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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 3 章 ...

  •   “爷爷,爷爷,不要……”

      苏月见苍白的脸色满是不安和惊恐,额间布满热汗,她挣扎着坐了起来,可由于动作太大,扯到了伤口,苏月见痛得发出“嘶”的一声。

      “醒了?”坐在床榻边看着苏月见发呆的黄玄明立马凑了过去。

      听到声音的苏月见瞬间提起防备,右手已经悄悄的摸向藏在腰间的银针,却发现身上的东西都被换掉了。

      苏月见的心里咯噔一下,立即将手摸向发髻处,那里面也藏着银针,准备和对方来个鱼死网破之际,黄玄明的脸出现在眼前,随后笑嘻嘻的再一次开口,“姑娘,莫怕。看清楚,是我。”

      黄玄明说完,又往苏月见的视线前凑近几分,好让她看清楚自己的模样。

      苏月见撑起眼帘,看清眼前说话的人是谁之后,心里不自觉的卸下一丝防备。

      “是我救的你,不用谢。”黄玄明说完,就开始吩咐下人去拿吃食,随后又坐到了床榻边的凳子上。

      “多谢。”苏月见忍着伤口的痛,吃力的掀开被子,谁知稍一用力,青白色的衣衫便被渗出的鲜血染红。

      “别乱动,你的伤口虽未贯穿整体,可也是极其深的,这里的医者不敢缝合,也只是止住了血,你这一动就又出血了。”

      苏月见垂眸,看到青白色衣上的鲜血逐渐变多,她想了想虚弱的开口,“可否劳烦公子,为我准备一盆温水,还有剪子即可。”

      “好。”黄玄明知晓,她这是要为自己缝合伤口,这样的伤势,也就只有她有这样的医术可以治了。

      黄玄明吩咐了人端进温水,随后看了看苏月见,她一个人会不会不方便?

      也不知后背的需不需要缝合,后背的伤到底有多重?

      黄玄明修长的手指微动,眼里闪过一丝局促,他想了想还是开口问,“要不要叫婢女进来帮你?”

      “不必。”

      见苏月见拒绝,黄玄明只好点点,随后走出卧室,婢女关闭房门后,他坐到门口早就准备好的梨木椅上,耐心的等待苏月见。

      苏月见解开上衣,垂眸看到了这刀伤,她带着悲伤轻轻笑了一声,那个杀她的黑衣人不知,她的心脏天生偏下,这个位置若是别人,早就一命呜呼了吧!

      不然她哪里还能忍着痛坐在这里笑?

      苏月见收敛起那抹笑意,随后从系统里拿上消过毒的手套,快速将伤口清理消毒了一遍,又从系统里拿出缝合伤口用的工具,又打下一针麻醉,等了一小会,她才开始缝合。

      由于打了麻醉,也并无痛感,很快便缝合好了伤口。

      苏月见贴上最后的纱布膏药,穿好外衣,将手清洗干净,这才打开了房门。

      房门一开,黄玄明便带着人端了吃食进来,“你还是吃点流食吧?”

      苏月见朝黄玄明摇了摇头,随后开口,“请问,我身上的东西在哪里?还请交还。”

      “嗯,就在这里。”黄玄明指向床边的柜子,“你的衣服是婢女给你换的,还有这些都已浆洗过,都在这里。”

      苏月见走到柜子前,将那个香囊还有信封,都拿到手里,随后看了一眼黄玄明,“多谢,之前我也救了你一命,我们的功劳就算是互相抵过。”

      苏月见说完,将东西放进袖袋中,然后直接走出卧室。

      黄玄明一个跨步,伸出手臂拦在苏月见的面前,“你伤势这样严重,你要去哪里?能去哪里?”

