要穿自己的衣服，这就急吼吼地找青时的衣服，艾潇的不好意思也就挂在嘴上。

　　“我找件烂点的！”他嘀咕道：“穿完保证洗干净。”

　　青时的卧室就像青时这个人，收拾得干净整洁，艾潇在柜子里倒腾了一会儿，终于抓出一件看着就破破烂烂的衣服。那是一件衬衫，看得出底色是白的，但被不知道什么颜料染得五彩斑斓，似乎还因为被塞在衣服堆里，而有些皱巴巴。

　　艾潇乐了，“你小子，居然也有这么邋遢的衣服！”

　　正想说“就是你了”时，艾潇举着衬衣的动作一顿，“咦？”

　　这衬衣他根本穿不上，是小孩子的衣服。艾潇怔了怔，终于发现衬衣有些眼熟。

　　“卧槽？”他想起来了，这是他与青时认识的那个夏天，青时穿过的白衬衣。他将自己的AC米兰球衣和青时的衬衣丢在一个盆里瞎洗，T恤掉色，衬衣当场报废。

　　青时说不要衬衣了，也不要他赔，他把衬衣抖抖晾好，第二天一早起来阳台上却没有衬衣的影子。他问青时衬衣呢？青时说衬衣被风吹走了。

　　“没有吹走啊？”艾潇茫然地看着衬衣，“你什么时候把它捡回来了？”

　　这个人又来更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