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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身体硬朗,血统不纯。 ...


  •   钟不归把脚缩回榻上,在床上滚了一圈滚到最里侧,然后躺平看着奶娘,奶声奶气地说:“我没有,奶娘你看错了。”

      她记得前世奶娘也问过她同样的话,可那时她惆怅是因为父亲,她驳了父亲的面子之后,一直都有些惧怕父亲责怪她,所以总是一副诚惶诚恐的样子。
      奶娘在她旁边躺下,拉过被褥把她包在里面,笑呵呵地轻拍她的背哄她睡觉。

      深夜,直到奶娘熟睡发出轻微的鼾声,钟不归依然毫无睡意,自重生的这几天,她晚上一直失眠,也不知道是不是最近想太多的缘故。
      兄长从明日起就要正式去防卫司报道了。

      不论前世还是今生,也不论是不是出于私心,钟不归都觉得哥哥应该像父亲一样,将门之后的宿命就应该是上战场,守卫国家和子民。困在小小的都城防卫司里算什么,若她是男子,那她绝对会励志成为像父亲一样的人物,可黎国有规定,女子不得从官,从军更是不可能。

      而她作为将门之女,最大的悲哀之处就是外表看着风光,其实没什么地位可言,因为将门女子永远不可能成为对国家有用的将才。唯一能做的就是安静等待长大,然后嫁人生子,平庸的过完一生。

      不过,钟不归的前世并不算平庸,她出嫁时被黎公封为远宁公主,那一场风光大嫁,她还是要感谢楼莫淮的,感谢他给了自己一场盛大的婚礼,虽然婚后的生活一切都不尽人意,还时常气的她抓心挠肝。

      直到天色微亮的时候,她才迷迷糊糊睡了过去,再次醒来时已经时近中午了,兄长早已早起去防卫司报道了。

      钟不归刚从床上爬起来,她的母亲就带着一位手提药箱的军医走了进来。

      “还请周军医为小女瞧瞧了,她这几日总是特别嗜睡,每日都要中午才能醒来,你快给看看她是不是得了什么嗜睡症。”

      钟不归一头黑线,她近日嗜睡还不是因为晚上思虑太多,失眠导致的,她这个不论前世还是今生都十分硬朗的身子可还从未生过什么大病呢。

      唯一比较严重的一次,是她婚后五个月的时候,那是她第一次因为生气和楼莫淮打了一架,然后她就被他丢出了卧房扔在了大雪纷飞的夜里,她差点被冻成冰雕的时候,是副将旪海给她送去了狐裘披上,不过她最后还是得了一场不大不小的风寒。

      钟不归到现在都还记得当时自己悠悠醒来后,楼莫淮对她说的第一句话:“你冻死了不当紧,可别引起了两国战事。”她当时要不是因为浑身没有力气,她定会爬起来再和他打上一架。

      “阿归,怎的又开始发呆了?你近日这是怎么了?”
      钟不归感觉到母亲坐在了身边,还拉住了她的手,她回过神来,冲着母亲甜甜一笑:“我没事,母亲不必担心。”

      母亲摸摸她的头,示意军医给她把脉。
      军医得令上前,在清平刚放过来的矮凳上坐下,伸手开始为钟不归把脉。

      钟不归垂眼看着军医布满皱纹的手,在心底一声叹息,这军医看起来有模有样的给她把脉,其实就是个只会治外伤的军医,将军府就是这一点不好。

      许久之后,周军医才放开了钟不归的手腕,“小姐脉象平稳规律,目前看来没有什么隐患,小孩子因为长身体嗜睡应该是正常现象,钟夫人不必担心。”

      母亲向来信任周军医,见他都这么说了,脸上的忧虑也转瞬消失了。
      “有劳周军医了。”母亲说着喊来清平递上封赏。

      钟不归无聊的摆弄着袖子上的一根线头,听着母亲和周军医客套。这周军医把手放在她腕上半天估计什么也没摸出来,他之所以笃定自己没事,应该是觉得自己面色红润健康不会有什么大事。

      周军医走后,钟不归懒散的打了一个哈欠,她嘴巴还没合上,就感觉到了母亲犀利的视线:“到底怎么回事?你是不是又尿床了?是不是为了暖干被子才起那么晚的?”

