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漩涡家的春奈》春雨惊蛰

8、送养

　　“笨蛋。”

　　春奈今天第五次走神后，被玖辛奈一拳砸到地里去。

　　她在地里像颗菜芽，又嫩又傻，在地里被玖辛奈的拳头砸的一晃一晃的。

　　春奈觉得好疼，但她没有抱怨，她用了点力气，愣是把自己从地里拔了出来，她身上沾了泥，看上去很是狼狈，她低头看自己改良过后变短的和服上的尘土，又抬头看向玖辛奈，无神的眼睛里，愣是荡出一些责怪的波澜。

　　玖辛奈理直气壮地说：“上课不听讲，挨打是应该的。”

　　“老师我啊，也是在一顿又一顿社会的铁拳中成长起来的哟。”

　　春奈开了口：“老师。”

　　玖辛奈双手抱胸，哼了一声，昂着头，颇为高傲地问：“做什么？”

　　“漩涡可以拥有黑色的头发吗？”

　　玖辛奈当即回道：“漩涡都是红发，哪有黑的？”

　　说着说着反应过来，狐疑地皱起眉头，问：“你是不是在宇智波被人欺负了？”

　　春奈看着她，不太在意自己是否被欺负了，她接着问：“我可以有黑色的头发吗？”

　　玖辛奈这会儿确定了，她说：“你被人欺负了。”

　　她的表情扭曲了一瞬，随即变得很冷，她问春奈：“打回去没有？”

　　春奈当然没有。

　　她谨记止水的每一句话，爱护同伴，不对手无寸铁之人下手。

　　玖辛奈拽住她的手，自以为自己找到了自家学生这些天走神的元凶，说春奈傻，不会还手，那她便要作为她的家长，给她讨个公道。

　　不过，玖辛奈最后被卡卡西拦住了。

　　宇智波和木叶关系敏感，一点小事就很可能被放大，更别说玖辛奈如今更加引人注目的身份了，到时候闹大了，就都不好收场，卡卡西知道这事的严重性将这事禀报给了正在火影楼办公的水门，水门来无影去无踪，把发起脾气来谁都拦不住的玖辛奈抱回了家。

　　春奈提前下课，就一人徒步回了家，卡卡西送了她一程，然后在路上遇到止水后就消失了。

　　止水看到春奈狼狈的样子，他急匆匆地走过来，到这会儿，才有人觉得春奈一身泥不太好，他从上到下拍了拍春奈的衣服，将她凌乱的头发都给细心收拾了一下，弄完，他问：“玖辛奈大人怎么又把你打到地里去了？”

　　春奈懵懂地摇了摇头。

　　止水叹了口气，他其实不想把春奈再送到玖辛奈那里去了，玖辛奈脾性率直，出手粗暴，春奈都不知道多少次被她打到地里去了，止水现在已经对春奈变成一位强大的忍者这件事不抱期望了，他只是希望春奈活得开心一点。

　　一个小姑娘天天挨揍，肯定不会太开心的。

　　止水随身带着纸，仔细给春奈擦干净了她手里的泥，然后说：“走吧，我带你去吃糕点。”

　　止水带春奈去了木叶的甘栗甘，经过长期的投喂，止水已经对春奈的口味很有把握了。

　　春奈其实不爱吃太甜的东西，只是在没得吃的时候，她是有什么吃什么，这时候甜品从天而降自然而然就成了她心中的仙品，可是到了木叶，她尝到了其他的味道，明显地更倾向甘栗甘里一些更为丰富的糕点。

　　尤其是不太甜的糕点。

　　春奈端着红豆羹，和止水一起坐在椅子上，她此时眼里只有食物，拿着勺子，认认真真地吃，专心的样子就像某种小动物。

　　止水笑着理了理她垂到碗里的头发。

　　春奈吃完，才后知后觉地跟止水说：“老师好像生气了。”

　　春奈想了想，却给不出个准确的形容词，她只能说：“好像很生气很生气。”

　　止水随口问：“具体有多生气？”

　　春奈回：“四代目把她抱回家了。”

　　啊，那确实很生气。

　　都得水门出手了。

　　“谁惹她生这么大的气？”

　　春奈停顿了很久，陷入了沉思，直到止水喊她，她在讷讷地回：“好像是我。”

