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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第 8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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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
圣月的晚自习非常自由，学生可以自由选择。
姜甜菜没转学前是年级第一，但这里学霸云集，老师讲课速度飞快，导致她学习很吃力，每晚都要自习到九点多才回家。
今天却一反常态，六点的铃声一响，姜甜菜拎起书包急匆匆冲出教室。
三姐妹原本准备了一肚子“这么简单的题目都不会”“哦吼吼平民就是愚蠢”“别白费力气了”之类的阴阳屁话。
结果姜甜菜头也不回，一溜烟就不见了。
三姐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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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甜菜住在一所老旧小区，七拐八拐进一条小巷后沿着破烂的石板路一直走，远远便能看见一栋灰暗斑驳的老式楼房。
这时候太阳还没下山，淡橘色的光线将整个小区笼罩，上年纪的老人在附近遛弯，走路很慢，互相看见便笑眯眯打招呼。
“甜甜放学啦。”
“今天真早。”
“甜甜学习好，将来一定有出息。”
099走到楼道口，一个头发花白的婆婆坐在台阶边，鼻梁搭一副瘸腿花镜，手心掐着两根毛衣针。
她眯起眼睛，盯着099仔细瞧了好一会儿，才缓慢开口：“是甜甜啊。”
姜甜菜父母早亡，与外婆相依为命，靠着微薄的低保和一些零散收入维持生活。
姜甜菜选择转学，很大一部分原因是为了学校承诺的丰厚助学金，可生活总是很难一帆风顺，得到什么就会加倍失去一些东西。
比如从前那些简单的快乐。
新学校仿佛童话世界的城堡，里面住满王子与公主，而她一身灰扑扑，手足无措地站在门前，被那些光鲜亮丽的景象震撼得说不出话。
她和外婆一年的生活费仅仅是同学一双鞋子的价格，她普通的书包，廉价的发饰，老旧的手机……一切一切都与周遭格格不入。
同班同学将她当成透明人，身边充斥各类打量的目光，有单纯的好奇，有明显的排斥，还有恶意的讥讽，她不断催眠和鼓励自己，但无论如何努力都无法真正做到毫不介怀。
一些无声的嫌弃与躲避更加刺痛人心，保持距离的模样似乎在说“离我远些”，仿佛她是什么肮脏倒胃口的东西。
她无力反抗也无法融入，大脑时刻紧绷一根细弦，每一天都活在小心翼翼的煎熬当中。
“我回来了。”
099扶住外婆，接过她手里的菜篮，里面有一点扁豆和小葱。
“对，没上自习。”
“作业全写完了。”
“明天我去溜斑斑。”
他们一起走上三楼，老旧小区没有电梯，只能一点点慢慢爬，斑斑是家里养的小花狗，每天清晨都要溜一溜。
晚饭时外婆一直给他夹菜，爬满褶皱的眼睛眯成一条细缝，笑着要让他多吃几碗。
099不好拒绝，勉强塞进去几口白饭和炒菜。
“好吃吗？”
099点头。
可事实上099的舌头不像人类那样拥有丰富的味蕾，能品尝出的味道极少，大多时候吃饭就像嚼蜡。
他也不需要进食和排泄，维持这具身体正常活动的是流淌在全身各处的液体能量，如果剧情需要他必须吃点东西，最好在结束后及时吐出来，不然会造成一点小小反应。
比如间歇性串频道、没信号之类，在旁人看来就像微醺，别人醉酒他醉饭。
隔天是周末，不用上课，但姜甜菜还有两份兼职。
清晨099带着斑斑去附近公园撒欢，黑白花的小狗一边狂跑一边狂拉，他拎着塑料袋追在后面清理。
小助理不忍直视，我老师这可真是太敬业了。
姜甜菜不同于江星光，她不是边缘炮灰，而是支撑着这个世界的核心主角，因此即使在剧情之外，某些场景也必须有她的身影，比如贵族学院，比如打工场所。
099简单收拾一下就出门了，余光瞥见外婆正在研究新买的菜谱，顿时溜得更快。
“我打工，不在家吃！”
外婆露出失望的表情，站在门口嘱咐：“别省钱也别减肥，甜甜要吃饱饱——”
“知道啦！”
头份工作是炸鸡送餐员，刚一到老板娘就递来十多份已经打包好的炸鸡和手抄地址，路程有些远，但客人出手大方，还给了辛苦费。
099嗯一声，带上头盔，骑着电动车就出发了。
马路上小助理喊有人在直播间打赏，099开着屏蔽模式，什么都看不见，迎着风道了声谢谢。
……
四十分钟后，电动车停在某个高档小区。
