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钻A]棒球与恋爱》昨叶何槿

10、第 10 章

　　比起棒球社的在关东大赛的磕磕碰碰，青木理子在高中最后一年的将棋比赛可以用顺风顺水来形容。

　　几乎可以用碾压二字来形容。

　　在全国大赛拿到优胜后，就有职业棋手找了过来，问她想不想加入进入将棋职业领域。

　　但都被青木理子以再想想给搪塞回去了。

　　她的梦想真的就是无所事事啊，参加将棋比赛，除了为了堵住父母的嘴，还有能获得大学推荐生的缘故。

　　能偷懒为什么要去努力看书。

　　虽然心里这么想的，但表面上她可是一点都不敢表现出来。

　　不然，肯定会被老妈痛斥一顿，再拿来和邻居家的结城兄弟比较。

　　想到结城哲也，青木理子心里不免有些担忧。

　　去年是因为投手的原因，而止步于甲子园之前，今年新生好像是有两个投手，但毕竟是一年级啊。

　　算一算，有四个投手啊，这是要用车轮战把稻实的王牌成宫鸣打爆？

　　在比赛开始前的一天晚上，青木理子是这么想的。

　　其实她也不想想那么多的，但睡不着有什么办法呢。

　　在床上翻来覆去的青木理子两步跨到窗台，拉开窗帘，邻居家的院落一片寂静，清亮的月光如海潮一般翻涌出来。

　　“时间还早吗……”她小声嘟囔着。

　　而此时的结城哲也正在青心寮里，先是和一群前辈一起逼问自家的一年级投手女朋友的事。

　　而后又被伊佐敷纯大嗓门地把话题转向了他本人。

　　“说起来啊，阿哲你也是偷跑的那个吧！！”

　　“欸？？？”

　　不知情的一年级们震惊地望向队长。

　　结城哲也举着后辈的手机一时间愣住了。

　　“咔擦！”

　　拍照的快门声在静谧的房间里格外清晰。

　　御幸一也推了下眼镜，脸上带着点坏笑，“我知道的，去年秋天我有看见哦。”

　　“阿哲学长吗？？”仓持洋一张大了嘴。

　　“是谁啊？”泽村荣纯没注意不对劲的情况，傻傻发问着。

　　然后他就挨了下室友的绞杀，“没大没小！谁让你问阿哲学长的事了！！”

　　“阿哲，你不会打算一直拖下去吧？”伊佐敷纯捣了下好友，“让女生告白可不是男子汉的行为啊！！”

　　“告白？！”降谷晓和泽村荣纯愣住了。

　　结城哲也默默合上了手机，他郑重其事地说道：“我想带她去甲子园。”

　　御幸一也咧嘴一笑，“哈哈哈，队长想带喜欢的女生去甲子园，明天千万不能松懈哦！”

　　“喂喂喂，都听到了吧！！”伊佐敷纯站起身，扫视了屋子里一圈人。

　　仓持洋一摩拳擦掌，“绝对要让阿哲学长成功告白！！”

　　但结城哲也却觉得好像有点不对劲，话题不应该是这样吧？但他又想不到哪里不对。

　　一直到回家的路上，他也没想到哪里不对劲。

　　“结城！”

　　熟悉的清脆嗓音在他上方响起，结城哲也抬起头，看见幼驯染正拉开窗户，皎皎明月下，她的肌肤上好像流淌着辉光。

　　随后一个球状物体朝他砸了过来。

　　结城哲也半跃起，一把抓住了那个球状物体。

　　还没等他打开来，青木理子就已经把窗户关上，窗帘拉了起来。

　　他有些失落地望向掌心的东西，才发现是是被纸团包裹着的御守，他拿起御守，叠得端正的千纸鹤映入眼帘。

　　包裹着御守的纸面里面有打印出来的黑体字：加油。

　　“理子……”

