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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第 27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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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介绍一下,这位是花开院雅彦,阴阳师。”赤司清拍了拍刚和警察交接完盘星教所有犯罪记录的男人道。
男人看起来也不过二十出头的年纪,穿着一身休闲装,背着个挎包,像个在校的大学生。
“初次见面,还请诸位多多指教。”花开院雅彦看着面前的众人,视线最后落在伏黑甚尔身上。
这人他知道的,即将成为无良资本家的骡子之一。
“你怎么认识花开院家的人?”五条悟问。
“一场意外。”赤司清随口答。
见五条家的神子和自己名义上的学生,实际上的老板这么亲近,花开院雅彦不由得多看了两眼。
虽然咒术师和阴阳师的交际不多,但五条悟的名声在他们阴阳师这边也能算是广为流传。最广为人知的除了他的实力,就是他的脾气了。
毕竟为了给五条悟收拾烂摊子,瓦斯爆炸这个借口都快被咒术界用烂了。
“我的大小姐,虽然您可能不会听,但我还是希望您能尊重一下我的职业,至少让我做些专业对口的事啊……”自家非人的老板认识什么人都不奇怪,花开院雅彦很快就收回目光,无奈地看向赤司清。
看着盘星教教徒一个个被带上手铐,押进警车后,赤司清才解开对那些人的幻术。
为了让警察抓到现场,她特意给盘星教教徒下了幻术,暗示他们带着“星浆体的尸体”待在原地。
“此次多亏花开院君了。”赤司清收回视线,向花开院雅彦诚恳道谢。
“言重了,我其实也没做什么。”花开院雅彦可不吃这套,微笑着把赤司清扣在自己身上的功劳撇开。
众所周知,老板对你的工作表示肯定的同时,你的名字已经上了下一次工作的名单。
“近日又从以前的收藏中翻出了些东西,还请花开院君收下。”赤司清手腕一翻,一卷卷轴出现在手上。
“多谢。”花开院雅彦也不和她客气,毕竟在无良老板的压榨下还能坚持下去,不就为了那些“工资”嘛。
“对了,那样我也给您带来了。”花开院雅彦脱下挎包,从里面拿出了卷与赤司清刚给他一样的卷轴,一看就知道出自同一人之手。
“啊,正好。”赤司清接过卷轴。这里面封存着她的肉身,本想着事情结束后去找花开院要回来的,现在倒是省得多走一趟。
“既然事情都已经解决了,那我就先回……”
“诶?这种打出Happy End的大结局,难道不应该去庆祝一下吗?”五条悟揽着赤司清的肩膀,一米九的大个头全压人身上,打断少女的话,“而且我们这么久没见,也该好好叙叙旧,对吧?”
“……”
赤司清伸手,拍了拍他蓬松的白发,哄道:“待会我还要去处理后续,明天我再去高专找你?”
“行啊,老子明天要是没在高专看到你,就去你家抓你。”五条悟不情不愿地嚷嚷着。
天内理子和伏黑甚尔的事确实是件大麻烦,而且以他对赤司清的了解,说定的事绝不会再有反转。
“喂,我可以走了吧?”伏黑甚尔把丑宝团成咒灵核吞下,打着哈欠看向自己的新老板。
“嗯,可以了。”赤司清点点头,“不过,明早八点还请伏黑君准时抵达东京咒术高专。”
“知道了。”伏黑甚尔懒洋洋地应了一声,转身离开。
他不是傻子,从签下合同的那一刻,他就再也没有对赤司清的要求说“不”的权力。毕竟啊,这种非人的存在,谁知道祂们有多少非常规的手段。
“你让他来高专干嘛?”五条悟皱眉问,他对伏黑甚尔这种屑人可没半点好感。
“当你们的体术老师。”
“哈?你来真的?老子才不要!”
“他很强。”赤司清抬眸,直视那双苍天之瞳,“论体术,他是当之无愧的第一,也是教导你的最佳人选。”
“而且,这不只是为了你。他在高专当体术老师,受益的将是所有高专学生。”
清风微荡起少女的几缕红发,与记忆中的黑发宛若两个极端。但那双浅棕的眸子却一如既往,是少年熟悉的模样。
五条悟不得不承认,时至今日,赤司清依旧是最让他记忆深刻的人。
如果说,挚友夏油杰是他了解人性的纽带,是他三观、善恶的依托,那作为老师的赤司清则是他人性的起点,是塑成“五条悟”的重要支柱。
“啧,看在你的面子上。”五条悟揉搓了一把自己的白毛,“我会让五条家帮忙的。”
赤司清拍了拍他的肩膀,欣慰地笑了笑。
学生长大了,懂得为老师分担了!
安排伏黑甚尔进高专对赤司清来说不难,但会很麻烦。
她用“晏清”的马甲近些年来在神秘侧兴风作浪,硬是以两人给外界营造出了一个庞大势力的错觉,与咒术界的高层也有一定的联系。
借用这个身份把确实可以把伏黑甚尔安排进去,但后续要处理的事太多,远不及五条家插手来得简单。
五条悟这波,实在给她带来了许多便利。
与最强二人组告别后,赤司清看了看时间。
下午的阳光正好,打在腕表外圈的定制钻石上,反射的白光让少女不由得眯了眯眼睛。墨蓝色的表盘上用罗马数字刻着时间,日内瓦苍穹图略显繁杂,金色的月亮露了三分之二。细长的银色指针不知疲倦地向前,少女安静地等待着。
终于,当指针指向某一个竖痕时,赤司清收回视线。
“是时候去找那些垃圾聊聊了。”
“晏君今日拜访,不知所为何事?”