      钟不归知道母亲的关注点一向奇特,但她不知道竟然这么奇特,她都七岁了,母亲竟然还觉得她会尿床。

      她索性爬起来站在床上掀开上面的被子:“那阿娘,你来闻一下我到底有没有尿床。”
      清平毕竟年纪小,没有奶娘那样的定力,听了她这样大逆不道的话,竟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钟不归在母亲的手即将拧上她耳朵的时候躲到了奶娘怀里,假装委屈:“奶娘,你告诉阿娘我到底有没有尿床。”

      奶娘每晚都和钟不归睡在一起,自然知道她没有尿床,于是笑呵呵地解释:“夫人,您误会阿归了,她自四岁之后就再也不曾尿床了。”

      说起尿床这件事,钟不归记得自己最后一次尿床的时候,奶娘在她的院子里给她晒湿了的被子,刚巧被来家小住的表哥凌宇看见,毫不犹豫地当场就嘲笑了她:“阿归,你都四岁半了,怎么还尿床,丢人丢人,我阿娘说尿床的姑娘家可是会找不到夫家的。”

      当时的钟不归被气的大哭,兄长闻声赶来和凌宇打了一架,后来鼻青脸肿的两个人被母亲罚跪在了正厅院子里,那天他们二人被灼热的太阳烤黑了不止一点。

      自那之后,钟不归要么晚上不喝水,要么喝了水之后一晚上都惴惴不安难以入睡,渐渐的她也因此改掉了尿床的毛病。

      “不尿床了就好,不然可就真的找不到夫家了。”母亲再次拿当年的事情调侃她,不过钟不归已经不在意了,以她的亲身经历,找夫家这种事情不一定是好事,如果这一世的归宿还是楼莫淮,那她宁愿孤独终老。

      母亲突然告诉她:“凌宇今日会来家里小住,你快起来收拾收拾,等会儿和娘一起去府门口迎接他。”

      可真的是冤家路窄,钟不归刚在心里想到自己这表哥当年做的缺德事,他马上就送上门来了。她记得前世表哥时常会来家里小住,一年总要来住上那么两回才算正常。

      钟不归不情不愿的跟着母亲到了府门口,一副蔫了吧唧的样子靠在奶娘怀里,眼睛微眯着补眠。

      凌宇走下马车第一眼看到的就是这样的钟不归,当年走路都会被时常绊倒的表妹已经长大了不少,肤色也比之前白皙了,就是今日这表情看起来似乎有些不悦。

      钟不归被母亲推了一把,瞬间清醒,她揉揉眼睛,抬头看向又长高了不少的凌宇。她记得他比兄长小了三岁,今年应该是十一岁,虽然这表哥性子讨厌了点,但这皮相却是越来越人模狗样了。

      凌宇居高临下的瞅着钟不归:“阿归,才四个月不见,你就不认识表哥了?”
      钟不归懒得理他,转身回府了,估计舅舅舅娘又因为生意上的事情出远门了,不然凌宇这厮也不会眼巴巴的又跑来这里小住的。

      “你这孩子,怎么不理你表哥呢… … …”
      钟不归不理会身后母亲的唠叨,一路小跑回自己院子了。

      前世,父母就有意无意的想要撮合她和凌宇,要不是半途出了和亲那档子事,那她前世的夫君可能就是现在这位了。

      钟不归其实挺讨厌凌宇的,最讨厌的一点大概就是他的好色了。他一生娶了一妻十妾,看到有点姿色的就想纳回家,就是因为他总是不停的纳妾,他的妻子安氏才被气死的。后来妻子去世后,他可能良心发现了,妾也不纳了,也没再续弦娶个正室回去。

      安氏去世后,母亲写给她的书信里还曾感慨:幸好当初没有把你许给凌宇,现在看来还是黎公最明智,把你许给了楼世子。

      当时正在气头上的钟不归抬眼瞥着正襟危坐慢悠悠喝茶的楼莫淮,心里气的咬牙,谁说黎公明智了,他此生最不明智的抉择就是下旨让她去和亲。

      楼莫淮似乎是发现了她的白眼,微微抬起那深不见底的眼眸:“怎么?岳母大人是不是又催你给本世子生子嗣了?”

      钟不归被气的当场就跳了起来,不提子嗣还好,一提她就来气。明明是他不想她生孩子,却还总是在一众长辈们面前装出一副自己才是受害者的态度。

      她其实挺喜欢孩子的,没成亲之前,她还想着最少要生两个孩子,最好一儿一女。可她唯一没料到的是楼莫淮不愿意自己给他生孩子,她觉得他可能是嫌弃自己的血统,毕竟她不是真正的黎国公主,空有名号的将门之女而已。

      钟不归坐在自己院里的秋千上还没荡出两个来回,凌宇就已经眼巴巴的寻来了,手里捧着蜜饯向她献宝:“阿归,这是我阿爹从郑国带回来的蜜饯,我带来给你尝尝。”

      钟不归懒散的瞅着他:“郑国和黎国距离千里,舅舅大老远的带回来,怕是在路上就已经坏掉发霉了吧。”
note作者有话说
第2章 身体硬朗,血统不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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