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咸鱼被迫支棱后[穿书]》南岭麦冬

53、进贡

　　次日，墨洇早早起床，穿上繁复的礼服，坐在房间内等待仪式开始。

　　宾客席上，林菁苒瞅准郁离的方向，走到他身旁坐下：“那日之后，你可有问过蓁蓁？”

　　被她一提，当日在酒楼空等的失落感再次涌上心头，他望向主台旁边的房间：为何蓁蓁这么久都没有回信，现在，她又是如何看自己的呢？

　　见他没有反应，林菁苒又道：“果然，夏府的人也来了。”

　　夏府的人，他顺着声音看去，一眼就瞧见那个身着红衣的少年，正与周围人谈笑风生。

　　墨老爷见宾客均至，缓缓起身致辞，宣布典礼正式开始。

　　墨洇按照先前的练习，顺利完成加拜，直到聆训揖谢结束，她悬着的心才稍稍放下，跨步离开主台，准备去找郁离解释。

　　夏融站在台口，犹豫许久还是伸手拦下她：“阿洇，祝贺你。”

　　宾客还未散去，不想又多出什么传言，她浅笑着回应：“谢谢。”

　　微微侧开身子，她往郁离的方向走去，袖口却被人拽住，只听得夏融附耳道：“阿洇，你跟我来。”

　　她虽被淹没在人群中，但那一身华服还有少年的红衣，总是能轻易夺取旁人视线，再加上他的动作，更是很难不让人多想，眼看着近处几人纷纷转向自己，便只好暂时跟他去了别处。

　　远处的宾客位上，郁离望着二人亲密谈笑的背影，放下再问她的念头，转身离去。

　　旁边等待多时的林菁苒，默默起身跟在后面，待走出巷口，她快步拦在马车前，抬头直勾勾地看向他：“景明，可愿听我一言？”

　　那眼神似是触及心底，他退后几步，抬手道：“愿闻其详，阿鸢，请。”

　　马车悠悠驶出，林菁苒继续盯着他的双眼：“今日这及笄礼一办，算是对赐婚的认同，毕竟再晚些，可就赶不上来年的婚事了。”

　　她故意停顿片刻，待面前人眼神闪躲，又接着说：“看来人也是会变的，你说呢？”

　　郁离低头避开她的眼神：“阿鸢若是只为与我说这些，那便找错人了。”

　　当然不止是这些，她催动灵力，抬手覆上他的手腕，用力扭过他的脸道：“我知你心有不甘，不如与我联手，毁了夏府势力，让他与你公平竞争，如何？”

　　见他想要挣脱，林菁苒又多加了两成灵力，迫使他正视自己：“你只需配合我，在墨家制作贡品时做些手脚，我保证，蓁蓁不会受到伤害。”

　　理智被强行放大的欲望侵占，郁离抬起头，黑眸中仇恨滚动：“好，我答应你。”

　　林菁苒松开双手，嫣然一笑，举起桌上的茶杯道：“那便祝我们，合作愉快。”

　　墨府后院，夏融拉着她来到池塘旁，看着里面的鱼儿，挠挠脖子道：“阿洇，对不起，我骗了你，和灵康的婚事，是假的。”

　　“还有这赐婚，也是我跟大哥求的。那日你虽应下，但我总怕你是哄骗我的，便寻了这个法子，算作一种保证。”生怕她误会，夏融转身，急迫地解释道。

　　这倒是出乎她的意料，原来自己那日竟表现得如此差劲，居然让他生出这种想法来，唉，也算是她自己失策吧。

　　不过，以夏融的身份，大可不必向自己道歉，看来，他是认真的。

　　回想两人的过往，她觉得自己好像，也有些动摇了，如此纯粹而热烈的感情，自己能拥有吗？

　　轻轻摇头挥去这恼人的思绪，她含笑看向夏融道：“该说对不起的是我，以前一直当它们是玩笑话，从未在意，今日我才知，那些竟都是你的真心话。”

　　“还请你原谅我的视而不见，只是，我还需要段时日，看清自己。”她尽量保持微笑，不想让自己看上去太过冷酷无情。

　　听到她松口，夏融上前两步，抬手帮她把碎发拢到耳后，柔声道：“好，我在夏府等你的消息。”

　　送走他后，墨洇来到前院，却只看到家仆们正在洒扫，哪里还有郁离的踪迹。

　　也是，都这么久了，他应该早就回府了吧。

　　“姑娘，奴婢终于找到你了，夫人唤你去房间呢。”兰时弯腰喘着粗气道。

　　“好，我这就去，你快歇歇。”轻拍她的肩膀，墨洇独自赶往主院。

　　待她从娘那出来，院子里早已点起了灯，匆匆回到房间拿出笔墨，将送去郁府的信写完，她才睡下。

　　多出这桩赐婚，让她的日子跟着忙碌不少，希望送出的这封信，还不算太晚。

　　是夜，收到信件的郁离只简单扫过，便将它折起放在烛火上，随着火焰越窜越高，明灭的火光映出他的冷笑：“蓁蓁，等我，就快了。”