      “再说,你家中也……现在回去怕是不妥,也不安全。”

      苏月见正是怕那些人找,那些人要是发现自己没有死,查到这里来,那她岂不是害了这位兄台。

      苏月见想起家中,心里一阵钝痛,“我们素昧平生,不用你管。”

      “姑娘,你家中长者我已救出,并未被大火吞噬,他就在后面。”

      苏月见看着走向后院的黄玄明,她抬着虚弱的步伐紧跟了过去,黄玄明手下推开房门的瞬间,苏月见立即冲了进去,她看着被白布覆盖住着的身躯,她站立在那具身躯旁,颤抖着双手揭开那张单薄,可对她来说却有着千斤重的白布,白布揭开,在看到苏川柏惨白面孔的那一瞬间,苏月见的泪水瞬间夺眶而出。

      “爷爷……”苏月见的手掌轻轻的抚上苏川柏的脸颊,他此刻的面容不算安详,却也带着从前的慈祥模样。

      “你爷爷身上的伤口,和你的一模一样,这样的招式,本朝极其少见。”黄玄明顿了顿说,“该是异邦的武功。”

      苏月见知道爷爷从来都是仁心仁术,不知救助过多少穷苦人家,就算是被骗走了药也只会说那人定有难处才行此招,就当是助那人解困吧。

      这么多年,爷爷也未和什么异邦的人打过交道,更别说会惹上这种杀身之祸的事情。

      苏月见想不明白,只是想到每年都会与爷爷相见的那个人,而爷爷便是在与那人相见的日子里丧命的。

      苏月见拿出袖袋里的香囊,将香囊拿了出来,递到黄玄明的面前,“如果我没猜错,兄台该是皇亲国戚的身份。”

      “请问,这样贵重的料子,你可曾见过?”

      黄玄明垂眸,他在昨夜就看过了这个香囊,“这个料子,也不是本国所有之物,就连皇亲国戚,也不是随意可得的。”黄玄明顿了顿又说,“除了贡品,就是只有皇帝才能得到。”

      苏月见收起香囊,“那皇帝若是得了这种稀罕料子,会不会赏给皇亲国戚,或者大臣之类的。”

      “会。”黄玄明点了点头,当今皇帝又不抠,赏赐是时常的事情,只不过这块料子的花样,他还真没有见过。

      “但这样稀罕的花样,也只会赏给重臣或者皇宫里的人。”

      苏月见垂眸,收起手里的香囊,她缓缓抬手,轻轻将白布盖回苏川柏的身上。

      “公子,可否再帮我一个忙,借我几个手下,还有一点银子,我好安葬了爷爷。”

      苏月见知道爷爷早就为她在钱庄里存了一大笔的银票,可她现在若是前往钱庄提钱的话。

      那个人的实力一定很大,她一定会被发现的。

      “没问题。”黄玄明知晓苏月见现在的困境,所以早在昨夜便吩咐了人去香山寻了一块风水宝地,“就在香山那里。”

      “不,太过显眼了。”苏月见说着落下一滴泪,“就埋在附近的小山坳里就好。”

      黄玄明知晓苏月见的顾虑,据他昨夜的调查,这位苏川柏不说是从前在从太医院便名声鼎胜,就是从太医院退出后,在民间更是悬壶济世,善心受得百姓敬重。

      现在这样的死因不明,还这样草草收殓了,真的是太过憋屈了。

      他虽觉得不妥,可他知晓,若是大张旗鼓的埋葬苏川柏,那身在暗处的人便知道苏川柏的孙女还未死,那就真的危险了。

      随后黄玄明吩咐了人,到附近买了一副上好的棺木,又让李将军为他留下的侍卫一起抬棺。

      就这样,将苏川柏简单的安葬在小山坳里,就连墓碑都没有刻名,只竖着一无名碑。

      黄玄明静静的站在一旁,他看着苏月见重重磕了几个响头,看她不同于刚才的悲伤,此时她的眼神很是平静,不见了之前在山上见到犹如星星一般光亮的眼睛,此时她身上的气息散发着生人勿进的感觉。

      黄玄明见苏月见现在一滴眼泪都没有,心里更加肯定了对苏月见此时情绪的评价,她该有多悲痛才会变得如此安静?

      可他却因为她的这种坚强,感到莫名的一丝丝的心疼。

      苏月见收起心中的悲怆起身,她看着满目青山翠绿里,只遗这一座孤坟,她眼里的茫然转瞬即逝,取而代之的是决绝。

      苏月见垂眸,收敛好情绪,拿出将早就写好的欠条递给黄玄明,“感谢兄台,这是我写下的欠条,来者必定十倍奉还。”

      黄玄明见状,心里莫名的泛起一丝委屈与不愿?

