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骑士的征程》流沫

51、第五十一章 告白

　　“怎么感觉你有点心不在焉的呢？夏佐也是，你们今天真的好奇怪啊。”爱丽丝和莱格斯走了一段路，想了想还是把自己的疑惑说了出来，“卡洛尔也有点奇怪，怎么说呢，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感觉他今天的目光有些热切。”
　　“其实有件事，我是想晚上回去之后再和你说的。”莱格斯敛了敛情绪，露出他一如既往的微笑，“我们这次出来的已经够久了，所以，过几日我们就要启程回亚维斯了。”
　　听到莱格斯的话，爱丽丝有点震惊也有些失落，她想说为什么这么着急，但是仔细想想，莱格斯他们确实出来的也已经够久了。
　　“至于你说的，感觉卡洛尔有些奇怪，我想是因为有件事，他可以和安达成协定了。”
　　“是什么样的事？”爱丽丝虽然不会主动去了解政务，但是她也不是一无所知的小公主，从维德佛尔到拉米雷斯，她很好奇，到底是什么事，要到今天卡洛尔才能和安达成协定。
　　“是卡洛尔的私事。卡洛尔早年游历的时候被一个姑娘所救，对她一见倾心。卡洛尔手里有些线索，刚巧安也知道一些消息，所以卡洛尔希望安能帮他找人。”莱格斯简要的说了一下，他并不怕爱丽丝知道，而且他觉得，这个故事，大概率最后会传到安的耳朵里。
　　“这个故事听起来有点耳熟啊......”爱丽丝小声嘀咕到，这基本上就是安故事的翻版啊。
　　爱丽丝有些狐疑地看着莱格斯，虽说安可能为了让她安心而编出一个不存在的姑娘，但是当时安的神情不像作假，她更倾向于安的说法是真的。那么，基于这个前提，卡洛尔这个故事的版本是不是就有些太过巧合了？
　　“卡洛尔有喜欢的人了？他有求于安什么？那个姑娘是莱伊人？”
　　“再详细的，我也就不是很清楚了。大概是囿于身份的差距，安并不希望卡洛尔去打扰那个姑娘的生活，所以即使安知道一些事情，也从未对卡洛尔提起过。”
　　“安的担心也很正常，卡洛尔是储君，一般的姑娘恐怕都高攀不起，就算真的找到了，也能真的在一起吗？”
　　爱丽丝觉得安的担心不无道理，或者说，这本身可能就安自己要面对的问题。身份的差距、国家的立场、时局的动荡，所以安才会选择把这份感情放在心底吧。
　　“卡洛尔既然想找人，就说明他并不在乎对方的身份。何况以我对卡洛尔的了解，他找了那个姑娘很多年，如果真的找到了，是绝对不会放手的。”
　　“那卡洛尔怎么能确定，安就一定会答应他呢？”
　　“这个就是秘密了。”莱格斯笑得神秘，虽然他不怎么赞同卡洛尔的做法，但是他却没有过多阻止，一方面，他相信卡洛尔看人的眼光，另外一方面，这也是对安和莱伊的一种试探，试探他们是不是值得信任的，试探他们会不会辜负卡洛尔的信任。
　　爱丽丝不明就里，但是也没有追问，大不了等亚维斯的人不在的时候，她自己去问安，安是不会搪塞她的。
　　“安有喜欢的人吗？”莱格斯话锋一转，抛出来一个新问题。
　　“为什么这么问？”爱丽丝有些警惕的看着莱格斯，他们是热恋中的情侣不假，从立场上来说，目前也是同盟国。可到底是两个国家的人，在没有利益维持的时候，他们都很难说会做出怎样的选择。安为了莱伊付出了很多，他已经很难和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了，她没有能力为安做太多，但起码，她不能让安这份珍视的感情最后都变成别人要挟他的理由。
　　“你刚刚说了，这个故事有点耳熟，结合你现在的反应，这个故事的主人公大概率是安。”
　　莱格斯不是没看到爱丽丝眼中的警惕，不过比起被怀疑的失望，他现在更想笑，估计爱丽丝打死也想不到，卡洛尔和安，就是这个故事的主人公。而且私心上他也是有点开心的，既然爱丽丝知道这个故事，那是不是就说明，他们之间，不是卡洛尔自作多情？
　　“放心好了，这是安的私事，我并没有什么兴趣。况且我们两国之间是同盟国，客观来说，安对亚维斯和莱伊都是非常重要的人，我们也不希望有人对他不利。”莱格斯说着，眼神中也带上几分欣慰，“不过谨慎一些总归是对的，我们的身份，就注定了国家、臣民高于一切。”
　　“要保密哦，我答应过安的。”爱丽丝尴尬的摸了摸鼻子，她好像不小心就被莱格斯套了话。
　　“放心好了。”
　　莱格斯看见爱丽丝这种反应，感觉有些可爱，这些日子爱丽丝没少被他套话，也不差这么一个他们都知道的故事。况且，安知道爱丽丝这些日子一直和他在一起，也清楚他会从爱丽丝这里知道一些事情，也许，这件事本身安就是不介意他们知道的。

