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A.T.A》挨踢石头

23、第23章

　　王远帆可不是吓大的，林瑛这样的话，他早就听过了。
　　看着王远帆不屑的表情，林瑛撇撇嘴，“我先给你讲个故事，”她喝下一杯啤酒，“70年代末，在一所三线小城市的医院里，一个早产儿呱呱坠地。护士把孩子抱走进行检查和清洗，却迟迟没有回来，焦急的母亲，等来的却是不幸的消息。直到医生告诉她，孩子患有先天性心脏病，已经夭折，她怎么也不可能想到，看到自己的孩子的第一眼，竟然就是最后一眼。”
　　“十几年后，那个孩子，却在内蒙草原的秘密训练基地，打出了全军自由格斗和快速射击两项冠军。”看着王远帆一丝不易察觉的皱眉，她继续说道：“更令年轻的母亲难以想象的是，她其实一直都处在502研究所的监视之中，在孩子出生之后，就立刻被抱走，送到809的育婴室。”
　　王远帆有些烦躁，“你的故事是不是就要说，我就是那个被502偷走的孩子！”
　　“聪明人就是好沟通！”林瑛忽然严肃起来，“难道你不感到愤怒么？你一出生就被人夺走，在502经历各种折磨，被改造成一个杀人机器！”
　　“如果只有这样，才能让我有能力保护那些需要保护的，如果这是我的使命，我接受。”王远帆看似轻描淡写的回答难掩内心的激动，这些年，他不是没想过调查自己的身世，可是始终无从查起。
　　“你呀！”林瑛摇摇头，“你真是完完全全被洗脑了。”
　　“美国人才信洗脑那套鬼话，”王远帆满眼的鄙夷，可他却完全无法对面前的这个人有一丝一毫负面的情绪，这是他十几年生死与共的战友，是陪伴他一起成长的亲人，是他生命中最重要的女人！他叹一口气，“木已成舟！瑛，你能帮我找到我的父母么？他们是我现在唯一亏欠的人。”
　　林瑛微笑着拿出手机，在上面打开一段视频。王远帆连忙接过手机，视频里，在715厂破败的院子里，左右两边排列着巨大的老式厂区车库，一位老爷子坐在最里面一扇锈迹斑斑的巨大车库门口边，正在修理一个破旧的老式电扇，在他的身边，安安静静地守着一只大黄狗，正专心致志地看着老爷子手里的活计。他们背后的车库里，是堆积如山的废旧钢铁，废旧钢铁后面，用巨大的泡沫板做的简易墙板将车库隔成里外两间。
　　715！那个地方就在王远帆以前住的地窖不远，难道这些年，他离自己的亲生父母竟然如此接近，却毫不知晓！王远帆思绪混乱，脑海里一阵翻腾。
　　“不搞哒！进来七饭！”里面传来他老伴儿的声音。老爷子扶着腿颤悠悠站起身，佝偻着一跛一跛地慢慢朝里面走去，大黄狗也起身，缓缓跟在他身后。
　　“这，这就是......”王远帆看向林瑛，又马上将视线转向屏幕，他的眼泪湿润了双眼，他颤抖的声音完全没有了往常的犀利。
　　林瑛点点头，“叔叔阿姨在十年前下岗，靠收购贩卖废旧金属为生。老人家忠厚善良却屡屡被骗，到了退休的年纪无法享受天伦之乐，为了还清债务贱卖了房子，落得居无定所，只能蜗居在这个车库里，勉强维持生计。几年前，叔叔三次中风，虽然靠他异常健壮的身体捡回一条命，可也基本只剩下半个身体听使唤了。”
　　画面戛然而止，王远帆翻来覆去地播放，手机里却只有这一段视频，他狠狠咬着牙齿，强忍着泪水，“我的母亲呢？画面里怎么没有？她还好么？”
　　林瑛抚着他强壮的手臂，“你放心，阿姨很好！她前些年经历几次事故，做过几次大手术，但是阿姨和叔叔一样坚强。他们似乎都拥有异于常人的身体，你看那车库里成吨的废钢铁，全都分门别类码放整齐，靠普通人的力量是不可能做到的。我想，这就是你们家的强大基因。只是现在他们上了年纪，身体已经慢慢衰老，再强壮的人，也抵不过岁月的侵蚀。”她深深叹一口气。
　　“你是说，这就是我被502看中的原因么？”他指着画面里成吨的钢铁。
　　“这只是我的猜想，从总局到各个地方上的研究所和其它部门，这张庞大复杂的网络里，隐藏了多少秘密，是你我难以想象的。”
　　“我不管别的，我只想知道我能为他们做什么？”他指着画面，“我有一些钱，还有......”