099打电话给顾客开门禁，电梯直达顶层，一条铺着木地板的长廊在脚下延伸，瞥一眼敞开的门，他走了进去。
客厅音乐开得很大，游戏战况激烈，099视线投过去，几个男生扯着嗓子互喷，手速快得几乎闪过残影。
他拎着满当当的炸鸡盒，站在门外的小地毯中间喊道：“您的炸鸡外卖到了！”
“等等！这就来——”
因为有过客人收到炸鸡不承认要求再送一份的情况，所以老板要求必须签单，099没有继续催促，从外套兜里掏出账单和笔，安静等在门口。
大约五分钟，终于跑来一个戴眼镜的男生，看见炸鸡卧槽一声：“这么多！”
099递过去账单和笔，男生的视线从炸鸡转移他脸上，又像个卧槽机器一样接连卧槽两声：“特招生！你怎么在这呢？！”
“原来你家是开炸鸡店的哇！”
099收起账单，帮男生一起把炸鸡运到桌上：“打工。”
正要走，男生却拦住，099耐着性子看他一眼，眸光干干净净的，有种直击人心灵的明朗和清爽。
“……”男生到嘴边的话又咽回去，突然腼腆地挠挠头，想了几秒才斟酌道，“我是想说，外面挺热的，你吹吹空调再走？”
他眼睛一亮，又补充道：“再喝点热水，你们女生不是都喜欢和热水吗！”
099：“……”
突然有人喊：“炸鸡呢？”
周驰双手插兜，瞧见099，双眼蓦地一亮：“呦，是甜甜呀。”
他倒是自来熟，虚空揽住099的肩膀往客厅带了带，语气熟稔道：“这么多一起吃吧，喝饮料吗，草莓牛奶好不好？”
“不用。”099拒绝，同时心中升起不好的预感，果然下一秒看见熟悉的白毛。
陆以炀半宿没睡，这会又被饿醒，拧着眉梢从屋内走出来，头发有一点乱，整个人都显得很困倦。
他喜凉畏热，在家经常只穿一条短裤，光着膀子满屋乱窜，因为臭屁的性格与异性接触很少，更别说带女孩来家做客过夜，所以格外随性，慵懒又散漫地走去厨房拿水，刚喝一口才猛地发觉，客厅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个不速之客——
姜甜菜娇弱（？）的身影出现在视野中，及腰的长发依旧高高扎起，发尾轻微打卷，垂在背后。
身上穿着一套浅灰色的运动装，很土气的款式，但可能她实在太白皙，衬得就也还算顺眼。
陆以炀半天没动，冷白的手指在杯壁捏了捏，然后缓慢放下，目光罕见流出几丝迷茫，似乎还不太清醒。
“你怎么在这？”
说完，又倏地一脸惊骇，双手遮胸并愤怒地瞪来一眼，好像被流氓轻薄的黄花大闺男：“靠！你闭眼！”
吼完匆匆跑回卧室，硬邦邦的短发下耳根泛起一片粉，大有蔓延到脖颈给纹身换个色的趋势。
大家：“……”
“陆哥怎么了？”
“突然这么娇羞呢？”
“可能大姨夫来了吧。”
房间里，陆以炀粗暴地套上卫衣，胸前狰狞的骷髅头大概就是他此刻心情。
一想到论坛的风言风语（？），他顿时更加焦躁，飞速掏出手机敲出一行字——
「被同校暗恋我的女生找上门怎么办？」
1L：楼主凡尔赛，兄弟们突突他！
2L：不喜欢就拒绝呗。
3L：什么类型？如果性格内向腼腆，最好还是委婉一点，不然会伤了人家小姑娘自尊心。
4L：有人追就不错了，装什么逼呢臭弟弟？
陆以炀单手撑着下巴，一脸不可思议，这也能伤自尊？特招生真是个麻烦的生物！
他知道自己很优秀，但这不是特招生放肆爱他的理由，而且刚才还被特招生看见身体，他顿时一阵捶胸顿足！
他的身材那么好，或许原本特招生对他只有七八分喜爱，现在肯定原地飙升十分！
陆以炀烦闷地踢了一脚床头。
而客厅这边，099终于被周驰和眼镜哥，以及一群其他叫不上名字的小弟们簇拥到了沙发中央。
“特招生你每天都送炸鸡吗？”小弟一号好奇地问道。
小弟二号锤他一拳：“什么特招生，人家没有名字吗！”
“姜同学你放轻松，我们和萧子航那群人不一样，在陆哥的教导下我们一直崇尚爱与和平。”
“能别在妹子面前演傻比吗，你怎么不说众生平等？”
“姜同学你是不是练过武术？”
……
陆以炀磨磨蹭蹭走出房间，姿态略扭捏，转念一想是特招生暗恋他又不是他暗恋特招生，他紧张个屁？
转眼又支棱起来，一副拽拽的目中无人的臭德行，结果就见客厅中间，一群皮糙肉厚的老爷们团团包围着一个软绵绵的小姑娘，周驰还贱兮兮地举手机自拍，陆以炀才调整好的面部表情差点没绷住。
“干什么呢？”他沉着嗓音，视线漠然地扫过去。
他的眼型很适合这类表情，自带厌世效果的三白眼将凶冷孤傲这一块拿捏死死的。
两手一揣，嘴巴一抿，瞬间达成别人永远装不出来的高级厌世逼。
偶尔还会呈现出迷离的氛围，显得忧伤且渣。
他干咳一声。
继而斜去一眼。
有些许的不自然。
099立刻起身，目不斜视道：“走了，老板在催。”
？？？
陆以炀心脏一咯噔，炫酷狂拽的脸微微裂开。
这么腼腆的吗？
看他一眼都不敢？
那还追老子干屁？
作者有话要说： (^-^)/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