　　另一边
　　“我以为我表现的已经足够明显了。”卡洛尔笑了笑，“当然是因为我喜欢你。”
　　安怔怔地看着卡洛尔。
　　她没有办法欺骗自己，她是有期待的，期待着他们的再一次相见，期待着他能够找到她，期待着他如她喜欢他一般的喜欢她。
　　她是喜欢他的，一直都很喜欢。
　　可是她又不能喜欢他。
　　艾琳娜是来路不明的平民，安是莱伊手握大权的将军，伊诺久病不愈的没落贵族。
　　无论是哪个身份，她都不可能和他在一起。
　　安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可是喉咙却像被一只无形的手卡住，发不出一点声音。
　　“我知道你的顾虑。”感觉到安的手变得冰冷，卡洛尔又轻轻地拢了拢安的手，希望能给她一点温暖和力量。“我爱你，和我们彼此的身份无关。平民也好，贵族也好，亚维斯人也好，莱伊人也好，我们的灵魂不会因为这些外在条件改变，那同理，我的爱也不会因为这些事而改变。”
　　“可两个人想要在一起，就不得不受这些事的影响。”
　　听着安的话，卡洛尔稍微放松了一些，安，并不是一点也不在乎他的。只是因为她的身份和莱伊的现状，她不得不维持着警惕和伪装。
　　“我想，只要我足够强大，世俗的眼光就不会影响我分毫，我不是当年那个还有些稚嫩的卡尔了，现在的我，有能力保护你。”
　　安低下头，握着令牌的手因为攥的太紧显得分外苍白。
　　“我不可能活在任何人的庇佑下。”安低声说道，“哪怕没有这些身份和立场，我也依然是我。我有我的梦想，有我要守护的人，我想做的事，从不会因为任何人动摇。”
　　就如同六年前没人能阻止她上战场一样，未来，只要是她认定的事，也同样没人能阻止。
　　“当然，爱与自由，并不冲突。”
　　卡洛尔明白安这番话的含义，她不会放弃自己的家人，自己的朋友，自己的国家，放弃自己想要做的事。
　　“我爱你，爱你为理想奋不顾身的决心，爱你勇敢又自由的灵魂，你是那样的独特和耀眼。”
　　哪怕没有发生这些事，她也不会像莱伊的贵族小姐一样，依附于自己的家族和丈夫，成为别人的附属品。
　　“我很清楚我们之间的立场并不会因为我们的感情而改变，就如同我不会为你改变立场一样，同样我也没有资格要求你为我改变立场。”
　　她不会理所当然的为爱情牺牲一切，甚至为了自己想做的事，都不会选择和他在一起。
　　“我希望和你在一起。”
　　也许他们没有办法在一起——这的确不是他想要的消息。
　　“是愿景，是结果，而不是我爱与不爱的原因。”
　　可这，也与他爱她无关。
　　安这一刻的心情很复杂，理智告诉她，他们之间是不可能的，起码现在是不可能的。国家的利益，身份的悬殊，都像一座又一座高山一样，难以跨越。
　　如果她足够卑鄙，她就应该收下卡洛尔这份礼物。即使莱伊不主动进攻亚维斯，在她手里，对亚维斯也算得上威胁，有朝一日，她可以以此为要挟，为自己和自己的国家攫取更多的利益。
　　如果她磊落一些，她就应该拒绝卡洛尔这份礼物。她要明明白白地告诉他，他们之间是不可能的，如果她真的要找他，为的，也只是国家利益，而不是儿女私情。
　　可她都不是。
　　她只是一个不那么卑鄙，也不那么磊落，还有不少私心的普通人。
　　安紧紧地攥着这份有些沉重的礼物，没有收下也没有拒绝，只是抿着嘴，眼睛里写满了犹豫和挣扎。
　　这是卡洛尔第一次看到安这样的神情。
　　“我不是一定要你现在答复我，我只是希望能给我们的未来，增加一种可能性，哪怕这条路并不好走，但我仍希望这是你想要的。”
　　卡洛尔轻轻地揉了揉安的头，他今天和安说的这一切，都只是想表达他的想法，他们身上都背负了太多东西，尤其是安，她背负的东西绝对比他只多不少。所以他选择把信任交付于她，将一切交由她来决定。
　　“走吧。”
　　看着安低垂的头，卡洛尔转过身去，话既然都已经说清楚了，那接下来，好好的欣赏这里的景色就好了。
　　“卡洛尔。”
　　安叫住了卡洛尔，拉过他的手腕，在卡洛尔诧异的目光中，踮起脚，轻轻地吻了上去。
　　“这是我的答案。”
　　在短暂的惊讶过后，卡洛尔被铺天盖地的喜悦溢满，这蜻蜓点水般的吻并不足以安抚他因为得偿所愿而躁动起来的心。
　　卡洛尔扣住安的头，深深的吻了下去，此时此刻，他什么都不想再想，身份的差距，国家的立场，他统统都抛之脑后。
　　现在的他们，只是他们而已。
　　像世间所有的恋人一样，因为爱而相拥，用吻来倾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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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我觉得恋爱的人总会做一些旁人看上去不那么理智的行为
不过，爱对了人叫勇敢，如果爱错了人，那就会成为别人口中的恋爱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