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永恒自我8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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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在‘跳大神’那位的手里。”叶参朔分析道，“前两关里笔都是某种利器，目前我们碰到的也只有那两根像戟一样的东西了。”
舒富甲眼神悄咪咪地瞥向他。
项述倚在炕头，敲了把木板：“你想干嘛？”
“没，没……”舒富甲刚脱离危险，瞬间恢复了见人就往上贴的模样：“……你们不去帮他吗？”
叶参朔礼貌地笑笑，从门边走回来坐下了。项述冷冷道：“你当我是菩萨啊？不要命去救他个游戏自带的裁判。”
“嘿，不是，我挺好奇，为啥你死了之后会突然消失。”舒富甲仅剩的那只手忙着擦身上的灰土。
“李迟简是裁判都不知道为什么我会出去……”项述照例嫌弃这个地方。
从这几次回现实的时间来看，他之后出去的时间会越来越长，只怕会影响其他几人的效率。关键是，如果在最后通关的节点上，他不在游戏里，那会怎么样？
就像个可能摧毁一切的bug，他不敢触碰。此后要尽量避免死亡，项述撑起身子：“话挺多啊——不如说说你自己，到底是怎么把我们所有人弄进游戏的？”
“哥你这是要审我啊！？”
项述轻佻的狐狸眼送上一个鼓励的眼神
舒富甲的腿又软了：“不是，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啊！我就试试而已，谁知道真的进来了！我只是给了那个姓朱的一笔钱，他说他能做到，具体怎么样我哪知道？”
“你给了多少？”项述问。
舒富甲略微犹豫，伸出了三根手指——
“万？”叶参朔自然地靠着墙，一只脚轻松地搭在木凳下的横栏上，目光时不时和项述交汇上。
某人摇头了，因为不止这几位数。
项述当即就破了音：“卧槽你钱太多没地方花吗？？非要用在这种事上拉我们陪葬！”他说完，忽然停了几秒，因为意识到自己也干过这种随意给钱如洒水的事。不过怎么样都不能自己骂自己蠢，他那是绝对信任叶参朔，舒富甲怎么会相信朱垭的鬼话呢？
“他前几个月被查出来肺癌。”叶参朔的声音不轻不重，像在谈一件琐事那样对项述解释道。
舒富甲忿忿说：“我已经没剩多少时间了，花在治病上的钱比这多了不知道多少倍去了……你说啊，要是你也快死了，所有精力财力全花在结果都是要死的治疗上，突然有人告诉你一个救命的方法，这个方法根本就是你不能理解的东西，你要不要干脆试试它？”
游戏已经超乎常理，注定的结局也许只有未知的东西才能更改。不过他以为自己下注的是薛定谔的猫，打开的却是潘多拉魔盒。
项述扯着嘴点头，觉得这事大概还是得怪到朱垭头上。
“就是老天给我一次机会，救我这小命啊——”舒富甲长叹。
“你的老天要是真的想救你，会直接招你上去然后换个没病的身体重开。”项述仰起头看那破旧的屋顶，竟听见嘎吱嘎吱的声响，“进到游戏里算什么救命。”
三人同时将目光锁定在一块漏了的空隙处，青天白日亮堂堂的一片，倏然被一团黑影挡住，项述适应了光线的变化，猛地发现那是一张狰狞的面孔。
“该死的这群疯子的都开始爬房顶了！”他支起身体飞速下床，站起时还有种犯贫血的晕眩感。
叶参朔及时架住了他的手臂，深沉的眼向下看他：“别急，外面更危险。”
那人半个脑袋已经探了进来，古建筑的天花板比起现在的火柴盒确实可以算做天的高度，那位是倒吊着的丧尸出笼，左右一扒拉——瓦片向外滑去的声音像八台手机同时滚下楼梯。
“邦——”
那人直挺挺摔在三人中间，不动了。
项述贴着叶参朔衣角的手勾了勾，淡定地看着npc凄惨淌血宛如融化的冰淇淋：“我说他们发的是什么疯？”
“大概是没有理智的那种疯。”叶参朔说，“转移注意的策略对他们无效，我认为应该硬刚。”
项述：“我以为你要发表什么惊天大计划……”
“没，但我倒是发现一些东西。”
“？”
叶参朔蹲在死者身边，墙面映着他仿佛石膏像的侧脸。项述一脚蹬在门缝上，防止外面的人冲进来，保持着这个姿势听他说：“看上去每个人穿的都是白色的丧服，但通常在葬礼上，亲疏不同，丧服样式也不同。”
叶参朔的衣袖和那人的搭在一起，明显看得出后者的更白：“等级越高，越是粗糙，穿着不舒服，表示毫无其他的顾虑，唯有对死者的哀痛……看上去他们制作麻布的时候混入了其他的材料，我们和抬棺队伍穿的都是这种偏黄色，而且除了你，都没有失去意识。”
