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渣太子互换身体后》誉丨

26、第 26 章

　　姜嫣无论如何也想不通，嘉禾是如何做出这个愚蠢至极的决定的。

　　嘉禾却面带得意，依偎在扎克伦的臂膀上，无声地对她说了句什么。

　　她看懂了，嘉禾说的是：“你给本宫等着。”

　　扎克伦却推开嘉禾，皱眉道：“回马车上去。”

　　嘉禾抚了抚松散的鬓发，袅袅婷婷地上了马车。

　　姜嫣立刻追了上去，恨铁不成钢道：“贺兰琼，你就这么下贱吗？那是汗王的儿子，你一位堂堂的公主，竟然和他在这山野地里……”

　　“硕乌汗王死了，我自然也会是下一任汗王的女人，与其再嫁给那些素未谋面的臭男人，还不如选择扎克伦，起码他英俊得很。”

　　嘉禾丝毫不觉得丢脸，反而嘲讽道：“倒是你，现在我是扎克伦的人了，我能帮他夺得硕乌王位，你早晚会被弃如敝履，我等着，等你跪在我面前苦苦哀求的那一天。”

　　人各有志，姜嫣知道她根本不会听自己的，现在她已经和扎克伦搅合到了一起，自己无论说什么都没用了。

　　接下来几日，晚上修整时嘉禾都直接去了扎克伦的营帐，姜嫣自己独占了马车，倒也自在了许多，马队一路向北，终于在第九天的时候抵达了大齐和硕乌交接的逊北关。

　　这一路越走越冷，越走越荒凉，扎克伦将自己的裘皮给了姜嫣一件，这才没让她冻死在北上的路上。等到马车停下，她推开车窗，放眼望去眼前一片苍茫雪色，高低起伏的山脉银装素裹，高远的天空中盘旋着雄鹰。

　　前面就是硕乌了，这一步踏出去，也不知道还能不能回来，还能不能见到阿翁。

　　所有人都已经换好了衣服，远远看去像是迁徙的普通子民，姜嫣和嘉禾下了马车，两个人却一齐回头，向南边看了一眼。

　　嘉禾的眼泪悄无声息地滚落，这一别，万水千山横亘，再次相逢，怕是只在梦中了。

　　扎克伦踩着雪折返回来，掐着嘉禾的下巴将她的脸转过来，完全不在意姜嫣是否在侧，半是暧昧半是警告地贴着嘉禾站好，低声道：“不要做出这副样子，从大齐皇帝将你嫁过来那日起，你就算是死，也得死在硕乌。”

　　嘉禾被他钳制着，慌乱地摇了摇头，擦去眼泪娇笑道：“只是一时感慨罢了，你怎么还认真了。”

　　扎克伦对她的顺从很是满意，再看姜嫣时，她却已经走远了。

　　他们秘密潜入了硕乌，又过了几日到了扎克伦的一个据点，离老汗王所在的布拖王帐只有几百里的一处冰封小溪的下游。

　　撒出去的探子很快回报，应扎克伦的吩咐，已经将老汗王玉玺失踪一事传了出去，不出半日八王子便围了十五王子的营地，双方对峙战争一触即发。

　　扎克伦看向正在揣摩地图的姜嫣，语气不由得低柔了几分，“你果然料事如神。”

　　他又道：“你的大齐名字我不喜欢，我要叫你巴娅。”

　　他叫她什么，姜嫣一点都不在意，头也不抬地“嗯”了一声，半晌指着地图中的一处道：“这是哪里？”

　　扎克伦顺着她的手指看过去，“这是离盟，是十五弟的属地。”

　　“可这和布拖王帐离得极远，十五王子的属地不就在王帐不远处吗？”

　　“离盟水草丰美，可谓是塞上明珠一般，是父汗赐予十五弟十岁的生辰礼物。”

　　姜嫣在离盟上虚画了一个圈，“他在八王子那里定然占不到什么便宜，早晚要退守离盟，离盟是硕乌各处的枢纽，他肯定不会丢掉这里。”

　　她放下地图，云淡风轻道：“召集你暗处的人马，我们去离盟等他。你可听过挟天子以令诸侯？”

　　扎克伦顿时眼前一亮，“你让我假意投靠十五弟，实则控制住他？”

　　“据我所知，他虽然受老汗王宠爱，但并不擅谋略，若是能为你所用，做你的刀和盾，倒是不错。”

　　“八王子险胜一局，也会元气大伤，又因戕害十五王子而不占人和，很容易被真正有雄心又有城府的十皇子以勤王的名义讨伐，到时候你挑唆十五皇子和十皇子结盟，你觉得，到最后，十皇子会和他兄友弟恭，还是趁机让他死在战乱之中？”

　　若是顺利的话，老八和老十五都会成为老十的炮灰，至于十七弟……

　　“之后就到了最后且最为紧要的环节，若是你还信我，在时机成熟的时候我自然会告诉你如何去做，但你要答应我，放我回大齐。”