　　玖辛奈究竟有多生气，春奈在接下来几天有了很明显的感受。

　　比如一天到晚吵着把她从家里提溜出来训练的人，忽然消失了很久，春奈一直待在家里。

　　止水一开始也对玖辛奈莫名失踪的行为感到有些奇异，但后来被叫去富岳叫去火影楼后，他脸色一天比一天凝重，有时候看着春奈，温柔平和的眼睛会荡着汹涌的波涛，经常无意识地盯着春奈发神。

　　春奈被他看着，好奇地歪了歪头，喊：“止水。”

　　止水忽然抱住了她，问：“春奈在宇智波是不是呆的很不开心？”

　　春奈窝在止水的肩窝里，她被止水越抱越紧，感觉有点喘不过气来了，但她并不会抱怨，她可以接受这世上所有的恶意，自然可以接受止水过激的行为。

　　她默默地抬起了手，然而，因为勒的太紧，她脑袋有些发晕，手的位置没对上背，倒往上戳到了止水有些扎手的黑色卷发里。

　　止水有所感应，终于发现自己抱得太紧了。

　　他松开手，春奈忽然被放过，空气争先恐后地往她肺腔里钻，她捂住嘴控制不住地咳出声来，止水小心翼翼地捧起她，一个劲儿地跟她道歉。

　　春奈不懂为什么又要对她道歉，她抬起眼，发现止水眼里又一次转起猩红的勾玉。

　　只有这时候的止水和她有一点点相似，她忍不住伸手戳了戳止水的眼角，说的话跟止水如今所担忧的根本差了十万八千里，她说：“止水，你的眼睛怎么跟我头发变成一样的了？”

　　止水一怔，他看着眼前懵懂无知的春奈，有种拳头打空的无力感，他想，春奈就不是人，她这样无依无靠的小动物，无论是谁捡到她，结局都不会有什么差别。

　　她不是人，怎么懂得失去，又怎么懂得难过呢？

　　止水离开了家。

　　春奈被他丢到了家里。

　　春奈趴在地上，想的却是，止水的眼睛变成红色了，那她也努努力把头发变成黑色吧。

　　但在她还没有找到方法的时候，止水又一次回来了。

　　他这一次带来了玖辛奈、水门和她很少见到的富岳。

　　止水冷着一张脸，再没了笑，坐在大人们才能坐的位置上，一言不发，任由这些人谈论他如今的唯一，漩涡春奈，最终的去向。

　　玖辛奈态度很强硬，她说，春奈作为漩涡不能再在宇智波里呆着，止水自己还是个半大孩子不可能照顾得好她。

　　她自小是饱受了委屈，不可能让春奈再在宇智波受磋磨的，她要收养春奈，把她当作自己的女儿，待在她身边好好养大，不用再寄人篱下，遭人冷眼，受尽奚落。

　　水门也从村子整体的发展考虑，觉得春奈不应该在宇智波里待着，她是漩涡，其实最好是在旋涡玖辛奈手底下长大的。

　　富岳很理解，其实族中对一个漩涡长期待在族里颇有微词，就是因为他们大人有了微词，小孩子们才会对春奈那般肆无忌惮。

　　总之，大人们都觉得春奈不适合再在宇智波这里呆着。

　　不过，在说完这些，水门看了冷着脸的止水一眼，叹了口气，道：“但是我们收养春奈还是要经过她的意思的。”

　　她的意思？

　　春奈能有什么意思？

　　她不懂离别，不晓爱恨，看不懂人心，连止水到底有多伤心都不知道。

　　止水嘴角扯了扯，却还是扯不出个笑，于是他低下了头，朝几位大人跪了下去，他无比理智、无比冷静地为春奈规划未来：“春奈能跟着四代目大人自然是最好的。”

　　“无论对村子，对宇智波，对漩涡，对她，都好。”

　　只有他不好而已。

　　没什么，反正作为忍者就是要一直忍耐，一直失去罢了。

　　宇智波止水早就习惯了。

　　他抬起头，用余光看了眼依旧懵懂的春奈，闭上了眼，心里想，

　　他就不该期待樱花能够因他盛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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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看到评论的我又爬起来短暂地更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