　　他低声喃喃着，一开始的那点失落荡然无存。

　　结城哲也抬眼看向那个已经关紧的窗户，嘴角轻微上扬着，像是第一次打出全垒打那样，他做了一个极为内敛的握拳姿势。

　　明天，绝对会赢下来的。

　　而躲在窗帘后面，悄悄拉开一条缝的青木理子眼里却有些复杂，她一面期望着对方打开那个千纸鹤，一面又希望对方不要打开。

　　青木理子恼火地抓了下头发。

　　她这个别扭的性格真是改不了啊。

　　为什么，为什么就是不能对他坦率一点呢，

　　啊啊啊……

　　反正绝对不会是她的错，嗯，对，都是那个热血笨蛋的错！

　　明天，那个笨蛋，肯定会赢下来的。

　　一直持续到那个球跃过伊佐敷纯的头顶时，她都是这么坚信的。

　　会赢的，把稻实都逼到这种地步，只差一点了，只差一个淘汰了，为什么还会输啊。

　　领先的不是青道吗？

　　振聋发聩的欢呼声响了起来，青木理子傻傻地坐在座位上，只觉得眼前一片模糊，耳朵里也一阵发懵。

　　隔了很久，她才发觉脸上一片冰凉。

　　这时候，青木理子才真正意识过来，输了，青道没能拿到甲子园的门票。

　　结城的夏天到此刻结束了。

　　整整三年，他都没能去一趟甲子园。

　　她终于坐不住了，从座位上滑了下来，将脸埋在膝盖里，无声地哭了起来，肩膀也跟着一颤一颤的。

　　青木理子不敢去看列队的青道众人，只是那样抱着自己，脑子里一片空白。

　　如果真的有神明的话，请告诉她吧，为什么，为什么会是这种结局？？

　　无所事事的自己拿冠军，拼尽全力的他却连甲子园都不配去吗？

　　青木理子神情恍惚，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是那样紧紧抿着唇坐在汽车后座上。

　　好难过，好想放声大哭出来。

　　难以忽视的疼痛如潮水般翻涌着，冲刷着。

　　她很想说服自己输赢是正常的，胜败乃兵家常事，棒球笨蛋他自己也很清楚之类的话，但今天，此时此刻那些话通通没有用，她只是那样盯着窗外模糊的色块。

　　阿哲，肯定比自己更难过吧。

　　好想见他。

　　好想见他。

　　好想见他。

　　车子刚停稳，青木理子就慌里慌张地解开了安全带，她推开车门，跌跌撞撞地朝学校跑去。

　　“理子！你去哪里？怎么了？”父母跟着出来了，一脸焦急。

　　青木理子喃喃着：“我要去找阿哲，他现在肯定很难过。”

　　她想，也许，这是她十八年来最坦率的一次。

　　小时候，她就经常这样跑着去找阿哲。

　　有时是为了拉他一起出门应付大人，有时是看到好玩的漫画想要和他一起分享，有时是因为被父母训斥了找他抱怨。

　　那些快乐的，难过的，烦躁的日子里，自己的身边都是他。

　　他总是那样不厌其烦地跟在自己身边，无论她说多少次“笨蛋”，“烦死了”，“最讨厌”，他总是会一如既往地在她需要时出现。

　　所以这一次，青木理子也想像对方对自己做的那样。

　　棒球社的大巴车上，结城哲也是最后一个下来的，眼圈还有些泛红。

　　他抿紧了唇，皱着眉头，木着脸出现在青木理子的视线里。

　　这一次，总是别扭到不行的少女终于可以承认了，她就是喜欢眼前这个笨蛋啊。

　　喜欢，特别喜欢，从很久以前就喜欢。

　　“阿哲。”

　　青木理子低低唤了声对方，才发现自己的嗓音沙哑到不行。

　　结城哲也神色落寞地偏过头，嘴唇张合着，却最终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她当即拽住对方的胳膊，然后硬拉着结城哲也远离了大巴车，来到一片树荫遮挡的大树下。

　　“理子，对不——”

　　“闭嘴，谁让你道歉了。”青木理子的语气凶巴巴的，但配上那红到不行的眼圈，看起来一点都不凶狠。

　　两个人沉默地互相对视。

　　“别哭了。”

　　结城哲也轻声说着，伸出手来想要替泪流满面的女生擦拭眼泪。

　　但伸出的手在接触前又缓缓收了回去。

　　下一秒，就被青木理子一把抓住了。

　　“哭怎么了，为什么不准我哭啊，阿哲不哭就算了，还不能让我哭吗？”

　　哽咽的声音里满是委屈。

　　就像他们小时候那样，每次青木理子哭的时候，总是会说这种话。

　　“我就要哭，哭怎么了嘛。”

　　“不，只是我不想看到理子哭。”

　　他耐心地用带着茧的指腹一点一点抹去幼驯染脸上的泪水。

　　但越抹越多，最终只能让结城哲也低低叹了口气。

　　他没能兑现诺言，没能带她去看甲子园。

　　理子哭成现在这个样子，都是他的错。

　　“你肯定在责怪自己吧。”青木理子哑着嗓子说道。

　　被戳中心思，但从来不会隐藏自己心事的结城哲也神情一滞，手上的动作也一僵。

　　“甲子园什么的，我才不在乎，我又不喜欢棒球。”

　　“理子，我一点都不想对原田说恭喜。”他此刻终于表现出点情绪，整个人闷闷的。

　　原田，好像是稻实的队长。

　　青木理子一把抹干泪水，没好气地回答着：“也就你个傻子还说恭喜了，要是我，我就，我就……”

　　她憋半天也没说出来个什么所以然。

　　因为，怎么想大概都是希望走的越远越好吧，那样能把稻实逼到死局的青道评价也会更好一点。

　　青木理子鼓着脸不服气地模样让结城哲也忍不住笑了出来。

　　他替对方捋了下粘在脸上的发丝，动作轻柔缓慢。

　　却让青木理子一下子蹦出两步远，脸色爆红，整个人慌乱不已。

　　搞，搞，什么啊。

　　“我，我去，我去找贵子了。”她结结巴巴地说着，不肯看向对方。

　　“嗯，我带你去食堂吧，她应该在那里。”

　　被幼驯染的慌张有些吓到的结城哲也将手收回放在背后，小麦色的脸上看不出什么，但在背后的指尖微微颤抖。

　　“嗯，去吧。”青木理子点点头，跟着对方身后走向食堂。

　　走出很久后她小声嘟囔着：“阿哲，你很厉害哦，在我心里一直都是不动的四棒，没有人能比的过的，真的。”

　　破碎嘈杂的蝉鸣声里，坚毅的少年躯体微微一僵，他从喉咙里含糊地应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