　　“你还有我！”林瑛不等他的话说出口，伸手抚摸着他坚毅俊俏此刻却任由泪水流淌的脸庞，“亲爱的，我们一定会想办法照顾好他们，但是有一件事。”
　　“什么事！”
　　“你不能去见他们，更不能与他们相认，因为总局的眼睛无处不在，你也已经被人盯上，他们就是你的弱点。”
　　王远帆点点头，“只要他们能过得好，我都接受。”
　　“我们要帮助他们，但是又必须避开外界的视线，你有什么想法？”
　　看着王远帆一脸的茫然，她又补充道：“阿姨是上海人，她在上海有一个姨妈，当年还差点过继给她，老太太很喜欢阿姨，可是几年前过世了。要是阿姨那时候留在上海，可能就没你什么事了。”林瑛笑笑。
　　王远帆想了想，说道：“能不能这样，就以上海姨妈的遗嘱的名义，每个月给我妈汇去一些钱，数目不用太多，只要足够让二老过上舒适的生活，不用再这么辛苦。”
　　“好办法！”林瑛笑道：“我这就安排。至于叔叔阿姨的住房问题，这车库终究不是个安稳的地方。”
　　“现在宜昌不是有公租房么，都是新建的小区，价格便宜，环境也不错，你们平台的志愿者那么多，帮忙跑跑腿，再找点关系，帮我爸妈申请一个应该不难吧！”
　　“你放心，这件事就交给我吧！”
　　王远帆握紧林瑛温暖的手，“谢谢你！谢谢你为我做的这一切！”他的思绪回转，“既然你找到了我的父母，那你的亲生父母......”
　　“他们死在越南......”林瑛侧过头去，不想让王远帆也看到自己脆弱的一面。
　　“瑛，你不是说要嫁给我么？那我的父母也就是你的父母，我们在这个世界上终究还是有亲人的。”
　　林瑛刚中带柔的一拳，打在王远帆的胸口，“臭木头，这就开始占我便宜了！”笑中带泪。
　　她指着画面里的那只大黄狗，笑道：“看，你还有个妹妹！”
　　王远帆看着手机，看着他的父母和妹妹，心中充满了幸福，“我一定会照顾好你们！不会再让你们受到任何伤害！”他暗自发誓，依依不舍地把手机还给林瑛，“跟我说说你和其他同学的情况吧！我好想念大家！”王远帆看着她，眼里充满了柔软。
　　“我不能跟你说太多，只能告诉你，大家都很好，也都很想念你。”
　　“你们现在还是在为总局做事，对吧！”
　　“这个也不能告诉你，在官方的通告里，我们都是失踪人员。况且，现在的总局早已不是当年的规模了。”
　　“为什么这么说？”
　　“这几年总局在各地的部门都在缩编，除了东南沿海经济发达地区还维持着部分机构，中西部省份，陆陆续续都在精简人员，撤销了大量研究所和实验室。咱们宜昌的502和809也已经名存实亡。你的那个迷妹李昌顺的经费，完全是靠她自己经营保洁公司挣来的，要不是总局舍不得你这个当年的标兵，恐怕她连个名号都没得到就下岗了。”
　　“如果502研究所已经停止运行了，那思雅是从哪里来的？”
　　“像502这样的研究所，全国有几十个。我做过调查，思雅这丫头，第一次露面是在成都，两年前！”
　　“你的意思是......”王远帆不愿相信自己的推测是真的。
　　“是的，她在这两年里，走遍了大半个中国，每到一处，都尝试与当地的特工取得联系，却始终得不到回应，直到......”
