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第 1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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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一处废弃厂房。
里头聚集着三十来个人，多是男人，大半的混血，小半的正常人类（或者是外星人）。
人群形成了一个半圆的圈，圈子中央躺着几个遍体鳞伤的混血。
正是之前在废品区的那几个混混。
他们的模样比之前凄惨许多，大多头破血流，身上满是脏污的脚印。他们跪在地上，旁边站着几个强壮大汉，时不时又把他们踹翻，他们不敢反抗，只能瑟瑟发抖地重新跪好。
“废物！垃圾！”
一个把头发染得花里胡哨的男人指着那几个人的鼻子骂，“龙哥是看你们之前干得不错，又有胆子，所以破例拨了一辆车给你们。你们倒好！空手回来不说，连车都没了！你们对得起龙哥的看重吗！？”
几个大汉适时又把混混们全部踹倒，这一次好几个都没能立刻爬起来。
“行了。”
花里胡哨的男人背后发出一个声音，那男人让开，露出后头坐在椅子上的一个膘肥体壮的男人。
他留着光头，头上纹着半圈黑色的龙。
龙哥站起来，花里胡哨的男人和壮汉们立刻让开一条道。
龙哥走到混混们的跟前，居高临下地看着这群瘦弱的年轻人。
“你们知道的，帮里的规矩。你们造成这么大的损失，总是要还回来的。”
一个竹竿一样的干瘦男青年——正是偷袭付云川的那一个——忙撑起身体，他的表情惊惶凝重，像是预感到了什么可怕的事情。
他忙跟龙哥求情。
“龙哥！我们会还回来的，您给我们两天，不，一天的时间，一天就够了。我一定会把车拿回来的！”
“把车拿回来是你们应该做的，但这一趟空手而归也是事实。——这个损失，你们要怎么弥补呢？”
“我会加倍，下次……”
龙哥突然弯下腰，打断了他的话。
“哪有那么多的下次。”
他伸出手，却是抓向了男青年旁边的一个少男。
少男看上去只有十三四岁。他的脸上覆盖着浅浅的一层绒毛——那是虫星人中蛾种族群的特征。
他真的太瘦小了，龙哥一只手便轻而易举抓满了他半个脑袋，扯着他的头提起来。
“呜……”
少男发出细弱的哭声，他的脖子伸得很长，不得不用受伤的手臂支撑着自己的重量，身体像是一棵枯草在风中簌簌颤抖。
“龙哥，龙哥……”
男青年伸手想要去拉，却被旁边的壮汉又一脚踹倒。
这一下踹得狠了，男青年吐出一口血来，也不知道是被踹到了胃袋，还是之前被付云川踹掉牙的伤口又涌出的血。
他蜷在地上，一时半会爬不起来。
龙哥抓着少男的脑袋，就像是抓着一颗果子随意把玩着。转过半圈，露出了少男另外一半光洁细嫩的脸。
这半张脸的模样极好，清秀俊朗，特别是那眼睛，活像是一颗浸在水里的黑色宝石，眼尾还缀着一颗细小的泪痣。
龙哥露出一个满意的笑，“这瓣儿脸倒是不错，弄一张面具，焊到脸上……也算是个新鲜玩意儿。”
少男的脸一下就白了，眼泪汹涌地滚了下来。——但他却是动也不敢动，任由龙哥把玩。
“哭起来就更是这个味了。”
龙哥喜欢看这些小家伙哭，像是一只只孱弱的鸡仔，有趣极了。
“龙哥！”
被踹倒的男青年突然爆发出了一声高喊。
龙哥转动眼珠看过来。
男青年撑着地面爬起来，一手抓着少男细弱的手臂，一边仰头对龙哥说。
“乔老板，乔老板他的表婶有古怪。”
“哦？”
龙哥丢开抓着的少男。少男一下就软倒在了地上，惊恐地遮住了自己完好的那半张脸。
龙哥看向男青年，问：“什么古怪？”
男青年直视着龙哥，说：“我最后偷袭过她，我拿着铁棍想刺她的下段，但是我感觉就像是扎到了一块铁板，手被震破了。”
他张开自己的右手，虎口那里一片厚厚的凝结血块。
“龙哥你知道的，虫星人的翅下最软，怎么会那么硬？而且我感觉扎上的是一个圆弧的东西，位置很低，绝对不该是人体的部件。”
龙哥的表情微微变了：“那你觉得是什么？”
男青年顿了一瞬——他用力咬紧了一次牙齿——然后笃定说道：“像是莱斯特人的尾巴！”
龙哥眯起了眼睛。
悬赏莱斯特人的消息人尽皆知，但还有一些普通人不知道的，比如如果抓到那个莱斯特人，就是另外的价钱了。