苍老的声音隔着厚重的幕帘传来,在宽阔的会客室中显得有几分失真。
作为客人的男人接过侍女奉上的清茶,小抿一口后放下,声音如同山间寒泉,优雅清澈。
“您可知禅院甚尔?”
“禅院甚尔?”年老的声音带着些疑惑。
随即,幕僚后传来窸窸窣窣的交谈声。男人想,应该是侍从在告诉他禅院甚尔是何方宵小。
等了一会,那道老态而略有些尖锐的声音再次响起,“晏君说的可是禅院家的那个已经叛逃的无咒力的庸人?”
“没错,就是那个无咒力的术士杀手。”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男人在说到术士杀手时加了重音。
幕帘后的老人皱了皱眉,对男人似乎是冒犯的行为感到不满。
但究竟是七老八十的老狐狸,倒也没做出什么反应,语气如常道:“那庸才已经叛出禅院家已久,不知晏君何故提他?”
“你们咒术界对他似乎是下了通缉令的吧?”男人没有回答,反而问了一个没头没尾的问题。
“此人叛出咒术界后,猎杀的咒术师不计其数,那可是咒术界的精锐,所以被通缉也是自然。”老态的声音带着道貌岸然的正气。
“这样啊,我知道了。”男人漫不经心地理了理自己的袖口,声音也带着一种不以为意的悠然,“还请咒术界撤销对伏黑甚尔的通缉。”
“晏君这是何意?”老人明显是动了怒,咒力倾泻而出,想借此压迫男人。
男人轻笑一声,对压在身上的咒力毫无反应,语气轻松:“伏黑甚尔已是我的部下。”
“晏君这是要与咒术界为敌么?”老人压低了声音,带着显而易见的威胁。
“怎么会呢?”男人摆了摆手,没等老人松口气,就听见他接着说,“应该是你们,想要与我们为敌吗?为了那些精锐?”
稀疏的眉毛不自觉地动了动,老人被气得差点没缓过劲,可他又不得不面对自己不能与面前这男人撕破脸皮的事实。
如果只是武力,那他们自然是不怕的。名为“晏清”的男人虽然自身十分强大,也有一个同样强大的组织,但他们这边也有六眼。若真撕破脸皮,也可以给他们安个诅咒师的名头,忽悠五条悟去收拾。
真正让咒术界高层不敢对他们下手的,是这个组织与上面有很深的联系。
咒术界常年封闭,但到底是现代社会,他们再自负也得在国家手下讨生活,所以咒术师也算是一种半个公务员。
这么多年来,咒术界一直处于一种半监管半放任的状态,但老人知道,一旦露出了半点破绽,政/府就会趁虚而入,将咒术师正式收编。作为咒术界的高层,出身御三家的老人十分清楚,他们这帮人是半点都经不起查的。
“晏君说笑了。”老人退让,虽然损失的那些咒术师都是自己人是有些可惜,但没必要为了一些死/人搭上自己,“咒术界与晏君向来友好,既然禅院甚尔已经是晏君的人了,那便如晏君所愿吧。”
“您如此深明大义真是太好了!”晏清笑道。
“这都是为了咒术界。”老人道,颇有些咬牙切齿的意味。
他现在是一点都不想再看见这逼,刚想开口送客,下属就附在他耳旁低声说了几句。
幕帘刻有隔绝特定声音的术式,但这对晏清来说根本不是事,神识一开,听得一清二楚。
碍于晏清在场,下属直接说了结果。
“星浆体死/亡,同化失败,五条悟要求让伏黑甚尔入职东京咒术高专。”
“同化失败!?谁杀的星浆体?”
“伏黑甚尔。”
“那五条悟是怎么回事?”
“具他本人所说,是要把人放在身边折磨,为星浆体报仇。”
老人:……
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呢?好像是他做得出来,又做不出来的事。
一时间,巨大的信息量把他冲击得有些懵。等缓过来才发现,这件事根本没有任何转圜的余地。
五条悟是五条家的少主,咒术界的六眼,这面子是要给的;伏黑甚尔是晏清的下属,刚刚他才答应了撤销通缉,现在也没办法因为星浆体的事向晏清发难,况且人家身份摆在那,这面子也是要给的。
“不知晏君可知禅院甚尔刺杀星浆体一事?”老人试探地问。
“刚知道,对于咒术界的损失,我很遗憾。”晏清貌似愧疚道,“只是伏黑甚尔虽然是我的下属,但大部分时间都不受我的管制,平时也会在外面接活。不过您放心,今后我一定好好管制他。”
老人也不知道他说的是真是假,但咒术界目前不能与这人为敌他是很清楚,只能忍下这口气。
“我这有一份建议,不知晏君可愿让禅院甚尔入职东京咒术高专,让他当个体术老师?”
五条悟的要求很难回绝,老人干脆就着这条向晏清卖个好,主动让晏清往咒术界插探子,而五条悟的要求也能满足。
至于伏黑甚尔能不能探查到什么……相信以五条悟的脾气,这家伙去了高专绝对不会好过。晏清那边,也能以体术老师和学生间的正常切磋糊弄过去。
“那自然是最好的,劳烦您费心了。”
晏清对这老家伙的弯弯肠子清楚得很,但人家都主动往坑里跳了,他也没有不笑纳的道理。
撤销对伏黑甚尔的通缉不是必要的,但能省去很多麻烦,还能向咒术界示威,顺利让自家新任工具人成功入职。
慢悠悠地走出庭院,在踏出门的那一刻瞬间消失,踩在飞剑上的男人变回了少女。
咒术界高层的烂橘子啊……姑且再留些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