　　“直到在宜昌遇见我。”王远帆默默低下头，难以想象这丫头在这两年的时间里经受了什么样的孤独与无助。
　　“那她究竟是从哪里来的？”
　　“我也不清楚，我甚至都不知道这两年她是怎么生活的。”
　　“我如果没问你思雅的事情，你是不是就不打算告诉我？”
　　“我们百度的座右铭就是，有问必答，精准服务！”林瑛狡黠地笑笑，就像一只小狐狸。
　　“切！”
　　总之她现在过得很好，这就够了！他暗自想着，喝下一口啤酒，“那说说风暴的中心是怎么回事。”
　　“有人要除掉你！”
　　“那就让他们放马过来！”王远帆不以为然。
　　“暗网上已经有悬赏你的人头帖子，”林瑛伸出五根手指，“五百万！”
　　“美金！”
　　“你想多了吧！”林瑛嘿嘿一笑。
　　“切！搞半天，我还没有赵晓娆值钱。”
　　“你就不想知道对方是什么人？”
　　“不就是惠氏背后的那些杂碎。”王远帆头都懒得抬一下。
　　“恐怕没那么简单，我手头的消息也不多，你要小心。总局人事地震的消息你肯定知道吧！”
　　王远帆点点头，“区区一个常满江能带出来的人毕竟还是少数，这样的调查动不了他们的根基。”他隐隐感觉到林瑛还有事没告诉他，但是也不想刨根问底。
　　“聪明人！”林瑛笑道：“但是动静也不算小了，经过这次的事件，他们大概会消停一段时间。你有什么打算？”
　　“我还能有什么打算，继续生活呗！”王远帆往后靠在椅背上，抬头仰望漫天繁星，“连绵青山无人径，万点光明缀虚空。现在是敌暗我明，形势未知，与其漫无目的的乱打乱撞，不如静观其变。”
　　“臭小子，居然还学人写诗了！”林瑛哈哈大笑。
　　“有感而发，有感而发，两句打油诗而已。”

　　酒至夜半，送走了林瑛，王远帆回到李岩的小旅社。玲儿和思雅在隔壁房间已经睡下了，他却躺在床上久久不能入眠，失散多年的父母，还有那只大黄狗妹妹，令他辗转反侧。他感叹老人家这些年受的苦，心痛得像刀割，又不由得感激林瑛为自己所做的一切。可是，一个恐惧的念头又忽然浮现在他的脑海，那就是，他能不能相信林瑛！那对老夫妻是不是他的父母，如果是，那他的软肋就已经被林瑛牢牢掌握在手里，这是一个巨大的漏洞，是王远帆的死穴！他一方面不愿意相信林瑛会加害他，另一方面又对于超脱自己掌控的事情毫无安全感。他想让昌顺去调查事情的真相，却又害怕引起有些人的注意，弄巧成拙。
　　如此投鼠忌器的局面，是王远帆最不愿意看到的，他无奈只能寄希望于林瑛的忠诚。
　　既然多方渠道的消息都证实，总局发生了剧烈的动荡，那些幕后的势力和他们的代理人一定疲于应对，恐怕暂时无暇顾及宜昌这个小城市了，王远帆也能获得这风暴来临前片刻的安宁。

　　回到宜昌，回到公寓，耳边还时时回响着李岩的声音：“还要来找我玩哟！”
　　“累死了，累死了！”玲儿和思雅把行李包丢到沙发上，一屁股瘫坐上去，王远帆嘀咕道：“明明是我开车比较累好吧！”
　　刚一落座，电话就响起，电话那头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嗨，帅哥！”
　　“Susan小姐，别来无恙。”
　　“咱们上次的合作非常愉快，这回正好是一件宜昌的案子，所以又要麻烦你们了。”
　　“Susan小姐还是这么直率哈！”王远帆笑道：“不知道是什么好事情要我们效劳？”
　　“就一件小事，寻猫。”
　　“寻猫找狗这种事我很乐意，只是这样的事情怎么入得了你的法眼？”
　　“当然，我接业务可是很挑剔的。丢猫的是省里一位大领导的侄女，住在宜昌恒大绿洲小区。”
　　“原来如此，”王远帆笑道：“我不管什么领导，有钱收就行，为了猫儿我也接这趟活。”
　　“费用我出，你们只管做事就行。”
　　当天下午，王远帆带着思雅来到恒大绿洲，按照约定的时间，等在48号楼的楼下。出来迎接的，是一个打扮时尚的年轻女人，略显焦急又不失仪态。