男青年生怕他不信，又说：“乔老板一家在这边这么多年，过年都不会离开地球，也不见有什么亲戚往来。怎么就突然多出了一个表婶，还刚刚好就在这个节骨眼？
“而且，那个莱斯特人明明是人形，却在裙子下藏着尾巴，这说明他是介质紊乱，导致了兽化不完全。——龙哥，这是个好机会啊。”
龙哥依旧是那一张平稳的脸，反问男青年：“你知道欺骗我会是什么下场吧？”
男青年捂着腹部的手无意识地掐紧了，但他面上什么也没露出来。
“龙哥，我有没有撒谎，你派个人去探探就知道了。”
龙哥便没有再说话了。
又过了近一分钟，他才对旁边那个花里胡哨的男人说：“把他们带下去看好，明天咱们买些慰问品给乔家表婶送过去。”
顿了一下，龙哥看向男青年，“如果到时候表婶不是那个莱斯特人，就把这群小家伙的腿都卸了，算是给今天对乔老板的粗鲁行为赔个不是。”
地上的混混们一并白了脸，然后被壮汉们拖了下去，扔进一个狭小的笼子里锁住了。
过了一会，笼子里的人才小声说起了话。
“那个表婶是莱斯特人？你是猜的还是骗他的？”
几双眼睛都看向了男青年。
男青年神色不动，只有一双眼睛亮得像是森林里饥饿的动物。
他说：“猜的。但这个不重要。重要的是：明天是我们唯一可以逃走的机会。”
此话一落，笼子里的混混们全部面露惊色。那个长了半张绒毛脸的少男看过来，小声喊了一声“哥”，“被抓到的话……”
男青年打断他的恐惧：“跟现在也没多少差别，你以为这次龙哥会轻易放过我们吗？就算这次放过，只要他们一时兴起就可以拿我们的命玩。
“这种日子，不如放手一搏。”
渐渐的，笼子里安静了下来。
·
次日清晨。
洛晓白下楼的时候，付云川也已经起了。
仓库的门开了条缝，缝后堆着齐人腰高的箱子，拦住了出门的路。
洛晓白低头去看，原来是因为箱子后头有一只企图“越狱”的付山山。付山山身上的幼崽染色剂已经掉了不少，看上去像是一只小三花。
“嗯！”
付山山也发现了洛晓白，立刻发出了惊喜的声音。
妈！粑粑！
洛晓白：“……”
别连着喊。
“嗯！嗯嗯！”
“小三花”急得四脚齐跺，原地打转。
洛晓白往仓库里看了一圈，没看到付云川，正想叫一声，却听到付云川的声音从旁边的箱子后头传出来。
“山山再等等，爸爸一会就给你兑奶。”
付山山回头猛兽咆哮：“嗯！！”
是粑粑！
付云川：“嗯嗯，一会就喝奶。”
付山山：“嗯！！！”不喝！！！
洛晓白：“……”
等付山山再大一点，这俩父女可能会打起来吧。
洛晓白看不下去，对付云川的方向喊了一声：“付先生，山山想要上厕所。”
立刻的，付云川从箱子后头走出来。洛晓白愣了眼。
——付云川没有穿上衣，但下边已经穿好了一条裙子：裙子是新买的，纯黑色，层层叠叠，没有蕾丝花边，看着更像是一层盔甲。
别说，还真有些原始的力量美。
特别是付云川的上半身，因为洗脸的缘故，溅了一些水在他的胸肌上，像是上了一层光。
看上去格外饱满，令人赏心悦目。
洛晓白想，这不能算是他“非礼”吧。
“晓白。早。”
付云川露出个笑——不知道是不是洛晓白的错觉，他感觉付云川对他说话的同时还挺了下胸。
“……”
看错了吧。
洛晓白收回视线：“付先生早。”
然后他指着下边转圈的付山山，“山山想上厕所了。”
付云川“哦”了一声，低头看着付山山，指着不远处的床垫边上——那里放着一个纸盒——然后对付山山说。
“山山，厕所在那。”
付山山：“嗯！！”
那不是！
付云川：“不要撒娇，你该自己上厕所了。”
付山山：“嗯！！！”没有撒娇！
付山山被气得不行，放弃跟她的笨蛋爸爸交流，转头对洛晓白哭诉。
“嗯！”
妈——！
“……”
洛晓白无奈，只好弯腰把付山山抱起来，并委婉地提醒付云川。
“付先生，山山好歹是个聪明的小姑娘，这种‘将就’的小厕所她不愿意去的。”
付山山：“嗯！”
就是！
付云川露出发愁的表情，“可现在也不能立刻给她修一个新的，只能用里头的便携婴儿厕所将就一下。”
“？”
洛晓白确认道：“那里头是便携婴儿厕所？”
付云川点头：“是有些简陋。”
付山山：“嗯！”
没有小房子。
洛晓白：“……”
妈的。
可恶的资本家。
付山山在洛晓白的手臂上踩奶：“嗯！”
妈咪，粑粑！
洛晓白低头看着怀里的崽，慈祥地说道：“嗯，走吧。我带你去好好认识一下什么叫‘简陋’。”
付山山：“……”
虽然听不懂但感觉到了危险.jpg
作者有话说
第19章 第 19 章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