项述愣了愣，好像确实是这样。他的昏迷是短暂的，而且没有出现攻击行为，仿佛跟其他人中的不是一种毒。
舒富甲断掉的那只手甩了甩，把耷拉着的袖子卷了起来，凑到那人鼻子下：“哦，所以这玩意能治病？”
“怎么可能，顶多算个不戴在脸上的防毒面具。”项述话刚说完，地上那位的血就像活了一样，沿着原有的路径缓缓流淌回去，暗红色的液体在窗栏的光影缝隙中蠕动，最后全消失在了他身下，简直是时间倒流，那人全身一挣，猛地睁开了眼。
“卧槽！！”舒富甲大叫一声弹上了床。
“艹。”项述也被吓得汗毛直立，不过是被大叫吓的，几秒稳定情绪后怒瞪舒富甲：“你复活的人！叫那么大声干什么！？”
“呃啊……”那人像丧尸片的标准配音那样张着嘴哼哼，可丧尸还没来得及开机启动，就被叶参朔一手卡脖一脚踩裆摁在了地上。
有人看似稳重但装逼气息max，帅气甩袖亮出通讯用的表，道：“制衣的植物有某种治疗效果，我尽量采样带回……或者让项述下次出去带走。”
是不是内心欲望太强嘴上就拦不住，上一关还口口声声的我要保护你呢，项述转而瞪向了叶参朔：“我去，你就这么盼着我死？”
被瞪的也不反驳：“说实话，你出去比在这里面安全，挺好。”
项述瞬间觉得自己为这事生气挺蠢的。
“老gg郭……”刚被复活的“丧尸”憋红了脸。
“乱喊什么，谁是你老公！？”项述怒斥，顺便踩住了他想要抠叶参朔小腿的那只沾血的爪子。
叶参朔默默看了项述一眼，面色不改，只是手松了点。
“丧尸”终于有个可以喘息的空隙了，惊恐道：“老哥，老哥啊——别搞我！舒师父不是我杀的！”
项述微微挑眉：“哟，刚恢复正常就害怕了？我们问你是谁杀的了吗？很好，现在确认你知道内情，赶紧把这里的事都说了，不然——”
叶参朔其实没想用力踩下去，但控制自己脚的那条神经好像连在项述脑子那头。
丧尸这下稀里哗啦地哭了：“是大徒弟！！呜呜啊别动我，我也不想这样的，刚刚我做了什么我全部赔给你们，我道歉！都是那种香害的！”
原来这些村民知道香有问题，那他们为什么还要围观制香师的葬礼呢？项述和叶参朔相视，堵着还在被人狂撞的大门听他细讲。
“你们是新来的，老有外边儿的人，听说这里的香好，就傻傻地来学。哪知道那种香只传长徒，所以老有人斗啊，就想当长徒，当上的又想上面的师父早点归西……”他从两人的控制下挣脱出来，“但师父啊，师父在我祖公那代就在了。逢年过节，村里选几个健康的小孩，关起来，烧师父特制的香。闻到那种味道的人会发疯，有的开心有的生气，醒来之后又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但我们都知道，每年斗起来的小孩只能活一个，那个就会上贡给师父——过一天，师父就变年轻了。”
“小孩被师父吃啦？”舒富甲听得胆战心惊。
那人都还没注意到屋里还有一人，哆嗦着回答他：“没，只是以后不会再贡给师父了。你看村里这些大人啊，都是当年不合适没被选上活下来的，要不然就是被放回来的那个。你说我们怕不怕他？怕呀！怕也不敢说什么，还有人继续贡着他呢。”
项述又一次莫名其妙地打寒战：“香让人发疯，可另一个徒弟说这种香是朝廷贡品？”
“送上去的肯定和我们的不一样呐！”那人摇摇头，“这种东西，越是所有人都怕，越没人敢毁掉它，最后大家都会被它害死的！出殡的时候我就觉得不对了，还没跑，全烧起来了！你看看，味道又拦不住，我总不能憋死自己吧！”
“嗯。如果是这样的话，制香师死去一定是很多人期盼的事情，他们来围观送葬队伍也说得通，不过……”项述觉得奇怪，目光从还在研究衣服的叶参朔身上移回来，抓住那人，“不过你能不能解释一下自己为什么会复活？”
“你何必这样刁难我呀！”丧尸丧丧地开始撒泼，“我都说了闻到那个味道就什么都不记得了！小时候我就被送去上贡过，只知道这些，当年我进笼子的时候还记事呢，就记得眼睛一闭一睁，全结束了。后来长大年年看他们贡小孩，才知道是这么回事儿，我都不知道自己怎么活下来的！”
叶参朔冷静地把袖子伸过去：“我相信村里的人都懂点香术，你闻闻，能感觉出里面有什么吗？”
那人五官扭曲地嗅了一把：“欸，我不知道名叫什么，但我知道后山那片坟地里满地都是！你看你们的衣服，麻里这些黄线就是那种草捻成的。”
作者有话说
第36章 永恒自我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