　　“你们好，请问，你们是SATA么？”
　　“您好，我们就是，是您家的猫咪走失了吧！”
　　“是的，是的。我叫陈丽雯。”她满眼歉意地合着手，“实在是不好意思，是我的女儿太想念‘小瑾’了，所以她自作主张在网上发布了求助信息，没想到竟然得到了你们的回应。我听说过你们SATA，知道你们都很忙，很难请到，这次能约到你们真是太幸运了！真的十分感谢！”
　　王远帆心想，哪有所谓的运气，对有心人而言，这样的时机简直是求之不得。只是这样的家庭长大的孩子，不知是幸运还是悲哀，总以为世界就是这般的美好和温暖，人人都是这样和善热忱。
　　“您客气了！是‘美丽世界基金会’再三请求我们优先处理您的委托，我们也感念您孩子对小瑾的思念，还有基金会对小动物救助事业的专注。”王远帆按照Susan给的话述如是说道。
　　话音未落，身旁走来一对年轻男女，男的眼睛明亮有神、斯斯文文还蛮帅气，女的高挑时髦五官精致、身上散发着一种很特别的气质，这一男一女给人一种说不清的感觉，王远帆一时难以分辨。
　　“你好，”女的先发话了，“我们住14号楼，在业主群里看到你发布的寻猫消息，我们也很喜欢小动物，就想过来看看有没有什么可以帮忙的。”
　　“哎呀，那真是太感谢了！”陈丽雯双手合十。
　　原来，女的叫丁倩，男的是她男朋友，名叫顾童，刚刚搬来恒大绿洲不久。
　　陈丽雯家住29楼，前天早上他们发现小瑾不在家里，四处都找遍了，还是不见踪影，只是发现阳台的纱窗开着，就怀疑小瑾从窗户跑外面了。要是小瑾从这么高掉下来，不死也得重伤，可是在楼下也没发现小瑾的尸体或者血迹。于是白天老人家在小区一圈一圈找，晚上陈丽雯下班回来也在小区找，一家人在小区每一个可能藏身的地方都找遍了，始终没有找到小瑾。
　　五人在楼下看了一圈，顾童忽然指着一棵树说道：“小瑾就是从这里摔下来的，那树上有他的痕迹。”
　　王远帆顺着他的手，看到一颗树正对着小瑾家的阳台下面，树上一根粗大的枝干被折断，只靠着一截树皮挂在那里，很有可能是小瑾从楼上摔下来砸到树枝上，砸断树枝获得了一个缓冲，再落到地上。如果真是这样，他完全有可能幸存下来，现在就躲在小区的某个角落。
　　王远帆环顾四周，就在树背后不远，有一个拍高空抛物的摄像头，他指着那个摄像头跟思雅说道：“我们去物业调监控看看。”
　　“不用，我已经连上了监控网，”她拿出手机，调出一幅监控的画面，“在这个高空摄像头的录像里，前天凌晨两点半，的确有一只猫从楼上掉下来，砸断了这颗树的树枝，然后，”她一边指着远处另一个对着楼下小花园的摄像头，一边朝摄像头走去，“这只猫就出现在那个摄像头的画面里，他沿着草地和灌木的交界线一路朝上面跑去，然后就消失在画面的尽头了。”
　　王远帆正纳闷思雅是什么时候用手机连上小区监控的，这丫头也太厉害了吧，却被陈丽雯兴奋的声音打断了思路。
　　“那，你的意思是，小瑾还活着！”她喜出望外。
　　“至少当时他没有摔死。”有时候思雅这略显直白生硬的语气让王远帆觉得很尴尬无奈又可爱。
　　“思雅，你看看小区所有的监控，看小瑾在这两天有没有再出现过。”
　　“好的。”
　　王远帆看思雅在手机上操作监控软件，她只是简单翻看了几个画面就告诉大家小瑾这两天的深夜都在附近几栋楼下的垃圾桶找吃的，并没有离开太远的距离，小区围墙上的摄像头也没有拍到他离开小区。陈丽雯这才安下心来，“那就是小瑾一直都在附近，从没有离开过。”
　　“是的，只要他再出现，我们就能把他救回来。”思雅十分有把握，王远帆却心生疑虑，就她刚才那几下简单的操作，根本不可能把小区上百个摄像头两天来的录像全部看完，她学着电视剧里那些敷衍了事骗外行的动作，拿个手机像模像样地糊弄得了别人，却糊弄不了他，只是现在找小瑾要紧，这些事回头再问思雅。