　　时光飞逝，忙完婚宴的筹备事项，转眼就到了冬日进贡的前月，各商户也跟着忙碌起来，墨家作为皇商，自然也不例外。

　　不想让爹太过劳累，墨洇主动揽下了许多差事，这段时间，不用再担心能量是否足够，也不用应付突发状况，无事烦扰的生活让她生出错觉，日子好像回到了年前，美好又单纯。

　　若不是灵力迟迟没有提升，她都快忘记自己仍处在危险之中，还有那不时来自夏府的关心，让她不得不重新审视自己。

　　好在准备贡品耗费了她不少精力，这些还未发生的事，转瞬便被抛之脑后，也算是寻得了逃避方式。

　　到了进贡当日，她随着父亲一起进宫，殿外等待的队伍中，她看见许久未见的两人，便上前简单招呼道：“阿鸢，景明哥，近来可好？”

　　林菁苒面带歉意，朝她微微颔首，转身随林父走向队伍前方，看来这林家老爷还记着那回生意的事，难怪生意做不大。

　　旁边的郁离仍旧眉眼温柔，对她微笑以作回应，回身也跟在林父身后，低头不语。

　　顺着身影望去，她才发现爹也到了队伍前面，随即小跑着上前，等待官员放行。

　　进到殿内，她用余光悄悄打量完四周，还好夏家的人没来，不然她真不知该如何面对夏融才好。

　　按照顺序，墨府排在最后，等了约莫有小半个时辰，她按照官员的指引，将贡品呈上。

　　盒子刚被打开，一股无名香气席卷大殿，不消片刻，殿内外的人一个接一个地倒下。

　　墨洇急忙冲到墨老爷身旁，探手在他脖颈处，待感受到指尖下的跳动，她才稍稍放心。

　　“哈哈哈哈，”林菁苒将身旁人用力一推，指着他道，“没想到吧，这可都是他的杰作，为了今日，他可是费了不少心思。”

　　不可置信地抬头望向郁离，前世的记忆告诉她，郁离这回，又被林菁苒利用了！

　　只见他缓步走近，蹲在一旁轻抚墨洇头顶，似是恋人般宠溺道：“蓁蓁，别怕，你不想嫁，我帮你。”

　　无形的压迫让她连连后退，手肘碰到门框，她勉强站稳，对着林菁苒责问：“你都做了些什么？”

　　“别担心，我只是放了些好闻的香料，让他们睡上一觉，方便我取用需要的东西而已。”她轻飘飘地回答，张开双臂用灵力吸收着什么。

　　只见倒在地上的人，身上飘出缕缕黑影，全都涌向林菁苒，一时间，黑雾四处蔓延，似是夜晚来临，让人分不清南北。

　　直到一缕红光从她的额间射出，黑雾渐渐散去，墨洇这才发现眼前人正悬在空中，红唇鲜艳似血，眼珠也变得猩红。

　　“你应该早就知道我的身份了吧？你还是和以前一样，让人生厌！”说着，她抬手发出一道红光，朝门口挥去。

　　墨洇转身闪到门外，与那道红光擦身而过，急忙问脑内少女：“你有什么办法？”

　　“用你的灵力。”

　　这不是废话吗，自己会用刚才就不会躲起来！眼看着下一道攻击袭来，她来不及争辩，慌忙绕到石柱后躲避。

　　殿内的郁离见她有危险，刚踏出半步，就被林菁苒击退至原位，动弹不得，只能愤怒地大吼：“你答应我不伤她的！”

　　“我是答应了，可她根本不是你说的那个人，是吧，书灵大人？”

　　她朝着门外反问，接着又对郁离道：“没想到，你也还是和之前一样好骗，真是给我省了不少事，哈哈哈哈哈。”

　　这时，犹豫许久的夏融来到偏殿，想要与墨洇谈谈，刚到台阶下，就见她惊慌地蹲在石柱旁，周围还倒下了许多人。

　　“阿洇，跟我来。”他悄悄摸上台阶，低声耳语，护着她往外撤退。

　　“想跑？”

　　发现殿外动静的林菁苒冲破门框，直直飞到二人上空，讥笑道：“我倒是忘了，在这儿你还多了个帮手。”

　　语毕，她连续击出十几道红光，但都被夏融巧妙躲过，眼见着他们就要逃远，她将困在殿内的郁离甩至脚下，吸去他潜藏的灵力。

　　“我看你还能躲到哪儿去！”

　　飞身来到二人上方，打出数十道红光将他们围住，看着犹如困兽地两人，她轻蔑地笑出声：“永别了，书灵大人。”

　　“阿洇小心！”夏融知道躲不过，干脆将人抱在怀中，背过身去硬生生挡下这道攻击。

　　身前的人慢慢滑下，嘴里涌出的鲜血挂在他依旧灿烂的笑容上，墨洇只觉得好刺眼，心中的某个地方痛得她喘不过气。

　　下意识挥手将他裹在白光之中，送至身后墙角，抬头又见倒在地上的郁离，她一跃而起，手里的白光朝林菁苒密集飞去。

　　没料到这一变数，被击退至殿外石柱的林菁苒垂下头，拿出早已准备好的怨气饮下，抬头抹去嘴角的血迹，黑色眼珠涨裂至全眼，发疯似的朝她攻去。

　　还没掌握灵力用法的墨洇，很快便被她击得节节败退，回到了先前被围困的地方。

　　“多年过去，你还是这般无用，啧啧啧。”缓缓落至她身前，林菁苒伸手轻抚她的头顶，凑在她耳边道，“这回，可没人能再来救你了。”