      他心里闪过一丝暗惊,他为何会感到委屈?

      就因为她要还他的钱?

      可欠债还欠,是天经地义,这还是他那位现在不知在哪里游玩的姐姐告诉他的。

      黄玄明想到这里,只好讪讪然的收下那张欠条。

      “在此别过,告辞。”

      “你要去哪里?你现在若是出现,该是还很危险。”黄玄明拦住苏月见的去路,他自私的不想就这样放苏月见离开,想让他在自己的身边,这样才能保证安全。

      “兄台管的未免太多了些。”苏月见抚开黄玄明悬在半空中的手臂,随后抬脚准备离开。

      “我知道你想报仇,我可以帮你,我们一起。”黄玄明自从看到苏月见的伤口和自己遇刺的伤口一模一样,苏川柏的伤口也是一样,他就觉得苏川柏被莫名杀害,绝对不是偶然,倒像是筹谋已久的事情。

      “就算你是皇帝又如何?若是杀人的是你的至亲,难道你还能为了一个萍水相逢的人去大义灭亲不成?”苏月见语气满是嘲讽。

      她现在谁也不会信任,这仇她必须亲手去报。

      黄玄明愣在原地,不明白刚才还气性温和的苏月见突然满身竖起了尖刺。

      再说,除了阿姐,他也没什么至亲了?

      他当然能够“大义灭亲”。

      “当然能。”黄玄明说得信誓旦旦。

      苏月见抬眸,她那双美丽的凤眼飘过黄玄明俊逸的脸庞,视线落在他坚定磊落的眼神里。

      苏月见竖起在心脏外的高墙好像掉落了一块砖,很快,她迅速将那块掉落的砖头捞起,又重新砌了回去。

      苏月见缓缓抬手,想要拍拍黄玄明的胳膊以示感谢,谁知道一抬手就扯到伤口,伤口瞬间痛了起来。

      伤口的痛唤醒了苏月见一瞬的感动,她悄无声息的收回虚抬的手。

      苏月见捂住伤口,见落日黄昏,再不找个地方栖身,夜里便要流落街头,那她就更加危险了。

      别还没报仇,就冻死街头。

      苏月见深深的看了一眼黄玄明,像是要好好记住他的模样,然后抿了抿薄唇不再开口,径自离开了这座小山坳。

      苏月见在心里盘算了一会,还是觉得去香山半腰上的那种茅草屋里比较妥当。

      现在知晓了那位兄台和那位将军不是什么坏人,那里就连爷爷也不知晓有座茅草屋,那她去那里,也就不会有什么危险了。

      苏月见也不敢走大道,只有在山间的小路穿梭,手里拿着镰刀一路披荆斩棘,这好不容易才到达半山腰上的那座茅草屋前。

      苏月见丢掉手里的镰刀,捂着伤口站在茅草屋前,发现茅草屋那扇有些漏风的木门已经被修理安妥,就连那些窗户,也是被重新修葺了一番。

      只是这道门上多了一把不属于她的枷锁。

      苏月见嘴角抽了抽,就差出声破口大骂,可是好像没有力气了,只好小声的说,“本来还有点感动的,可修理就修理,你上的什么锁?这又不是你家!”

      苏月见说完,从系统里拿出一把锤子,准备破锁进入的时候,看到锁头绑了一个小小的竹筒,打开竹筒看见里面放着一把钥匙。

      苏月见麻利丢掉手里锤子,拿出竹筒里的钥匙,打开门上的锁,随后迈进茅草屋。

      四周幽静,苏月见这才重重舒了一口气,满身的戒备在此刻有所松懈,她从系统里拿出一把小刀,随后从裙摆那里撕下一布条,将小刀紧紧的绑在手里握住。最后带着一丝疲惫不堪的警惕,体力不支的倒在了木塌上,疲惫的闭上了双眼。

      沉睡间,一个身影悄无声息从窗台跳进了茅草屋里,蹑手蹑脚的走到苏月见的草榻旁,安静坐在草榻旁边的矮凳上。

      他双手撑着下巴,看到带着神色倦怠入睡的苏月见,他幽深的眼神透露出担忧与不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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