　　“今天到现在为止，监控里还没有发现小瑾的踪迹。”思雅说道。
　　“我们的车就停在附近，不如在车上蹲守，一旦思雅在监控上发现小瑾，就去找他。”王远帆提议。
　　大家都没意见，于是都坐到车上等待。初秋的寒风刮走一堆堆落叶，沙沙的声响随之远去，连车里的温度也慢慢降下来，挡风玻璃上凝出了厚厚的白雾。凌晨三点，思雅在监控里看到小瑾从草丛里钻出来，蹑手蹑脚走到49号楼下的垃圾桶旁，左顾右盼，轻轻跃上垃圾桶。
　　“出动！”
　　陈丽雯慢慢靠近小瑾，轻声唤着他的名字，其余人在远处围成一圈，防止小瑾又跑远了。
　　“小瑾，小瑾！”
　　“喵-------！”
　　小瑾看到主人靠近，瞪大了眼睛，眼里放着明亮的光，陈丽雯慢慢靠近他，伸手轻轻抚摸小瑾的脸颊，小瑾发出幸福的咕噜声，小脑袋在主人的掌心摩挲，小尾巴尖两边摇。
　　陈丽雯抱起小瑾，才不过两天，他身上的毛发已经脏污打结，头上湿漉漉的沾着草丛里的露水和泥土，陈丽雯也不嫌弃他，只心疼地把他紧紧搂在怀里，泪水从她的脸上滑落下来，滴到小瑾的头上，他婉转地“喵呜”一声，哭诉这几天的委屈。
　　思雅要上前去看看小瑾，被王远帆拦下，“他刚刚找到主人，不能再受惊吓，我们就不靠近了，”他转身对陈丽雯说，“小瑾找到了，我们就走了，你赶紧带他回家吧！明天最好带他去宠物医院检查一下身体，家里的纱窗要想办法固定，有什么事情可以联系我。”
　　“好，好，真是太感谢你们了，我就不送了！”说罢，陈丽雯抱着小瑾快步朝家走去。
　　“真是一个奇迹啊！”顾童感叹，“谁能想到从29楼摔下来，还能活着。”
　　“有树枝的缓冲，还有草地松软的泥土。”思雅说，“猫的生存几率很大。”
　　“小瑾已经得救了，但是那个东西恐怕不会停手！”丁倩冷冷的说道。
　　“什么东西？”王远帆不解。
　　“王大哥，陈丽雯说她家的纱窗平时都关着，那就只能是小瑾自己打开纱窗跳下去的。你觉得小瑾为什么好好的要从29楼跳下来。”
　　“你的意思是......，难道小瑾是被人扔下来的！”王远帆不明白。
　　“是有东西引诱他下来的。”
　　“什么东西......”王远帆话音未落，忽然只听得顾童压低声音说道，“快看，在那里！”
　　王远帆顺着他的视线远远看去，在47号楼10楼上下的方向，可是他什么都看不到。
　　“你是看不到的，”丁倩笑道，“他的眼睛很特别。”她指指顾童。
　　王远帆正半信半疑，什么神叨叨的，忽然，他看到一个人从10楼的阳台已经爬出来半个身子了！
　　“有人跳楼！”他大喊一声，朝47号楼飞奔而去，刚赶到楼下，就瞥见一个黑影裹挟着寒风呼啸而下，接着就是一声闷响，那人脑浆迸溅血洒遍地，当场毙命！
　　王远帆马上掏出电话报警，却见顾童和丁倩抢到那人的尸体跟前，丁倩不知道哪里捡来一根大木头棍子死死抵住尸体，顾童跪在尸体跟前，左手拿一串佛珠，右手在那人的脑门写写画画，口中默念着王远帆听不懂的语言。
　　王远帆看得奇怪，这是在做什么？那人已经死掉了，念什么经！
　　忽然，尸体就像触电一般剧烈抖动起来，丁倩奋力制住他，额头青筋暴起，顾童的脸上也滑落一颗颗滚烫的汗珠。王远帆看得奇怪，思雅也觉得很诡异，这是什么情况？想要帮忙，却不知该做什么。
　　“别靠近！”丁倩喊到。
　　空气似乎凝滞了，弥漫着死亡的气息，王远帆的汗毛倒竖，他的直觉告诉他，有一股强大的杀气正笼罩四周，他握紧拳头却无法确定威胁来自哪个方向，又似乎每个方向都有一把尖刀杀来，他从没有过这样的感觉！
　　“这周围有强烈的电磁场。”思雅告诉他。
　　此时，只见顾童的手指竟从那人的额头牵出一串劈啪作响的电火花，他顺势奋力朝天空一掷，旋即一道闪电从天而降，落到他的指尖，伴随着一声响彻天际的雷鸣，照亮了整个天地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