　　扎克伦并不是一个讲信用的人，而且是一个未达目的无所不用其极的人，他深深地看着姜嫣，无论如何，他都不能放她走。

　　她太聪明了，又太危险了。

　　硕乌的局面早已是一团乱麻，但他的谋士却根本拿不出有效的策略，走一步错一步，眼睁睁看着他被排挤出了布拖王帐，赶到大齐去迎娶什么公主。

　　若是巴娅能助他夺得汗王之位，那也只有尊贵的汗妃才配得上她的智慧和美丽。

　　“巴娅，既然你被齐国不喜，不如……”

　　扎克伦偏头凑近了一点，“留在硕乌如何？我会让你成为整个硕乌最尊贵的女人。”

　　“扎克伦，我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姜嫣无视他愈发炽热的眼神，“你知道的，我们只是在交易。若是你有这样的心思，那我敢问你，你究竟是想要王位，还是想要女人？”

　　贺兰瑔在王位和她之间选择了王位，扎克伦也不例外。在至高的权利面前，没有人会去看你侬我侬的儿女之情一眼，毕竟皇位只有一个，当上帝王之后，还怕没有女人吗？

　　姜嫣好整以暇地起身，“有这么多事情需要你安排，想必也是十分辛苦，我先告退了。”

　　扎克伦忍住几乎冲出喉咙的挽留，看着姜嫣头也不回地出了营帐。

　　姜嫣刚出营帐，就见嘉禾正在帐外等候扎克伦宣召。

　　冰天雪地的，她冻得唇色都白了，正原地踱着步驱寒。

　　“我当是谁在里面，不让本宫进去，原来是你。”嘉禾斜睨了她一眼，“你自恃清高无比，在大齐的时候装得贞烈无比，处处给皇兄脸色看，到了硕乌，倒是任人召之即来，挥之即去了呢。”

　　嘉禾走到她身侧，细细地打量她一番，“大齐当初一等一绝代风华的姜嫣，竟也沦落到了以色侍人的地步，真应该让那些愚蠢的男人看看，你到底是个什么货色。”

　　“召之即来，挥之即去，以色侍人。”姜嫣不紧不慢地开口，“倒是不知公主漏夜前来等在帐外，是要和扎克伦做些什么呢？”

　　嘉禾顿时脸色一变。

　　“你是汗妃，他是汗王之子，想必定然是母慈子孝，天伦之乐。”

　　姜嫣本也不是扭捏的人，见嘉禾把自己看做同一种人，顿时觉得可笑，她轻轻地将嘉禾的狐裘拢了拢，“营帐不隔音，母慈子孝的时候，压着点声儿，别吵得别人睡不着。”

　　说罢撞开嘉禾的肩膀，扬长而去。

　　嘉禾气得银牙咬碎，气冲冲地进了营帐。

　　扎克伦还在愣神，她不管不顾地走了过去跪在地上，将脸贴在他宽厚的胸膛上，柔声道：“扎克伦，姜嫣对你不敬，你也不管管。”

　　他低下头，看着她小鸟依人的姿态，轻轻挠了挠她的下巴。

　　“巴娅如何对我不敬？”

　　“巴娅？”嘉禾顿时有些懵，“巴娅是什么？”

　　“巴娅是我给她起的名字。”扎克伦单手拉开狐裘披风的系带，看着面前柔美可人的未来汗妃，顿时心猿意马。

　　“她说我是以色侍人，召之即来挥之即去，还说你根本不如大齐男子，皮糙肉厚不说，还脏得很，每次从你这离开，都干呕不止。”

　　“哦？”扎克伦的大手轻轻环住她纤细的脖颈，“这种事，她也会跟你说？”

　　“……我偷听到的。”

　　嘉禾目光盈盈，“等迎亲队伍到了硕乌，我便去布拖王帐，想办法给你争取到王位，那时我们便可长相厮守……你把那个巴娅赶走好不好？让她去伺候你最下等的奴隶……”

　　扎克伦蓦然收紧了手掌，嘉禾顿时被卡住了脖颈，面色紫绀呼吸苦难：“扎……”

　　“你算个什么东西，竟然敢指使我？”

　　他几乎将嘉禾掐晕过去，随手一扔将她甩在毡子上，“你和她，根本不一样。我留着你就像留一个玩物在身旁，你以为你是公主你便高贵吗？”

　　“你干不干净，你自己知道。我倒想问你，我是你第几个男人？”扎克伦抚开她披散的乌发，看着被掐得话都说不出的嘉禾，“没人知道汗妃什么样子，你不识抬举的话，我可以随意找人冒充你，然后将你拴在营帐里随意侮辱，我告诉你，别想着挑唆我赶走巴娅。”

　　扎克伦俯身在她耳边道：“你连她一根头发丝都比不上。”

　　门口的侍卫隐隐约约听到布帛撕裂的声音，女子的呜咽，两人顿时相视一笑，暗道扎克伦王子艳福不浅，这大齐女子媚眼如丝，还开放得很。

　　惊涛骇浪一般的屈辱不断地冲刷着嘉禾的心房，扎克伦大概真的生气了，对她毫不怜惜，她却只能咬紧牙关，脑海里只萦绕着姜嫣嘲讽的那句母慈子孝。

　　虽然是她自己的选择，可这一切痛苦都拜姜嫣所赐。

　　疼……

　　她闭上眼睛，一滴眼泪从眼尾划过，落进了鬓发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