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池》cc1995

22、穿越第二十二天

　　新年还未来，春池已备下了大大小小的物件，家中的灯笼、门联都是周仲云亲手挂的，邻居见他写的字好也求了几幅去。
　　别人家里如今就该忙着走亲访友、祭祖告亲了，可惜春池没有亲人，周仲云更是不肯去安平侯府，两人倒是闲下来了，又没了闲逛的心思。周仲云便提议着去市集上卖春联，春池觉得新鲜，两人越想越有趣儿，便准备着去了。
　　“喜居宝地千年旺，福照家门万事兴。”
　　“一帆风顺步步高，万事如意年年好。”
　　“财源广进富贵家，吉星高照吉祥门。”周仲云写好了，春池便拿到一边替人包起来。
　　周仲云人俊、字亦俊摊前倒常有几个人等着。他也不卖写好的，总要问过顾客才写，都是寻常句子，可经他这么一问倒有十分可心。那些有特殊要求的，他也能圆满过去。
　　“小子，你这对联怎么卖？”
　　“拿纸来就二文润笔费，没纸就还要加上二文纸钱。”春池应答。
　　对面的中年男子富贵威仪，春池本是客气的回答，却见到旁边的正是上次在相国寺见到的钱有池，便多福了福身道：“钱公子也在，妾身有礼了。”
　　“钱公子好。”周仲云目光虽落在钱有池身上，心里却思量着这是何人。又看向陪侍的众人，皆是气度非凡，连钱有池也不过是跟在旁边，一句大气也不敢出。
　　那中年人见他们认识钱有池问道：“宛之，这是你的朋友？”
　　钱有池如何好解释，周仲云已开口答了，“老爷不知，钱公子是个善良大方的人，我与春池姐姐要上京寻人，路上丢了银钱，正是钱公子慷慨解囊，仗义相助，我们这才能顺利入京。多谢钱公子了。”周仲云拱手行礼，春池怕自己笑场，也忙不迭垂首见礼。
　　那中年男子一惊，看向钱有池的目光倒是前所未有的诧异，便温声问道：“那你们要寻的人可寻着了。”
　　“回老爷，寻找了。我如今正住在这附近，打算明年科举，下场一试。”
　　“如此说来还是个举人了。老钱，你是咱们几个里考得最好的了，何不问问。”
　　钱相笑着，瞧他不过十七八年纪，倒有了举人功名，心里也起了几分考他的念头，看着那对联道：“想必你来此写春联，必是善于对联，我也不多问，只和你对上三对便是。”
　　“岂敢，小生来此写对联只闲暇时的消遣，还请大人高抬贵手，不要为难小生才好。”
　　“如此便来。”钱相沉吟一刻，说道：“春读书，秋读书，春秋读书读春秋。”
　　“东当铺，西当铺，东西当铺当东西。”
　　众人便有赞许之色，钱大人道：“不好、不好，太慢、太慢。”便快言快语道：“水有虫则浊，水有鱼则渔，水水水，江河湖淼淼。”
　　“木之下为本，木之上为末，木木木，松柏樟森森。”周仲云快道。钱相又即刻道：“朝朝朝朝朝朝朝落。”
　　“长长长长长长长消。”
　　“海水朝朝朝朝朝朝朝落。”
　　“浮云长长长长长长长消。”
　　“好，不妨我插一句吧。”那中年人道。
　　“大人请。”周仲云道。
　　“望江楼，望江流，望江楼下望江流，江楼千古，江流千古。”中年人道。
　　“印月井，印月影，印月井中印月影，月井万年，月影万年。”周仲云对道。
　　“不错，不错，是有些急智的。”那中年人道，便从身上取了块玉佩放下，“你替我写副春联吧。”
　　春池不敢去收，与周仲云对视一眼，便收了那灵芝形的玉佩，特意用手帕包了，又给周仲云摊开纸去。
　　周仲云提笔写道：“心天之心而宵衣旰食，乐民之乐以和性怡情。”
　　那中年人摸了摸胡须，看周仲云道目光越发不同，赞道：“你这字亦有几分胸怀啊。”
　　“小生不敢担此谬赞，只是仰慕大人胸襟。”
　　“罢，收下吧。”一边便有侍从卷了，那行人亦走了。春池从怀中拿了玉佩出来瞧，又小心裹好了，塞到周仲云怀里，“诺，给你。”
　　“你且替我收着。”
　　“我可不敢要。”春池道。周仲云便塞到自己荷包里。两人一时都出了一身冷汗，也无甚话该在此处说，只站了会便又有人来求春联，才慢慢回转过去。
　　却说那中年人继续逛着，召了钱有池道身边问道：“你何时好心帮了那么个妙人。”
　　钱有池那里敢说实情，幸好此刻脑子也转了过来，说道：“那人说是安平侯的长子，上京寻安平候，我想不是有这么回事吗，便借了他些银两，想不到还有缘分在今天碰到。”
　　“你怎么一说，我是觉得格外亲近和眼熟。”他道。
　　旁边的近侍补道：“可不是嘛，和大公子像极了。”
　　“嗯。”中年人听到自家长子，心中便是高兴，随口嘱咐道：“有池啊，你也大了该多和这样的朋友来往，才不会移了性情。”说完脚下生风，便继续看民情去了。
　　周仲云与春池摆摊到下午，便收了东西回去。春池还特意留了两幅春联要去送给平时帮忙的妇人，又顺便在集市上卖了些糖果，说是新年的员工福利。周仲云一边笑她，一边拿了今年赚来的银子去买。又给孩子添了木马、七巧板等小玩具。
　　两人去了帮忙的妇人那，那妇人丈夫在别人家帮忙，家里就剩她和孩子。她见了春池那里有不高兴的呢，忙要去收拾菜留她们吃饭，春池不肯，嘱咐了大些的孩子，趁着妇人去厨房的时候，拉着周仲云就跑了。
　　两人跑着，又凑到远处笑着，也不知为何就是这样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